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烏空

天空烏雲密布,陰沉得讓人覺得這簡直就是什麽不詳的征兆。沒有多久,一場大雨就從天上如瀑布般降了下來。雖然天氣預報早已說過會在已經連續酷暑的兩個星期後降下一場大雨,但是人們已經被這每天雷打不動出現的太陽所折服,今天出門仍然沒有帶傘。結果可想而知,大雨傾盆的那一瞬間讓大多數人都傻眼了,突然不知所措了起來。人們的心情或許就這樣變壞了。總而言之,一下起雨,人們就開始發各種牢騷,然後匆匆回家了。

兩小時後,雨勢終於有所變小,但是雨仍然沒有停。街上幾乎空無一人,所以當三個穿著奇怪的人冒雨衝出來時,不免會讓人感到詫異。而那三人也似乎和普通百姓一樣,不時地抱怨幾句,然後繼續冒雨前進。

“有沒有搞錯,這種天氣還要出動,焚曉也太沒有人情味兒了!”其中一名胡子拉渣,不修邊幅的壯漢吐了口唾沫,憤懣地說道。

“決定成為守護者後這些事情就不能阻擾你了——還有,最好別讓焚曉看見你剛才那個動作。”旁邊一名留著短發的女子提醒道。

“好了,都別說了,我們到了。”最後一人打斷了他們,伸出手指了指前麵的一棟建築。那棟樓殘舊不堪,讓人產生馬上就會倒塌的聯想。

三人走進了房子裏,屋子裏麵比外麵還要陳舊,發黃的牆角缺了一大塊;腳踏在木板做的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而且分貝還不低。好似幾世紀沒擦的牆壁上貼著數幅古老的壁畫,描繪著未知的宗教與神學。其中一幅描畫著一個人身蛇頭的女子,按照壁畫所展現的情節來看,那女人有著什麽女王或君主的地位。女王的身邊擺放著一個打開的盒子,從裏麵放射出幾道綠光;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圍繞在女王身邊。在壁畫的下半部分,是人類。那些人都帶著些什麽樣的表情啊!他們痛苦不堪,讓看的人都感到心頭一絞。他們有的缺少一條胳膊,有的眼窩被挖空;但這隻是他們的痛苦的一部分來源,從壁畫上可以看出,他們受盡了女王和她的魔鬼仆人的**。

“神秘主義的信奉者。”粗壯的男人嘟噥了一句,然後跟著其他兩人快步走去。

另一名男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就在這房間裏。”他指了指無數古舊房門中的一扇。從門外無法得知裏麵的任何情況,但如果將耳朵湊在門上仔細聆聽,還能夠聽到裏麵傳出的細微聲音。

“要衝進去嗎?”女人問道。

最靠近門的那名壯漢揮了揮手,“讓我來吧!”

“先確定裏麵的情況。”

“不必了,這屋子空置了這麽久,突然感應到這裏有魔獸,肯定沒錯了!”說著,壯漢推門衝了進去。但是到了屋子裏麵,他呆住了。

數名穿著道法服的人圍繞一隻直冒綠煙的青銅鼎席地而坐。他們中有男有女,都在呢喃細語。他們的聲音是那麽小,小得都壓不過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但是他們似乎毫不在意,有的甚至還用手指做了個莫名的手勢,像是在祈禱一般。在人群的後麵,坐著一個毫不起眼的老人。那人須發皆白,給人的直覺就是他已經長壽到足以和這房子媲美。他也在喃喃自語,但是他似乎不是那麽得專心,時不時還抬頭瞄一眼前麵的人群。

“是那個老頭,我也感應到了。”

女人輕聲說道,那群人壓根就沒有發現他們進來了。倒是那名老者,已察覺到這群不速之客,立刻露出了一絲驚慌的神情,但是那神情在他臉上轉瞬即逝。現在他看起來又和剛才一樣,是那麽得安詳。

“噢,那就交給我吧!”壯漢突然咆哮一聲,莽撞地向老者衝了過去。

“橋賢!”

男人伸出手要製止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魯莽的橋賢已經撲向了老者。老者不慌不忙地輕身一閃,橋賢就撲了個空,倒在了地板上。他落地時的震動發出了一聲悶響,終於使之前看起來不諳世事的那群人分了心,轉身看向了這邊。

橋賢狼狽地站起身,“老朽與你無怨無仇,為何忽對老朽下此毒手?”老者微微一笑,很有禮貌地問道。

“你……我們都知道了!”橋賢又一次衝向老者。

“橋賢快回來,敵人真身未明,不要輕率攻擊!”男人再一次大聲提醒。然後他轉向了身邊的女人,“堅勝,讓其他人快回家!”

堅勝點了點頭,協助信徒們撤離。“快走,你們快走!”她邊說邊幫助人群中最年老的一位信徒提著包裹,催促他快離開。堅勝瞄了一眼包裏的東西,竟然都是些香燭和迷信的符文。

“我沒帶傘啊,我來的時候可沒有下雨!”

“您說您來了多久,這雨已經下了整整兩小時,您不會在這裏麵過得忘了時間吧?”

“確實啊,這裏麵的一種香味我覺得很好聞,然後就昏昏沉沉地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另一邊,橋賢的再次攻擊依然以失敗告終。他的幾次攻擊都被老者輕易閃避了。原來是信徒們聚會用的小房間在橋賢的幾次撞擊之下終於快要承受不住了。終於,橋賢將東麵的牆壁撞塌了。牆壁轟隆倒地,瓦礫的粉塵彌漫住了橋賢的雙眼。當他終於艱難地從瓦礫中睜開眼時,老者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高近兩米,讓人望而卻步的強壯怪物。

但見這怪物:身披盔甲,上麵刻滿了意義不明的文字;周身以銅綠色強化戰鬥服為內襯。他雙眼紫紅,眼發紅光;尖牙利嘴,黃亮白牙,殺氣十足;頭頂兩根觸角,又好似天線;左手持一把銅綠巨斧,綠中透亮,亮中透黑。他的銅綠靴接連腿甲,腿甲如其頭頂,延伸出兩根觸角。他的腰部束著一條蝗髏束腰,其上的蝗蟲骨觸目驚心。

“老頭子一轉眼變這麽壯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一旁觀戰的空閑男人,眼見橋賢數次進攻失敗,不免焦躁起來。他準備出手的同時,仍不忘挖苦對手幾句。但是這冷嘲熱諷在老者聽來就像是受到了褒獎,也可能是其大腦還不能區分誇讚和諷刺的區別。

那男人從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一塊碎片,對準了那魔物。碎片頓時銀光乍現,那一陣又一陣的銀白色光暈照得怪物耳花目眩;男人看準這一時機,向怪物衝去。在衝向怪物的過程中,碎片所攜帶的能量讓怪物無法動彈。男人衝到了怪物麵前,化作一道銀白色光芒,彈開了周圍的一切東西。銀白色光落,處在房間中央的男人披上了盔甲。銀白色的戰甲穿在他身上,顯得他風度翩翩,儼然是一代勇士,絕代英雄。

“維納斯?又來一個!”老者憤恨地通過魔獸的身軀發出不耐又恐懼的聲音。

“銀夏,這一次算我放水的,畢竟你還從沒發揮過金星能量嘛!”橋賢此時終於從房屋的殘根斷壁中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說道。

銀夏雖然知道橋賢這麽說隻是維護自己的麵子,但是他仍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然後轉身衝向了魔獸。

魔獸見銀夏合體的維納斯向自己衝來,便打了個響指,並躲過了他這次的攻擊。聽到魔獸的呼喚,西麵的牆壁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影響下自己震動了起來,隨之兩隻新的魔獸衝破了牆壁,成功偷襲到了維納斯。

這兩隻新魔獸,但見它們一隻吊眼金睛,一隻怒眉橫眼;一隻觸角筆直,挺立於半空之中,一隻觸角彎曲,曲降於怒眉之前;一隻皮膚墨黑,乃像新挖出來的煤炭,一隻皮膚草黃,乃像雨水打刷的稻草;一隻手持斷林枯木劍,擁有開林劈木之怪力,一隻手握勾魂枯木刀,擁有攝魂人心之奇力。他們一隻名為“暴力”,一隻名為“恐懼”,兩者合作,則無所畏懼,殺人不眨眼!

銀夏和橋賢都瞪大了眼睛。現在局勢不妙,銀夏必須麵臨以一敵三的困境。橋賢見此也不再管保臉麵,從脖子上扯下一塊墨綠色的碎片,對準魔獸後發出耀眼的綠光。在綠光消失後,橋賢所變身的傑普特衝上前踢了恐懼魔獸一腳,加入了與維納斯對敵的陣營。

傑普特又向草黃的魔獸飛踢一腿,那魔獸彎下腰,避開了傑普特的攻擊。傑普特向前衝了幾步,衝到了恐懼魔獸前麵。恐懼和傑普特同時轉過身,相互仇視般地同時向對方揮拳打去。一拳擊在厚重盔甲之上,一拳擊在枯木束腰之下,勢均力敵。

恐懼見遲遲無法取勝,取出勾魂枯木刀,使用那難以言表的奇力,讓刀身發出一道道綠色的波紋。波紋眩暈人眼,看得傑普特頭昏眼花,腳步飄忽。恐懼趁這時機揮刀劈砍傑普特,刀刃在盔甲身上劃出一道迸裂火花的痕跡。但是橋賢有木星能量護體,所以枯木刀並沒有對他造成直接的傷害,但這也夠他受得了。

恐懼又向傑普特砍去,傑普特在枯木刀朝他當頭揮砍的時候握住了刀刃,緩解了衝擊力;又順勢向前一推,憑借木星能量加助將恐懼推倒在地。恐懼摔了一跤,腳步不穩。傑普特趁機反握枯木刀以牙還牙,在恐懼身上劈開了一道深紅的血口。

這一擊雖然看似將恐懼擊倒了,但是之前手握刀刃的衝擊也將橋賢的虎口震得出血。橋賢甩了甩手,以緩解疼痛;然後他將手放在了由項鏈的碎片幻化而成的能量腰帶上,一股木星能量奔湧而出,能量具現化成為了一把匕首,其名為“木風匕”。這把木風匕,有風林火山之威力,同時還有削骨如泥之可怕實力。若持用者實力強大,可憑借自身能力將匕首隨意變幻成飛鏢、利劍等武器,就像能夠伸屈的羽翼,追風破敵!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橋賢在心中暗念口訣,這是他剛成為傑普特時,他的上司焚曉教他的,“侵略如火,不動如山!木風匕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