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瘋狂繼續

孟少輝希望自己的荒唐想法不是事實,可是現實往往就是如此地殘酷,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深夜11點剛過,孟少輝就接到了負責監視田懷鬆的偵查員的電話,說田懷鬆突然開著車出門了,現在正在對他進行跟蹤,孟少輝立刻囑咐偵查員一定不能把人跟丟了,他自己也迅速驅車趕往指定的地點。

很快,孟少輝就追上了田懷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被警方跟蹤,保持著穩定的車速行駛著。由於是深夜,路上行駛的車輛較少,孟少輝不敢跟得太近,始終保持著三個車位的距離。在拐了幾個彎後,田懷鬆的車拐進了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孟少輝和偵查員的車輛也隨後拐了進去。

田懷鬆開著車繞到了停車場的二層,他把車停在了角落裏的一個停車位,而在他停車位的旁邊,一輛再熟悉不過的白色寶來車進入了孟少輝的視線,車牌號4528,這讓孟少輝顯得很是激動,因為兩起案件的關鍵都在這輛車上,能找到車,對破案可以說是關鍵中的關鍵。

田懷鬆將車停穩後便下車走到了白色寶來車旁,他皺著眉頭在車邊猶豫了片刻後,便拿出鑰匙打開了車的後備箱,從裏麵搬出了一個紅白條紋的編織袋,從他費力的神情上不難看出,編織袋裏裝著很沉重的東西。

見狀,孟少輝沒再等下去,第一時間衝到了田懷鬆身邊,田懷鬆還未反應過,冰涼的手銬已經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警官,你這是?”田懷鬆怔怔地看著孟少輝,一臉的茫然。

“你在這裏幹什麽?”孟少輝嚴肅地問道。

“我的朋友說給我個生日的驚喜,讓我來看看啊!”田懷鬆稍稍平靜後說話。

“生日?”

“是啊!過了午夜12點,我的生日就到啦!”

“那你知道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嗎?”孟少輝狐疑地問道。

“我不知道啊!我朋友沒說。”

“你自己打開看看吧。”孟少輝說道。

隨著編織袋上的拉鏈被拉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袋子裏湧出,田懷鬆打開袋子一看,頓時“啊”的一聲慘叫,跌坐在了地上,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這就是你朋友給你的生日禮物嗎?”孟少輝厲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什麽也不知道。”田懷鬆慌忙解釋道。

“你的什麽朋友會給你這樣的東西當生日禮物呢?”

“我、我真不知道,我是接到電話,那人說是我朋友,說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要給我一個生日驚喜,還說禮物放在一輛車的後備箱裏,車鑰匙放在了我家的門口,我打開門後,在門外的確有那把鑰匙。”田懷鬆急忙說道,“我有問過他是誰,但他沒說,說我收到禮物就知道了,我看對方知道我的生日,而且鑰匙的確是放在那裏的,因為以前也曾有過朋友這樣為我慶祝生日,所以沒多想,就來看看。”

“你的這個生日禮物真是非常特別啊!”孟少輝冷冷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警方找這輛車已經很久了,從我們掌握到的情況看,這輛車就是兩起,不對,現在應該是三起凶殺案裏凶手用的車,而知道這輛車所藏匿地點的,也就隻可能有凶手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你。”

“不、不是我,真不是我。”田懷鬆無辜地叫道。

“把他先帶回局裏,還有查打到他手機上的號碼,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打給他的。”孟少輝吩咐道。

“孟隊,在後備箱裏發現了一個女式提包,裏麵有個叫蔣玉的女性的身份證,還有一張工作證,是一家模特公司的。”偵查員說道。

“嗯,是不是同樣有幾張整形美容醫院的宣傳材料?”孟少輝問道。

“是的,其中也有天使麗人整形美容醫院的宣傳單。”

在法醫人員到來前,孟少輝仔細研究著現場所能看到的線索。編織袋裏的屍體,從屍體全身腐爛的情況看,肯定又是被硫酸腐蝕後的結果,雙腿被割掉,而且同樣被裝在了紅白條紋的編織袋裏,這一切全都和之前的兩起凶案相同,最主要的就是這輛白色寶來車,款式和車牌完全和之前在監控錄像裏發現的一模一樣。而知道這車停在哪裏的相信也就隻有凶手自己,種種跡像都表明田懷鬆就是凶手,但是田懷鬆被放出的這兩天時間,他一直在警方的秘密監視之中,他是如何犯案的呢?最主要的是他剛才見到我出現在他麵前的那種意外驚訝的表情,還有看到編織袋裏屍體時的恐懼緊張的神情,並不是能輕易就偽裝出來的。還有一點,就是凶手每次都是開著這輛車搬運屍體,如果凶手真的就是田懷鬆的話,那他早就應該知道編織袋裏有屍體才對,到這裏來換車後,應該直接開著車去棄屍,可又為什麽要把屍體搬出來呢?他想搬到自己的車上?如果田懷鬆真的是凶手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麽傻。那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呢?孟少輝頓時感覺有些迷茫,找不到調查的方向了。

很快,偵查員就查到,的確有個電話號碼在田懷鬆說的時間打到過他的手機上,不過這個號碼是個新開的手機號,沒有任何的電話記錄可以查詢,唯一的一個電話就是打到田懷鬆的手機上,之後再聯係這個號碼,已經處於關機的狀態。

“如果田懷鬆沒有說謊的話,那就有可能電話是凶手打的,可是為什麽要嫁禍給田懷鬆呢?”孟少輝始終對現階段所發生的一切感到疑惑不解。

“聽說你抓到凶手了,是嗎?”

清晨6點剛過,法醫帶著驗屍報告走進了孟少輝的辦公室,他的臉上除了疲勞外,更多的是一種憤怒。

“還不確定,怎麽了?”

“如果確定抓到的人就是凶手的話,我真想衝過去好好地揍他一頓,太不是東西了,接連殺害了三名年輕的女性,還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毀屍,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法醫憤恨地怒斥道。

“驗屍結果已經證實了和之前兩起凶案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嗎?”孟少輝稍顯冷靜地問道。

“是的,死亡時間就在昨晚的9點至10點之間,死因同樣是被掐住頸部窒息而亡,然後凶手清洗屍體,割去屍體的雙腿,再用硫酸毀屍,屍體內的沐浴液成分和之前兩起凶案完全一致。這個連環凶手肯定是個心理變態。”

“而且還是個非常有頭腦的心理變態,懂得利用各種手法,來毀滅線索,並且還誤導我們警方的調查工作。”

“誤導你們的調查?你的意思是抓到的那個人不是凶手,而是凶手故意引你們去抓的?”法醫詫異道。

“是的,從一開始我們的調查就一直被凶手牽著鼻子走,他安排留下什麽樣的線索,我們就跟著線索查,田懷鬆就是他誤導我們的一枚棋子。”孟少輝無奈地說道,“在這第三起凶案還未發生之前我就在琢磨,凶手到底為什麽要殺害那兩名女性,並且割去她們身體上的某個部位?直到這起凶案發生,我才基本肯定了我的猜測。這次凶手割去的是死者的雙腿,從受害人生前所拍的照片上看,她被割去的雙腿有著非常完美的曲線,這也就是凶手選擇她下手的原因。”

“我就不明白了,凶手選擇三名女性,並且割去她們不相同的部位,到底動機是什麽呢?一般情況下的連環凶手犯案都有一定的共性,可這次的凶手似乎除了在毀屍和殺人手法上存在共性外,對割除屍體的部位卻並沒有固定性,按道理來說,心理存在一定缺陷的連環凶手如果要割除受害者身上的某個部位時,一定會針對某個特定的部位下手,而不應該是這樣隨意選擇才對。”法醫不解道。

“你說得沒錯,一般連環凶殺案的凶手如果要割去屍體上的某處部位,都會選擇自己有偏好的某個部位,而這次凶手在三具屍體上選擇了三個不同的部位,表麵上雖然感覺毫無章法,可是如果你把他們聯係起來的話,就能看出其中的門道了。”孟少輝在紙上畫了個人的草圖,然後把頭、上身、雙臂和雙腿全部剪下,然後拿走上身,隻把頭、雙臂和雙腿擺在了桌上,“看到了吧!如果把三起凶案受害女性被割去的部位拚在一起的話,就隻缺一個上身,那就會拚湊出一個完美的人了。”

“凶手這個行為實在太可怕了,如果你猜測的沒錯的話,那不是等於還有一個女性會遇害?”法醫驚訝道。

“是的,之前我也是一種猜測,但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了,因為蔣玉是名平麵模特,她雙腿優美的線條則是她引以為傲的一個特質,但同樣,也成為了凶手選擇她的目標。現在已經連續發生三起凶案了,我不希望再有第四起發生,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抓到凶手,阻止他的瘋狂行為。”孟少輝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