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爭強好勝

雖說心中滿懷憤怒之情,可寧鴻遠仍舊沒有選擇即刻出現,他突然之間想要瞧一瞧玉兒打人的情景,那一定別有一番趣味。

“我還從未見過玉兒打過人”

與此同時,站在門前秦玉雪眼見這廝如此狂妄,依靠在門柱上,雙目充滿著冰山一般的冷漠,她一直側著臉,根本不願對其正眼相待,如果不是心中念及這家夥的父親曾經是自己義父的戰場上生死與共的戰友,她決計不會與這等“人類當中的劣質產品”多說一句話。

過了許久,秦玉雪這才回了對方一聲高傲的冷笑,隨後背過頭去,徑直朝內走去,一邊小步,一邊冷冷道:“第一個衝上前去?我看你是第一個拔腿就跑吧?像你這種人,也是福氣好,生活在了這個武境製度無比落後的武境世界了,一生下來什麽都不缺,如果你生活在有些世界,像你這樣不思進取的男人,連在大街上要飯都沒有資格,隻會每一年被上麵集體丟盡山野裏喂狗,你若是真的有這份閑心,我勸你還是想一想明年怎麽過武境測試,哦,不,像你這種人,那應該是像鴻遠哥哥說得那樣,想著怎麽混過武境測試才對!你父親雖然野心膨脹,但是他在你這個年紀早已是一方名將,唉!真可悲,他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兒子!”

朱星終於被少女這一席話氣得說不出話來,嘴裏隻顧反複念叨“我,你!”兩個字。

他原本打算乘著寧鴻遠不在,讓這女子出來約會,熟料卻被心中的女神披頭蓋地痛罵一番,心中如何不氣?

從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溺愛環境中,周圍丫鬟無不對她百般討好,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他心中越想越氣,竟是忽然凝聚真元於掌心掌心之中,準備朝秦玉雪擊打而去。

這就是秦玉雪目的,因為神劍宗宗法之中有“先動手者先判罪”的條例,到時候這朱星想要狡辯,那麽就當眾對質,然後,乘此機會徹底讓這家夥滾出神劍宗。

“住手!”

幾十米開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止住了朱星即將爆發的衝動。

明媚的陽光下赫然屹立著一位男子,正是寧鴻遠。

一瞬之間,聽聞這一聲熟悉的聲音,秦玉雪方才猶如冰山般的冷漠,頃刻之間化為一股溫柔的春水,小步急跑到寧鴻遠身邊,嘴裏反複念叨:“鴻遠哥哥!你終於出現了!”

她響亮的嗓音響徹山野,驚起片片飛鴻。

寧鴻遠將她擁入懷中,順著她那烏黑的青絲,在她耳邊柔聲道:“我再不出現,這笨蛋又要犯錯了!”

秦玉雪何等聰明,凝思片刻,便立即知曉這是他在指桑罵槐,溫潤的臉蛋滿是歉意之色,輕聲笑道:“上一次那件事又不是我的錯!而且最後不是也沒發生什麽嗎!”

“好好好,這不怪你,怪我太疏忽大意了。”寧鴻遠隻好這般解釋道。

他們隻顧彼此交談,哪裏還可能在乎麵前的一位紈絝子弟。

朱星瞧見這二人在自己麵前大秀恩愛,隻得氣得在原地跺腳。

秦玉雪望著寧鴻遠笑了笑,“我還以為鴻遠哥哥為了那一件事要記恨我一輩子呢!”

“寧鴻遠,你這廢物還知道回來?”朱星終於忍耐不住,期望通過這種方式挽回一些男人的顏麵。

寧鴻遠轉過頭來,望著這朱星,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唉,雖然那朱長老背後批判我,但他畢竟為我們神劍宗立下過赫赫戰功,如果不是朱長老,我父親的位子也坐不穩,唉,不看僧麵看佛麵吧!這小子真是不可理喻”

說完之後,寧鴻遠覺著自己實在是很窩囊,這個混蛋欺負自己的女人,自己竟然還要想著他父親為神劍宗立下的赫赫戰功。

比起與這種無聊的人浪費口舌,寧鴻遠當然更希望去死亡森林結交心境成熟的摯友。

寧鴻遠絕不相信,天底下的年輕人盡是如同朱星這種窩囊廢一樣的存在,天下之浩瀚,一定存在著少年賢者,一定存在著少年英雄,否則,這個民族的文明何以延續八千年?難道這世界就沒有周瑜,就沒有孫策這樣的少年英雄?難道自己就不可以如同三國時期的周瑜和孫策一樣,建立那樣的生死之交?

寧鴻遠已經接近二十五歲,雖然他生死兄弟已有七八,但他覺著還不夠,遠遠不夠。

寧鴻遠的理想就是去認識這些少年俊傑,與他們交手,與他們交心,醉酒當歌,人生幾何,此乃寧鴻遠遠大的誌向,豈是朱星這等廢物能夠理解的?

朱星的心智比起寧鴻遠實在是差了一大截,被寧鴻遠一句話說到點子上,立馬換了臉色,竟是決定在心愛之人麵前找回一些威風,忽地指著少年的鼻子,怒道:“我挑戰你!你敢接嗎?”

寧鴻遠是一個實在人,這一輩子最恨別人指他的鼻子,頃刻之間便凝聚真元於掌心之間,一掌將那朱星的手指弄成了骨折。

他出招的速度,迅如閃電,出招的角度如銅錢灌油,恰如其分。

片刻之後,那朱星這才反應過來,手指居然在一刹那被寧鴻遠給斷了。

一聲殺豬般的叫聲從他嘴裏傳出,震耳欲聾,同樣也驚起偏偏飛鴻。

“我說,這就受不了?虧你還是一名修武之人!”寧鴻遠想起方才在偏殿內受得那般怨氣,依舊很想發泄到這個人身上。

這樣的做法雖然幼稚可笑,可最終,他偏偏還是這樣做了,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你!”被寧鴻遠一語激怒的朱星,為了在少女麵前找回顏麵,竟然是忍住了疼痛,沒有如同從前一樣,發出一聲聲歇斯底裏的慘叫。

這倒讓寧鴻遠覺著很新鮮。

“你敢!你敢動手!烏龜王八蛋,你欺人太甚,我挑戰你,你敢接嗎?”身為修武之人的朱星,雖然痛得大漢淋漓,卻還是為了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找回麵子,向寧鴻遠繼續挑戰。

寧鴻遠淡淡回答道:“有什麽不敢?不過,你可知道我們年輕一輩的規矩?”

“當年我們立下規矩,年輕一輩的爭鬥,不準告訴長老!”朱星氣急敗壞地回答道。

“想不到你還記得?哈哈哈,朱星,你小時候還挺講義氣的,怎麽長大了,變成了這副樣子!放縱,溺愛,果然是毒藥啊!”

朱星捂著劇痛難忍的手指,吐了一口碎末,怒道:“呸!我變成什麽樣子,關你屁事,廢物,你就說,現在你敢接不敢接?”

寧鴻遠冷笑一聲,“有骨氣!好!這是一顆“愈寧丹”,趕快服下吧,既然你有骨氣,我自然會換一種方式對你,你沒有像你那狐朋狗友一樣,每次見著我拔腿就跑,算你還是條漢子!”

原來,寧鴻遠由於做人涇渭分明,對於這些無用的紈絝子弟,他永遠都是隻用拳頭說話,所以嚇得那些沒有本事的紈絝子弟都很懼怕他的名聲,而且還經常到寧義武麵前告刁狀。

寧義武雖然表麵上斥責寧鴻遠不顧兄弟之情,暗地裏卻讓寧鴻遠以後下手輕點。

“是不是漢子,不用你說!出招吧!”朱星這般怒道。

一旁的秦玉雪輕輕拉了拉少年的衣袖,麵朝其搖了搖頭,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盡顯濃濃情意,柔聲道:“鴻遠哥哥,不要與這種人鬥武,他不配,而且他才沒有你想得那麽高尚,簡直是個窩囊廢,他若是贏了,明天肯定四處張揚,從前就是這樣,贏了你一次,他就記一輩子,輸了的時候,就去義父與他那父親那樣告鴻遠哥哥的叼狀,這種人真的不配鴻遠哥哥出手,鴻遠哥哥若是要真的要教訓他,玉兒可以幫你!”

對麵站著的朱星,瞧見他心儀的女人如此為情敵說話,恨不得將寧鴻遠撕得粉碎,頃刻之間青筋暴露,整個人完全被怒火蒙蔽了一切判斷力。

“我贏了你一次,就有第二次!”朱星繼續這般大聲嚷嚷道。

然而,令人感到滑稽的一幕出現了,朱星長時間混跡於風花雪月之地,早已經忘記了武者本能,竟然連劍鞘都沒有背在背上,更別說劍了。

當他準備去拔劍出鞘的時候,卻發現他並沒有帶劍。

這場麵尷尬極了,也幽默極了。

寧鴻遠滿臉無奈之色地望著他,想笑又笑不出。

寧鴻遠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給對方找個台階下,隨手拔出背後雙劍的其中一把,扔到他手裏,冷笑一聲,衝著朱星諷刺道:“什麽時候,你才能像你祖爺爺一樣,成為一名真正的劍客?嗯?想你爺爺何等威風的英雄!你好歹也為你的先輩們想一想,剛才我出招的速度並不是我的極致,可是你卻一瞬間都招架不住,長時間混跡於女人堆裏,你祖爺爺如果在天有靈,他如何能夠瞑目?我勸你還是早日長大,繼承你祖爺爺的英雄氣概,到那時,你再挑戰我不遲!”

朱星本就是被溺愛長時間澆注而成長起來的年輕人,聽了寧鴻遠這一席話之後,哪裏肯在自己身上尋找錯誤,再一次怒道:“你這廢物不配提我祖爺爺!”

寧鴻遠周圍的年輕人,除了那幾位將軍之子之外,這些掌控經濟命脈的世家子弟,往往都存在一個先天的人格缺陷,那就是永遠學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是由於他們母親愛子如命,生怕今後老家夥討得新歡之後不搭理他們,於是她們將兒子視為唯一的出路。

更加上,曆來掌控經濟的世家子弟被金錢之氣澆注,腦子裏想得不是女人,便是女人,怎可能接受別人的建議?

寧鴻遠再有脾氣,也被這朱星氣得滿臉冷色。

他有了殺心。

然而為了鍛煉自我的心境,寧鴻遠終究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