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人色變
“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
“那這個女人怎麽辦？”
塵遠看著綁成粽子的賽麗亞，頭疼地歎著氣：“把他交給林納斯？”
葉落風清搶先發表意見：“可是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再交給林納斯是不是畫蛇添足了？”
“不會。”葉默拉過了賽麗亞，牽狗一樣拽著她就往回走：“別忘了我身上還有個任務呢！”
塵遠繼續歎息，葉落風清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那我怎麽辦？”
“去打怪啊！”兩人異口同聲，葉落風清瞬間石化。
“帶5級應該不差了。”葉默說著。
“不差不差。”塵遠點頭。
“你妹，我地圖還沒畫呢！”
“要畫你自己去啊，反正已經5級了，這裏的怪物對你沒威脅吧？”
“沒威脅沒威脅。”
葉落風清連你妹這樣的字眼也吐不出來了，一個勁狂瞪塵遠。葉默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會打不過吧？”
他要打不過，就不是手殘，而是全癱了。葉落風清當然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梗著個脖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沒事吧？”塵遠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好歹也是幫過他的，用完就甩這樣的作風實在很衝擊他的下限。
“應該沒事吧……”葉默心裏也在犯嘀咕呢，這一路走來，他和塵遠出手最多，葉落風清的本事被深深隱藏在了那一顆顆綠色果實下看不清底細，直到這時他才突然想起，葉落風清竟然一直沒出過手。
大不了回城唄……葉默用這樣的字眼安慰著自己，迅速向艾爾文防線方向趕去。一個路遇的玩家實在值不得多少人掛念，雖然葉落風清那神奇的果實幫了他們許多。
兩個玩家帶著一個女性捆綁藝術愛好者的確是很招人眼球的事，一路上葉默沒少受到圍觀玩家詭異目光洗禮，但好歹算是趕回城了。廢話一通後，那柄“家傳寶劍”也終於落在了手上，葉默睜眼一看，竟然不再是原先那柄破舊品質的爛短劍，而是一柄高級品質太刀，在初升的朝陽下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鋒利的長刀，光屬性攻擊，需求等級10。
葉默震驚了，屬性攻擊不是隻在稀有品質以上才會出現的屬性嗎？這麽離奇的事情怎麽會發生在一柄高級太刀身上？
這就是他不關心資料帶來的後果了。屬性攻擊的確是隻會在稀有品質以上的武器上出現，但10級的鋒利長刀依舊具有此屬性，全遊戲隻有這麽一把。要說價值也沒高到哪去，滿大街NPC都有賣，不過以艾爾文這個窮村的財力竟然也能拿出如此寶物，說明林納斯還是有點本事的。
而塵遠的獎勵也來了，葉默接過一看，是一把左輪槍，依舊是高級武器，藍色品質，想到林納斯竟然之前以一柄普通短劍想換來自己的勞動力，他是白，可欺負小白這是人幹的事嗎？
把鄙夷藏在了肚子裏，林納斯又拿出兩張地圖來，分交給兩人說道：“這是通往赫頓瑪爾的地形圖，在那裏你們可以找到更好的導師，受到更好的教育，這裏……已經不適合你們待了。隻有在那裏，才是你們發揮身手的地方。”
他悠悠了歎了口氣，滄桑的目光掠過草地上的每一個角落，淡淡地道：“這裏是被人們遺棄的地方，而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有不得不留在這裏的理由。”
葉默奇怪：“那悲鳴洞穴呢？”
“那個地方……”林納斯沉默著說道：“等你成為這大陸的成名劍客再來吧，傳奇四劍魂也敵不過的力量，隻有勇氣是無法成功的。”
葉默鬱悶，這話是實話，可聽起來怎麽感覺很不爽呢？
塵遠看著手裏的地圖愣了一陣，捅捅葉默問道：“這……就算是完成出村任務了？”
“應該是。”葉默點頭。
赫頓瑪爾位於洛蘭森林西部，要走過洛蘭森林才能到達，路途漫長，而且困難重重，想想洛蘭森林裏的暗夜貓妖BOSS，葉默就忍不住想掏出點東西增加安全感。這可是他有生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戰鬥了，那快捷迅速的飛影，緊張刺激的一絲生命，每時每刻都讓緊繃的神經隨時有著繃斷的可能。以一級玩家的身份去越級挑戰7級BOSS級怪物，這可比坐過山車什麽的刺激多了。而出村後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要踏過這片叢林去往赫頓瑪爾，葉默不由得有些心虛。
身手再強大，也擋不住神一樣的等級壓製。隻是3級的等級差距就可以讓他滅怪物輕鬆得像是吃蘋果，高4級的BOSS一擊更是瞬間能抓得他隻剩下一絲生命，《第二世界》對等級的需求已經到達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葉默實在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考驗設計人員的耐性。
不過如今自己已是6級了，而同行的塵遠不僅等級也同樣到達5級，身手更是不輸於他。考慮到神槍手的職業特性，這片森林還是可以闖一闖的，隻要不出比貓妖還變態的BOSS，兩人想到達赫頓瑪爾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事。
考慮停當，葉默這就準備向新地圖出發了。同行的塵遠雖然等級比他略低，卻是士氣高昂目光炯炯，散發著的信心足以掃**任何BOSS。這讓葉默不禁有些慚愧，好說自己也是曾經單槍匹馬拿下兩個BOSS的角色，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小白來得自信，說出去也夠打擊人的。
洛蘭森林依舊是一片詭異的寧靜，但在兩人的眼中，這裏已經不再是一片禁地。柔和的陽光透過搖曳的綠葉在林地中灑下點點斑駁，怪物們的慘叫聲回**在林間，完全不似一個危機四伏的可怕陷阱。葉默也漸漸從怪物身上看到了出林的希望，越打越是順手，秋葉刀火紅的刀鋒劃拉在怪物身上泛起一團團火焰，在打擊怪物的同時也在清掃著路上的青草，火焰從洛蘭森林東部燃燒到了一路西部，隨著視野的逐漸開闊，葉默的心情也漸漸隨著那些青草的覆滅變得晴朗起來。
赫頓瑪爾終於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籲了口氣。雖然有藥水和等級等因素讓冒險變得格外簡單，但怪物數量的眾多還是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直到現在塵遠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邁過了那片可怕的叢林，腦門上都冒著虛汗。
來到赫頓瑪爾，就意味著進入了NPC的視野，可以開始低級冒險家的探險生涯了。大量副本的開啟，圍繞著整個大陸的劇情任務，高階華麗的技能，都將在玩家麵前一一展開。而等級也會在這裏進行更快的提升，每天一趟副本跑下來，不升個一級半級都說不過去，再聯想艾爾文防線那困難的升級程序，葉默突然覺得自己的努力有點不值。
也許塵遠也抱著這個念頭，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從1級累死累活升到5級，竟然用了整整十來個小時，這在網遊世界是非常不合理的。要知道，現在偌大的赫頓瑪爾加上他們兩個玩家也超不過一千，可《第二世界》同時在線的玩家，卻有十來萬！
如此不平衡的升級方式必定會拉開等級差距，先一步進入赫頓瑪爾的玩家可以享受到的副本經驗待遇卻是其他玩家所不能比擬的。等級壓製和裝備的更換，會讓越來越多的玩家受到“不公平待遇”，若是PK起來，以一當十也絕不是問題。
難道《第二世界》是要打造一個以個人英雄主義為中心的世界嗎？
葉默和塵遠都想不通這個問題。在遊戲裏泡了數小時，他們的眼界也擴大了不少。在這裏，你秒殺同級別怪物可以，越級挑戰也可以，但想一個人就打倒一個公會，那卻是萬萬不能的。而原因，就在於玩家天生的屬性成長。你在變強的同時，其他人也在變強，所有人雖然會因為在線時間長短、打怪手法的不同、裝備的差異讓升級難度變得不同，但不可置疑的，人多勢眾才是這世界的主題曲。至於係統大神為什麽歪樓歪得這麽厲害，甚至給玩家造成了一定錯覺，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在遊戲進程到一定時段才能給出答案了。
抱著這個疑惑，葉默下線了。十多個小時泡在遊戲裏玩個不停顯然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小白可以勝任的，要論起熬夜精神，老玩家才是大神。
褪下識別身份的遊戲登錄器，葉默從**爬了起來。撩起袖子，右臂上一塊青紫色於痕躍然於上，混沌不明的色彩像是一塊被潑了墨的宣紙，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來看望病情的護士早已換了一班，葉默打開門，穿著大一號的藍條病服在病房外遊**著。所有見到他的人通通變了臉色，像是躲瘟疫一樣躲著他，這種情況，葉默早已習慣了。
來到主治醫生的門外，葉默剛想推門進入，卻突然聽到裏麵傳來男人的爭吵聲。他不由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了一陣，“咚咚咚”敲響了房門。
門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的雞窩頭探了出來，在看到葉默時明顯怔了一下，繼而笑著說道：“進來吧！”
而另外一個男人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滿屋子的煙霧繚繞讓葉默很不適應，輕輕咳了幾下。那個男人回頭看到他，臉色也是同樣一變，迅速掐掉煙頭對那個雞窩頭說道：“我說的事情你再想想，這有關醫院的聲譽，我希望你會理智一點。”
說著他也匆匆離開了，隻是在關上房門時，他又默默地注視了葉默一眼。葉默回過頭去看他，那個男人臉色立即變得鐵青，慌忙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