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貴族

該隱很小的時候,遇到了一場全伯克斯星球的變革。那個時候,伯克斯人致力將伯克斯星球打造成一顆工業化的文明行星,因此全球的人們聯合起來,開荒種地,希望將伯克斯的科技推向一個新的時代。

然而,在該隱的青年時期,遇見了一群從其他星球上的人。他們坐在一個宇航艙——他們是這麽叫那個稀奇古怪的東西的——裏麵,隨後便對那些伯克斯人元老們說,他們能夠幫助大家發展伯克斯,並且向他們捐獻了一些他們從自己的星球帶來的科技。

然而,這群人一開始並不受伯克斯人的待見。因為他們的宇航艙降落的地方,正是被大家視為神聖領域的“伯克斯神殿”。他們玷汙了不可侵犯的領域,因此受到了人們的蔑視。

可是在後來,人們對他們的看法有所改觀——雖然不知道他們從何處而來,但是他們確實如他們所說,為魔星的發展貢獻出他們的力量,推進了新時代的進步。

同時,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了。人均收益也獲得了很大的改善——轉變最明顯的,便是戴茲家族。原本他們的資產階級隻是平民級別的(那時候也沒有什麽身份特別顯著的伯克斯人),但是在經受了伯克斯的這一場大轉變之後,他們的生活便有了質的飛躍,一躍跨進了當時這顆星球上數一數二的富豪級別,成為了當時的貴族。

生活有了改變,戴茲一家人簡直就像是暴發戶一樣。將這個特征體現得最明顯的人,便是戴茲家族的長子該隱。

就像所有暴發戶那樣,他盡力要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與那種盡享榮華富貴的貴族氣質。可是他大錯特錯了——當然,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是將父親辛辛苦苦掙來的錢,用在了不正經的道途上。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到達入不敷出的階段,所以該隱揮霍無度,吃喝嫖賭樣樣在行——不過他的父親戴茲一直隱瞞了他一件事情:他的那些玩樂行為所耗費的金錢,加之要為弟弟們所付出的各種錢財,還有日常開銷,這些東西加起來算,其實他們的總資產也並不怎麽好。戴茲隱瞞了這件事情,結果該隱並不知道,照舊我行我素,很快他們家的生活就來到了拮據的水平。

不過該隱並沒有心思去管這其中的變化,因為那個時候,那些外來者中的一員——潘多拉·黛瑪-雷森全麵展開了她的計劃。很多人早就已經猜到了,她來到伯克斯絕對不會隻是為了貢獻她的一份力量,肯定其幕後還有更強大的野心。

果不其然,布雷思曆一三八年,潘多拉全麵發動政變。經過一場場慘烈的戰爭與屠殺,潘多拉開啟了她在伯克斯一黨專政的統治,伯克斯從此來到了一個嶄新又黑暗的新時代。伯克斯星球也正式更名為“魔星”,潘多拉成為了魔神,所有人都必須尊稱她為陛下。她將她從自己星球上帶來的那幫人變成了自己的護法與部下,並且給予他們名號,“傲慢”“懶惰”“嫉妒”等人的名字就此出現。

真正的新時代開始後,該隱的生活一落千丈,因為他的父親參與了所謂的“反潘多拉集團”,在這種反動派中行動,一不小心便會喪命,他自然是沒有功夫來照料亞伯和塞特了;因此,這個任務便落在了家中的長子該隱身上,結果這麽一來,他自己玩樂的時間就少了許多,讓他十分不樂意。

可是這也沒辦法,該隱開始又當爹又當娘——那個時候,他們的母親已經因為反動而被潘多拉的人謀殺,這也是為什麽戴茲會額外小心的緣故。

本來該隱以為他的好日子就此到頭,已經不會再壞下去了,可是誰知,更壞的事情終究還是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布雷思曆一三九年,魔星原住民反動起義正式爆發。攜同他們一同反抗的,還有那些因為魔神的過度開墾而疲憊不堪的四靈。魔神的一係列做法,最終使全球發動了異變。然而,潘多拉卻仿佛絲毫不畏懼這一切,她與未知人士達成了協議,使用對方的力量停止了四靈的反抗,鎮壓了群眾起義。

但是,在這其中,也有許多人犧牲——該隱的父親戴茲,也即是亞當的舊友,便是那些犧牲者中的一員。自此,該隱才知道他必須展開他的父性,否則他們家再這樣下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這時候,該隱終於發現他們家並不如他以為的那樣富裕。他明白他們的資產此時已經不剩多少了,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樣荒**無度,他家僅剩的最後一點資產必定也會消隱無蹤。而他的身上又背負了如此重大的責任,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無力撫養兩個弟弟,便將家族中最年幼的塞特交給了鄰居家的鳳瀾一家撫養——然而,噩耗最終還是來臨了。

魔神當政之後,她便開始大力討伐那些反對她的人。為了威脅鳳瀾,她命人將鳳瀾的弟妹以及塞特綁架,並且殘忍地殺害了塞特。

最初得知這消息的其實是二弟亞伯。他與該隱的誌向並不相同,該隱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家裏,但是亞伯卻渴望脫離他的管教,自說自話地加入了反潘多拉集團,並且在之後還在集團中越攀越上,達到了反叛軍中的領袖地位。該隱並不想讓弟弟這麽做,因為亞伯很有可能會步他們父親的後塵。可是在貪婪護法一眾前來搜查的時候,亞伯總是能夠躲避他們,他的屋子裏空空如也,讓那些護法們不得不離開。

亞伯和該隱分道揚鑣,因此在該隱得知塞特已死的噩耗時,已經是該事件發生的兩天後了。他震憤交加,卻又對魔神無可奈何——他試圖將亞伯拉回自己的身邊,因為古老的戴茲家族中已經不能有人死去了。可是亞伯卻沒有將他的勸誡聽進去,依然攜同反叛集團聯手在暗地裏與魔神對抗。

結果,戴茲遺留下來的豪宅中,隻剩下該隱一人孤獨地居住在裏麵了。每個夜晚,他都在想念那些死去的親人,還有過去他一度攀登上的權力與榮耀的巔峰——但是今非昔比,他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再想要恢複遙遠過去的生活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在夜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癲狂地自言自語著,對那些看不見的小弟發號施令。那些虛無的人歸順於該隱,但是事實上,可能該隱才是那種會依順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身上的人吧。

該隱自幼便不滿足於中下層的卑微生活,遊離於貴族圈之外,飽受他人的唾棄——當然這隻是他的臆想,因為過去的時代中,也並沒有什麽所謂的貴族。可是癲狂的人眼中即是癲狂的世界,他覺得自己飽受排擠,必須成為新時代的領軍人物,才能夠來到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的地步。

他確實成功過,但是他的沒落來得比他的成功還要快。

仿佛就是一眨眼間發生的事情,他在這顆星球上的地位便保不住了。父親死亡,讓他不得不成長起來,學會獨立——但是,其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他必須經曆的轉變——或者按照他的話來說,便是沒落。

僅僅在一夜之間,他仿如傾家**產一般,有了潘多拉的統治,讓他曾經的地位一落千丈,人們再也不會注意到他,也再也不會聽從他那些無理的要求和命令行事——人們服從的是潘多拉陛下。

為了重新拿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他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可是他生來就不聰明,潘多拉集團中那些數一數二的護法的腦子遠比他聰穎得多,他的那些計劃在傲慢護法的眼中簡直就是一些小孩子玩的把戲。護法們自然已經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但是他們認為他想要幹的事情,隻不過是底層社會中那些有發財願望的愚民們做的南柯一夢。

之後,該隱便開始和真正的達官貴人們結交,互相攀談,以為自己也加入了上層社會,但是他卻被那些富甲豪紳們蔑視,覺得他隻是一個愚蠢又自負的小人物。

該隱依然維持著他那遙不可及的夢想,他的力量薄弱,但是野心卻又十分龐大。他隻能借助那些有權勢的人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野心。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成功,自己的夢想何時會實現,但是他一直尋找著機會——尋找一個能夠讓自己重新成為魔星貴族的機會。

因此,當傲慢前來敲門的時候,該隱立刻嗅出其中隱藏著機會的味道——他的直覺總是那麽準。他相信過了今天晚上,他就能夠東山再起,再次成為魔星原住民中的貴族,與那些潘多拉從她的母星帶來的達官貴人們比肩同站。

他給自己打氣,隨後便將屋外的傲慢引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