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過去

秦臻最後還是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可是紅綢卻是異常的高興的走了。她聽到了她最想聽的話,不是情話,而是秦臻依然帶著自己給他的玉笛。

秦臻夜坐白衣亭到天亮,那一年他是獨著白衣到天亮。不過現在他不穿白衣,穿黑衣。由佳公子變成森羅閻王。歲月的威力,太大。大到他也不能掌控,而被改變。

秦臻閉目養神,往事卻曆曆在目。他和她相遇在千雪楓葉城,那一年的楓葉格外的紅,漫天的紅葉,宛如血淚一般。秦臻一身白衣,手持長笛漫步走在楓葉林裏,漫步散心,秋高氣爽,心情異常的好。

秦臻走到一處大樹之下,隻聽的幽幽簫聲,不由得聽癡在那裏。後來秦臻輕奏長笛,笛聲合著簫聲,如纏如綿,在這楓葉城裏,奏出一曲天籟之音。兩人合奏完之後,尋著對方之處而去。

結果,兩人在一棵大楓葉樹頂相遇,漫天的楓葉飄飄,兩人一見傾心。那時候紅綢是一身淡紅色衣裝,不似現在這般大紅。

秦臻看癡了問道“姑娘,不知芳名如何?”,紅綢見秦臻呆癡模樣。掩嘴一笑,“公子好的放浪,才一麵便是問了奴家的名諱。”紅綢頓了頓道“奴家,單名紅綢二字!不知公子名諱?”。

秦臻拱手笑道“在下,姓秦,單名臻字。”兩人便在楓樹枝頭傾了心、定了情,紅綢將自己隨身而帶的玉笛,送給了秦臻,而秦臻則是將自己的玉佩贈給了紅綢。也便是如此交換了定情之物,隨後秦臻呆了半年之後離開楓葉城,就再也沒有見過紅綢了。

直到後來••••••後來在皇宮之內遇見了她。

秦臻醒來,在夢中他回到了那一年。秦臻拍拍身上的寒霜,走下白衣亭,他記得自己是千雪的閻羅王,執掌白無常。有白無常,自然有黑無常。

秦臻走下白衣亭最後的那一層台階之時,踏出去的腳緩緩的又收了回來,在他左上方大樹之上,有一人。

“舒大元帥,不知何事來訪?”秦臻保持著自己的狀態道,舒天歌淡淡笑道“莫非白衣指揮使不歡迎?”,“哈哈,豈敢,豈敢,舒大元帥,能夠駕臨本府,使本府蓬蓽生輝啊!”秦臻哈哈一笑,借機轉身麵對舒天歌。

秦臻在千雪雖然被稱為閻王,可是在他心中還是有幾個人使他很是忌憚,而舒天歌便是其中一位,除了舒天歌手上的二十萬兵馬之外最讓秦臻最忌憚的是她的武力和智謀。一個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智勇雙全的人,

舒天歌表情千年不變,看見秦臻的動作,淡淡說道“看來秦指揮使,對本帥還是有些害怕啊?”,秦臻麵對舒天歌,對於舒天歌的話,沒有一絲惱怒,而是坦誠的說道“不是害怕,我秦閻王何時害怕過別人,隻有別人害怕我而已,我秦閻王對元帥隻是忌憚而已。”,秦閻王,是人們給他起的外號。

秦臻直接說出自己心中對舒天歌的忌憚,他很自負,自負的說出來。

“那倒也是本帥有幸了,能夠讓人談之變色的秦閻王心中有幾分忌憚。這次本帥是來向閻王問一件事。”舒天歌終於說出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元帥請說。”秦臻聞言一笑,“不知大乾鎮西元帥蕭洛河現在如何?”舒天歌問道,秦臻眼睛一眯道“蕭洛河在回京守靈的途中,被江湖人士圍殺,身受重傷!”。

“確定?”。

“千真萬確!”。

“不知舒元帥,隻是來問這件事?如此小事隻需要通知一聲,到時候隻會有人送到府上。”秦臻手中笛子一轉道。舒天歌語氣不變道“蕭洛河是本帥的勁敵,他的生死直接關係到天下大勢,為了不耽擱皇上的計劃,本帥也隻好親自走一趟。”他知道秦臻心裏想什麽。

“果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此忠心,天地可鑒啊。”秦臻恭維一句,他剛才在想為什麽蕭洛河的事舒天歌會親自走一趟,可是後麵卻被舒天歌一個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舒天歌知道這是秦臻的恭維之語,便說道“既然已經知道蕭洛河的生死,本帥就不打擾了,如果還有蕭洛河進一步的消息,還請秦指揮使告知。本帥告辭!”,說完舒天歌輕功施展而走。她的身法不飄逸,淩厲異常,如飛鷹,

秦臻眼神冷厲的看著舒天歌消失的方向,喝道“她是怎麽進來的?”,隨著秦臻的聲音,一個白衣人,幾個跳躍,跳到秦臻麵前跪地道“稟,指揮使。她是打進來的,我們,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攔住他。”

秦臻聞言,一腳踢翻白衣人道“一群廢物。讓別人把我當菜市場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白衣人爬起來求饒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秦臻冷哼一聲便走了,忽然想起什麽事,對還跪在地下的白衣人道“你去把舒天歌之前的資料給我拿來!”,我不信你舒天歌隻是為了皇上的計劃。

他還是不相信剛才舒天歌的那套說辭,之前因為他的多疑,找出了當年謀害先皇慕容千雪的幕後黑手,然後那個幕後黑手慢慢的慢慢的被他玩死。千雪帝國傳統,每一代皇帝即位隻是都改為慕容千雪,死後或退位後改回原來的名字。

舒天歌掠出無常府,落在自己的愛馬洛水身上,策馬邊走,身後是三百的親衛。她到這裏時,白無常們不允許舒天歌進去,舒天歌也就隻要打進去了。今日早朝之時,慕容千雪召她禦書房相見,便給了舒天歌的一份情報,上寫:蕭洛河被圍殺,就沒有了。

結果舒天歌最後也就隻能來這了。

本來今天舒天歌是要去軍營的,可是卻得到這樣一份情報,心中也就不想去軍營了。這次的事情牽扯太深,雖然她也知道這恐怕是白玄借刀殺人,可是這件事的風波不會這麽快的消散。

舒天歌走進自己的府衙,這裏沒有下人和女婢,全是士兵,身著鎧甲的士兵。她的大元帥府就是一個小軍營。可是在一個地方,沒有什麽人能夠進去,在裏麵的都是女婢。那個地方叫清秋院。

舒天歌踏進清秋院,這裏沒有外院的金戈之氣,完全一副大乾江南之景。不過現在是冬天,都凋零了罷了。

舒天歌在這裏的腳步都放慢了,不再龍行虎步,略帶點小家碧玉。雖然她是千雪帝國掌控二十萬兵馬之人,可是在骨子裏她還是個女的。舒天歌走上一座石橋,石橋上麵有一個老人坐在木質的輪椅上。

那老人見舒天歌回來了問道“怎麽樣?”,舒天歌停住了腳步道“今天沒什麽大事。”這老人是舒天歌的父親,從下就教授舒天歌兵法、權謀之人。

舒天歌想了想又說道“蕭洛河身受重傷。”,舒天歌的父親,舒寒宵聞言道“你去了無常府?我聞道你身上的鬼氣了,還有一絲殺氣!”。舒天歌身為當世之高手,怎麽會氣息外泄?

舒天歌說道“你聞錯了!”,舒寒宵不可置否的一笑,然後道“先別忙著報仇,有些事慢慢來,急不得。”他知道舒天歌這一步一步的隻是想報仇。

舒寒宵轉動輪椅,來到舒天歌的身旁。這座橋當初製作隻是便是圓拱橋,舒寒宵轉動輪椅也較方便。舒寒宵道“你妹妹還有多久出山?今年過年會回來吧?”。舒寒宵現在也是半死之人,他現在最擔心的隻有兩人,一個是舒天歌,一個是舒天羽。

“妹妹,她今年不會回來。離她出山還有一段時間。”舒天歌說完之後,就走向自己的閨房的方向。舒寒宵叫道“你還是不肯原諒為父?”。他做了一件錯事,讓的舒天歌一介女流扛起整個舒家,舒天羽深山修行,數年不能回家。

“沒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是我的父親,僅此而已!“舒天歌,站住了,嘲諷的笑了笑道,他隻是她的父親。這是她回千雪的第二次笑,第一次是冷笑,第二次是嘲笑。一次在皇宮裏,一次在清秋園裏。

舒寒宵,緊了緊身上披著的虎皮,他覺得有點冷。不知道是不是風的原因,還是他老了。

千雪皇宮之內,慕容千雪在批閱奏折。一老嫗將泡好的茶端在一旁,然後輕聲道“皇上,舒天歌去了無常府。”,正在勾紅的慕容千雪手一停,她還是去了無常府。

“然後呢?”慕容千雪將禦筆放在筆擱之上,接過泡好的茶,緩飲道。那老嫗接過茶杯,繼續道“秦指揮使,要人把舒天歌的資料都送道他那去。”,慕容千雪聞言道“他的疑心不是一般的強啊。”

慕容千雪又開始批閱奏折道“不過,他這一點朕喜歡,希望他不要被他的多疑給害了。”,秦臻比她小,小了近十歲,有些事他不知道。而有些事她知道,知道的很清楚。

不過有些事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