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皺皮老齒對唇紅

虎一通乃豪氣蓋天的好漢,這一拳襲向對方胸口,並非有意要占她便宜,而是虛晃一招,準擬拳頭下沉,襲她中路腹部。

現下聽幽情妖姬這麽說,心下實也有些慚愧,暗道:“啊哎,我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招當真使得有些丟人現眼,即便是虛招,那也不該瞅著女人這點短處,暗中使詐,這可叫人家小瞧了!”

這一招他是隨手而出,心裏真也想不透徹,到底是心底痛恨對方已極,才想出這一招,抑或竟是給她**得不行,不由自主地想出這樣的流氓招式?

眾人遠遠藏身觀戰,隻見幽情妖姬手中彩練淩空飛舞盤旋,由於速度太快,燈火輝煌的整座大廳之上,到處都是彩帶的影子,看得人人目為之炫,頭腦漸漸暈乎起來。

幽情妖姬和虎一通,一個包裹在彩練之中,靜時宛若置身一朵大大的荷蕊之中,動時翩飛如一隻彩色鳳凰,場麵美輪美奐;一個灰影飄忽,飛高竄低,拳風虎虎,自由穿梭於荷瓣嫩蕊或是七彩鳳羽中,整個場麵又如花仙子隻身拒鬥猛虎,真個是這邊柔美如飛花疊影,那邊猛惡如辣手摧花,讓人渾然忘記柔美之中,楚楚玉立著的,原來才是辣手無情之人,反倒替她擔心,而心裏暗暗仇恨起虎一通。

鬥不多時,兩人便即拚上了內勁,驀有物事破空的嗤嗤之聲傳入耳鼓,心裏都知是暗器向這邊風馳射來。虎一通背對著暗器來向,暗暗叫了聲:“不好!”

此刻誰都知道,雙方一旦拚上內力,先行撤掌一方,必定要吃大虧,非死也要重傷。這樣的道理,但凡武林中人,無不心中了然。這時有暗器自背後飛來,虎一通怎能不驚?

幽情妖姬麵對來物,借著燈光看得分明,那東西是兩枚飛鏢,現下虎一通無論是撤掌避鏢,還是以身受鏢,都非受傷不可。

她正自竊喜,突覺對方內力猛然大盛,猝不及防,未能及時加以抵抗,被這股強勁無儔的真氣一逼,身子拿樁不住,往後疾退。

這一退讓這下,立覺虎一通全身內力狂吐更甚,掌風亦尤淩厲,四掌相對之下,她往後飛出之勢,尚且快過飛鏢。

她何不知曉,虎一通在無可奈何之下,硬是逼得自己倒退飛出,以此法子避開腦後射來的飛鏢。這時隻覺麵如刀刮,對方的掌力已然發揮得淋漓盡致,瞬間自己便被他的掌風逼出十數丈之遙,自己很難打樁定下身來與抗。這樣一來,重創對方的絕好機會,豈不白白錯過?

她心有不甘,立時使出渾身解數與抗,豈料虎一通生死一線,掌力吐出,奇大無比,如同驚濤駭浪般滾滾而來。

她武功冠絕當世,內力雖非所長,原本仍較虎一通為強。但近些年來,她正在修煉一種奇異武功,這種武功可以使人返老還童,回複青春年華。可也有不好之處,就是返老還童之後,內力也跟著消弱,如此二十年一輪回,當容貌回複到原來麵目,內力才是最為鼎盛之時。

她當年在寺廟裏擄走蕭影的姐姐蕭琴,其內力可算最弱之時。如今七八年時光一晃而過,她的內力自是又比當年強了不少,離鼎盛之時,卻還差那麽一截。同時,她畢竟是女兒身,不似虎一通這等粗壯男人,天生神力。她在被對方推著飛出這一劣勢之下,想要強行抗衡對方,談何容易?

她這一強運內力,非但絲毫不能扭轉形勢,反給虎一通氣勢洶洶的內勁幾番纏帶,兩人的位置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換,她的身子反而背對著飛鏢來路。

但聽“啊啊”接連兩聲慘叫,兩枚飛鏢插入她的後背。她周身鼓**的真氣登時**,身子給虎一通掌力一震,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出。

虎一通乘勝追擊,飛身而上。

幽情妖姬且是等閑人,身中飛鏢,又被虎一通內力震飛,身子剛一落地,便翻飛而起,躍上屋頂,隱沒在黑夜中。

虎一通飛身躍上屋頂,正不知往何處去追幽情妖姬,瞥眼見對麵屋頂黑影一閃,隻道是她,飛身便追了過去。孰料那人卻是高仁。

話說那長馬臉高仁被虎一通追了整整一日,賈寶珠大哭大嚷了一天。他又累又餓,這時聽她兀自還在喊叫,大為惱火,出手往她後頸一指下去,封住她的啞穴,使其不能喊叫。

虎一通自後追得急了,他見前麵有家青樓,正是玉春樓,閃身入內,飛身來到二樓,闖入間房中。見**一對男女汗流浹背,正在雲雨**,直瞧得他熱血翻湧,登時心中按捺不住,仿佛新郎官娶媳婦,哪等得到天黑?

一手一個,將揮汗如雨的**男女提起往門口一扔,恫嚇道:“給我滾出去,休要驚動旁人,如若不然,男的一刀宰了,女的嘛,哼哼,那就不用我多說,我高仁對付女人的手段,可是花樣百出。”

二人聽得麵前之人叫高仁,嚇得膽都破了,褲子裙子往身上胡亂一套,奪門而出,連滾帶爬,立時跑得人影不見。

高仁插上門閂,將賈寶珠往**一丟,鬼頭刀在桌上猛砍下去,刀鋒深深陷入桌內,猛一回頭,雙眼緊盯著賈寶珠身上。見她半個身子露了出來,肌光勝雪的削肩下麵,端是惑人眼目,登覺骨酥腿軟,不由得咕嘟一聲,大大咽了一口唾沫。

他眼中欲火燃燒,嘴裏道: “你奶奶的,好一個俊俏**娃,高仁**擄掠半生,可是頭一遭見到你這樣銷魂的妞兒……”

說著躍身撲上床去,將賈寶珠壓在身子下麵,兩片薄薄的皺皮老唇向她的櫻唇蓋將下去。

便在這時,卻見她雙目睜得老大,眼眸中泛出一股威勢,有些兒凜然不可犯,似乎她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自己卻隻是她腳下的一個小小奴隸,心裏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登時便有些意興索然。

避開她雙目又去看她身子,不覺又已熱血奔湧,心想:“高仁啊高仁,你今兒是怎麽啦,身下壓著這個妞兒,分明隻是個人皆可夫的****娃,你卻當她聖尊潔女來看,平日占人妻女那股威風凜凜的霸道氣兒哪兒去了?”

又想到昨夜自己偷入賈府中,原是要去抓住蕭影,逼問其俠影劍的下落,豈料賈寶珠這個粉嘟嘟、香噴噴的人兒,卻半夜三更前去找蕭影,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夜貓子般伏在暗處,跟著兩人來到賈寶珠的閨房外,繞到後麵扣破窗紙,湊眼往裏看,見賈寶珠先是偷指點中蕭影穴道,然後又是脫衣,又是百般使媚討好,大有逼迫蕭影和她**之意。

那時他心想:“蕭影這小子真個豔福不淺,這般輕描淡寫,便就勾得大富人家小妞兒以身相許。老子**女子無數,這種滋味兒,何曾又嚐過?啊呀,你這小子怎地磨磨蹭蹭,不識好歹,這當兒還不乖乖就範,這般美人兒,且又解人間風情,你打著燈籠哪兒找去?趕緊跟人家說幾句甜心話兒,也叫我看看你們這場好戲兒!”

可正當他看得眼睛快要突出眶外之時,屋裏卻是另起波瀾,賈寶珠明明很入戲動情,突然大喊大叫哭鬧起來。

“好好的洞房不入,你這小妞兒想幹甚麽?”正在心底想著,房門已給人踹開,門口霍然現出一個出塵絕世的美人兒,姿色玉潔可人之處,似乎尚在賈寶珠之上。他不覺睜大了雙眼,魂兒有些飄飄然。

待他回過神來,看著賈賀等人怒氣衝衝而來,又聽著賈寶珠在被子下麵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心中便什麽都明白了,暗暗罵道:“蕭影你這傻小子可要倒大黴啦,你未免太也不爭男人的氣,這般羊肉沒吃上,還惹得一身臊。往後你想當正人君子,這世人的嘴巴,豈又讓你舒坦做人?罷了罷了,你小子又不與我高仁沾親帶故,我管你的屁事幹什麽!”

嘴裏暗罵,心中仍然大為惱火,暗想:“你賈寶珠撒這彌天大謊,陷害於人,高仁我今日也色膽包天一回,大不了給虎一通這個老匹夫一拳打死!”當下不顧虎一通在場,擄了**的賈寶珠便走。

賈寶珠壓在他身下,昨夜的場景電光石火般隻是一閃而過。

想到賈寶珠昨夜對待蕭影的那個樣子,渾身每個毛孔都透著**氣息,哪像現下死魚也似的,叫人看了也不帶勁兒。心中對蕭影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看著賈寶珠胸口起起伏伏,高仁心中又自熱血澎湃,此刻哪管她是女王聖尊,還是聖潔神女,再也忍耐不住,雙眼不去看她的眼睛,緊盯著她胸部,顫著右手,緩緩伸了過去。

正當他手掌將及未及對方胸脯之際,哐當一聲,房門被人踢開。他大驚回頭,見虎一通氣衝衝撲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