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與生俱來的危機感讓黃琉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一陣狂風撲麵而來,一團大型物體已經臨身,隻覺衣領一緊,一股力量要將他扯起來,他死死抓住桌椅穩定身體,突然覺得上身一涼,拉扯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老爸,你這是怎麽了?”小晴的聲音還沒有降落的地麵。

這時,黃琉才看清向自己發難的是老板,隻見老板雙眼通紅,拳頭捏緊,青筋現起,隨時準備與黃琉幹一架。

黃琉有點莫名其妙,可他也不敢有怨氣,畢竟剛才說人家壞話被聽到了,當然會做賊心虛,他隻好賠笑道:“錢老板,別生氣,都怪我一時大意,以後保證不會這樣。”

“你這小子居然還敢笑,還想有以後,我現在就先教訓教訓你。”說完又想衝過去。

“老爸,你到底怎麽了,還不停手。”小晴大叫道,上前抱住老爸。

“哎!我可憐的娃!我可憐的自己!女大不中留,哎!”老板突然長歎起來,頹然的坐下。

這是什麽跟什麽,兩青年麵麵相覷。

“算了算了,既然小晴為你求情了,證明也沒有怪責你,你們準備準備吧,若是沒有那就放在大學畢業後吧,若是有了,就放在年末吧,反正現在允許大學生結婚。”老板有氣無力的說。

“老爸,你說什麽呢,誰跟誰結婚。”小晴大聲問道。

“當然是你們,難道這小子不想負責任,白白得到我的寶貝女兒。”

“你怎麽,怎麽……”小晴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板以為她害羞了轉頭對黃琉說:“女孩子比較害羞,我告訴你,以後要好好對小晴,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便宜你這小子了。”

黃琉同樣被老板給氣樂了,剛才還大師大師的叫,現在倒好,不叫小琉直接就是小子,但你老人家也太誤會了吧,他解釋:“老板,可能你想錯了。”

“你小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想不負責任嗎?我剛才全聽到了,小晴說什麽事情不能亂做,說你不負責任,你還想抵賴。”

“老板你真的誤會了,你都沒有聽完所有的話。”黃琉分辨。

“那這是什麽?”老板舉起套在黃琉身上,被他剛才拉扯掉的上衣,“這是我的衣服,那是我的女兒,你不但占我女兒便宜,還穿了我的衣服,你做的位置還是我的辦公室。”

黃琉這無話可說了,任誰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想到那邊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小**賊。

老板還繼續拿出證據:“你知道剛才小晴的麵有多紅,聲音都多高嗎?”

這話說出,首先忍不住的卻是小晴,“老爸,你怎麽說這樣的話,我恨死你,恨死你。”說完帶著哭腔離開了。

這父女難道都是看言情小說看多了,怎麽都幻想出這些橋段來了,遺傳啊遺傳。

這裏就剩下兩人,氣氛顯得十分尷尬,黃琉如坐針氈,最終他起身想告辭了。

老板卻先他一步起來,把辦公室的門鎖上。黃琉一看有點心驚,家醜不外傳,現在雖然是新世紀,但這些大老板都是要麵子的人,不會弄個毀屍滅跡吧。他開口想解釋事情始末。

老板麵色難看地揮揮手,打斷了黃琉的話,點燃煙用力抽了一口後,他才聲音沙啞的說道:“他終於回來了。”

莫名其妙的話讓黃琉無從接口,隻得靜靜望著老板。

“小琉剛才實在對不起了,若不是這樣小晴是不會離開的。”香煙彌漫,將老板的麵龐遮蓋大半,隻露出了一雙滿帶憂傷的眼睛。

黃琉連忙坐直身體,知道老板接下來的話非常要緊,否則也不用氣跑小晴。

“我沒有包養二奶。”

這話讓黃琉十分尷尬,原來剛才自己的話真的被老板聽見了,他想開口解釋,但老板已經繼續說下去了。

“其實,認識小晴她媽之前,我已經結過婚……小琉你怎麽這副表情,不會想告我重婚罪吧,我可是你老丈人。就算你想告,我也不怕,因為我與前妻根本沒有拿結婚證,隻是在村裏擺了喜宴。”一通亂說後,老板的心情稍微好轉,麵色好看了很多。

“我的前妻也早已經不在了,當時我還在外麵打拚,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就這樣陰陽相隔。”老板雙眼通紅。

黃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說:“節哀順變。”

“我沒事,你聽我接著說,我想不到大半年沒見麵她變化如此大,整個瘦得皮包骨,甚至麵上有了少許皺紋。我當時非常心痛,問親戚為什麽會這樣。

後來我的一個姑姑告訴我,前妻得了一種怪病,發病非常快,醫治無效所以死了,他們甚至說不能下葬,隻得火化。”

老板沉默了,似乎在恢複心情。

“那……前老板娘得了什麽怪病?”黃琉覺得應該接話題,不然老板難以開口。

“我也像你一樣發問,畢竟若是瘟疫之類的病症,根本不可能停留在家中,既然不會傳染,又為什麽要火化。

後來,我媽看不過去,就拉著我到房間說出真相,原來我前妻已經懷孕了。”說到這裏,老板臉色發白,雙手拳頭緊握,關節突起。

“錢老板,節哀順變,節哀順變。”黃琉也為之難過,人生適逢這大變,誰會承受得住。

“我當時就發瘋了,想大聲質問他們為什麽知道她有了,還讓她這樣操勞。但我媽下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愣住了,她說有了三個月左右。”

聽到這話,黃琉同樣一愣,心中有點同情老板,這麽一頂綠帽子蓋上去,誰會受得了,他父母揭發前妻的醜行已經相當仁慈,當然不會讓她入土。

“我知道你想什麽,但事情並非如此,得知前妻懷孕後,我父母逼問她奸夫到底是誰,可她始終沒有承認,而就在兩天前,她一時想不開就……

事情發生在白天,我家人想將她台上山扔了,可在山上遇到了一名道士,他說前妻被上身了,而懷上的也是鬼胎,現在不能隨便下葬,需要守靈三夜,然後再火化。他答應親自主持,可第二天他說有急事,便匆匆走了,隻留下幾句話。當時那年代,鄉下人都比較迷信,我家人就按照道士的話而行。”

黃琉越聽越覺得神奇,身為傳統中國人,他還是有點迷信的,畢竟他身負之術,在外人看來就是一種迷信。

他忍不住問:“那最後怎樣了,前老板娘她……”

“之後一直相安無事,後來我有了點錢,便找一個大師問過這事,那大師說我以後還會有一劫,但我命好,遇事會有貴人相助,讓我不必擔心。”。

這算什麽大師,避凶之法根本沒談,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留給了所謂的貴人,黃琉腹誹。

而老板顯然是非常相信大師的話,所以也一直不太擔心這一劫,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將命好之言體現得淋漓盡致。

直到今天,他知曉黃琉有測算的能力後,又聯想到了道士以及大師,接著想到了更多,甚至是那一劫,所以聽到七號塘出事時,他才會如此驚慌。

“老板你也太多心了吧,想象力也太好了吧。”黃琉說道。

老板沒有答話,而是拿出一心一舊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正是那淹死的小孩,而另一張發黃的照片是一名年輕女子,並說這就事他前妻。

黃琉不明所以,可他馬上發現不對之處,兩人脖子的右側都有一個三角形印痕,仔細觀察,還是等邊三角形,但其中有一邊從頂點向外延伸,如同多出一條手柄。

他顫聲道:“這……這也太巧合了吧。”

老板沒有接這話,而是自顧自說:“當時那道士有事先走,但還是留下了幾句話,他說‘這是前輩之事,我這後輩也無法完全破解,日後你們家中還是要應此一劫’,隨後他在前妻身上灑了一些東西,屍體就變成了幹瘦蒼老的樣子,還說已經暫時鎮住那東西了,讓我的家人盡量遠離村子。之後的日子,我父母相繼去世,都沒有發生什麽重大之事,應劫之人已經隻有我了。”

黃琉牽強地笑笑,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老板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那道士不是鎮住了那東西了嗎,而且養殖場也沒有什麽損失,你們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哎!已經有人出事了。”

“哈?什麽人?”黃琉震驚。

“就是你那位同學。”

黃琉這才想起棍哥,此時他還在醫院昏迷不醒,若是說與這事無關,黃琉怎麽也不相信,想起這兄弟的狀況,黃琉不禁眉頭緊鎖,他知道這件事自己絕對不能置身道外。

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小孩的驗屍報告,老板取出了大量的照片,以及一份報告,還有一些筆錄。

黃琉不是專業人士,對於報告的內容不好分析判斷,隻能相信專家了,而其中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小孩被發現時是沒有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