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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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拍賣

罪魁禍首在我憤然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進入船艙。

胡騫予把喝空的酒杯放到我麵前,示意我倒酒。

我低著頭,死死咬住嘴唇,從酒櫃上取來威士忌酒瓶,為他倒酒。

他接過我遞過去的酒杯,卻沒有喝。

“聽李公子說,你們是在何老的慈善晚宴上認識的。”

我點頭。

我點頭的同時,胡騫予手臂伸展,攫住我下顎,抬起我的臉:“做我的女人,最好是乖一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看著他眼睛,說。

“意思是,別想跟我玩花樣。”

我不理他,繞出吧台,朝外走。

“站住。”

他輕輕巧巧的說。

我人已經走到台階處,因他這短短兩個字的命令而下意識頓住腳步。

“回來。”他繼續道。

我沒有動。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我身後極近處,片刻,胡騫予製住我肩頭,把我扳正來,麵對他。

他看著我的眼睛,隨即又褪開些,看我的臉。

“李輝澤還太嫩,你指望不了他的。”

他笑著說。

隨後,他的手順著我的胳膊,向上,來到我臉頰兩側。

胡騫予捧起我的臉,捏捏我臉頰:“別不開心,我這是在給你指明路。來,笑一個。”

我扯了個笑容給他。

他嫌棄道:“不許皮笑肉不笑。來,再笑。”

我忍住厭惡之心,嘴角揚起,再揚起,終於,成功的笑了出來。

胡騫予,李輝澤,我,一行三人一齊來到拍賣會場。

李輝澤與胡騫予在拍賣廳門口道別,進入梯形會場,李輝澤徑直坐到已經提前抵達的李兆佳的身旁座位上。

王書維也提前抵達,胡騫予朝正向門口張望的王書維微微頷首,隨即朝他走過去。

我隨著胡騫予的腳步,也坐到指定座位上。

李氏兄弟的座位在我座位的斜前方。

兩兄弟正在貼耳交談,語畢,李兆佳將寫有數字7的標牌交到李輝澤手裏。

我偏頭,見王書維手中標牌,其上寫有數字11.

拍賣開始。

底價9千萬,每1千萬叫價。

時間很快過去,叫價已經漲到1億9千萬,李兆佳已放棄舉牌,舒適又安然地坐在位子上。

至此,李輝澤沒有叫過一次價。

價格推到2億1千萬時,王書維沒有很快舉牌,而是看了眼胡騫予,見胡騫予點頭,方才重新舉牌。

拍賣師立刻說道:“2億2千萬。”

我靠在椅背上,手緊握成拳。

果然,那個2億1千萬的標書是假的。

心裏不禁咒罵胡騫予。

他未免太小看我,隻要我把這個數字報給精算師,經過精確計算,很容易就可以得知2億1千萬這個數字有問題。

我當時把標書發給李輝澤,也並不是為了向他透露恒盛的底標,而是告訴他,我,可以弄到胡騫予手頭的東西。

這樣,我和李輝澤將來的合作,我才不會處於下風。

思考及此,我不禁偷瞥了眼胡騫予。

隨後,我不禁愣住。

因為胡騫予正好整以暇地拄著下巴,看我。

我的目光,撞進他的視線中。

他手伸過來,準確的尋找到我暗地裏緊握成拳的手,他收起掌心,就這樣握住了我的拳頭。

隨後,他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低聲說了句:“你果然看了標書。”

我一怔,下意識甩脫他的手。

此時,我的手心,已經滲出冷汗。

此時還在叫價的,隻有9號競標公司和11號的恒盛。

在座這些生意老手,一眼便看得出9號是在惡意抬價,又或許是在幫什麽人實行代理出價。

可是在拍賣會正在進行的當口,也拿惡意抬價者沒辦法。

至此,李輝澤依舊沒有舉牌。

價格來到2億3千萬——

就在這時,李輝澤終於舉牌。

“2億4千萬。”

見李兆佳不可置信地偏頭看李輝澤,我暗自舒了口氣。

我自認沒有發出什麽聲響,可還是引來胡騫予意欲不明的一瞥。

我心下一驚,趕緊正襟危坐,目光亦從李輝澤身上移開。

王書維又看向胡騫予。

這時的胡騫予,擰眉瞟了我一眼,隨即拿過王書維手裏的標牌,舉牌。

2億6千萬。

此時還在叫價的隻剩三家公司,李輝澤的7號,來曆不明的9號,和胡騫予的11號。

我聽見李兆佳壓抑的低呼:“李輝澤!你搞什麽鬼?!”

要價因胡騫予的再三舉牌而漲到2億9千萬。

9號此時放棄舉牌。

李輝澤很快再一次舉牌。

3億。

“3億。3億。”

拍賣師略顯激動的聲音透過場內的立體環繞音箱,響徹會場內各個角落。

我就坐在胡騫予身旁,他此時氣息依舊很穩,並沒有絲毫紊亂,反而嘴角還不自覺的揚起了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微笑。

在我的記憶裏,這樣的微笑,是隻有當胡騫予把對手逼到絕境上時,才會有的微笑。

可現實情況卻是,胡騫予被李輝澤逼到了絕境。

我看著他嘴角這一抹模棱兩可的笑,沒來由的,心尖一跳——

“3億一次,3億兩次,3億……”

就在即將一錘定音之時,胡騫予有些懶散地將牌子舉起。

3億1千萬。

就在胡騫予叫價的時候,李輝澤的助手接了個電話,片刻後神色焦急地將電話遞到李輝澤手裏。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李輝澤臉色越來越差,突然,他謔地站起來,轉身朝出口走去。

在路過胡騫予的時候,李輝澤迅疾的腳步明顯一頓,可很快恢複,繼續朝出口走。

這時,胡騫予笑容滿滿,湊到我耳邊:“你該去勸勸他。”

不用看,我都知道胡騫予此刻是什麽表情。

勝利者,對手下敗將,殘酷高傲的表情。

我沒理他,起身,在胡騫予瞬間閃過錯愕的眼神注視下,亦轉身朝出口疾走而去。

路過手執9號牌的男子身邊時,我停了停,朝他點點頭,他會意,繼續叫價。

而我則以最快速度奔出會場,攔住李輝澤。

李輝澤麵色不善,瞅我一眼:“竟然讓花旗凍結我資金!我真要被他玩死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但我不想浪費時間,單刀直入的說:“我手頭有1億5千萬。”

聞言,他突然擰眉,不置信地盯著我看。

他沉默幾秒:“你有什麽條件?”

我盡量說得快些:“成功拍下這塊地之後,把地皮的房產建造和地產經銷權利轉到我名下。”

他聲音立刻拔高,瞪眼看我:“你耍我?!”

我沒有答話。

他嗤笑:“女人,我小看你了。早上拒絕我的合作要求,原來是要等我被逼到死角,再出手撈好處!”

我偏頭,不理他話語中的憤然。

他看著我,冷靜下來,聲音恢複平常:“或者,你隻是拿我當擋箭牌。胡騫予忙著對付我,就沒空防你。”

我不與他爭執,隻說:“我要這塊地。獨立開發。”

他沉默。

“這塊地的產權還在你手裏,但對外還是宣稱是你我合作開發。”

“……”

“你也不過是想你家老頭子認可你的行事能力不比李兆佳差。這點,我幫你做到。”

轉身,朝裏走兩步,李輝澤和我一起回到會場。

會場內響徹拍賣師的聲音。

“3億7千萬。”

“3億7千萬一次。”

“3億7千萬兩次……”

李輝澤站在門口,直接叫價,聲音略高:“4億5千萬。”

這時,我看到,胡騫予豁然轉向門邊,看向李輝澤,目光如炬,臉色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