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懵懂少年從天降(八)
柳靖陽卻一下站起了身來,走到吳長老身邊,伸手將他扶起,說道:“吳長老,快快起來說話,不必對我行此大禮的,從今天開始咱們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應當彼此相敬相愛才是。”吳長老一聽這話,頓時感激得更加厲害了,立即又朝著柳靖陽拜了幾拜,說道:“教主,屬下今後一定誓死聽從教主的吩咐,教主但有什麽需要屬下去做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屬下也一定決不推辭。”說完這話,這才終於站起了身來。
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見柳靖陽終於答應做魔教教主了,雖然知道他是探詢魔教前任教主莫問天失蹤之謎的關鍵人物,但此時礙於他魔教教主的身份,誰也不敢上前追問。眾人此番前來,本以為魔教教眾定然會為了爭奪光明聖火令與失傳的武功秘籍而大打出手,哪裏想到最終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因此許多人心中都是好生的失望。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卻忽然見到有兩團白影倏地一下從眼前閃了過去,眾人立時都是大驚了一跳,待凝神細看之時,卻見兩個白衣女子已然飛身躍到了中央平台之上。這兩個女子一高一矮,那身材矮小的女子,正是方才剛剛離去的那名少女,而身材較高的那名女子,體型修長,身段婀娜,雖然看起來年紀也並不算太大,不過明顯卻是個成年之人。隻是在她的臉上卻罩著一層黑紗,無法瞧見她的模樣,僅能看到其頸項上些許雪白的肌膚。然而縱便如此,卻依然讓人有種絕世仙子突然臨凡的感覺,看得在場的所有男子都不禁目滯神搖起來。
一陣驚詫之後,平台上一名魔教教眾衝那身材較高的女子喝道:“你是什麽人,闖到這裏來想要做什麽。”那身材較高的女子將左手衣袖展開,聲音冷冷的說道:“我們是什麽人,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麽。”眾人聽她說了這話,都同時往她衣袖上瞧了過去,但見上麵赫然繡著一隻金色的蝴蝶。這金色的蝴蝶,乃是蝶湖宮使用的特有標記,武林各大幫派弟子立時就叫嚷了起來,道:“蝶湖宮,這女子是蝶湖宮的。”先前那少女這時開口說道:“不錯,我們正是蝶湖宮的,她便是我們蝶湖宮的宮主。”
眾人聽到蝶湖宮三字都已然有些心驚,萬萬沒有想到那身材較高的女子竟然就是蝶湖宮的宮主,無不全身巨震,於是又俱都再次那女子細看了過去。但見其體態幽雅,形似仙子一般,若非腰間係著一把紫青色的寶劍,實難看出她竟然會是武林中人,不禁尋思:難道令江湖中人聞名喪膽的蝶湖宮宮主竟然會是一個妙齡女郎。這個時候那宮主卻扭頭往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武林眾幫派弟子也在此地,於是開口說道:“我本以為這裏隻是魔教在此聚會呢,沒想到原來武林各大門派子弟也都在此地。”邱天師聽她說了這話,微微笑了一笑,說道:“我們不過是作壁上觀而已,與魔教可並沒有半點瓜葛。”
那宮主向邱天師看了一眼,問道:“你是何人,前日陽首山上似乎沒有見過你啊。”邱天師道:“貧道乃是合皂山邱長平。”那宮主神情頓時顯得有些驚訝,說道:“你是天師派的,怎麽前日你們不到陽首山上參加武林大會,卻竟然跑到這裏湊熱鬧來了。”邱天師道:“我們並非是不願去陽首山參加武林大會,隻因路上遇到了魔教的阻擊,這才耽擱了行程,錯過了陽首山武林大會的日期而已。”那宮主又向邱天師身後諸人看了幾眼,問道:“那東華派、神霄派可也有人來到了這裏。”趙義夫和朱智卿同時站了出來,說道:“東華派趙義夫、神霄派朱智卿均都在此地。”那宮主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好端端前去陽首山參加武林大會,魔教為何卻要阻擊你們。”
趙義夫道:“這個事情,宮主你問問魔教教眾豈不是更好。”那宮主又點了下頭,轉過身去,對魔教教眾問道:“那你們倒說說,為什麽要阻擊他們好了。”戚長老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不錯,我們確實曾經在路上阻擊過他們,不過此事乃是我明教自己的事情,似乎與你們蝶湖宮並沒有什麽關係的,因此我們又何須回答。”那宮主道:“這話似乎也有些道理。”說著,竟又再次回過了頭來,衝著邱天師說道:“就算你們錯過了陽首山武林大會之期,那好歹也該給我們通報一聲,怎麽能夠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到這裏來呢,難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名門正派,竟也打起了人家魔教武功秘籍的主意來了。”
武林各大幫派弟子一聽這話,臉色立時都是一變,邱天師冷笑了一聲,說道:“好你個蝶湖宮,難怪武林中人都會把你們視作妖孽,原來果然是蠻不講理得很。你們在陽首山上殘殺了我們武林幫派的好幾百名弟子,這筆血債我們還沒有找你們清算呢,你們反倒是在這裏數落起我們的不是來了。”那宮主哼了一聲,說道:“我早先就已給你們打過招呼,若是你們武林三大幫派不親自前來參加陽首山武林大會的話,我們蝶湖宮便一定會找你們麻煩的,現在我不過是想要兌現當日的諾言而已,免得天下之人會說我蝶湖宮言而無信。”
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聽她這話的意思,竟是想要與自己動手,均是大驚了起來,不過眼見她身邊就隻跟著一個小姑娘,倒也並不是太害怕。邱天師道:“宮主,就憑你現在的這點人手,若是當真想要跟我們動手的話,怕是未必討得了好去吧。”那宮主聽他言語不敬,嘿的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大的口氣,不要以為你們武林各大幫派都到齊了,就敢在我麵前放肆。告訴你們吧,隻要王文卿與寧全真那兩個老兒沒來,你們這些人在我眼裏便根本算不得什麽。”邱天師聽她語氣狂妄,喝道:“好,既然你不把我們瞧在眼裏,那今日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蝶湖宮的高招。”說著,便欲起身往台上走去。
這時那少女卻忽然走了出來,開口說道:“宮主,我們此番來此的目的乃是為了從魔教手裏救出靖陽哥哥,現在可不是與武林各大幫派爭鬥的時候。”那宮主道:“可方才那牛鼻子老道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他們想要找我們清算陽首山之事,難道我還怕了他們不成。”那少女道:“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況且陽首山之事本就是一場誤會,咱們跟他們解釋清楚便是了。”那宮主歎了一口氣,說道:“別人存心想要嫁禍我們,又豈是我們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那少女道:“即便如此,但能夠向他們解釋一下,總比什麽都不說要好一些吧。”
那宮主又搖了搖頭,說道:“綺兒,你年紀還小,這世間的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陽首山之事,現在不管我們怎麽解釋,都隻會越描越黑,根本沒用的。”那少女道:“可我相信武林各大幫派中還是會有明白事理之人,宮主你若不願意和他們說話,那就由我去給他們解釋一下好了。”那宮主聽她語氣十分堅定,不願意拂她的意,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既是你還不肯死心,那姑且去試試也未嚐不可。”那少女應了一聲,便往武林各大幫派弟子所站的位置走上了幾步,說道:“前日陽首山的武林大會,各大幫派的確是死傷了不少弟子,不過我們蝶湖宮也沒有少折損姐妹,所以大家千萬不要誤會了我們,我們並沒有要加害大家的意思,更沒有在酒水中下毒,都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的緣故。”
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聽她說了這話,登時就鼓噪了起來,說道:“小姑娘,休要胡說,當日陽首山上除了我們武林各大幫派的弟子,就隻有你們蝶湖宮的人在,又哪裏還能有其他人能夠暗中做了手腳,若不是你們下的,難不成還會是我們自己下的。”那少女道:“如果真是我們下的毒,那我們便一定會用可以立即將你們給全部毒死的藥才對,又如何會讓你們活到現在,這隻能說明下毒之人不想讓你們立即就死,想要借你們中毒之事挑起趁機混亂,讓我們雙方自相殘殺。”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聽她說了這話,心中倒也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一時都停止了叫嚷。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得一個漢子的聲音說道:“你們蝶湖宮向來行事怪異,什麽時候按照常理出過牌,說不定你們原是想用能夠毒死我們的毒藥,隻是倉促之間沒有找到而已。又或許你們自持武功高強,完全就沒有把我們這些武林幫派弟子放在眼裏,所以用什麽樣的毒藥根本並不在意。”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聽他這話說得雖然有些勉強,但卻還是都一起附和了起來。那少女道:“就算我們有時不按常理出牌,但也絕對不會似剛才那位大哥說的那樣愚笨,你們大家隻要好好的想一想,以我們蝶湖宮弟子的武功,要想對付你們這些武林幫派的弟子,其實根本就容易得很,用得著以折損上百弟子為代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