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七、一種相思別樣愁

卅七、一種相思別樣愁

桃林依舊,芬芳依然,佳人卻渺無蹤跡。

飄香雪遍尋芳蹤無果,便隻身來到丐幫的總舵。

丐幫弟子遍布天下,自然是打探消息的最佳選擇。

飄香雪如願地見到了丐幫幫主離無言,卻意外地見到“斷臂鷹”古天悲正與離無言一起飲酒。

兩人見到飄香雪,都十分意外。

離無言立即起身,恭謹侍立,古天悲則扔給飄香雪一個酒葫蘆。

飄香雪右手接過古天悲扔來的酒葫蘆,同時,左手衝離無言打了個手勢,離無言這才坐回到桌前,卻是正襟危坐,全無了先前的狂放不羈。

古天悲看著離無言規規矩矩的模樣,笑道:“看來,離兄還是忘不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啊。”

離無言不理他的挪揄,依然一本正經地端坐著,心裏隻顧想著飄香雪忽然前來是為什麽,想到自己可能要派上用場,不由得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無言,我們現在隻是朋友。”飄香雪飲下一口瓊釀,淡淡說道。

“是。”離無言連忙點頭應諾,態度卻依然十分敬畏,沒有一點朋友的親切。

古天悲看著兩人,嘴角的笑意更深,暗暗搖頭,這樣的情景他已看了十年了,早已見怪不怪,“如果有一天,離無言隻把飄香雪當好朋友看待了,恐怕自己反而會不習慣。”古天悲如是想。

飄香雪也深諳離無言的固執,隻得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是。”離無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仿佛接到了一個令人亢奮的將令,一副躊躇滿誌的模樣。

古天悲再也忍不住,剛入口的一口酒,華麗麗地噴了出來。

離無言立即不悅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他的笑聲硬生生地瞪回腹中。

古天悲強行忍著,不讓自己再笑出聲來,一張俊臉憋得有些扭曲,模樣甚是古怪。

飄香雪看著兩人,有些無奈,隻好不理他們,自顧說道:“她叫水竹,是一個清逸絕俗的女子。”

“水竹?”離無言驚呼失聲,“他不是……”

“她是奉師命女扮男裝的。”飄香雪答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離無言恍悟地點了點頭,明白了一向榮辱不驚的飄香雪為何如此焦急。能夠擾亂一個卓越男人的心智的,這世間也應該隻有一個“情”字了。

“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查。”離無言片刻不敢怠慢,轉身離去。

古天悲待離無言離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猜測著:“會不會和找我殺你的人是同一夥人。”

“如果是那樣,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我,而不該是水竹。”飄香雪冷靜地分析著。

古天悲讚同地點點頭,陷入沉思之中。兩人誰都不再多言,隻是不斷地喝著美酒瓊釀,卻食不知味。

良久,古天悲又道:“我找無言查了很久,卻依然找不到是什麽人要殺你。”

飄香雪此時對自己的安危並不在意,一心隻是擔憂著水竹的生死,勿自沉思不語。

“幸好,他們不知道你我的關係。”古天悲故作輕鬆地找著話茬,企圖轉移好友的注意力,卻再次失敗,隻換來飄香雪的茫然若失。

整整三天,離無言發動了丐幫所有的力量,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這原本短暫的三天,對於飄香雪來說,卻漫長得有如三個世紀,一顆心飽受煎熬。

飄香雪決定不再坐等,他囑咐離無言繼續追查,自己則帶著古天悲離開丐幫,前往血梅穀。

雖然他一直認為,梅落塵沒有無聲無息帶走水竹的能力,但這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基於先前梅落塵對水竹的糾纏,他便抱著僥幸的心理,決定試一試。

兩人一路疾行,時近中午,來到了一個無名小鎮,他們準備停下來吃點東西,這樣黃昏時,正好能趕到血梅穀。

兩人走進一間規模很小,但十分整潔的飯館,要了四碟小菜和兩壺酒。

老板是一個打扮清爽的婦人,殷勤地先給兩人送來兩盞清茶,酒菜也很快上齊,婦人道了一聲“慢用”,便識趣地退開。

飄香雪與古天悲靜靜地吃著,就在快要吃完的時候,門外走進一個人,看見飄香雪驚疑地叫了一聲,聲音很輕,但卻清晰地傳人飄香雪的耳中。

飄香雪循聲望去,一個綠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竟是梅傲霜。

梅傲霜見飄香雪看到自己,小臉一紅,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好巧啊。”

飄香雪淡淡地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梅傲霜見他對自己態度冷淡,心中有些難過,黯然地走到旁邊距離飄香雪遠些的座位坐下。她應該是這裏的常客,所以不用吩咐,老板就已經將飯菜給她端了過來,兩碟小菜,一碗清粥,還有一盤精致的點心。

梅傲霜埋頭吃著,眼睛的餘光卻一直關注著飄香雪。等到飄香雪與古天悲離開,她也立即放下沒有吃完的飯菜,匆匆地跟了出去。

飄香雪和古天悲很快就發現了梅傲霜的跟蹤,飄香雪索性停下來,選擇直接麵對。

梅傲霜見自己已被發現,便也不再躲藏,直接走向他們。

“你們這是要去血梅穀嗎?”梅傲霜根據他們所走的路線猜測著。

“是。”飄香雪並不隱瞞,坦然承認。

“為什麽?”梅傲霜有些吃驚,但更多的卻是擔憂。

“水竹失蹤了。”飄香雪依然誠實地回答。

梅傲霜聽到水竹的名字,又見飄香雪一臉的憔悴,心中不免湧起一種酸澀的感覺,幽幽道:“所以,你想去血梅穀查看,你認為是我父親掠走了她?”

“我想不到還會有誰?”飄香雪眼中滿是迷惘的傷痛,梅傲霜的詢問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種無力感,一種刻骨的相思,伴隨著一種憂慮的痛苦,焦灼著他的心。

梅傲霜看著飄香雪痛苦的神情,心中的痛並不見得比他少,自從桃林一別,飄香雪俊逸的身影便一直鐫刻在她的心底,讓她飽嚐相思愁苦,隻不過她的愁苦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回應,因為那隻能是一種單思癡戀。

“水竹不在血梅穀,”梅傲霜強忍著心中的酸痛,澀聲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飄香雪原本也不確定,此時得到梅傲霜的證實,便知道水竹一定不在血梅穀,因為梅傲霜應該是除了自己以外,最不願水竹與梅落塵有所接觸的人,水竹若在血梅穀,她一定是最想讓水竹離開的人。

確定了水竹不在血梅穀,飄香雪反而更加擔憂了,因為如果是梅落塵,水竹可能還是安全的,如果是別人,水竹的安危就堪憂了。

想到此,飄香雪直覺胸口一窒,一口鮮血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