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光頭
我和狗仔大眼瞪小眼,微微的點頭打著暗號,意思是,我點三下頭,我們就一起往外跑。
可狗仔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呢,那光頭就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子,說,小孩兒,你知道這棟樓九樓的人去哪兒了嗎?
啥?九樓?
我鬆了一口氣,一邊往外拽自己的衣領,一邊試探性的問他:“大叔,你是來找人的?”
大叔鬆開我,又撓了撓自己的光頭,說,是啊,九樓本來住的是我親戚,還欠了我好幾萬塊錢,我這不是來要賬嗎,別人跟我說這棟樓沒人了,我不信,就上去看了看,結果還真沒人了!
我大致明白了怎麽回事,知道這確實是個沒有威脅的大活人,那我就放心了。
光頭拉著我一直走出門口,問我,小孩兒,你知道出了門怎麽走嗎?我想去吃飯,剛剛我打車來的,不認識路。
我指了指南邊,說,你看見了嗎,從這裏看過去,就能看到有個招牌,你就順著這個方向走,一會兒就能看到飯店了。
可那光頭像個瞎子是的,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沒看見,我又指了指門口,說,你看見那幾個人了嗎,那是我同學,你出去,他們帶你去!
我可還沒忘了大胖剛剛咄咄逼人的樣子,我現在就想看看,電梯能走了以後,他小子到底敢不敢上十四樓!
可這光頭還是不死心,硬拉著我往外走,說,我這樣出去,你同學看了準害怕,你陪我去,把我送到門口,到時候你再告訴我往哪邊走,行嗎?
我有些不耐煩,大胖卻好像逮住了機會是的,一把拉住光頭,說,叔叔,他不樂意你就別難為他了,今天我學一回雷鋒,我帶您出去!
光頭一樂,狡黠的看了看我,就讓大胖給帶出去了。
我和狗仔也跟著,一直跟到了門口,許晴一看我們帶了個男人出來,果然嚇得叫了出來,大喊著果然有鬼,惹得光頭直笑。
大胖給光頭指了路,光頭卻又問我們借錢。
“我得打車回住的地方,你們有沒有零錢?”
大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二十的,正要遞給他,忽然又縮了回來,說:“大叔,你不厚道啊,我給你指了路,你不給我辛苦費就算了,還想訛我的錢?”
光頭說,哪兒能啊,說完,光頭就拿出了一百塊錢,說,這張給你,你給我那張,行嗎?你們這邊的出租車可黑了,我寧願把這一百塊給你當辛苦費,也不想便宜了他們呢!
大胖看見錢,眼睛幾乎都在發光,二話不說就把錢揣進了兜裏。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想勸他,他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等那光頭走了以後,說:“賀雲蜚,你這人也太見不到別人好了,我不就賺點兒錢嗎,你就眼紅了?”
我被大胖一句話噎了回去,可我記得三爺說過,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凡是遇到這種一看就白占便宜的事兒,一定得三思而後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衝大胖挑釁的笑了笑,指了指那棟樓,問他,還進去嗎?
大胖一臉的不服氣,好像從裏麵出來了個活人,給了他極大地鼓舞,他鼓了鼓肚子,正要開口說話,剛剛走了的光頭卻又回來了。
他一路小跑著過來,一臉神秘的跟我們說:“我聽說啊,這棟樓死過人!尤其是十四樓,不能上去,千萬不能上去,尤其是晚上!”
說完,看著我們一臉錯愕的表情,他眨了眨眼,轉身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過了好半天,大胖才回過神來,渾身一哆嗦,衝我擺手:“天都黑了,我再不回家吃飯,我媽該著急了!明天吧!”
許晴衝我悄咪咪的笑了笑,大家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就要走。
就在這時,賀雲虎卻忽然一把拉住我,眯著眼睛問我,大哥,地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黑乎乎的。
我低下頭一看,就發現一行濕乎乎的腳印一直從居民樓的大門口延伸出來,又接著延伸了出去。
我和大胖、狗仔麵麵相覷,大胖好像很緊張,他指了指狗仔,問他:“李陽,你尿褲子了?”
我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大胖的後腦勺上,罵他白癡,這很明顯是成年人的腳印,看著鞋碼,怎麽也得有45碼了,這樣算起來,因該是個一米八左右的成年人。
很顯然,這應該是剛剛那個光頭留下的。
可是,我們剛剛一起走出來的,根本就沒看見他身上哪兒是濕的啊,當然,也沒人低頭注意腳下是不是被踩上了這麽多腳印。
狗仔低頭看了看那些腳印,又吸了吸鼻子,不知道在聞什麽,過了還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說,這腳印好像有點兒腥,你們說,是不是那個光頭嚇得尿褲子了?
我鼻子沒有這麽靈,也沒聞到什麽腥味,自然沒有發言權,不過,那光頭我倒是看得清楚,他穿著一條卡其色的褲子,哪怕有一點兒水,也會很明顯,可他身上並沒有什麽異樣啊。
狗仔拉了拉大胖的衣服,等他說最後的結束語,大胖倒也識趣,癟了癟嘴,說沒勁,讓光頭搞得他都沒興致了,要改天再來。
我看幾個小姑娘也都嚇得不輕,隻好放過了大胖。
可賀雲虎好像並不這樣想,他蹲下身子,兩隻手放在人家腳印上摸了半天,又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我皺了皺眉頭,心說,萬一那真是那個光頭尿的褲子可咋辦?
可賀雲虎兩根指頭摸了摸,又聞,瞎了的眼睛眨了兩下,說,這些水是有股腥味,可不是尿騷味,是河水的腥味!
我一把把賀雲虎拉起來,勸他別鬧了。
其實在我心裏,我一直都覺得賀雲虎不行,三爺沒有教他什麽紮實的本事,還瞎著兩隻眼,能幹什麽呢?
可賀雲虎猛地就甩開了我,他轉頭瞪了我一眼,就好像能看見一樣,然後站起來,煞有介事的說:“哥,你不覺得剛剛那個光頭怪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