十六 幕後黑手

孟少輝帶著一份資料來到了孫軍的家,前來開門的孫軍依然是睡眼惺忪,頭發蓬亂,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看樣子又熬了一個通宵。

“警官,又有什麽事嗎?”孫軍遞上一杯茶水後,問道。

“是的,剛破了一樁連環凶殺案,從嫌犯的手中繳獲了一些東西,我想這或許是你需要的。”

孫軍充滿好奇地打開了孟少輝遞過的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了一遝厚厚的文件資料,在文件資料的封麵上,赫然醒目的寫著“抗胃癌新藥研究資料”幾個大字。

“是杜老的研究資料。”孫軍平靜地說道。

“這可是你當年也很想得到的東西,怎麽現在看到了,不覺得興奮嗎?難道你不想看看裏麵的內容?”孟少輝疑惑地盯著孫軍。

“嗬嗬!”孫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或許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吧!我更喜歡現在這種平淡的生活,對於這份研究資料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好奇和渴望了。”

“是沒有了好奇和渴望,還是說你早就已經看過了?又或許說你已經研究出了金蠶呢?”

孟少輝的話仿佛刺中了孫軍的痛處一般,頓時讓孫軍驚訝不已,臉色也刷地一下變白了,他瞪大了雙眼,怔怔地盯著孟少輝。

好半晌,孫軍才回過神來,他一臉無辜地說道:“警官,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有什麽證據?如果沒有,你這就是誹謗,是誣蔑,我有權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是嗎?”孟少輝不屑地說道,“對了,你怎麽就不問問我這些資料是從哪兒得來的呢?”

“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我沒興趣知道。”孫軍冷淡地說道。

“一個月前,在市裏發生了一起連環凶殺案,凶案從發生到偵破,總共有4人相繼遇害,而凶手使用的凶器就是你的老師杜茂山研究的這種抗胃癌新藥。雖然在案件中投毒的凶手已經落網了,但是真正幕後的真凶依然逍遙法外。”

“那你去抓人啊!和我說有什麽用?”

對於孫軍的打斷,孟少輝並不理會,繼續說道:“案件在調查的過程中,一直有些問題讓我感覺非常困惑,直到幫助破案的那個匿名電話,我才似乎理出了一些頭緒,而隨著第一名嫌疑人杜平的落網,杜平你應該認識吧?他就是你老師杜茂山的兒子,他落網後交代出了一些事情,而這件事幕後的真凶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也算是真凶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誤,由此也讓我對幕後的真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而這一個猜測也把案件完全融匯串聯在了一起。怎麽樣,想不想聽聽是什麽事呢?”

“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也沒興趣知道,請你馬上離開。”孫軍指著門口,不悅地說道。

然而孟少輝根本不在乎這些,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其實這起連環凶案,幕後的真凶已經計劃了長達數年之久,要說真正遇害的人數,應該有五個人,而第一個遇害的,就是陳海濤。陳海濤的死就是真凶報複行動的第一步,原因很簡單,因為陳海濤搶去了原本隻屬於真凶一個人的東西。其實陳海濤的遇害存在著兩個疑點:第一,陳海濤遇害當晚,是杜平約陳海濤去的山上,那麽凶手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很簡單,凶手一定是和陳海濤相熟的人,否則一定不可能清楚陳海濤當晚去山上的目的,至於凶手是如何知道陳海濤的事,我猜測凶手一定從很早就開始跟蹤陳海濤,而在當晚,凶手跟著陳海濤去了山上,他感覺時機已經成熟,於是就先殺了陳海濤,之後再等杜平到了山上,乘其不注意打暈他,把陳海濤的死嫁禍給了杜平。說到這裏,就有了第二個疑點,凶手為什麽要把陳海濤的死嫁禍給杜平呢?這個疑點也是杜平落網後,我才整理出來的。因為凶手接下來的計劃裏需要杜平這枚棋子,而他需要的就是杜平因為陳海濤的死潛逃這樣的結果,可他怎麽可能肯定杜平會因為陳海濤的死而逃跑呢?畢竟杜平的確沒有殺陳海濤,他之所以要跑,全因他做賊心虛,他和陳海濤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杜平通過金蠶的研究資料勒索陳海濤。對於杜平而言,陳海濤死了,現場就隻有他和陳海濤兩個人,而且又是他約陳海濤去的案發現場,再加上凶器上又有他的指紋,一旦被人發現,他一定是百口莫辯,所以杜平才要潛逃,由此也證明了一點,凶手非常了解杜平。”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沒用的,你給我滾出去。”孫軍終於按捺不住,怒吼道。

孟少輝依然無動於衷,繼續冷靜說道:“杜平潛逃也正中了凶手的計。之後幾年,凶手成功研究出了金蠶,至於金蠶的研究資料從何而來,我想這就要從杜茂山的死說起了。據杜平落網後的交代,杜茂山心髒病發當晚,他原本就打算回家偷研究資料,當時陳海濤負責在樓下把風,但當他進到杜茂山的臥室後,就發現杜茂山已經死了,之後陳海濤就想出了是杜茂山在臨死之前把研究資料交給他的這個謊言,再加上有杜平作證,一切就更加的合情合理了。不過這裏卻有一個問題,心髒病發作的原因除了個人身體的因素外,外部的刺激也是引起發病的一個因素,雖然杜茂山的臥室並沒有發生打鬥的痕跡,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是受到了外部因素的刺激而病發。杜茂山當晚是因為朋友臨時有事,所以提前回到了家,那麽從他回家後到杜平發現屍體的這段時間是一個真空期,到底發生了根本什麽沒人知道。想到了這裏,我進行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在這段真空期裏,有一個人進入了杜茂山的家裏,想乘杜茂山不在之時偷走研究資料,但是沒有想到杜茂山提前回來了,並且發現了這個人的醜惡行徑,於是二人發生了爭吵,從而導致了杜茂山心髒病發而亡。之後,凶手偷偷複製了一份研究資料帶走,這也是為什麽杜平在之後還能找到資料給陳海濤的原因。”孟少輝頓了頓,看了眼已經怒不可遏的孫軍後,接著說道:“之後,直到凶手研究出了金蠶,他的報複計劃也正式展開了,他分別聯係上了杜平和趙旭東,並且以陳海濤的死為誘餌,引兩個人入局。但最讓我百思不解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麽會有人匿名報警泄露杜平的行蹤,直到杜平被抓後,我才想通,李健等人的死,實際都隻是凶手完成整個計劃中的鋪墊罷了,凶手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杜平,當然,還有最後落網的趙旭東。”

憤怒讓孫軍渾身不停地顫抖,但他又無法阻止孟少輝繼續說下去,於是他隻能用充滿怒火的雙眼瞪著孟少輝,那凶狠的目光恨不得把對方殺了。

“凶手之所以會知道杜平的藏身處,全都是因為趙旭東給杜平送衣服,凶手一定是在暗中跟蹤過杜平,這也是為什麽凶手要選擇酒店宴會的原因,就是因為每家酒店的服務員服裝都不相同,所以才需要每次讓杜平出來拿衣服,從而跟蹤杜平,以防止他更換藏匿地點。待時機成熟後,凶手便向警方報案,一方麵是把杜平抖了出來,另一方是為趙旭東繼續犯案提供了足夠的時間。然而杜平落網隻是凶手的第一步,第二步凶手就是要讓趙旭東暴露身份,於是他就聯係上了趙旭東,告訴他杜平落網的消息,讓他盡快躲藏起來。但是趙旭東始終沒有暴露身份,他突然失蹤根本就不合常理,這樣警方就立刻把調查的視線轉移到了趙旭東的身上。而且在這種警方嚴密封鎖出市的各條通道的時候,趙旭東想要潛逃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他選擇這種時候潛逃企不等於是自投羅網,未免也太傻了,凶手這麽做的目的隻是為了聲東擊西,製造混亂,然後讓趙旭東有足夠的時間去殺薑國威。不過好在我們警方沒有中計,當然,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凶手其實隻是想把事情鬧大,就算趙旭東現在不落網,相信在薑國威死後,凶手也會向警方報料趙旭東的下落。”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孫軍怒道。

孟少輝並不理會孫軍,他繼續說道:“凶手能成功地引趙旭東入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金蠶的研究資料,而陳海濤死後,研究資料就失蹤了,凶手於是就利用研究資料,冒充是陳海濤的好友,騙取了趙旭東的信任。不過凶手百密一疏啊,而這一點也成為了暴露凶手真正身份的鐵證。”

“不知道你說什麽。”孫軍氣勢洶洶的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怒吼道:“你馬上給我離開!”

“其實陳海濤根本就沒有金蠶的全部研究資料。”

“什麽?!”

孫軍驚訝地站在門邊,怔怔的盯著孟少輝,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收斂了起來。

“根據杜平的交代,他當年為了能長期勒索陳海濤,給陳海濤資料的時候隻給了前半份,而後半份他每次需要錢的時候就給一點,而陳海濤遇害後,杜平擔心資料放在手上會留下後患,所以就把資料全燒了。也就是說,陳海濤根本不可能把研究資料交給任何人,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有全部的資料。既然如此,那麽會是什麽人打著陳海濤朋友的旗號利用金蠶在騙趙旭東呢?又是什麽人會擁有金蠶的研究資料呢?而且這個人不僅要有研究資料,還要有能製造出金蠶的能力,並且還要對杜平和陳海濤有仇,能符合這幾點的,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孫軍。”

孟少輝自信地盯著孫軍,犀利的眼神如兩把利劍直刺進了孫軍的身體,讓他頓時愣在當場,額上的虛汗順著臉頰滑落,就見他的身體微微晃動了幾下後,握在門把上的手也鬆了開來。

“嘭!”

從門外過道上吹來的風猛的將房門重重地關了上,這一聲巨響讓站在門邊的孫軍嚇了一跳,同時也讓他回過了神,他一言不發的怔怔地盯著孟少輝。

“孫軍,你的確很會演戲,在我第一次找你的時候,你就不停地給我灌輸杜平和陳海濤的為人,然後又暗示我當年很可能是杜平和陳海濤合謀害死了杜茂山,你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要我把視線集中在杜平和陳海濤的身上。”孟少輝不急不慢地說道,“孫軍,你的計劃的確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但你失敗就失敗在太心急了,如果你不打那個匿名的報警電話,我也不可能把視線集中在你的身上。”

“為、為什麽?”

孫軍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他並沒有否認那個報警電話是他打的,看樣子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

“杜平很狡猾,他也擔心自己的行蹤暴露,雖然你以能證明他清白為由引他回來,並且替你做事,但是他並不傻,他也擔心被人擺一道,所以經常更換藏身的地點,而你也非常了解杜來的為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就利用了讓趙旭東送衣服這一點,引他出來,從而跟蹤他,這就是為什麽你能準確的知道他的藏身地點,然後打電話來報警的原因。但是你卻忽略了,如果趙旭東和杜平是合謀的話,他一定不可能輕易暴露杜平的下落,因為杜平本身就是用來誤導警方調查的,他不暴露就能為真正的凶手行凶提供充足的時間,而他一旦暴露,那麽凶手就不得不加快計劃的進展,這無疑等於是打亂了凶手整個計劃的節奏。當然,這個真正的凶手並不是趙旭東,而是你。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要讓杜平被警方抓獲,從而讓趙旭東陣腳大亂,然後你再借機讓趙旭東躲藏起來,伺機對薑國威下手的同時,還把我們警方的調查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相信最後就算我們沒抓到趙旭東,你也會再一次以匿名的方式報警告訴我們他的下落,從而把所有的罪都推給趙旭東,而你則可以繼續逍遙法外,你這招真可謂是一箭雙雕。但是讓你沒想到的是杜平居然找了他的朋友來代替他,這倒是讓你有些措手不及,攪亂了你預想的計劃,所以你不得已隻能親自出馬,報警讓我們抓了杜平。”

孟少輝嚴絲合縫的分析讓孫軍聽的是啞口無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進行辯解,或許他已經不想再辯解什麽,因為孟少輝所說的全都是事實的真相。

“如果不是被陳海濤那個卑鄙小人逼的,我也不會處心積慮地費心思想出這樣的計劃,都是他逼我的,是他和杜平逼我這樣幹的,是他們逼我的!”孫軍歇斯底裏地吼叫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把他心底裏的那團壓抑了長久的怒火完全發泄出來。

“隻是因為杜平和陳海濤合謀騙走了金蠶的研究資料,你就要殺這麽多人來進行你的複仇計劃?難道李健他們也逼你了嗎?”孟少輝質問道。

“他們是自找的,居然把研究資料私自拿去賣錢,他們身為研究人員,眼裏隻有錢,他們根本不配他們學到的生物學知識,這樣的人留在世上也是廢物,我隻是替生物研究界掃除垃圾而已,他們能因為我的計劃付出生命,也算是補償了他們犯下的錯,他們應該感到慶幸。”孫軍從之前的憤怒,變得開始有些瘋狂,他非但沒有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有一絲悔意,反倒非常引以為豪。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孟少輝怒斥道。

“我很佩服你,你就像能看透我的內心一樣,之前你的猜測基本都對了,杜茂山那老芝西的確是被我氣死的。”

再一次提到自己的老師,孫軍從先前尊稱其“杜老”改口為了“老東西”,可見他對杜茂山的不滿,他憤恨地說道:“要不是陳海濤的出現,所有的一切都會非常平靜,一如往常,我也會很輕易地就能從他那裏繼承抗胃癌新藥的研究資料。但就因為陳海濤會說話,會哄那老東西開心,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我真的很擔心他會把抗胃癌的研究資料交給陳海濤,每天都生活在擔憂和不安之中,我的成績也很快一落千丈,那老東西非但沒有自我反省,反而指責我諸多的不是,他甚至揚言不可能把研究資料給我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免被我們把他的畢生的心血搞砸了。而陳海濤他心裏也很清楚,如果我拿不到,他更不可能拿到,因為在生物學上的造詣我比他高出許多,那老東西把研究資料看的那麽重,就算把他哄得再開心,他也一定不會輕易就把研究資料交出來,所以他就和杜平拉近了關係。那天的事我記得非常清楚,我在研究上遇到了個難題,就去找那老東西,解決完問題後他接了個電話,不過沒有當著我的麵接,而是進了書房去接,我想一定是什麽大事,於是就偷偷跑到書房門口偷聽,我聽到他和對方說晚上見麵,談談抗胃癌研究的事,我當時就想他一定是想把研究資料交給對方,於是我就想先下手為強,我先找了個借口和他下了會棋,主要目的就是要和他一起出門,從而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走了。之後我就馬上回家去取相機,我知道他的研究資料藏在臥室的保險櫃裏,鑰匙其實我就早配了一把,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動手。我拿上相機後就偷偷溜回了他的家,用事先配好的鑰匙打開了門,從保險櫃裏取出了資料,一張張的拍了下來,可沒想到那老東西居然提前回來了,就在我把資料放回保險櫃的時候被他開門進來發現了,他還質問我為什麽會有他家的鑰匙,還說要去告發我,於是我們就發生了爭執,這個過程中他的心髒病發作了,看他準備吃藥,我就立刻把藥搶走了,那老東西居然一點師生情麵也不念,那我就隻能讓他去死,因為他不死的話,我的一切就會毀了,他就那樣一點點的在我麵前倒了下去,慢慢的停止了呼吸,臨死前他看著我的眼神,到現在我仍記憶猶新,是因為我的背叛而驚訝?還是因為死亡來臨的恐懼?又或許是兩者都有,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誰叫是他先對不起我的,他是活該,是活該!”

孫軍從平靜地敘述,到激動地吼叫,孟少輝始終一語不發地靜靜聽著,他沒有想到嫉妒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的喪心病狂,居然親手害死自己的恩師,而且毫無悔意。

“之後的事就和你說的一樣,不過有一點你可能不清楚,這麽多年,我一直跟蹤陳海濤,了解他的一舉一動,我知道他和杜平一直都有聯係,而且杜平沒有了錢之後就找他要,我相信一定是因為杜平利用他替陳海濤作證的事勒索他。而在這個時候,我的老婆因為車禍不幸去世了,在葬禮上,居然讓我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我在跟蹤陳海濤的時候就見過的,他叫蔡文彬。”

“他也曾參與過陳海濤的金蠶研究,你就是通過他了解到李健等人打算私自出售研究資料的,是嗎?”

“沒錯,我沒想到他居然是我老婆的大學同學,於是我就利用這一層關係,和他熟絡了起來,通過他,了解到了更多陳海濤的事,有次和他喝酒聊天,他喝醉了,把李健等人出售金蠶研究資料的事說了出來,我當時一聽,就知道機會來了,因為就算我不能嫁禍給杜平,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身上,因為還有李健等人替我背這個黑鍋。於是我就趁杜平又一次約陳海濤的時候,跟蹤陳海濤上了山,先殺了他,然後等杜平上山後乘他不注意打暈了他,再把陳海濤的死嫁禍給他,他們相約的地點根本就沒有人,而他和陳海濤之間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好在他們之間的事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人知道,所以警方一定不會輕易就調查到他的身,而他也一定不會主動投案自首,可是命案的確是出了,所以杜平一定會選擇潛逃,而這一點正是我所需要的,隻要他不被抓,那麽我的計劃就可以順利的進行下去。杜平雖然得罪了我,不過罪魁禍首不是他,所以我隻讓他在我的計劃裏扮演一個配角,懲罰一下他,但趙旭東就不一樣了,隻能怪他老爸叫陳海濤,他陳海濤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就要搶走他的一切!”孫軍怒吼道。

“那你是如何讓趙旭東乖乖聽你的話呢?”

“趙旭東就是一個傻瓜,完全沒有繼承他老爸任何優點,我通過蔡文彬要來了他的QQ,聯係上了他,隻是和他說我是他老爸的生前的朋友,他老爸在生前知道李健等人覬覦金蠶的研究資料,所以就把資料交給了我保管,我知道是李健等人殺了他老爸,原本打算研究出了金蠶之後,殺了李健等人替他老爸報仇,可是卻因為身患重病,沒有辦法完成這個計劃。他聽了之後,想都沒想就相信了,哈哈!這一切簡直足以證明,連老天都在幫我,天都在幫我啊!”孫軍瘋狂的笑道。

“天助?你這樣的瘋狂行徑天會助你嗎?相信還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李健等人當年拉趙旭東下水,但並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趙旭東也在第一時間找到了陳海濤,擔心李健等人會對他不利,但當時陳海濤手中壓根就沒有另一半的研究資料,可是他又不能揭露李健等人的惡行,因為那樣追查起來,趙旭東的身份勢必就會曝光,從而影響到自己和廖欣欣的感情,使他的前途毀於一旦;另一方麵他又不能和趙旭東說自己手中沒有另一半的研究資料,那樣他的名譽就會受損。所以當年他就和趙旭東說不用擔心,另一半研究資料他交給一個朋友保管,但實際上那部分資料在杜平的手上。你現在知道為什麽趙旭東會輕易相信你了嗎?根本就不是什麽天在幫你,而是杜平在無意中幫了你。就因為你對陳海濤的仇恨,讓他一個無辜的人背上了四條人命,你還是人嗎?”孟少輝憤怒地質問道。

“我不是人,那他們呢?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是他們!是他們!他們這叫自食惡果,他們活該,他們自找的!”

“你老師杜茂山的抗胃癌新藥的研究是要用來治病救人,可你卻把這項研究用以殺人,你說所有的人都對不起你,那你對得起你的老師嗎?”

“治病救人?這隻是老東西的理想罷了,理想和現實往往相差甚遠,金蠶的研究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是一個極限了,想用來治病救人,那隻有在夢裏才能實現吧!哈哈哈哈!”

孟少輝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銬,“哢嚓”的一聲脆響在孫軍的笑聲消逝後顯得格外地刺耳。

孫軍看著手腕上的手銬,又一次發出了笑聲,隻是這一次的笑是苦澀的笑,無奈的笑,痛苦的笑。

一切的一切,在孫軍的笑聲中終於完結了。

但是刑偵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完結,在這個世上,犯罪這個行為具體應該追溯到何時,估計沒有人能給出一個具體的時間,隻知道從有人類的時候開始,這個行為就一直伴隨著人類前進的步伐走到了今天。可以說,它的生命力比世界上任何的生物都頑強,蟑螂、老鼠或許隨著人類科技的進步,早晚會有滅絕的一天,可是犯罪行為卻隨著人類的不斷進步也同時在進步著,並且不斷的“推陳出新”,或許這也和人類永無止境的各種欲望是密不可分的。

警燈閃爍撕裂如墨的黑夜,警笛鳴響刺穿寂靜的夜空,孟少輝又一次帶隊出發了,目的地就在前方,但終點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