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超然

秀然明白橋賢又在抱怨焚曉的缺席了。但是他現在無暇顧及以後的事情,他現在隻想打倒貪婪然後脫身。

他看了看周圍的三人,雖然沒什麽用,但是他們都攜帶著武器。秀然認為,盡管現在武器能發揮出的效果並不明顯,但總比沒有的好。

他這麽想著,腦海裏浮現了堅勝的話。“你得先運用地球能量啊。地球能量,你能感應得到吧?那麽將你的手放在腰帶上。看看,你召喚鎧甲的那一刻應該會出現一條腰帶的,上麵有你的能量碎片……”

他照著堅勝的話做了。他將手放在腰帶上——這樣子就像是一個胃痛的病人——等待著武器的出現。

“不,你沒做對。”橋賢說道,也發現他在努力召喚物器。“你得全心全意地希望召喚出武器,而不是想完成一個任務那樣,否則武器是不會來的——而且你還得將地球能量運用得淋漓盡致。”

秀然懷疑自己做不到最後一點,但他還是聚集起了精神,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想象著自己的武器。在他的臆想中,他的武器是一把小刀,既能像堅勝和橋賢那樣作為回旋鏢使用,又能像銀夏那樣發射光束……

他感到手掌中一股熱流湧了出來。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一根細棍的一頭從能量腰帶中出現了,而自己的手正握著它。他反手抽出棍子,發現自己握住的隻不過是它的劍柄,而他的武器是一把銀質的寶劍。

他將劍高舉過頭頂,仔細欣賞起刻在寶劍上的精雕細琢下的花紋。

“武器真帥。”橋賢在一旁誇讚道。“你可以上了,帶著你的劍一起。而我呢,我想我得休息一下了。”

他舉著自己的武器,衝上前去。此時銀夏和堅勝兩人都被擊倒在地,鎧甲上有明顯的劃痕。堅勝看到他帶著武器上來了,微微點了一下頭。秀然想象著偷窺下堅勝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將寶劍刺進貪婪的小腿中。

魔獸發出一聲嚎叫,將秀然踢開了,但是那把劍卻紮進了他的肉中。已經變為巨型蝗蟲的貪婪手腳明顯不如他作為老人時那麽靈便了,他無法將劍拔出來。

秀然看到貪婪那張扭曲的昆蟲臉上映出了猙獰的表情。他衝上去,頂住貪婪的身體將劍拔了出來,又連砍了幾刀。不知為什麽,這把劍好像天生就和他合得來,在他的手中戰鬥時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完全無需秀然去費心操縱它,就可以很好地克製住魔獸。

秀然猜想這是因為自己照橋賢所說的,全身心投入了進去。他看著寶劍在手裏閃爍著光芒,猶如一道閃電,鋒利地劈進貪婪的肉體;猶如一根銀針,物雖小卻紮準重要的地方;猶如一塊岩石,堅硬且毫不動搖地攻擊。

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默念出了自己武器的名字。“超然劍。”

警局在這件事中沒有發揮它應該發揮的作用,這點連局裏的警察們都不禁認同。

王隊帶著他的小隊向局長上報貪婪魔獸一事,卻發現他們的局長認可了率先撤退的張隊的話——沒有什麽魔獸,王隊的人還有受害者們都因為過度恐懼而精神錯亂了。

“但是這是真的!小張他們先走了,所以沒有看見!”王隊據理力爭。“我們這邊有一大片的目擊證人。”他瞥了一眼正在受審的人們。

“但是他們大多數都驚恐萬分,不是嗎?”局長冷靜地說,“這世上怎麽可能怪獸呢?小張臨陣脫逃確實要追究,但是你們毫無根據的陳述更加要追究!”

“但是證人們——”

“他們隻是普通百姓,”局長說,“平常有幾次機會能近距離接觸罪犯?被嚇壞了很正常。肯定過一會兒他們就會說那隻是一時的胡言亂語,根本沒有什麽魔獸。

“而且再說,那邊不是還有一位思緒正常的嗎?”他說著,看向了在一旁等著做筆錄的女子。“她到現在為止什麽也沒說,這不正代表她不像其他人那樣頭腦混亂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王隊從心底對她感到厭惡。也許是她自傲的眼神,也許是她打扮得過分卻又不成熟的裝扮,總之這女人身上沒有一處討人喜歡的地方。現在,她看起來很焦躁不安,屁股在椅子上不自覺地挪來挪去。

“好了沒有?”她終於說話了,“我很忙,沒空在這裏。”

“我看出來了。”王隊皺了皺眉頭,“你前麵還有五個人,我們得把你們的證詞糅合在一起。”

“我從沒見過這麽破案的。”女子高傲地說道。

王隊沒有理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走進審訊室裏。經過她身邊時,他瞥到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這似乎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看得順眼的東西了。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項鏈的掛墜很粗糙,而且發著藍光。

超然劍被秀然使用得得心應手。他揮了幾刀,劍影殘留在空中,留下了銀白色的痕跡。貪婪的足肢被砍的血淋噠滴,銅黃色的皮膚中留下了鮮血的顏色。他吼叫了一聲,用盡全身力量飛踢一腳,但卻被秀然用劍擋住了。

秀然退後幾步,召喚武器之後打倒貪婪不在話下。他不明白為什麽其他有武器的三人對付貪婪要那麽吃力。他就像是找到了一種天生就會的力量——這是多麽奇妙,多麽快樂。

**形態下的貪婪簡直就要看見潘多拉失望的表情在眼前,聽見亞當嘲諷的語氣在耳旁了。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吞食了布雷思果實也依然是如此,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新人為什麽會發揮出這麽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他也隻碰到過一次,是在那時——

他的餘光一閃,秒到眼角旁有個人類的影子。他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正是火星守護者瑪茲。

他沒有穿上鎧甲……就像是坐山觀虎鬥一般……貪婪惡毒地想,或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殺了他,還能挽回一點麵子……

他這麽想著,用力掙紮著脫開迪厄斯,撲向焚曉——他這一次依然失策了。在於迪厄斯的激烈戰鬥中,他完全忘記了其他守護者的存在。維納斯擋住了如猛虎撲食般的貪婪,將幻金擊緊貼著他肚皮上的傷口發射出了一道光束,貪婪再次被擊倒了。

為什麽……?!如果是以前的我,這種程度的攻擊絕對不會……!

焚曉在銀夏的身後淡淡地看著他,諷刺地微笑著。貪婪憤怒地咆哮一聲,馬上又要開始承受迪厄斯的重重進攻了。

眾人的目光都被突然出現的焚曉帶了過去。橋賢尤為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剛才。不過我想,在緊張的時候打擾你們不太好,所以沒有轉移你們的注意力。”焚曉依然微笑著,但不知為什麽,秀然總覺得在這不知名的笑容下,隱藏著難以言表的苦澀之情。

“但你可以助戰!”橋賢大喊道,“你沒有發現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嗎?”

“我不認為我應該出手。”焚曉的笑容隱去了,麵無表情地說:“這樣子秀然得不到鍛煉。你看,他現在完全不是一個人處理得很好嗎?”

“很好,很好,你總是有你的道理。”橋賢氣呼呼的說道,厚實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焚曉見他們的心思不再放在自己身上,默默地轉身看著秀然和貪婪的戰鬥。

這真是失誤……他居然沒有想到貪婪會使用禁果布雷思果實來提升自己的戰鬥力。不過秀然的反應也大大出乎了他和夏娃(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來氣)的意料。他完全能夠一個人處理,而且戰鬥得非常完美。

貪婪滿腿傷痕,秀然認為是時候可以試著攻擊上半身了。不過要實際操作也有一定的困難——最明顯的一條就是身高的差距。他的目光移向了公園四周的假山,或許可以利用那個。

他引誘著貪婪跟著他的步伐前進。很好……再近一點……他們來到了園林區,這裏成片樹木,要來到夠得著貪婪的高度輕而易舉。

秀然將超然劍猛烈地插進貪婪的前肢,那魔獸嚎叫一聲。他跳上劍刃,借力跳上一棵樹上。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麽困難,但是秀然接著鎧甲的力量不可思議地做到了。他現在正站在最高的那棵樹上,隻需輕輕一腳,就能跳到假山的頂峰,然後就夠得著貪婪的頭部了。

他將超然劍瞄準貪婪;魔獸似乎也感覺到了即將來臨的災難,變得焦躁不安,瘸斷的腿不停地扭動著。

秀然雙手握住劍柄,將其置於身前,然後縱身一躍,飛劈向貪婪的頭部。他感到從指間流出一股暖流,好像激勵著他,讓他能夠在空中停留更久的時間;他的肩胛骨動了動,想象著身後出現了一對翅膀;他劃過空氣,將劍猛然劈下;他感到鎧甲上沾到了什麽汙濁的東西,細看才發現那是魔獸的鮮血。

他將超然劍緊握在手中,繼續向下劈砍,一路順撕著魔獸的身體。秀然以為貪婪要被他劈成兩半了,不過看來貪婪的抵抗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好:雖然超然劍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是貪婪依然在堅持著,鮮血不斷地噴湧而出。

“攻擊喉嚨。”

他看見遠處的焚曉的嘴唇動了動,聽見了他的指示,轉而將劍鋒對準貪婪的咽喉部,猛烈的刺了下去——

一股惡心的東西噴灑了他一臉,鎧甲的頭盔上沾滿了血液,視野變窄了:更多的是魔獸肮髒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