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必殺！壺拔刀！
光！
極其細微，幾乎目不可視的光。
一般的人根本無法察覺得到。
隻有幾個等級最高的人，視線才陡然一震。
其他的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過什麽，隻看到黑胡子的火銃冒著嫋嫋白煙，顯然是開槍了。
還有做出奇怪姿勢的某人……
皇太一的左手握著灑水壺的壺柄，高高舉過頭頂，身體則如山嶽一般巍然不動——簡單點說就是在擺尷尬的pose。
氣勢？不存在的。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握著灑水壺還能夠散發出什麽氣勢的人，如果換成巨大得不成比例的斬刀什麽的，氣勢才會出現。
你裝備了灑水壺這種武器，大家的看法基本上就是“此人多半有病”。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笑得出來。
更正，有一個。
寧錄摸了摸寬厚的下巴，笑了。
因為他早就測試過，現在隻是看熱鬧而已，沒看到那邊還有兩個在摸魚摸到天昏地暗的嗎？
嘩啦——
金屬的彈丸滾落在距離黑胡子最近的桌子上，在原地不斷地打轉。
黑胡子擠出了非常標準的鬥雞眼，盯著旋轉的彈丸不放，就仿佛能夠從那裏看到雖然失去了但就算失去也沒有什麽蛋用反正天天都是一直在摸魚的青春年華。
周圍也圍上了幾個人，如同一群等著骰子點數的賭徒或者跑團的。
嘩啦啦——
彈丸從正中央分成了兩半，不再轉了。
圍觀的人們頓時大驚失色。
竟然真的是拔刀斬開的彈丸，可是刀在何處？分明隻有灑水壺。
黑胡子伸手拈起半邊彈丸，用手蹭了蹭光滑的切麵，臉上突然露出一種猥瑣的笑。
“怎麽講？”
雙眼恨不得瞪到拳頭大的埃裏克不熟悉火銃之類的武器，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在後麵哼哼著問道。
“這光滑如絲的觸感……簡直就是女子〇中生的胖次……啊……陶醉了……人生〇十年，沒有胖次多遺憾……”
黑胡子雙手捂著紅撲撲的臉頰，右手的小指翹起，陶醉的模樣看起來比平時要猥瑣十倍。
啊那邊真的有吐出來的……
吐了的不就是那個光頭古斯塔夫嗎！皇太一還不小心看到了認識的人。
剛才還在圍觀的眾人，已經唰啦一聲跑得遠遠的，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難道說……”
皇太一身經百戰而培養出來的直感迅速發動了，在大腦所形成的世界當中，從天上劈劈啪啪掉下來十幾個星星，提醒他進入最高的警戒狀態。
“99期生黑胡子大人的機會來啦歐拉歐拉！乘風破浪傳遞夢想的華麗亂擊！在這裏不得不打碼成〇〇的Revue上演！目標是Topstar！滿開綻開大盛開！天下無敵的爆裂連擊！”
黑胡子在大笑著吼出這一大段無可名狀的台詞之前，就扣動了火銃的扳機。
因為台詞太長而讓隊友有可乘之機這種傳統flag，他當然不會主動觸及。
“你這白癡別在這裏開槍！”
“除了偷襲你還會什麽啊混蛋！”
反應比較快的人已經開口怒罵起來，不過因為黑胡子本身就不是什麽正常人，所以也就是隨口罵一罵而已，並沒有真正的發怒。
何況皇太一鎮定自若的姿態已經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
看上去隻是火銃而已，卻能夠漂亮地連發呢，真是了不得的異世界產物。
很可惜，像這樣的速度在皇太一的眼中，還是和慢動作沒什麽差別。
因為他的速度更快。
左手緊握壺柄，將灑水壺收到腰間，右手穩住壺的位置。
神速——拔刀！
並沒有刀，所以被皇太一稱之為壺拔刀。
“壺拔刀——泠月！”
灑水壺的花灑部分噴射出十幾條隻有一線的流水，在皇太一拔刀的瞬間同時加速，當加速度到達極限的瞬間，流水就會化作足以斬斷鋼鐵的利刃。
地球上也有水切割的技術，超高壓的水同樣可以切割大理石或者鋼鐵，甚至各種更加強力的合金。
當流水形成的水刀切裂彈丸之後，無堅不摧的利刃也就同時失去了斬殺的能力，在飛行的途中漸漸離散成無數的水珠。
每一道水刀都極其準確地鎖定了每一顆彈丸的位置，在同一刹那將其全部斬斷。
“好小子！”
黑胡子的牙齒咬碎了叼著的香煙，額頭被水花打得濕濕的。
“接下來輪到我了！”
皇太一微微一笑，腳尖猛然發力，以收起灑水壺的姿態筆直地向著黑胡子衝去。
“你來真的！”
黑胡子雖然假裝做出了大驚失色的表情，實際上身體上的動作完全沒有遲疑，也就是說他早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火銃裏的子彈不知道有多少，至少，現在還沒有用盡。
黑胡子舉槍的速度竟然也快得完全跟得上皇太一的速度，在舉起火銃的那一刹那，扳機就已經扣動。
快。
快到令人炫目。
拔槍術。
絲毫不遜於拔刀術的強力武技，甚至是在發明了熱兵器之後才發明出來的神奇技巧。
殺人？那簡直是太適合殺人。。
淡淡的血影，從皇太一左眼下方的麵頰部分輕柔地擦過。
擦過的瞬間，不知比影子濃稠多少倍的鮮血掙脫了束縛，興高采烈地噴湧而出，在他的臉上刻下了一朵精致的小花。
同一時刻，皇太一拔刀的動作已然結束。
黑胡子左手的火銃頂住了他的額頭。
黑胡子的右手……沒有火銃，而是捧著一杯溫度剛好的茶。
“這是什麽招式？”
黑胡子收起了滿臉的猥瑣，頭一次以認真的眼神望著還在保持拔刀……壺拔刀動作的皇太一。
“壺拔刀宴會藝能——給大佬遞茶。”
皇太一以同樣沉著的聲音回應道。
在幾乎同一瞬間將有茶葉的茶杯拋向正好讓對方接住的位置，在最精準的位置注入水，前後幾乎不允許有時間差。
“為何沒有殺氣，也沒有太燙的溫度？”
“因為你看上去好像是在扣動扳機，實際上左手的火銃已經鎖上了保險，右手的火銃，則是為了炫耀技巧或者為了迷惑我而故意瞄偏，對於沒有殺氣的攻擊，當然不能以殺氣回應。”
皇太一深知，如果黑胡子剛才的拔槍真的抱有戰鬥的意圖，絕對不得不使出超越極限的力量來應對，不開玩笑。
“手滑啦！”
黑胡子點了點頭，馬上故意將茶杯拋向頭頂，一杯茶水順著他的腦袋澆了下去，下落的茶杯也正好像帽子一樣扣在了他的頭上，茶水沿著頭發和胡子淅淅瀝瀝地往下滴。
同時……做出了好像是芭蕾舞演員跳舞的姿勢。
“如果是宴會，大概你的掌聲還會比我多點，因為大多數人可能更想看到這一幕，這次是我輸了。”
皇太一收起了灑水壺，後退了一步，禮節性地低了下頭。
宴會藝能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世界。
“都看到了吧！這位兄弟雖然級別不高，身法速度和精妙的絕招卻遠在我黑胡子之上，再加上隨機應變的靈活腦子，我不覺得在場的諸位誰能做到，所以我黑胡子確定他就是我們作戰計劃的關鍵，有沒有不同的意見？事不宜遲，我看辛苦一下，馬上決定，馬上出動。”
突然切換到正經模式的黑胡子叉著腰，以冷靜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
就算是和他不大對付的埃裏克，這一次也沒有隨**出反對的意見。
啪啪啪啪——
王虎第一個拍擊著雙手開始鼓掌。
欣慰的表情讓他本來強悍的臉變得柔和了很多。
啪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充滿了整個大廳，如同有一場華麗的歌劇即將開演，幕布已然揭開，等待的隻有喝彩。
可是。
為什麽會這樣呢？
皇太一完全不清楚，為什麽接下來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