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造義

堅勝反手握住飛回的裂土鏢,繼續戰鬥。還沒有到極限……所以她還能夠繼續戰鬥……僅僅是因為有這樣的意誌,所以她就堅信不疑……以前看來是很愚蠢,但現在一點都不了。這就是橋賢一直以來的做法,而她現在也在追尋屬於她的最好的結局……

從槍殺烏鴉先生的那一刻起,她應該就已經明白自己的結局了,但她卻還是尋找著一條歸屬……起碼要讓銀夏活下去才行……她欣慰地看著銀夏離開了天文部,前往中央研究室。

“繼續戰鬥吧——!”她朝麵前的魔獸們惡狠狠地吼道,直接將裂土鏢變為了升級武器裂土弓。她將弓橫過來,拉住弓弦,五支由土星能量濃縮而成的淡金色箭羽出現在弓弦上。她放開弦,箭羽瞬間飛射而出,連續刺穿了好幾名魔獸。他們的屍體化為一道道綠色的魔星符文,都被她的能量碎片吸收了進去——還好,之前她還以為在腰帶受損後能量碎片失去了作用呢,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她在瞎操心——果然她還是想得太多了,正是因為一直以來她想太多做太少,所以她才會失去許多。如果她當時衝動一點,不那麽理智;如果她那時候更勇敢一點,直接掙脫那個混混的束縛,小楠就不會死了……如果她沒有想太多的話,在橋賢控製住饕餮的那一刹那,她就應該已經可以將必殺技釋放出來了,而不用等到魔獸恢複精力,再次展開絕對零度領域。如果那個時候她就明白這一切的話,那麽橋賢也就不用考慮選擇與饕餮同歸於盡了……而正是因為她的軟弱,才讓饕餮有機可乘,橋賢錯失良機……就是因為她想得太多,所以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那麽現在,她是否仍然想得很多呢?

腰部隱隱作疼,先前被魔獸長矛攻擊的地方還沒有愈合——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秀然那樣變態的治愈能力,但現在傷口也仍然沒有恢複就有點可疑了吧……按理說隻要土星能量還存在的話,傷口應該很快就能治愈的呀?她疑慮頓生,這時魔獸的攻擊又到來了。

隻見一把古銅色的巨刀朝她攔腰砍來,她見狀不妙,立刻飛躍而上,立到了那魔獸的身後,反身抓住他的巨刀,順勢劈砍了過去。魔獸慘叫一聲,隨後便倒在了地上。她原想去淨化他的,可是時間不等人,因此她也考慮不了這麽多了——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則又會因為想太多而錯失良機。

“戰鬥!戰鬥!戰鬥!戰鬥!戰鬥!”她高聲咆哮道,必殺技土星穿岩擊被應運而出。數發光之箭矢刺穿了一連串的魔獸,他們屍體紛紛消失,變成了一串串符文。剩下的幾個魔獸見狀不妙,準備逃跑。她可不會給他們機會——她一躍而起,飛翼展開,降落到了他們的麵前。魔獸的去路被攔住了,恐慌地看著她。

她衝向那些魔獸,重新將裂土鏢從胸口鎧甲的插銷裏拔出,狠狠地切割著他們的肉身。她聽見魔獸痛不欲生地喊叫,突然想起橋賢還在的時候,自己與他的一次對話:那個時候她指出,這些士兵在上戰場前也是普通人,這樣肆意地虐殺他們的生命,真的正確嗎?正確又是什麽……是所謂的正義的另一種形態嗎?正義不是守護出來的,而是製造出來的……若真是那樣,那她就要製造正義!

她覺得現在自己和那兩個對小楠施虐的流氓無異。她打著流氓拳,毫無章法,一腳又一腳地踩在魔獸的身體上,將肋骨踩斷,將皮膚踩裂,內裏的內髒全部露了出來……另一個魔獸試圖逃跑,她當機立斷揪住對方的脖子,提起裂土鏢狠狠地向上一劃——人頭落地,被她踩在腳下的那士兵發出歇斯底裏的大叫。她提起腳,土星能量又湧上來了,這次真的是全部凝聚在腳步——然後,她跳起,又降落,左腳先落地為自己找到重心,隨後右腳重重地踏在魔獸的頭顱上,腦漿飛濺整個天文部。她拭去頭盔和擋風麵罩上的血跡,環顧四周:看來這裏的魔獸除了逃跑的,其他的都已經被她殺完了。

“我不知道什麽是正確的……所以我要找到我眼中的正確。”她對著屍體喃喃道,然後打算去中央研究室與銀夏會和。她衝出天文部,外麵依然在下雨,人們匆匆避難,看來傲慢貌似也去中央研究室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和銀夏取勝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少了。但傲慢又有什麽可怕的?如果她真的下定決心要與魔獸抗爭到底,就不會畏懼這些事情。在她的眼中,守護者是“善”的代表,而魔獸就是“惡”的代表,不管他們的本心究竟是正義還是邪惡,但隻要是魔獸,一律殺無赦——這原本是橋賢的思想,堅勝原本與他的意見有過分歧,不過現在想來,他那樣的想法或許就是最輕鬆的,她也應該信奉橋賢的做法。

還好航天局裏的指示牌沒有被摧毀,她成功找到了中央研究室的位置所在——可就在這時,研究室那邊也發生了一陣大爆炸。她心中大驚:銀夏有危險!這麽想著,她立刻趕到了中央研究室,不過她仍然不知道那裏是做什麽的。

大門敞開,她直接衝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比她所想象的腰更加寬敞——外麵看是一層式的簡便研究室,但其實這裏是堪比研究所的建築。兩層樓連在一起,螺旋樓梯兩頭通向兩層,而這還隻是中央研究室的門廳,真正的研究範圍還沒到呢!

堅勝的目光搜尋銀夏,終於在螺旋樓梯的一角找到了他。看來他現在打算前往二樓,前去二樓門後麵的研究中心,卻被一群魔獸攔住了,鎧甲也已經被卸去。他恐慌地握住欄杆,不知該如何是好。在看到堅勝後,他的臉上立刻露出放心的寬慰笑容。

她立刻跑上樓去,然而中途卻被一名魔獸攔住了。她思忖,這隻是一名普通的魔獸士兵,殺了他就好了——然而還沒等她動手,腹部的疼痛突然變得猛烈,她驚恐地低頭看自己的腰部,不知何時,那裏的能量腰帶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腰部,鎧甲正在脫落。她感到腿一軟,隨後便摔坐到了地上。

土星能量碎片掉在了地上,她剛想伸手去撿,卻被那普通的魔獸士兵抓住了身體,無法動彈。而在她的麵前,傲慢出現了。他輕蔑地朝堅勝一笑,然後抬起十字劍薩麥爾刺穿了土星碎片。

“不——!”

銀夏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痛苦地看著變成一地殘渣的能量碎片。終於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嗎?失去碎片的守護者,他們的結局都一樣……那麽自己也會是這樣嗎?她在魔獸的束縛中使勁扭打著,可是勇氣正在逐漸消失……就和小楠那時候一樣……同樣被人抓住,同樣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事物在自己的麵前消失……而她依然無能為力……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懸空了。身後的魔獸啐了口唾沫,將她丟了出去。她摔在地上,包裏的東西被摔了出來。那魔獸冷笑著朝她走來,她咬著嘴唇——她明明是來救銀夏的,結果成了她的累贅……

魔獸提著自己的兵器緩步朝她走來……真是可笑,之前明明殺死了那麽多魔獸,此刻卻要死在魔獸的手下……她突然閃過一絲疑慮:為什麽她會這麽認為,自己喪失了能量碎片就喪失了一切呢?沒有碎片,難道她就不能再製造自己所堅信的正義了嗎?

堅勝眼角的餘光乜見了包裏露出一截的那把從公園中拿的左輪手槍。子彈是特製的,是專門用來對付魔獸的,可是那時候卻用來對付橋賢……敵我同源,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那麽這樣也可以……她將保險解除,將子彈上膛,瞄準魔獸——其實已經無需瞄準了,因為魔獸近在咫尺,隻需開槍就可以——

數發子彈射進了士兵的腹部,魔獸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在身體抽搐了一會兒之後,他就沒有氣息了。

堅勝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些魔獸以為這個士兵可以殺了自己,所以都沒有再注意自己,都去對付銀夏了——這下他們可失算了。她注意了一下槍裏子彈的數量,還有五發——最多隻能開五槍了,那麽現在還是保命最重要。

銀夏又爆發出了一陣大叫。他幾乎已經被魔獸淹沒了,堅勝看不清他身在何處,不過也沒有人注意自己。她快步走上螺旋樓梯,悄悄接近魔獸,來到了他們身後——傲慢正是包圍住銀夏的那群士兵中為首的一人。可是堅勝怕誤傷了銀夏,所以不敢開槍——而且子彈的數量也極其有限,雖然一發必定致命,但一定要在最重要的關頭發射出去。

這就是……最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