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進入樓梯間的保潔員
查看監控視頻是一件耗時耗力的工作,高峰和蕭月同時觀看著幾十部監控視頻,仔細留意上麵出現的每一個人,尋找著可疑人物。看完一遍人的眼睛就有點受不了了,可高峰並不放棄,堅信真正的凶手一定會被某個監控錄相拍攝下來,繼續在監控錄相裏尋找著線索。
蕭月有點灰心地向高峰說:“看來我們錯了,凶手可能真的是謝永和。”
高峰搖了搖頭說:“當時屋裏有三個人,我們必須把第三個人找出來才行。”
蕭月講道:“可是我們已快看兩遍了,根本沒有人在案發前後到過陳曉鳳所在的樓層。”
“等一下!”高峰突然指著其中一個畫麵向負責配合他們工作的監控員講道,“把那個畫麵放大!”
監控員按高峰的吩咐放大畫麵,隻見一名女保潔員進入了陳曉鳳所在的大樓,她並沒有乘坐電梯上去,而是進入了樓梯間。
“停一下。”高峰吩咐道。
畫麵停了下來,女保潔員穿著小區的保潔製服,右手裏拿著掃帚和垃圾鬥,臉上戴了副口罩遮擋了大半張臉,左手抬起放在鼻梁的位置。
蕭月看了看畫麵上的女保潔員,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向高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高峰反問:“你不覺得這個女保潔員有什麽問題嗎?”
蕭月再次觀察了一下畫麵上的保潔員,接著搖了搖頭,並沒有看出保潔員有什麽問題。
高峰提示道:“你看一下保潔員進入大樓的時間,正好是謝永和、陳曉鳳出現的時間。”
蕭月之前並沒有留意時間,這時一看果然發現雙方出現的時間非常接近,當時謝永和與陳曉鳳剛剛由地下停車場進入電梯。蕭月說:“可能隻是一個巧合吧。”
高峰接著提示道:“你看她的手和頭發,手指纖細,皮肝白嫩,頭發保養的也非常好,絕不是一個保潔員應該有的。”
蕭月感覺高峰是在歧視保潔員這份工作,生氣地說:“憑什麽保潔員就不能有好皮膚和保養頭發,難不成你以為每個保潔員都必須是肮髒的大媽嗎?”
高峰知道蕭月誤會了自己,向蕭月解釋道:“我是說她和別的保潔員有所不同。”
蕭月不再爭論,經過高峰的提醒發現眼前的保潔員確實有些特殊,向監控員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皮膚特別好的保潔員?”
監控員搖頭說:“對不起,我並不是每個保潔員都認識,你最好能找個保潔員來問一下。”
“好吧,呆會我們找個保潔員來問下。”高峰說,接著向監控員問道,“你知道這個保潔員在幹什麽嗎?”
監控員盯著畫麵說:“她可能是打算去打掃樓梯間吧。”
從監控上看保潔員確實是直接走進了樓梯間,並在裏麵呆了有一段時間。高峰吩咐道:“快進一下,看看她是什麽時候出來的。”
監控員按照高峰的吩咐快進畫麵,保潔員是在半個小時後從樓梯間走出來的,而在她離開一兩分鍾後謝永和也乘坐電梯離開,中間隻有那個例行巡查的保安從樓梯間裏走出來。
高峰回頭向保安隊長講道:“把在電梯裏出現過的那名保安叫過來一下,另外再叫一名資格老的保潔員來。”
“好的。”保安隊長應了一聲,拿起對講機呼叫不久之前剛剛離開的保安回來,順便叫了個保潔員過來。
高峰再次向蕭月問道:“你發現什麽問題了嗎?”
經過高峰之前的提醒後蕭月這次特別注意了下時間,如果說第一次是巧合的話,那第二次就有些可疑了。蕭月講道:“保潔員和謝永和出現與離開的時間基本相同,就像兩人刻意安排好似的。我覺得他們可能認識,這麽做隻是不想被人看出他們兩個的關係。”
高峰滿意地點了點頭,讓監控員再次把畫麵調到保潔員進入樓梯間前的畫麵,那時保潔員抬了下手。高峰接著向蕭月問道:“你注意看她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蕭月仔細觀察了一下畫麵,搖頭說:“沒什麽特殊的,保潔員隻是伸手擦了下汗而已。”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再次仔細看了看畫麵,奇怪地說,“她好像沒出汗,為什麽要伸手擦呢?”
高峰露出一絲笑意,向蕭月講道:“她並不是在擦汗。你看,她的手是放在鼻子上方的,這是一種習慣性動作,經常戴眼鏡的人會有這種舉動。”
蕭月扭頭看向高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以前戴著眼睛,是故意把眼睛摘掉了?”
高峰點了點頭,接著讓監控員把畫麵再次拉大,在保潔員太陽穴附近能夠看到一道淡淡的印跡,那是經常戴眼鏡才會留下的。高峰向蕭月講道:“你看,這就是她戴眼鏡的證據。她是故意摘下眼鏡的,目的就是不想留下明顯的特征。”
蕭月再次對高峰感到佩服,隻憑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推斷出保潔員是個戴眼鏡的人。蕭月向高峰問道:“你還發現了什麽?”
高峰指著保潔員的上衣口袋說:“你看,這裏凸起了一塊,口袋裏明顯裝了些什麽東西。”
因為保潔員的手臂抬起,口袋不但凸起了一塊,而且還有明顯的下墜感,可見裏麵裝的東西不輕。蕭月講道:“可能是她的眼鏡。”
高峰盯著畫麵搖了搖頭,沉聲說:“眼鏡沒有那大,也沒有那麽重,另外.......”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吩咐監控員將視頻調到保潔員從樓梯間裏走出來的畫麵,指著相同的口袋說,“你看,口袋裏麵的東西沒有了。”
蕭月注意到保潔員同樣的口袋已經沒有凸出感與下墜感了,之前放在裏麵的東西很可能被拿了出來。蕭月突然想到了在陳曉鳳房間裏找到的電擊槍,驚聲叫道:“天呀,是電擊槍!”說著扭頭看向高峰,接著講道,“之前她口袋裏麵裝的一定是電擊槍,後來她把電擊槍拿出來扔在了案發現場!”
高峰點頭說:“對,裝在她口袋裏麵的非常有可能是電擊槍。”
蕭月的表情明顯興奮了起來,現在她完全相信了眼前這個保潔員就是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第三個人,也就是真正的凶手。蕭月忙衝監控員叫道:“快點看看她去了哪裏!”
監控員也從高峰、蕭月的談話中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即通過多個不同的監控視頻追蹤保潔員的去向,結果發現保潔員從大樓裏走出來後就直接離開了小區,這樣她的嫌疑就更加大了。
蕭月向監控員叫道:“往回放,看看她之前都去過什麽地方。”
監控員點了點頭,將視頻倒退,結果發現保潔員之前哪裏也沒有去過,是由小區外直接進入的。
蕭月這次十分肯定地說:“她一定就是凶手!”說著回頭向保安隊長問道,“她進小區的時候登記了嗎?”
“這個......我幫你問一下吧。”保安隊長說著用對講機和小區大門處的保安取得了聯係,結果得到的回複卻是沒有登記。
蕭月氣憤地叫道:“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沒有登記,難道保潔員的製服就是進出小區的通行證嗎?”
保安隊長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況且保潔員自由進出確實是他們的工作疏忽,因此站在那裏任由蕭月責罵。
蕭月出了氣後也就平靜了下來,向保安隊長講道:“好吧,你告訴我她身上的製服是從哪來的。”
保安隊長搖了搖頭,一臉羞愧地說:“這個......我不知道。”
高峰見保安隊長一問三不知就向蕭月講道:“算了,別問他了。現在連警察的製服都可以隨處買到,別說是保潔員的製服了,隻要花錢就能買到。”
保安隊長感激高峰為自己解圍,在一旁應道:“對,對。”
蕭月看到保安隊長的樣子就又生氣了,叫道:“對什麽對,陳曉鳳的死和你們的玩忽職守脫不了幹係!”
保安隊長聽到這話緊張的額頭都流下了汗來,剛巧這時保安和保潔員走了進來,急忙拉著兩人到高峰、蕭月麵前講道:“這兩位要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要老實回答!”
保安發著牢騷說:“該說的我不是都說了,怎麽又問?”
保安隊長剛才不敢說話,此時把怒火全發泄在了手下身上,曆聲叫道:“讓你回答就回答,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保安被訓斥後不敢再說什麽,向高峰、蕭月講道:“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了你們,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高峰向保安講道:“你是坐電梯到頂樓去巡檢的,然後又走樓梯下來的,對吧?”
保安本能地看了保安隊長一眼,擔心自己又要挨訓,接著向高峰回道:“對,這個你們已經在監控上看到了,我確實是坐電梯上去的,不過我是走樓梯下來的。”
高峰轉身指著畫麵上的保潔員問道:“那你在樓梯間裏有沒有見到這名保潔員?”
保安仔細看了看畫麵上的保潔員,隨後搖了搖頭說:“沒有見到。”
蕭月盯著保安,內心非常興奮,如果保安確實沒有在樓梯間裏見過那名保潔員的話,這就再次證明了高峰的推理。保潔員進入樓梯間後去了哪裏,是不是走樓梯進入了陳曉鳳的房間,然後殺了陳曉鳳?蕭月向保安問道:“你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畫麵上的保潔員?”
保安肯定地說:“我確實沒有見過她,這個我可以發誓,整個樓梯間裏就隻有我一個人。”說著看了眼畫麵的保潔員,小聲講道,“誰會有電梯不走?一般人很少會走樓梯間,隻有我們保安才要求必須走樓梯間上下。”
高峰向保安講道:“你可以走了。”
保安沒想到叫自己回來隻問了一個問題,有點不知所措地轉身向保安隊長問道:“隊長,我可以走了嗎?”
保安隊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高峰接著向保潔員問道:“你認識畫麵上出現的保潔員嗎?”
保潔員從剛才就盯著畫麵看,這時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
高峰又問道:“你看清楚一點,也許是因為她帶著口罩你才沒看清,或者說她是新來的你不認識。”
保潔員將目光落在了高峰身上,非常肯定地講道:“從小區剛開始建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工作了,這裏的每一個保潔員我都認識,別說是戴著口罩,就算是再帶一頂帽子我隻要看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
高峰問道:“這麽說出現在畫麵上的保潔員並不是你們的人?”
保潔員講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穿著我們的衣服,不過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我們這裏的人。”
高峰再次問道:“你確定?”
保潔員點頭應道:“我非常確定。”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高峰說,接著轉身向蕭月講道,“看來我們已經找到目標了。”
蕭月興奮地說:“我們最好把這件事告訴趙大偉,看他能不能把這個家夥找出來。”
高峰同意蕭月的提議,當兩人從監控室裏走出來後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們在監控室裏已經呆了幾個小時。
一輛警車從遠處駛過來停在了高峰、蕭月麵前,駕駛著這輛車的正是兩人要去找的市刑警隊大隊長趙大偉。趙大偉看起來非常高興,將上身從車窗裏探出來叫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還在這裏。走吧,案子已經破了!”
高峰與蕭月扭頭相互看了一眼,麵露驚訝之色。趙大偉的話聽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義,他們這邊才剛剛發現一點線索,可還不知道凶手究竟長什麽樣呢,趙大偉那邊竟然就說破案了。
蕭月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向趙大偉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趙大偉早猜到兩人聽到自己說破案了會是這種表情,得意地說:“我剛才說陳曉鳳的案子已經破了。如果凶手真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司馬勇的案子估計很快也會破的。”
高峰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已經抓到了凶手?”
“嗯,也可以這麽說。”趙大勇點了下頭,接著補充道,“說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其實是凶手自己跑去警察局自首的。”
蕭月驚訝地叫道:“什麽,凶手真的自己跑去了警察局自首?”
“對。”趙大偉應道,接著說,“我也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開始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我的手下非常肯定地說對方承認自己殺了陳曉鳳,我這才跑過來找你們兩個,想讓你們陪我一起回去看看。怎麽樣,我夠朋友吧?”
蕭月不敢相信凶手真的會去自首,回頭看向高峰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峰也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向趙大偉問道:“你說的凶手是指謝永和?”
“除了他還能有誰?”趙大偉反問,隨後催促道,“先上車再說,我的人還在局裏等著呢。當然,如果你們不想去的話,那我是絕對不會勉強你們的。”
高峰一聽趙大偉說的凶手是謝永和就有些失望,看來自首的人不是監控上出現的保潔員,這麽說來案子還沒有破,趙大偉不過是找錯了方向。
蕭月聽到自首的是謝永和就愣了下,接著向趙大偉講道:“謝永和不是凶手。”
趙大偉眼皮微微一沉,盯著蕭月問道:“你說什麽?”
蕭月剛想解釋卻被高峰攔了住,高峰拉著她說:“走吧,我們先到警察局去見見謝永和,說不定他真的是凶手。”
蕭月不明白高峰為什麽要攔著自己,不過還是跟著高峰上了趙大偉的車。
趙大偉在高峰、蕭月上車之後一腳踩下油門讓警車跑了起來,為了節約時間還拉響了警笛,路上顯得非常興奮。趙大偉已經認定殺害陳曉鳳與司馬勇的凶手就是謝永和,中途還向高峰講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說案發時現場有三個人了,是因為客廳有三張被動過的椅子對吧?”說完也不給高峰說話的機會就接著講道,“隻憑這點並不能斷定案發時就有三個人,也許那三張椅子是之前就被動過了呢?或者說謝永和故意動了三張椅子,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我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我們很快就能知道,隻要回去問問謝永和就能搞清楚了!”
高峰不想打擊趙大勇的**,坐在那裏獨自整理著思路。第一個死去的人是月夜,他是因為對生活失去了希望而自殺的;第二個死去人是司馬勇,一個和月夜簽定了不平等條約的出版公司老板,凶手認為是他逼死了月夜,因此殺了他替月夜複仇;第三個死去的是月夜的妻子陳曉鳳,一個風流的女人,凶手殺她同樣是為了替月夜複仇。從以上三點來看凶手不但和月夜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對司馬勇、陳曉鳳也有足夠的了解,謝永和是絕不可能與月夜關係密切的,同時也不可能了解司馬勇和陳曉鳳。謝永和隻是一名普通的電工,他和著名作家月夜、出版公司老板司馬勇、生活糜爛的陳曉鳳三人就像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他確實又出現在了兩起命案的案發現聲,這給案件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謝永和與凶手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就像凶手和月夜之間的感情一樣,不然他不會甘心為凶手做事,更不會跑到警察局去為凶手頂罪。可是......凶手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