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聯手

“你搞錯了,我目前充其量隻是個‘親情雇傭兵’。未來嘛,或許會真成為王子的盟友也說不定。從你招招致命的攻勢來看,你和後麵那位**大概都不是王後派來的人吧?無名才是你們的老板。”

少年攤開手,往前伸,比向肌肉男,答道:“不錯,我叫比利,是聚合幫元氣堂堂主。我對麵的這位叫拉努,是破山堂——”

“為何不幹脆互留電話聯係?又是誰允許你陣前自報姓名的?”肌肉男拉努對同夥頗有微詞。

他的性格火爆急躁,做事不容片刻耽誤。兩句話不到,拉努就俯身下蹲,猶如野牛猛衝。莽漢麵朝獨臂少年,揮動一雙鐵拳亂打。一脈遂手化盾牌格擋。

好家夥!這莽漢拳頭堅硬無比,力氣超乎尋常的大。一脈杠上拉努重炮般地攻勢,身前那麵堅固的鋼盾也被生生打出數十個凹洞。

拉努連番快拳用盡,停止攻擊,提氣蓄力,轟出一記攻堅火炮似的重量級直拳!直挺挺地一拳將一脈連同盾牌擊飛半條街,落在一輛麵包車車尾。

處於劣勢的一脈尋思:此人脾氣火爆,出手剛猛,應屬於力量型武者,須當與他保持距離,采取遠程戰術方為上策。

他倆的短暫交手,查爾斯全看在眼裏。他見一脈勢危,立即參戰相助。王子左右鞭腿好似鐵鞭連環甩抽拉努腰腹,可他依然強橫挺立。

快攻無果,查爾斯遂起跳騰空,斜勢旋踢。此招腿法好似彎曲反彈地長弓,彈開一彎月牙,欲打碎對手肩胛骨!拉努後撤步以避,旋腿餘威刮過,劃得路麵碎石彈飛。

這時,比利又橫空殺入,與查爾斯交手數招後,二人皆使出輕功,直打到路旁大樹頂端。

拉努亦動身飛躍,想跟比利聯手攻擊查爾斯。不想,一脈搶先動手甩出一條長鞭纏住他的腳踝,奮力拉下,人恰好砸壞了自動販賣機。

莽漢自販賣機頂端翻滾摔落。一脈一招得手,趁勢手化機槍,連連射擊——嗒嗒嗒……清閑的大街,登時槍聲大作。

子彈大多命中販賣機,擊穿內部飲料罐,瀉出各類果汁混合,沿底層流溢。拉努性格硬氣,沒拿販賣機當擋箭牌,索性豁出去,側滾一段,背向一脈。

他單膝跪地,施展初級防禦技“堅甲”。匹夫發威,全身包裹金黃色真氣,一脈打出地子彈均傷不得其皮肉。拉努不但防禦強悍,還暗自蓄力,右臂肌肉暴脹得如石柱硬挺。

“小孩子的玩具好玩嗎?”斥問完,拉努右腳發力蹬地,身體浮空一尺,急衝一脈。他的右拳配備己身力量之頂峰,狂猛轟出!

一脈用瞬步應對猛襲,身手提高一級,簡易後空翻就躲過拉努重拳。砰地,肌肉男右拳勁氣將一脈身後的麵包車由尾至首貫穿出一個大洞!

一脈空翻到一半,左手四度變化,延伸出一把尖銳刺刀。凶器亮相,他將真氣聚攏刀身,兩腳一落地,尖刀便似旱地拔蔥!這一刀是逆向刺出的,沒消逝的刀法那麽決絕美觀,倒也算精彩!一脈憑此一擊,立破拉努堅甲氣功,一刀由背穿心,紮了個透心涼!

“我的玩具玩之不盡。”一脈微笑答複,抽回刺刀。拉努的拳頭還深陷麵包車內,無力拔出,人已合眼。

樹頂,查爾斯與比利拳腳肉搏,眨眼對打四十招。

查爾斯佯作不敵,緊張倒退,雙掌猛地擊出一陣掌風,卷開樹葉仿佛清潭碧波前傾。比利雙臂交叉格擋。查爾斯不再執著進攻,而是輕盈如燕地踩著樹頂枝葉,圍繞比利碎步遊行,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當比利迷失了方位蹤跡,查爾斯腳下遊移,雙手連續使出六記刺拳。比利一一中招,有點暈頭轉向。王子拳頭握得更緊了,開始勾拳亂打,把比利揍得是找不著北?

查爾斯把握戰機,屈膝半蹲,就像羚羊起跳,揮出一記強勁有力地上勾拳,擊碎比利顎骨。對手受力騰空,他旋即跳躍踢擊,像一匹悍馬倒提腿!比利胸腹挨了他一腳,身體如同掉落的磚塊,重重地砸在車頂。

“沒想到……你們這麽強。”比利大字型仰躺,話說得含糊不清。

查爾斯縱身降落路麵,輕聲道:“你走吧。以後別再隨無名作惡。”

砰,一聲槍響,一脈手化手槍一槍擊斃比利,然後賠禮道:“不好意思了,殿下。我剛沒聽清你在說什麽?隻是擔心躺在車上的這位先生會不會給我們製造更大的麻煩,所以就開槍了,抱歉。”

查爾斯心髒一沉。剛與他聯手作戰的陌生少年,令人憂慮:“您殺人時都是如此從容?”

“對於惡徒,我向來不手軟。殺一獨夫,而救萬人,這才是真正地大慈大悲行徑。”

查爾斯好像深有感悟,不再追究,轉問一脈:“您是一心先生的侄子吧?我曾聽他提起過您,傳聞神手一脈曾‘秒殺獨眼巨人’,‘智擒連續殺人魔’,‘剿滅惡名昭彰的盜賊集團’。

“此等揚名國際的光榮事跡,在下深深仰慕。今晚有幸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王子主動跟新朋友握手。一脈也笑嘻嘻地伸手與查爾斯相握,道:“你的作風不像個王者,倒像位仁俠。王霸無雙,仁者無敵,你的質量稀奇可貴。

“話說回來,查爾斯王子竟然是位‘美人’,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讓您見笑了,為避賊人,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王子解釋道。

“相見恨晚。”

“我也有同感。走,我們一起去拜訪司徒先生。”查爾斯拉上一脈,步入司徒冠家。

一脈和查爾斯聯手除掉聚合幫兩名堂主,踏入前文化大臣司徒冠家中。

司徒冠常年保持一項習慣,那就是家裏的大門無論白天黑夜均不關閉。查爾斯和一脈雙雙入內,即聞到滿屋濃濃的酒氣——玄關上的高陽酒徒早就駐足等候。他年約五旬,頜底有撮山羊胡,下巴長如飯勺,貌似恭候已久。

“老臣司徒冠,參見王子殿下。”山羊胡畢恭畢敬地向查爾斯行人臣之禮。

“司徒先生不必多禮,這位是……”查爾斯首先為司徒冠引介了一脈。

聽聞一心的侄兒不遠萬裏而來,司徒冠不亦樂乎:“哎呀呀,我剛在窗戶正納悶是誰有這麽棒的身手,原來是一心的愛侄來了……”他摟著一脈,稱讚他們此前的打鬥比欣賞動作大片還過癮。

一脈憂心:阿叔找的這都是些什麽人?難不成是酗酒過度被單位開除,才圖謀造反的吧?而他眼中的“下崗官員”可不這麽看他:“自古英雄出少年,兩位快快請進。”

彼此略微寒暄問候,司徒客客氣氣地領著客人來到寬敞明亮的客廳。吊燈下,擺了套幹淨舒適的布製沙發。主人請客人就坐,並召來仆人,吩咐他:“卡魯,把酒櫃裏的好酒通通拿出來,咱們要為王子出宮好生慶賀!”

查爾斯素聞這家主人好酒且豪飲不醉,今夜一見,果真不減當年。一脈對酒不感興趣,一門心思觀察環境:這家裝潢均以白色為主色調,不管牆壁或是沙發皆如此,地板一塵不染,光可鑒人,可見主人或多或少存在潔癖。

他的注意力從屋子轉到屋主,第一印象有所改觀:其人縱使已喝得滿臉通紅,行為談吐還算得體。是酒精壯膽,還是真的不怕?他似乎不把屋外剛發生的那場生死大戰放在心上。

一脈防止先入為主的觀感過深,借由對話逐步試探:“司徒先生好生瀟灑。”

查爾斯相應而笑,進而應時應景地開了他那位忘年之交一個玩笑:“司徒先生是出了名的好酒,生個女兒名字都叫小酒。”

司徒冠陪坐在側,大笑:“哈哈哈,讓殿下取笑了。”他的笑容裏有淚光,那是矛盾、自責、悲哀、無奈的混合體。

三人正談笑風生,彼間司徒的仆人已從酒櫃裏取出數瓶紅酒跟酒杯,用托盤端著走進客廳。仆人同樣年近五十,衣著整潔,兩眼焦慮愁苦,看來沒半分精神。他熟練地把各人的酒杯一一倒上紅酒,分別擺到麵前,然後退到旁邊站立,聽候差遣。

“別光站著啊,卡魯。”司徒冠手上舉杯示意客人暢飲,嘴裏招呼他的老仆人,“酒桌之上不分尊卑大小,咱倆雖名為主仆,實際上親若兄弟,隻管坐下一塊喝。”

卡魯不好推辭主人美意,遂坐下共飲。隻不過他的神色就沒放鬆過,貌似心裏堵得慌。一脈和查爾斯本就不好酒,所以單純做做樣子,光讓司徒一人唱獨角戲……

酒酣耳熱之後,司徒冠感慨萬千:“世道亂啊,好似酒水渾濁。億萬國民皆各自為己、冷漠麻木,象是行屍走肉的活著。本該渾渾噩噩的酒徒反倒清醒,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啊!”司徒冠舉杯一飲而盡,又持瓶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