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疑雲重重

雖然孟少輝在別墅保安方麵並沒有查到重要的線索,但是兵分兩路的偵查員卻帶回了極其重要的兩條線索,而且兩條線索的重合也似乎讓“惡魔”般的凶手現出了原形。

偵查員調查到撥打到龔秋媛手機上約她晚上見麵的號碼,通過對該號碼的通話記錄清單調查發現,號碼的主人叫田懷鬆,是市天使麗人整形美容醫院的整形醫生,三個月前剛從韓國學習回來,而且在兩名受害女性包裏發現的整形美容醫院的宣傳材料裏,也的確有天使麗人醫院的材料。

雖然線索就擺在眼前,但是孟少輝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從案發到現在,無論是屍體,還是凶手的行蹤,始終都是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凶手的整個布局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可是為什麽在第二起凶案裏,卻出現了這麽大的一個足以致命的漏洞呢?雖然“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可是這個痕跡對於一直都很狡猾小心的凶手未免也太明顯了,直覺告訴他,這條線索很有可能也是凶手布的一個局,可是現在既然線索出現了,就不得不查清楚。

審訊室裏,孟少輝仔細地打量著坐在對麵的整形醫生田懷鬆,誰也沒有說話,周圍的空氣壓抑,憋悶,仿佛有種夏天暴雨即將到來時的感覺。

田懷鬆穿著一身西服,戴著副銀絲邊眼鏡,周身透著一股子書生氣,34歲的他從韓國學習回來後,便升為了醫院的主任醫生,可謂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限,可是現在的他,從坐下就沒敢正眼看過孟少輝,還時不時地用手抹去額前因緊張而冒出的汗珠。

“田懷鬆,這部手機是你的嗎?”孟少輝拿著田懷鬆的手機,開口問道。

田懷鬆聞言,緊張地抬起了頭,看了眼,嘴唇動了動,可卻沒發出聲音,然後就點了點頭。

“從你的手機上撥出過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我們已經查過了,是打到一個叫龔秋媛的女性的手機上的,而這名女性在昨晚遇害了。”

“我、我沒有殺人,我不認識你說的叫龔秋媛的女人。”田懷鬆緊張地叫道。

“可是根據我們的調查,龔秋媛曾到你的醫院了解過整容的相關事宜,你會不知道嗎?”

“我真的不認識她,或許她曾經去過我所在的醫院了解過整容的事情,但我是醫院的醫生,我的工作範圍隻是負責整形的手術,接待她們谘詢不是我負責的,都是由護士負責的,而且就算她想整容,也不一定是由我做的,我們醫院做這類手術的不止我一個。”田懷鬆連忙解釋道。

“那你手機上有打給龔秋媛的電話這怎麽解釋?據我們掌握的情況,當時電話的內容是你讓龔秋媛帶你去看一套別墅,並且要簽買賣的合同,但是在看完別墅後,她就遇害了,而你則應該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孟少輝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田懷鬆,相對於對方所說的話,他更注重觀察對方的眼神和身體的一些小動作。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也沒有想買過什麽別墅,我又不是沒有家,而且我才去韓國學習回來,才剛升為主任醫生,哪會就有那麽多錢買別墅呢?”田懷鬆一臉的無辜,同時用手抹去了滑落到下巴的汗水。

“那昨天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你在哪裏?在幹什麽?”孟少輝思索了片刻後,問道。

“那個時間當然是在家睡覺了,我下了班就回家,看看書,看看電視什麽的,沒什麽事就休息了,因為我要保證充沛的精力應付第二天的手術,我是整容醫生,萬一在手術過程中因為沒精神出現事故,那樣是會造成患者毀容的,這樣的責任我可擔不起。”田懷鬆回道。

“那三天前的晚上11點到12點之間呢?”

“也是一樣啊!我真的沒有殺人啊!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什麽女人,我怎麽可能殺她呢,你想信我啊!”田懷鬆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你的手機為什麽會有撥打到龔秋媛手機上的記錄呢?這一點你怎麽解釋?”孟少輝認為這才是最為重要的關鍵性問題。

“我真的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因為手術室裏是不能帶手機的,所以我都會習慣性地在上班期間把手機放在辦公桌的抽屜裏。我真的沒有打過那個電話啊!我都不認識什麽龔秋媛,又怎麽會知道她的電話,並且打給她呢!”田懷鬆努力為自己辯解道。

審訊至此,孟少輝也感覺田懷鬆似乎真的不是真凶,畢竟他才從韓國學習回來沒多久,在醫院裏有大好的前途,根本沒有什麽理由去幹這樣的傻事啊!而與此同時,去田懷鬆家搜證的偵查員也回到了警局,並向孟少輝匯報了搜查結果。在田懷鬆家的浴缸內,並沒有血跡反應,而且田懷鬆所用的沐浴液和兩具屍體內發現的所含成分也完全不同,而田懷鬆所開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和現階段掌握到的可疑車輛也完全不同,在其車內也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房產中介內,並沒有查到田懷鬆有看房的記錄。

從目前調查到的情況看,田懷鬆的嫌疑幾乎被排除了,至少除了他手機曾有撥打給龔秋媛的記錄外,還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他就是兩起凶案的凶手。而且根據田懷鬆的口供,他在上班期間手機是放在辦公室抽屜裏的,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其他人利用他不在辦公室的期間,盜用了他的手機撥打電話給龔秋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證明了一點,凶手很可能就隱藏在天使麗人整形美容醫院裏,可是醫院裏的醫生護士有幾十人之多,到底會是誰呢?

孟少輝雖然排除了田懷鬆的嫌疑,但是為防萬一,仍然派了偵查員對其進行24小時監控,另一方麵則對醫院裏所有的員工展開了全麵的調查,雖然說需要調查的人數有幾十人之多,但相比起之前漫無目的的調查工作,現在的範圍已經縮小了。

雖然調查的範圍已經有了,可是孟少輝卻始終沒有想明白凶手行凶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從第一起凶案的發生至今已經過去整整五天的時間了,兩名受害人身體上被割去的部位卻始終沒有找到。

“一個是頭,一個是雙臂,凶手如此大費周章,肯定是有某種原因在其中,可到底是什麽呢?”孟少輝拿著兩名受害女性的照片認真地研究著,“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凶手是整容醫院的某個工作人員,因為也隻有這樣才會清楚田懷鬆有上班把手機放在辦公桌抽屜裏的習慣,而且同時也對人體解剖有一定的了解。可是身為醫院的工作人員,行凶動機到底是什麽呢?徐燕有著靚麗的樣貌,龔秋媛有著纖細柔滑的雙臂,她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在外形上的特點,凶手割去她們身上最有特點的部位,是出於對她們的嫉妒嗎?為了這就殺人?似乎這個理由過於牽強了。凶手在分屍前還對屍體進行了清洗,這可不是常人的心理所能承受的恐懼,似乎並不隻是因為簡單的嫉妒,倒更像是凶手在心理上存在一定的問題。”孟少輝思忖著,他試著拋開了所有的想法,隻把重點放在了兩具屍體被割去的部位上,突然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難道凶手是想割去受害人身上最有特點的部位,然後拚湊出一個完美的人來?”這個荒唐想法一出現,孟少輝頓時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怖感向自己侵襲而來,雖然他不希望這是事實,但是從實際情況上看,並不是沒有可能的,因為兩名受害人的身份完全不相同,凶手卻選擇了她們下手,而且至今沒有找到屍體遺失的部位,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凶手把割去的部位收藏了起來,可是現在隻有頭和手臂,也就是說凶手還需要再殺至少兩名女性,才能湊足一個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