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歹毒的藥丸

十幾年前,當時的李明宇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他參與了一項秘密的生物研究。一項主要針對一株生於上古的古怪藤蔓植物,所進行著諸多研究。而這株植物,據上古遺留下來的資料來看,名字就叫作“嗜血藤”。

在這期間,他認識了同樣新入職的公孫鳩。因為趣味相投,他們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李明宇甚至把自己的堂妹介紹給了公孫鳩,想要促成一段佳話。

但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的堂妹最終拒絕了公孫鳩。這讓李明宇對公孫鳩有了一份莫名愧疚的感覺。也因此,每當公孫鳩向他詢問什麽的時候,他總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們的研究小組,發現了嗜血藤孢子的一種可怕特性:寄生。最初,並沒有人對這個特性有太多的關注。大家一致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分析嗜血藤的生物信息上。

直到一次意外發生之後,他們才知曉了這個特性的可怕之處。在那次事故中,有十幾位研究員都被嗜血藤的孢子寄生了。但隨後,在醫治他們的過程中,卻有更多的人,不明不白地也被寄生了。

那次事故最終造成了近千人死亡。李明宇在那次事故發生之前,被突然造訪的公孫鳩拉走瘋玩了一個通宵,很是幸運地躲過了那次災難。

自那之後,嗜血藤的孢子,就被列為了嚴禁接觸的高危物品,被嚴格地控製了起來。但李明宇無意中發現,公孫鳩竟然在偷偷地研究嗜血藤的孢子,並且還從那次事故中喪生之人的身體裏,提取出了許多寄生狀態的孢子。

這個發現,讓他大驚失色。在李明宇的嚴重警告下,公孫鳩表示將徹底放棄這種瘋狂的研究。隨後不久,公孫鳩就調走了。轉去了李小慧工作的研究所,從事起了嫁接嗜血藤幼苗的工作。

魏繚聽到此處,出聲打斷道:“等等,這麽說,公孫鳩一直在從事著嗜血藤的研究?這和你們吃下去的藥有什麽關係?”

李明宇瞧著魏繚,說道:“關係很大。他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受了處罰。根據處罰他的那些人記錄,他一直在偷偷研製一種危險藥物。”

魏繚略有些明白了。他開口詢問道:“他研究的那種藥物,就是給你們吃下去的那種?”

李明宇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事在當時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因為受他牽連,而被解職的人,極多。我也是那個時候,被強令轉行的。”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後來翻找了一下他的筆記。發現了一些信息。這才知道,他研究出了一種可以控製嗜血藤孢子的方法。又借助那個方法,研究出了一種藥丸。”

李明宇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突然變了一變。尉繚急忙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李明宇擺了擺手,說道:“隻是想到了煉製那個藥丸的過程,實在是太過慘無人道了。”

魏繚追問道:“怎麽個慘無人道法?”

李明宇緩了緩神,說道:“要先把嗜血藤的孢子,寄生到活體身上。然後在從宿主的體內,挖出已經催發的幼苗。再經過特殊藥汁的泡製之後,分成數十段,分別用糖衣和特殊的藥泥包裹起來。這就是製作流程。”

魏繚聽到活體實驗的時候,瞬間怒氣衝頂。他極度震驚地瞧著李明宇,說道:“什麽?在活體身上做實驗?公孫鳩他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魏繚一躍而起,憤怒地握住了拳頭,大聲說道:“可惡!可惡!可惡至極!”

南宮容和司徒南急忙出聲勸慰了魏繚一陣。魏繚這才緩緩地平複了情緒。他轉頭瞧向南宮容,問道:“對了,南宮容,我很想知道,那一拳到底是不是你打的?”

南宮容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麽一拳?我打什麽了?”

魏繚再次將他所經曆的那一幕,緩緩地說了一遍。他說完,發現南宮容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地在思考著什麽。

魏繚望向一旁的司徒南,見司徒南也正奇怪地瞧向南宮容。他不知南宮容到底在想些什麽,但那個事情,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幾乎已經成了一個心病。他必須要親口聽南宮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能完全釋懷。

南宮容沉默了片刻,緩緩的抬起頭,說道:“這個事情確實很詭異。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定是公孫鳩搞的鬼。”

南宮容的回答,雖然沒有完全解開魏繚心中的疑惑,但他覺得,南宮容這個人值得信任。他點了點頭,說道:“那這事以後再說吧。咱們現在先離開這吧。你們也別放棄。總有辦法能解決你們身上的問題的。”

南宮容和李明宇都是搖頭歎氣。他們又何曾不想告訴自己,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呢。但事實就是那樣。一旦服下了這種寄生孢子製作出的藥丸,或者是聽命於公孫鳩,替他賣命以獲得暫時的安全;或者就隻能安靜地等死,別無他法。

而且,更為讓他們難過的是,他們也無法回到安全區去。因為他們幾乎可以被認定為,是被嗜血藤孢子寄生的宿主。

這樣的他們,就算回去了,也是會危及到其他人的安危。與其回到安全區,被關在隔離室內,安靜地離去,倒不如在這裏,痛快地過完餘下的這段珍貴的時光。

但魏繚可不這麽想。他曾經親身經曆過寄生事件,又有沈城的案例在後,他自然不會認為,南宮容和李明宇是無法可救了。他輕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別灰心。沒準我能有辦法治好你們呢。”

南宮容和李明宇聽到魏繚的話,都是一震。他們有些不敢置信地瞧向魏繚,異口同聲地說道:“真的?”

魏繚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是的。不過,我們得先離開這。我知道一個地方,也許有能醫治你的東西。但那個地方,離著好像挺遠的。你們大概還能堅持多久?”

南宮容急忙跑到一旁的那一堆包裹前,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張全息地圖。他拿著地圖,幾步跑到了魏繚跟前,把地圖平鋪在地上。

南宮容指著地圖問魏繚道:“你說的地方,在哪個位置?能不能在這上麵指出來?”

魏繚仔細地辨認了一下地形地貌,在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點了一點,說道:“大概就是這個位置。但不能完全確定。”

南宮容等人圍在那張地圖前,細細地分辨了一會。過了片刻,南宮容滿臉喜色地說道:“可巧了。我剛好認得那個地方。”

魏繚奇怪地問道:“怎麽?你知道那個地方?”

南宮容指著魏繚所指的那個地方說道:“你說的那個地方,我可能去過。”

他說完,看了看四周,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說道:“那邊有一道暗門,門後麵的那條小路或許能通到你說的這個地方。”

魏繚好奇地打量著南宮容,問道:“你好像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啊。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南宮容聳了聳肩,說道:“你要是和我一樣,常年在外奔波,也會知道很多事情。”

司徒南此時插嘴問道:“那公孫鳩怎麽辦?”

南宮容得意地一笑,說道:“他們啊,隨他們去吧。那條路我也不知道會去往哪。我隻是為了借助這條河脫身,才一路把他們領到這來的。”

他說著,拎起了背包,說道:“既然有解決的辦法了,那咱們趕緊先去吧。等解決了我和李明宇身上的事情,我們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得去完成呢。”

他說著,麵向魏繚,笑著說道:“魏兄弟,到時候,還得請你多幫忙了。沒想到你身手這麽好。到時候,你可要多出力啊。”

魏繚好奇地問道:“哦?什麽事情?”

南宮容此時卻是賣了個關子道:“那事不難,等到時候了,你自己就知道了。”

魏繚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了。他走到一堆包裹前,分別遞給了李明宇和司徒南一個,自己則背上了餘下的幾個。他們順著南宮容所指的方向,快速走了過去。

很快,在一處隱蔽的巨石後,他們發現了一扇暗門。這扇暗門,通體是由金屬打造,門的四周牢牢地鑲嵌在岩石壁上。若不是南宮容指點,他們還真的無法發現這道暗門的存在。

南宮容指了指那道暗門,說道:“這門,原來是一座舊軍事基地的入口。但我們腳下的這株嗜血藤,把那個基地整個吞沒了。我也是曆經了九死一生,才發現的這個地方。”

魏繚一驚,忽而想起了曾經曆過的那一番情景,趕忙開口問道:“你是說,嗜血藤把那一整座軍事基地都給吞了?”

南宮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當時就在那個基地裏。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魏繚趕忙繼續問道:“是哪個地方的軍事基地?”

南宮容緩緩地說道:“是燕京的。”

眾人聽聞,都是一驚。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燕京離淮南何其遠!就是用飛的,也得個把鍾頭才能到。怎麽可能會從燕京那麽遠,跑到這淮南來了呢?

魏繚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不可能,燕京離這那麽遠,怎麽可能會從那麽遠的地方,跑到淮南來呢?不可能,你是不是記錯了?”

南宮容搖了搖頭,極為肯定地說道:“不會有錯的。我就是從這個基地裏逃出來的。”

他緩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一開始是在燕京集訓。事發當晚,我還和幾個戰友開玩笑,說要是明天一醒過來,集訓就結束了,那就太開心了。結果,集訓是結束了。戰友們也全都沒了。”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罩上了一層悲傷的情緒。無論是南宮容,還是司徒南,李明宇,甚至魏繚,都在那場災難中,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人。

隻是魏繚想不明白的是,在極遠的燕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為什麽幾乎是在同時,也發生在了淮南呢?這兩個地方,相距如此之遠,怎麽可能會同時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