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團結

還有兩天便能夠返回地球。伊唯·斯格沃克告訴他們,這已經是非常快的速度了,勸他們耐下心來好自為之——如果是普通的航天飛機的話,起碼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在地球與冥王星係之間來回。如果這麽算的話,伊唯這次稱作的航天艙已經是超乎尋常的速度了,看來航天局為了救下他們,肯定是拿出了自己已有的所有科技技術才做到了這點吧。

不過雖然已經是此等速度,秀然依然覺得他們的速度太慢了——還有兩天才能回到地球,這兩天裏根本不知道魔神會要做什麽事情。秀然恨不得立刻就能夠回到地球上。然而,或許他們待在魔星能夠更方便地與敵人戰鬥。可是之前與魔獸們的戰鬥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繼續待在魔星,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他們與敵人實力懸殊實在太大,如果沒有幫助的話,很難戰勝魔獸。而秀然的升華形態或焚曉的魔獸形態又太過危險,不可能持續使用。想到這裏,也就難怪航天局為什麽會派機獸來救他們了。

秀然觀賞著宇宙美景——這是一艘高科技超現代化的飛船,能夠做到短時間內的空間跳躍,因此他們的速度大大提高;窗外的宇宙景色轉瞬即逝,但是秀然還是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的美麗景色。

行星守護者……他們所要守護的看來不隻是地球,還有這片宇宙。秀然看著這片浩瀚的黑色時間,心中充滿了惆悵:他們未來將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做到讓這片宇宙安然無恙呢?秀然不知道,而且他很可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目睹宇宙重歸和平的景象了……這點他心知肚明,相信其他人也抱有同樣的覺悟——焚曉也是,否則他不會選擇在最危險的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個時候,他突然變得如此強大,甚至擊敗了帕陸托,恐怕是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覺悟,這才會爆發出如此凶猛的力量吧。

確實,在焚曉剛剛變成魔獸的時候,秀然的心中抱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緊接而來的戰鬥,更令他瞠目結舌——這才是焚曉真正的力量啊!那是他作為魔獸的力量。得知這一點後,秀然的心中竟然湧出了一絲對焚曉的憎恨。雖然沒有比質疑的那部分情緒要多,可是憎恨的情緒也依然存在——他不是恨焚曉是個魔獸,他是恨焚曉竟然瞞了他們這麽久。

當然,他也有一點點恨焚曉是個魔獸。長久以來,在橋賢不經意的熏陶之下,秀然也開始對魔獸這個種族抱有偏見和歧視了。雖然自己的身邊就有兩頭魔獸與自己一同作戰,可是依然改變不了他對魔獸憎恨的情緒。他原以為除了天剛和海瀾(這兩個人估計是魔獸這個種族中他唯一能夠接受的兩人吧),自己的身邊都是純正的地球人,卻沒想到又突然多出了一個焚曉——而且這件事發生得如此突然,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焚曉逃不了一死的時候,他就突然變成了秀然所厭惡的姿態,向魔神展開了反擊。結果,事實向他證明,自己的戰友並不像他所認為的那樣,都是地球人;其中有一小半的人竟然都是魔獸!

不過同樣,那種一開始對焚曉憎恨的情緒也逐漸淡了下來。尤其是在知道焚曉的身世以及過去後,秀然發現自己再也沒法繼續恨他了——他想,以後還是做朋友吧,大家都輕鬆一點。他明白了焚曉曾經所經曆的一切,以及他讓人悲傷的過去;至此,秀然也終於明白了焚曉為什麽會瞞著他們這麽多事情。雖然有些原因焚曉並沒有明說,但是秀然心底已經知道了那是為什麽。

可憐的焚曉,就像他一直在唱的那首童謠中的那樣,他為了自己的誓言與理想,情願被他人扭曲並誤解。秀然現在才總算明白了這首焚曉一直掛在嘴邊的童謠的含義——據說是母親教給他唱的。可能夏娃早就知道焚曉不同尋常的身世,並且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天了吧。可是秀然卻不明白,既然母親知道焚曉的過去,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那為什麽她不肯和自己說呢?如果她早點把真相說出來的話,不是對大家都要好嗎?

雖然對於母親這方麵秀然還有許多疑惑,但是對於焚曉,他已經完全了解了。在前天夜裏,焚曉已經向他們說出了自己所有曾經有所隱瞞的事情。秀然也知道了他的苦衷,實在無法再忍心去責備他;同時對他還有憐憫之情。他不知道這種特殊的感情還要持續到什麽時候,但是當下有一點是他們和焚曉所必須要考慮的:自從他們知道在背後操控焚曉的那個集團就是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就意識到了一點:現在他們正在航天局的地盤上。若是航天局的人知道焚曉已經告訴他們一切,恐怕絕對不會好受的吧。不過好在第二天早上,伊唯·斯格沃克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示她聽到了那晚焚曉的話語的跡象。她隻是向眾人囑咐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隨後便去忙她的事情去了。看到她的樣子,眾人都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看來斯格沃克還不知道,沒有向地球航天局總部通報的可能。不過雖然是這樣,藏在焚曉中樞神經中的那塊跟蹤晶片仍然十分危險。他們要麽一直掩藏下去,要麽直接去找航天局談判。眾人都偏向於第二條選擇,可是如果要找航天局那幫固執的家夥談判,隻能保證一個可能:他們必須談判成功,否則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萬一烏鴉先生惱羞成怒,啟動了開關,那麽事情才會真正陷入到無法挽回的狀態。

況且說服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對行星守護者們也有好處。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們連續威脅到了兩名守護者的生命之後,他的母親竟然還會願意向航天局提供自己相關的資料,協助他們完成機獸係列的研發。不過也要感謝這群鐵灰色的機獸,如果它們沒在魔星上與魔神與她的幹部糾纏,為守護者作掩護的話,恐怕他們現在都已經葬身在憤怒的潘多拉的劍下了吧。

總體而言,能夠拖住魔神的東西,都是對他們有益的。而且秀然自己也在晽燒市見到過機獸的威力:它的攻防毫無破綻,每個舉動都被精密控製,程序十分嚴密,不會有任何讓敵人可鑽的漏洞,這就導致要擊敗它們十分困難——不過秀然想,如果魔獸們變成**態直接一腳踩下去的話,再多的機獸也還是會被踩成一堆爛鐵的。

但是不管如何,機獸都是一個十分強力的盟友。如果能夠說服航天局的話,他們不僅能對焚曉的追蹤,還能夠將他們獨一無二的機獸技術貢獻給守護者,那樣子才是最好的結局——對付魔神的軍隊,用機獸最方便。

秀然就這樣思考著問題,在窗前發呆,直到時近中午——其實宇宙中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不過秀然的生理鍾已經響了——伊唯·斯格沃克叫他們去主艙吃飯,他這才將視線從宇宙的美景上移開,在無重力空間下飄遊,前往兼做食堂的主艙。

當秀然到達那裏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齊聚了。他注意到,焚曉也在那裏。不過這也沒什麽稀奇的,秀然想,他不應該認為焚曉總是獨立獨行。他籲了口氣,然後飄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縱看周圍的人,隻有斯格沃克和她從地球上帶來的幾個人穿著宇航服,而守護者們都穿著便服——原本伊唯·斯格沃克是給他們準備了宇航服的,不過在魔星上他們已經服用了布雷思果實,可以適應宇宙的真空環境,所以他們也就沒有穿固定的服裝。

斯格沃克在她的那塊地上悶頭吃飯,秀然和其他守護者也是如此,倒是那些宇航員們在那裏侃侃而談,帶著新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秀然這才想起,他們已經被城市中的新聞播報了不下百遍,基本上全球的人都已經知曉了他們的存在;而像麵前的這些普通人,更是恨不得能夠看他們一眼了。

那些宇航員們放肆地在那裏大聲喧嘩,有個人講了個笑話,把眾人逗得哈哈大笑,他們粗獷的聲音透過宇航服傳了出來,響徹在整個主艙;不過伊唯·斯格沃克本人倒沒有說什麽話。她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繼續進食。不一會兒,她這一頓準備的太空食物就被吃完了。她也滿足地向其他地方飄去。

其他宇航員跟著斯格沃克一同離開了,整個主艙隻剩下了守護者一眾。斯格沃克可能沒有意識到,將他們獨自留在一起是個錯誤的選擇;不過秀然也不像對斯格沃克抱有提防的感覺。他真正要提防的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人,不是斯格沃克,而是“烏鴉先生”。斯格沃克隻不過是個幫凶,而烏鴉先生才是綁架他的元凶。

此刻,斯格沃克離開了,守護者們立刻開始悄聲談話。秀然不用聽也知道,他們談論的是什麽——最近他們的話題隻有一個:焚曉。就算焚曉本人在場也是這樣。而焚曉看起來似乎已經習慣了,任由自己昔日的戰友對自己評頭論足。他看著空中飄浮的太空食品的包裝紙,然後慢慢向其他地方走去。

“最近那女人好像都不怎麽說話哎,”銀夏對其他人說道,秀然知道他說的就是伊唯·斯格沃克,“我還以為她會對我們大加管束呢。”

“我不知道,”秀然表示,“她離開烏鴉之後,貌似一個人什麽也幹不了——你看到沒有?她在她的團體中一點威信也沒有。”

銀夏點頭表示讚同,可是秀然卻知道另一個原因:在斯格沃克的著作《聖陽》中曾經提到過:有人為了打壓他們,將斯格沃克與烏鴉先生認為有魔星人存在的觀點視為邪教,結果就帶走了一批原本信服他們的人——隻是不知道現在斯格沃克帶來的是其他派別的人,還是對自己堅信不疑的同事。

“你們得小心斯格沃克啊,”秀然提醒道,“她背後的集團很危險——”

“當然知道。”橋賢說,“他們都綁架了你和焚曉,對不對?”

“說到焚曉,我們以後該怎麽和他相處?”秀然試圖向其他人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因為他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個嘛,我承認我以前有些過激了。”橋賢誠懇地說道,“不應該誤解他——至於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一點。還記得焚曉在魔星上是怎麽跟我們說的嗎?團結一心,方能破敵。不管我們對焚曉的看法是怎樣的,都必須信任他,這樣才能夠打倒我們最大的敵人。”

“這點也同樣適用於美國航天局。”堅勝補充道。

秀然點了點頭,他又明白了許多。他試圖在人群中尋找焚曉的身影,看看他剛才是不是聽見這句話了;可是焚曉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秀然歎了口氣:就算焚曉的心中有再大的陰影,他們此刻也必須摒除前嫌,團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