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經脈的秘密

正骨堂寬敞的專用診堂裏,元尾正在一本帛書上笨拙的描繪出人腿上的血管、筋骨等內容。

“哥,你還記得我們剛來魚王埠那天嗎?”木茴無所事事的看著元尾。

元尾如何不記得。

那天,身無分文的兄弟兩人被正骨堂的夥計們狂揍一通。隻是時過境遷,不到半年,元尾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十四少爺。

“算啦,如今我們已經成了一家人,過去的就過去吧!”

“還有,據我這兩天的了解,上次去古宅打我們的,也是百草堂堂主李農指使,原因嘛,就是我揭穿了他的伎倆。”

“算啦,這人也不會時常出現在我們麵前,眼不見心不煩。等我醫好了這條瘸腿,我們還要回到黃石村去救鈴鐺,這裏邊的各種糾紛,不久之後也將和我們無關。”

“對了,那天李老頭跟你單獨談了那麽長時間,他跟你說了什麽?讓你如此充滿希望?”木茴又問,在元尾麵前他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元尾終於抬起頭,麵有難色:“這事,我和義父保證過,不能告訴別人。”

木茴挖了一下鼻孔,意興闌珊:“神神經經!”

看木茴不再追問,元尾輕鬆了不少:“木茴,你不要亂走。等有時間我們去古宅看師父。”

“找白老頭?好啊好啊,這次得好好跟他算賬,一報那天他趕走我們的大仇!”木茴終於提起興趣。

“報仇?報什麽仇?我是去還銀子的。現在這銀子在我什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應當還給師父。我還要給他帶一些點心,義父家的夥食太好,我得經常帶些給師父嚐嚐…”元尾滔滔不絕。

“哎呀,你真是個濫好人!我還以為你隻是對我好呢,原來對誰都一樣!”木茴不滿。

“你是我弟弟,當然與別人不同!”

“真的?那你覺得是我親一些,還是鈴鐺親一些?”木茴挑釁似的揚起眉毛。

“一樣一樣!”

“那我親一些還是劉小姐親一些?”

還沒等元尾回答,劉瑤清脆的聲音傳來:“誰在提我的名字?”

看著劉瑤一步跨進診堂,元尾臉紅如熟透的蘋果,他掙紮著站起身迎接:“劉瑤姐怎麽有空來我們這裏呀?”

“我閑著無聊唄!我那布店裏擠滿了鎮上的公子哥,像蒼蠅一樣惹人討厭!”劉瑤大咧咧的站過來看元尾的大作。

“據說,蒼蠅隻會繞著大糞飛來飛去;而鮮花身邊,飛舞的才是蜜蜂蝴蝶…”木茴依然扣著自己的鼻孔似乎漫不經心的說。

“你!…”劉瑤一步搶到木茴跟前,居高臨下怒目直視。不知為何,隻要這兩人湊到一起,總會爭吵不停,互相鬥法。

“怎樣?…”木茴毫不讓步。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劉瑤姐不要見怪…”小心翼翼的,元尾橫插在兩人中間,將一觸即發的雙方分離開來:“兩位都有閑情逸致,不如幫我分析一下這人身上的脈絡穴位吧?我已經與李矯六哥討論了很久…”

關於血管筋骨,元尾知之甚多。但是經脈穴位這類東西並不是肉眼所能見到的,之前也沒有人給他講解。但是偏偏李霧給他的修仙秘笈上,全部以經脈闡述,這讓他大感頭疼。

木茴和劉瑤好像又找到了新的鬥法領域,各自闡述關於經脈穴位的理解。

“在人身體裏血肉可見、筋骨可見、穴位可見,就是經脈不可見。都說經脈縱橫,又說有任督二脈,我看都是些虛假杜撰的東西。人要身體強壯,還得多習武,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不等劉瑤說完,木茴尖聲反駁:“笑話,看不到的並不說明沒有。任督二脈這樣重要的經脈你都敢說是虛無杜撰的東西,實在可笑…”

兩人高聲爭辯,木茴更是在元尾帛書上勾勾畫畫,竟然將那任督二脈一一畫出,並標注了幾百個相應穴位。

這讓元尾大開眼界,劉瑤更是連連驚呼木茴為小妖怪。.

最終,這場鬥法木茴大獲全勝。

此時元尾心裏已經是波濤洶湧,因為木茴的描繪隱隱印證了那本修仙秘笈,他雖然驚奇,還是不動聲色的把這經絡圖繪帛書放進懷裏。

對於木茴的勝利,劉瑤十分不滿,一直叫囂著另找時間再比。

“小麻子,雖然你會畫畫,知道的也算不少,但人品太差,人醜嘴臭,要比小尾巴差的遠。”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私底下勾勾搭搭,狗男女!”

“勾搭又怎樣?小尾巴這邊我先放養著,等他長大了,我就過來招他成親。至於你這小麻子,倒貼錢都沒人要!”說著,劉瑤竟然揚長而去。

劉瑤這不合常理的言論讓木茴深受打擊,他死死的盯著元尾,那目光要多怨毒就有多怨毒。

無故被卷進來的元尾有些苦笑不得,他知道劉瑤話裏的意思,更明白兩人之間的距離:“木茴,劉瑤姐隻是氣你罷了,你可不要上當。”

送走劉瑤,元尾帶著木茴回到白鱘的古宅。

秋風起,敗落的古宅裏一片荒蕪,桐樹落葉、荷葉凋殘,僅有的幾棵秋菊,東倒西歪的散落在花園。那曆經多年不倒的繡樓前,蜷縮著一個身影,秋陽暖暖的照在身上,也算愜意。

元尾鼻頭一酸,搶上前去:“師父、師父…”

白鱘睜開朦朧睡眼,瞅了好久:“小尾巴啊,聽說你被李霧收為義子,長本事了啊,一回來就把暖和和的陽光擋的死死的,你是不是想凍死我?”

元尾訕笑著趕緊移開身體,讓陽光重新照在白鱘紅潤的臉上:“師父,怎麽隻有你自己在家?我那些師兄弟呢?”

白鱘翻著白眼:“盛世糧倉的趙掌櫃新娶了個小老婆,他們都去討喜錢啦。你這李家小少爺,今天怎麽會屈尊來我們這寒窯啊?”

“師父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哪裏是什麽少爺。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是您的徒弟。等我治好了腿,攢了錢,一定接您去過好日子。”說著,元尾從懷裏掏出平日裏積攢的點心零食,當然還有那一百兩銀子。

白鱘眼睛一亮,臉上那鬆散懈怠的神情一掃而光,他左右開弓,將那些精美點心源源不斷塞進嘴裏:“嗯嗯嗯,不錯,好吃。算你有良心,上次偷走了為師的銀子又給為師送了回來,為師也就不生你的氣了。要知道,這些銀子可是為師的棺材本。”

木茴原本抄手縮在元尾身後,聽了白鱘的絮叨,忍不住站出來:“喂,我說白老頭,明明是你送他銀子,幹嘛不承認。”

“送他銀子?有這事?我怎麽不記得呢。”白鱘嘴裏咀嚼著點心,聲音有些含糊。

木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元尾製止,此刻他隻想安安靜靜的陪在師父身邊,看著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