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該隱

五名行星守護者將傲慢魔獸團團圍住,紛紛將自己的兵器對準了他。但是傲慢卻擺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虧你們還有一點腦子,竟然能夠想到留下人馬來對付我。”

“別小瞧了我們!”橋賢一臉傲氣。

“但我真的無法重視你們。”傲慢扭了扭脖子,冷笑著說。眾人看見他這幅神態,都感覺到了不妙,立刻擺好了架勢,但是卻發現傲慢魔獸身上的肌肉和血管開始膨脹起來——猛烈的爆破聲響起,黑炎開始在傲慢的身上燃燒,刹那間他便已經身高數十米,化為了布雷思果實所誘發的**態。

眾人立刻將武器對準了巨型的傲慢的小腿,但是傲慢接下來卻沒有另外的動作——他根本沒有流露出敵意,以及和他們戰鬥的打算。他隻是從鼻子裏響亮地哼了一聲,隨後便化作一道夾雜著些許黑色的綠光,朝東方飛去。

“別想跑!”橋賢大叫一聲,立刻召出飛翼緊跟而上。其他人見狀,也都同時找出了飛翼,跟著橋賢,生怕他太過莽撞,有什麽閃失。

傲慢乘風飛翔,他發現自己終於找到了自己體內的那一絲真元力量——看來數次與暴怒的戰鬥還是有成果的。他看見自己在地麵上留下了黑色的殘影,守護者們被自己撇在了後麵。

橋賢和其他人眼看傲慢就要脫離他們的視線,立刻加快速度,衝破天際,飛翼猛烈地撲扇著,震得他們的肩胛骨直發疼。

傲慢盤算著,這會兒該隱估計就已經撐不下去了吧——從他那副瘦弱的小身板上就看得出來。他這麽想著,對該隱的行動和夢想嗤之以鼻——不過現在,他還是得將守護者引到該隱那邊去。因為他認為,僅僅讓亞當與迪厄斯和瑪茲決裂還不夠,最完美的結局是讓他與行星守護者這整個團體決裂。

傲慢享受著飛翔給他帶來的快感——他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控製體內向外溢出的那些真元力量了。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市中心的關陽大道,看見四人正分成了兩方,在不同的兩個戰場上戰鬥——不過,亞當此時已經向迪厄斯越走越近,而迪厄斯則被亞當自創的幻身之魔圈給束縛住,動彈不得。

見到如此一副稱心如意的情景,傲慢立刻降落到地麵上,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動。人群大呼小叫著,向四周奔散開來。同時,五名守護者也來到了傲慢的身旁——他們沒有收回飛翼,像那些直升機一樣停留在空中,停在了傲慢的臉頰旁邊。

巨大的眼珠子滾了一下,看向了地麵上的迪厄斯和該隱。

堅勝向眾人發令:“你和我下去幫一下秀然,其他人留在上空和傲慢周旋!”說罷,她和橋賢便降落到了地麵上,快速跑到了秀然的身邊,在亞當先一步展開攻擊前試圖兵器割斷魔繩——但是並沒有成功。幻身之魔圈是亞當力量的具現化產物,它怎麽可能被區區一把匕首和一隻飛鏢給弄壞呢?

橋賢罵了一句,但是依然無可奈何。這時候,亞當已經來到了秀然的身邊,他立刻護住堅勝的身體,對她說:“我拖住亞當,你找辦法救下秀然,實在不行先幹掉那邊的魔獸。”他看著一旁的該隱,努了努嘴,向堅勝示意。

堅勝立刻會意,點了點頭。橋賢立刻將木風匕變為升級武器木風鑽,率先衝向亞當,意圖傷害到他,結果被亞當輕輕一推,他就被擊飛出了數十米開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橋賢——!”堅勝大叫一聲,沒想到橋賢會這樣輕易就被亞當擊敗——看來,此時亞當的實力已經如身著帕陸托鎧甲的暴怒一樣,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了。堅勝焦躁不安,亞當已經拿出了裂絕刀,朝自己砍了過來——

這時候,一朵黑紅色的火球飛了過來,砸在了亞當的手上。亞當重心不穩,一個趔趄,裂絕刀飛了出去。堅勝感激地尋找著那位給予她救命之恩的英雄,卻發現對方正是焚曉。

火星守護者步伐堅定地朝亞當走來,不時地放出一枚火球,但是都被亞當擋開了——但是這樣就夠了,焚曉想。他左手放出火球,趁亞當不注意的時候右手握住熔火杖,揮出一道火焰斬。亞當大驚,但是火焰斬並沒有向自己斬來,而是劈向了秀然——瞬間,魔繩燃燒了起來,燒得一絲不剩。

“看來用物理性攻擊也能對付你嘛。”焚曉輕聲說道。

亞當憤恨地大叫一聲,然後舉起裂絕刀衝向了火星守護者——這一切,都被傲慢看在眼中。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一切事物都逃不過他的法眼。盡管有維納斯、麥卡瑞和尤拉諾斯三人對他進行攻擊,但是都隻是無關痛癢的傷害,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分心。他注意到秀然重獲自由,而亞當也去和焚曉戰鬥了,那麽剩下落單的該隱——他深吸一口氣:自己計劃的**部分終於來了。

秀然揉了揉發痛的肩膀,然後重新將超然斧舉了起來,凝聚起地球能量,對準該隱——麵前的魔獸也感覺到了死神正在向自己逼近,驚恐的神色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遺。

三成功力……秀然默念著,隨後將超然斧朝著該隱的身軀猛地一劈——瞬間,該隱的身軀就像是鏡子一樣破碎了。

秀然抽回斧子,發現斧刃上已經布滿了粘稠的猩紅血液。他憐憫地看了魔獸一眼,隨後再次進行補刀,該隱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徹底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真惡心……”一旁的堅勝感歎了一句。秀然不無讚同,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麽——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那是在機場的時候,帕陸托-暴怒對自己所說的一句話:“如此不堪一擊……如此……軟弱。”

鮮血開始在該隱的身下蔓延,人群一陣**,不敢靠近這個即將死去的人。

傲慢也同他們一樣,對血跡斑駁的東西深感厭惡。他頓了頓神,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過了。但是沒關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另一邊與瑪茲戰鬥中的亞當看見秀然將超然斧砍進了該隱的身軀,悲慟地哀嚎一聲,隨後立刻衝到秀然的麵前,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殺了他,對嗎?嗯?”他語無倫次地咆哮著,雙手在秀然的脖子上越掐越緊,不知不覺就使出了真元之力,將迪厄斯的護頸鎧甲給捏碎了。鎧甲霎時間從秀然的身上消失,秀然肉色的脖子上出現了十道紫紅色的血印。

秀然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了……但是那雙巨手卻突然鬆了開來——亞當被焚曉一把拉開,拖到了另一邊。秀然這才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他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竟然咳出了幾灘鮮血。他的血與該隱的血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混雜不堪。

亞當的哀嚎聲傳入他的耳畔,他竟然也被這傷心的情緒所感染,開始同情起亞當和該隱的遭遇了。他搖了搖腦袋,亞當的哭聲逐漸遠去——他已經化作黑煙離開了。

銀夏將手搭在了秀然的肩膀上,“咱們回去吧。”

秀然哽咽了一聲,然後站起了身來。他情緒低落地隨著眾人離開了。他隱約聽見堅勝和橋賢讓圍觀人群散開的聲音,但是那些聲音馬上便消失了,他隻能聽見大腦中的蜂鳴聲。

最後,他扭頭看了一眼倒在殷紅血泊之中的該隱,目光中充滿憐憫——但是他已無力回天,斧子也是他親手劈下的,他沒辦法改變什麽。他隻是希望,魔獸的腦海中不要充滿憎恨的念頭。

雖然沒有憎恨,但是該隱的腦中卻充滿了悔恨。他閉了閉眼睛,卻沒有見到天堂,隻好再將眼睛睜了開來——他看見了一張五官緊皺在一起的臉,上麵細膩的線條裏刻著深深的厭惡和仇恨。

“真是對不起啊……把你置身於如此險境。”傲慢輕聲說道。

“‘別說空話了’……這句話是你說的吧?”該隱一邊噴著血一邊說道,“我想用在你的身上也合適。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想要讓我為你做事吧?我隻是一個傀儡而已……”

“不完全是。”傲慢冷酷地說。

“而我卻還心甘情願。”該隱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可能真的被全力和欲望蒙蔽了雙眼吧……一條黑色的絲巾蒙住了眼睛,盡管隻要用力去看,還是能夠看見外麵的世界,但是我卻沒有努力——我甘願墮落……”

“沒讓亞當知道這件事,其實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是嗎?”傲慢說道。

“你說什麽事?”

“你其實根本不想和他做朋友……你利用了他這件事。”傲慢無情地指出,“他仍然將你視為你父親的孩子,但是你卻是一個野心家——一個罪犯。”

“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該隱苦笑著。

“啊——我們都有自知之明,不是嗎?”傲慢淡淡地說,“彼此彼此啦。但是我卻可以做到隱藏在幕後,操控那些心甘情願作為我的傀儡的人,而我自己則可以毫發無傷地活下來。”

“你絕對不會壽終正寢。”該隱無力地威脅道,“正派中一定有人會將你斬殺。”

“這我心知肚明。”傲慢冷漠地說,“但是在那之前,又有多少人會甘願做我的替死鬼呢?”

“不會再有人了……”該隱說。

“咱們走著瞧。”傲慢瞥了他一眼,隨後大步流星地向其他地方走去。

該隱幹澀地笑著,血已經流不出來了——他的傷痛,已經不是流血能夠表現的了。他閉上眼睛,但是眼前依然漆黑一片——他又睜開眼睛,這次他的麵前多出了兩個人。

父親慈愛的手掌搭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年幼不幸夭折的弟弟微笑著,一臉天真地看著他。慈父鬢角花白,看起來飽經滄桑,但其實也不過是知命之年。他和藹地笑著,向該隱招了招手。

“唷,你們來接我啦……”該隱報以微笑,塞特笑得更甜了。

該隱再次閉上了眼睛——這次他知道自己會看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