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同心同德如鼓琴瑟,花開並蒂締結良緣。”
耳邊不知誰的話語伴著敲鑼聲響起,葉芙頭暈腦脹,行屍走肉般,被人攙扶著邁開步子。
好疼,後腦勺如針紮般……
她抬起手,觸及的是軟綿的絨布,就要拽下來,卻被人壓著手腕,“切不可,娘娘怎如此著急,且待王爺如意稱挑開蓋頭。”
這人說話怎麽奇奇怪怪的?
葉芙撐開沉重的眼皮子,眼前的紅簾子隨著她步伐而晃動。
視線下撇是豔紅的衣服,金絲繡製著鴛鴦,一雙繡花鞋三寸金蓮足。
這他媽?
做夢呢?
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古有神農嚐百草,醫科大學有葉芙製毒藥, 結果藥量控製得不夠火候,實驗室炸了!
她還記得鋪天蓋地的火將她裹挾,燒傷的痛楚,死神向著她揮手。
這怎麽就……變成了結婚?還是中式婚禮?!
“門檻一過,夫唱婦隨。”
葉芙實在是渾身酸痛,像提線木偶被操控著進了房門,扶著她坐在了床邊。
到底怎麽回事?
她捶了捶腦瓜子,豁然一段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猶如破碎的電影灌入腦海。
葉芙,禮部侍郎府千金,自幼懦弱,任打任罰不受寵,這剛毒打了一頓送進了禎王府,聽聞禎王府乃當今聖上所出第三子,前些日子癱瘓殘疾,她就是送來衝喜來著!
講道理,再不受寵,也不至於嫁個殘廢,偏生原主葉芙喜歡上了府中一家丁,傳出了些許閑言碎語,自家兄長又對她輕薄無禮,總的來說,小小年紀的原主可謂是名聲狼藉。
像是故事的概要,葉芙迅速閱覽之後,腦子猝然清明,敢情她這是穿越了!還穿成了新娘子?!
原主呢?!
大概死了吧?
抵死不從挨了一頓打,和一隻公雞拜堂時服毒了!
他媽的無縫銜接!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獨立女性,居然要來接手這個爛攤子?
胡亂扯開紅蓋頭,拆掉壓塌腦門的繁瑣發飾, 她驀然扭頭一看,猝不及防地撞進男人琥珀色深沉的眸子裏。
男子麵若刀削,膚白如玉,劍眉斜斜入鬢,發絲係著紅色帶,而那粉潤的唇緊抿著,縱使麵若冰霜,依舊好看得緊!
這就是那位……
葉芙的視線由上往下,從他的臉到他的腿,他是坐得筆直,全要歸功於他背後堆砌的兩個玉石枕頭撐著。
美男啊!
葉芙煩躁的心受到視覺衝擊,仿若綠洲注入了清泉,然而男子目無波瀾地盯著她,薄唇微啟,“滾出去!”
聲音也好聽呢!低沉磁性……
等等,他說什麽?
葉芙挑了挑娥眉,挽起寬大的袖子來,露出纖細的胳膊,白皙的肌膚上一道道青紫色淤青,她單手叉腰偏頭看男子,“我都沒嫌棄你,你嫌棄我?”
男人麵不改色,“我不想說第三遍,滾出去。”
??
大哥,你以為我願意嫁啊?
原主到底是什麽倒黴蛋,娘家不要,夫家不愛,也忒悲催了吧?
難怪要服毒……
葉芙舔了舔嘴唇,明眸**漾著狡黠,莞爾一笑,複坐在了床邊,一瞬不瞬盯著男人,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尉遲深被他看得不爽,劍眉蹙了蹙,“本王臉上生花?”
葉芙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旋即靠了過去,驟然間拉近了距離。
尉遲深隻覺鼻尖襲來幽香,下意識側了側身,誰料失去了背後支撐,猛然倒在了床榻上。
“這麽自覺?”葉芙調侃,笑著,身子已經俯下去,躺在他身邊,單手托著鬢角,指尖探過去,勾起了男人下巴。
“啪——”
男人反感地拍開了她的手,“輕浮!”
葉芙眼疾手快避開,轉而,指尖順著他鬢角光潔的皮膚滑下,“我可是你的王妃呢,閨房之樂,怎麽能稱之為輕浮呢?”
“你這女子,果然**!”尉遲深氣結,正想壓住她的手,她滑溜地像一條魚,靈巧的抽離。
葉芙迅速站起身來,打量著癱倒在床榻的男人,冷哼一聲,拽起裙擺來蹲在床邊。
“你做什麽!”
尉遲深眼底瞥見自己的衣袍被掀了起來,卻沒有任何知覺,麵上浮出焦急與慍怒,“別亂動!聽到沒有!”
葉芙一手捏著他的腿,一手小拇指塞在耳蝸裏掏了掏,“聽不見,聾了。”
“你個死丫頭!本王要休了你!”
尉遲深饒是怒目圓睜,可偏生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皓白的牙縫中擠出威脅的話來。
哦?
要休了她?
美事一樁啊!
“你這腿剛廢的,還有得救。”她捏了捏他小腿肌肉的柔軟度,慢條斯理站起來,“不過,姑奶奶不想救你。”
自稱“姑奶奶”?說什麽救不救的?她撐死就是個衝洗的傀儡罷了!
尉遲深臉色黑沉如鍋底,這會兒葉芙已經貼近他,牽著他指尖,拽住了他的手,“走你!”
笨拙的身體被葉芙拖起來,轉瞬就將他挪到了椅子上。
她用的是巧勁!
尉遲深眉頭緊鎖,身形單薄的葉家小姐明顯的發育不良,不用巧勁能扛得動自己?
“王爺,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姻緣紅錦攥在手裏,葉芙咬著紅唇, 挑逗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看得尉遲深背脊骨發涼,“我警告你!若敢對本王不敬,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唔,奴家好怕怕的!”葉芙裝模作樣地拍著胸脯,一副膽怯的樣子,須臾臉色一變,眼眸冰冷淩厲。
“喂!”
尉遲深怒喝一聲,錦緞繞著他身體好幾圈,牢牢地將他綁在了椅子上。
葉芙痛快利落地打了個蝴蝶結,拍了拍手:完美!
“你這瘋女,到底要做什麽?來人……唔……”
尉遲深怒不可遏,他是身殘,但他好歹是堂堂禎王,平素裏沒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可他話還沒說完,一朵紅錦紮成的紅花塞進了他嘴裏。
“嗚嗚……嗚嗚……”
他靠著上身的力量負隅頑抗,眼光似刀子,恨不得將葉芙淩遲!
“別做夢了!想讓我對你做什麽我還不樂意呢!床就這麽大,哪有你的地兒!”
葉芙說著,脫了鞋四仰八叉躺榻上,裹著杯子閉上了眼。
既來之則安之,管他什麽狗屁王爺,衝喜新娘,明天一早先溜了再說!
深夜的喜房裏,女子鼾聲如雷,男子陰翳的眼能噴出火來——這個死丫頭,膽大包天,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