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重歸故裏

但這個家庭不一樣,因為他們擁有著家族意誌,當年天明大帝一統江山,開創文明之先河,寧家就是其中的九大家族之一,曆來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寧無缺雖說心中頗感痛苦與無奈,可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寧義武見他這兒子如此明白事理,展顏大笑,隨後忽地狠狠地拍了拍寧無缺的肩膀,“孩子,你能夠理解我,真是讓我欣慰啊!”

寧義武的笑聲充滿著一股豪情萬丈的男人魅力,再一次驚起片片飛鴻。

這時,朝霞已經漸漸升起,萬簇猶如金劍般的霞光從雲層中迸射出來,穿過密林,照在寧義武的臉上,盡顯一代天驕的英雄本色。

寧義武話音未落,身後“虎媽”寧可馨聽聞此言,走上前去,接過她“武哥”的話,自豪地說道:“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

寧義武哈哈大笑,眾人追隨,笑聲再次驚起那樹林懶惰的鳥兒。

寧義武這樣的安排,的確非常難以讓人接受,可是他們終歸是寧家人,自始明白非常之時自是需要非常之抉擇。

寧可馨接話,就是希望她這個表態,能夠給寧義武內心一點兒安慰,而一旁的白詩音卻是忽然心中有些難受,原本白裏透紅的臉蛋忽然頓顯慘白。

白詩音並非為寧義武這樣的一個決定而感到難受,而是為這一個黑暗的世界而感到悲哀,這樣的亂世,她的兒子居然被迫放棄當父親的權力,可她無法左右夫君的意誌,唯有心中歎息而已。

寧無缺從小就知道他這母親總喜歡說這一句話,稽首相拜,之前臉上難色盡皆消散,微笑著回答道:“是!額娘!你的功勞大。”

走在最後的白詩音,眼見一家子人其樂融融的氛圍,內心的悲傷終歸被喜悅所覆蓋,她本也是溫和之人,小步快走前去,拉著寧義武的手,旋即麵朝夫君輕聲一笑,優雅動人。

寧義武見一家人歡樂融洽,再一次撫須一笑,隨後衝著家人朗聲 說道:“無缺難得從前線回來,一家人也很難聚的一起,今晚上不如去吃一個團圓飯吧。”

原來,寧無缺雖然年少,但是他比起寧鴻遠,早已是一軍上將,主管神劍宗西部防禦事務,可謂少年英傑,他治軍嚴謹,曆來以身作則,與士兵同甘共苦,從不因為自己是寧義武的兒子而另立獨行,反而次次殺敵英勇向前,阻擋了多次天域西部蠻夷的進攻,也多次通過軟硬兼施的辦法平定叛亂。

寧無缺對士兵的要求極為苛刻,在他手下當兵,一向令行禁止,誰敢違背,立即軍法從事,但是寧無缺對士兵的家人卻非常好,每次回家探親之時,寧無缺總是拿出財物厚贈。寧無缺深知亂世中絕大多數人當兵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進而光宗耀祖,所以,寧無缺雖說治軍嚴謹,殺人立軍威,卻經常破格獎賞。

寧無缺治軍也有手段方略,他將那些家中父母形同虛設或者天生遺孤者安排在一營,將那些為了養家糊口而參軍的士兵安排在另一營,然後讓他們相互之間對練,他在一旁指導,然後挑選出其中才幹非凡的佼佼者進行著重培養。

寧無缺同他父親一樣,他為人極為樸實,如今二十六歲,所穿衣物不過四件,所用飯菜不過兩菜一湯,在軍隊之中,憑借一口幹糧,他就能熬過幾天幾夜,進而將省下來的錢全部用於改善軍中夥食,購買戰鬥丹藥,配備高階鎧甲,先行確保軍隊之中的存活率,通過這種辦法盡可能地留住精兵,訓練精兵。

寧無缺最著名的軍事名言,“兵不在多,不在勇,而在老(資曆老),而在精!”,曾經他父親問他,“如果用一百個新兵換一個老兵,你願不願意!”,寧無缺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別說一百個,就算一千個新兵蛋子換我一個老兵,我也不願意!’,寧義武哈哈大笑。

所以,寧無缺更加注重保障軍隊的存活率,而非勝率,不過奇怪的是,他這樣做反而更能夠保障軍隊之中的勝率,寧無缺帶兵,沒有敢死隊,他也從來不用敢死來要求他的士兵,而是要求他們殺人,你能夠在戰場上多殺一人,遠比這什麽“敢死”思想重要得多,有用得多,可靠得多。

寧無缺總是對自己的士兵說,“我們現在吃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後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打了勝仗之後,回到家裏,帶著榮耀回去,和你們家人一起吃團圓飯!如果家裏沒有人的,就和我一起吃團年飯!明白了嗎?”

更加寧無缺俊逸非凡,他的士兵將其視為天將下凡,衝鋒生死無懼,反而以衝鋒在後為天大的恥辱,曾經一些不願衝鋒在前的士兵在戰後被揪了出來,軍法執行官要求寧無缺對這些人嚴加處分,至少必須殺雞儆猴,寧無缺歎口氣之後,先問他們家中是否還有家人,調查清楚之後,這才實施軍法。

那些被寧無缺軍法處置的士兵,臨死之前感懷他的情義,最終竟是不願別人操刀,痛哭流涕,乞求選擇自刎而死,以正軍威。被軍法執行官拒絕之後,寧無缺卻破格同意讓他們自刎,事後掩麵痛哭,對他的左右說:“是我做的不夠好嗎?他們為什麽還要冒犯軍法,褻瀆軍威呢!”,他左右勸慰道:“豈能責怪少主!還請少主節哀。”

這樣的寧無缺,曾經僅靠五百紫晶鐵騎大破賊寇三萬人,大獲全勝,斬殺敵人一萬,降服兩萬,而自身隻損失了五十鐵騎,這一場戰爭的勝利,依靠的就是寧無缺無與倫比的治軍能力,應變能力,人格魅力,指揮能力。然而,此戰之後,寧義武原本打算昭告天下寧無缺的卓越功績,用以彰顯寧家神威,卻被寧無缺斷然拒絕,寧無缺對父親說,“現在我神劍宗強敵環伺,父親如果如此宣揚我的才華,隻會給我們寧家和神劍宗帶來更大的危險,更何況孩兒年少名薄,不可大褒,還請父親收回成命,我隻求父親獎賞我三千紫晶幣,用於獎賞隨我一同衝鋒的將士,足矣。”。寧義武聽得一席長言之後,哈哈大笑,更為欣賞寧無缺的非凡智慧,破格從國庫裏拿出五千紫晶幣,獎賞與寧無缺衝鋒在前的士兵。寧無缺的將士卻推辭不受,他的軍需官這樣說道:“我們跟著少主打天下,吃得好,穿得實,比起其他軍營,我們軍營中能夠活著回去的希望是最高的,我們追隨少主難道是為了錢嗎?莫不是因為少主給了我們更多的希望!還請少主將錢收回去,莫不要用錢來侮辱我們。”

這就是寧無缺,近乎完美的寧無缺。

其實在戰爭年代,一定是治軍第一,謀略第二,絕非那些小說所言“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戰爭是極其殘酷與慘烈的事情,是反人類反人性的事情,那些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文人騷客,怎能夠體會治軍的意義,如果士兵不願意衝鋒在前,不願意舍生取義,沒有強烈的命令第一之思維方式,反而各行其是,再多的謀略,不過形同虛設,什麽聲東擊西,什麽圍魏救趙,什麽破釜沉舟,都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真正的軍事家往往深知“治軍”永遠在前,“謀略”永遠在後的道理,所以說,曆史上那些文人騷客當將,從來就隻有失敗,反而是那些屠夫出身的將軍,往往能夠功成名就。

寧無缺熟諳兵略,他是真正的讀懂了兵書,所以,他如今二十六歲,縱使百戰百勝,卻少有人知。

寧義武之所以不願意宣揚寧無缺近乎完美的軍事才華,莫過於“好刀用在刀刃上”,寧義武的謀略類似於孫子兵法所雲:“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戰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真正善於用兵的人,往往沒有智慧過人的名聲,也沒有勇武蓋世的戰功,他們一開始默默無聞,而他既能打勝仗又不出任何閃失,原因在於其謀劃、措施能夠保證,他所戰勝的是已經注定失敗的敵人。所以善於打戰的人,不但使自己始終處於不被戰勝的境地,也決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擊敗敵人的機會。所以,打勝仗的軍隊總是在具備了必勝的條件之後才交戰,而打敗仗的部隊總是先交戰,在戰爭中企圖僥幸取勝。善於用兵的人,潛心研究致勝之道,修明政治,堅持致勝的法製,所以能主宰勝敗)

但是,完美的寧無缺畢竟軍人出身,他也帶有軍人的脾氣,那就是他非常痛恨那些裝點門麵的世家大族,每次見麵便是冷言嘲諷,還寫詩譏諷,嚇得那些世家大族懷疑寧義武是不是要對他們下手,惶惶不可終日。寧義武每次從中斡旋,一方麵緩和那些世家大族內心的恐懼,一方麵教育寧無缺為人不要那麽剛硬,寧無缺始終不願意接受父親的意見,依舊我行我素,這一次聽得這些世家大族妄想蠢蠢欲動,心中自然恨不得殺掉這“朱趙”兩個幕後主使。

這就是寧無缺,對妻子體貼,對士兵溫柔,對降卒真誠;對敵人果決,對叛徒果厲,對霸匪殘忍,遠比寧鴻遠更有人格魅力。

這一次由於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再加上寧無缺也需要調換到神劍宗東部任職,這才難得回來一趟。

此時可,寧無缺聽得父親的安排,臉色立馬暗淡了下來,雙手麵朝父親拜謝道:“遠弟不在,我沒有心思吃這樣團圓飯,還請父親贖罪,下一次吧。”

寧義武自知失言,急忙改口道:“那就等十五天以後,等鴻遠突破武境之後,我們一家人吃一個團圓飯,也算給遠兒慶祝一番。”

寧無缺聽聞父親能夠如此接受自己的意見,臉色逐漸溫和了起來,“父親這樣安排,遠弟若是聽見,一定倍感欣慰。”

一家人在明媚的陽光下,漸漸遠去。

這時,站在他們身後的寧鴻遠,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神中再一次滲出激動而傷感的淚水。

他激動的是這一世能夠擁有一個溫馨的家,他傷感的是,他突破武境失敗終歸為寧家丟了顏麵。

一時間,他心中萬分感慨,有些時候,他感覺父親是否過於殘忍,竟讓自己去當那些刺客組織的誘餌,而有些時候,他又覺著父親偉岸無比,是這個時代的救星。

父親在他心目中既殘忍,又和藹,既血腥,又偉大。

此情此景,也讓他腦海裏忽然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憶起前一世,那一世,他同樣也有一個親哥哥。

當年落難,他晝夜不停在工廠打工攢錢的時候,他有一個哥哥從不過問,甚至在過年時候,這哥哥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等到他小有成就之後,他這親哥哥居然找他要錢買房子。

可歎寧鴻遠仁心可嘉,最後還是給了他哥哥錢買房子。

或許你覺著寧鴻遠還算不錯,可是,這怎麽不是一種悲哀呢?任何感情都是雙方的,親情也是一樣,單方麵的感情,隻會讓人更加的孤獨,單方麵的付出,隻會讓人越發感到悲涼。

所以,他對前一世一點兒也沒有任何的牽掛,他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內心極其喜悅。

“或許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吧!不,是幸運中的萬幸!還好我被那一道天劫雷砸中,否則我怎麽在那樣的世界繼續苟活下去?”望著前方一家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寧鴻遠內心這般自言自語地感慨道。

一個人隻有體會過親情無路的滋味,他才會了解這種滋味會有多痛苦,才會去珍惜這場來之不易的親情。

夜,溫如春風。

一陣疾風呼嘯而過,夜空漫天翠星,一道黑色幻影突然從天而降,那兩把時時刻刻跨在肩上雙行巨劍在這明朗的月光下散發出赫赫光芒,俊俏的臉龐彰顯著無比成熟的堅毅,正是寧鴻遠。

今天,也是他從死亡森林回歸的第一天。

這一天,寧鴻遠悲喜參半,喜的是父親與大哥終於站出來了,為他出了一口氣,悲的是神劍宗內部並非團結,夾雜著各種暗流湧動的矛盾。

寧鴻遠抬頭望著璀璨的群星,立下鴻願,他一定要為大哥和父親的理想而戰,而這理想,就是一統天下!為了這個理想,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妨?

他不再質疑父親的理想是否烏托邦,不再一味地反感這些權謀之爭,目睹了這一場批判會之後,強烈的責任感衝擊著他那一顆少年之心,他要努力拚搏,為了父親和大哥的意誌。

“回去看一下吧!時間真不等人,恍惚之間,一個月就過去了。”望著這四周如畫的夜景春色,寧鴻遠不禁感慨時間可過得真快。

明明離開神劍宗才一個月,但對於寧鴻遠來說,這種歸家的感覺仿佛過了一整年,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是完全一個人在死亡森林度過的。

在一個月之前,他還是那個少年武境天才,而突破武境失敗之後,他就成為了額眾矢之的,那種遭受白眼與冷言的滋味,讓他徹底換了一個人,從稚嫩變得堅毅,從成熟變得穩重。

寧鴻遠遠遠沒有想到這背後的水竟然如此渾濁,這背後千絲萬縷的聯係竟然如此複雜,這些掌控經濟命脈的世族長老膽子竟是如此之大。

年輕一輩的輕蔑,年長一輩的借題發揮,各種無中生有,各種顛倒黑白,回想這一切的一切,寧鴻遠心中怎麽可能是滋味?

不過,堅毅的人生本來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中蛻變而成,這一切對他而言,又怎麽不是一種無形之財富?

“這一切都是為了個人利益!哎!我原本以為他們會來安慰我,卻沒有想到因為父親頒布新令的緣故,居然想要看我的笑話!甚至還私底下召開了這樣的一個會議!公然批鬥我!人心真是可怕。”

這一次,寧鴻遠也了解到了神劍宗的內憂外患,更加理解父親的步步為艱。

作為這樣英雄人物的兒子,痛苦與希望並行。

如果你被刺客暗殺,去向你的父親訴說委屈,你父親卻來一句,“你好歹也已經二十歲了,連刺客都對付不了,真是個窩囊廢!下次你還來訴苦的話,就滾出這神劍宗吧!”。

聽到這樣的話,你心中是怎樣的滋味?是埋怨?是悲涼?更或者是如同寧鴻遠這般,委屈中理解,理解中委屈?

寧鴻遠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還以為來到了王家貴族,心裏狂喜不已,後來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居然是要改變這個時代的偉大英雄,激動之餘又略感無奈。激動的是父親父親頂天立地,與自己前一世那個父親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無奈的是,自己也要為父親的理想而奮鬥終生,而且居然還不能訴苦,一訴苦,就是一頓責罵和諷刺,甚至動不動就以趕出家門作為要挾。

寧鴻遠腦海裏猛然間回想這些,心中還是頓覺幾分委屈,“罷了罷了!今後就為了父親那個理想而奮鬥終生吧!父親也不容易啊,如果我在給他拖後腿,豈不是太讓他傷心了。”

寧鴻遠決定先去吃碗麵,他最喜歡吃的雜醬麵,然後再去尋找一些安慰。

偉大的心境總是從無數次平凡中磨練出來的,而如同寧義武那樣,一生下來,從十歲的時候就卓越非凡,那是天神下凡,位麵之子。

現在的寧鴻遠的心境還很平凡,因為平凡,所以還有委屈,幾十年後,當他成為這個世界的偉人之後,回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幼稚,想起現在的寧鴻遠,他笑了,也哭了。

豁達的笑,悲涼的笑,苦澀的笑,懷念的笑。

寧鴻遠,正是一部從平凡到不平凡,從不平凡到優秀,從優秀到傑出,從傑出到偉大的英雄史詩。

乘長風破萬裏浪,提長劍而立奇功,現在,寧鴻遠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望了一眼你那一抹倩影之後,寧鴻遠化作一道幻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山色如畫,美不勝收。

一山間小屋之中。

“玉雪妹妹,今天晚上是七巧節,不知道玉雪妹妹有沒有安排?”一名麵相如同白麵的男子站在門外,這般恬不知恥地問道。

他手裏還捧著一束白月花,這原本象征著君子之風的白月花,這一刻卻顯得如此無精打采。

這時候,寧鴻遠也來到了秦玉雪的木屋,正好撞見眼下這一幕,心中不免情不自禁地冷笑一聲,心道:“這世上總有些年輕男子恬不知恥!朱星,枉我當年還與你稱兄道弟!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下作之人!”

寧鴻遠沒有當即現身,他忽然心血**,想要瞧一瞧這白麵男子會是一個什麽下場,“我倒要看看玉兒如何教訓這被打了無數次的朱星”

寧鴻遠口中的朱星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才捐獻了三萬紫晶幣的朱長老之子。

花園內的木屋的門漸漸開了。

開門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玉雪。

“你怎麽又來了?難道今天又想要被打了?上次沒有被打痛?”秦玉雪見著這惡心的臉頰,一臉冷色地這般說道。

她雙手相抱於胸前,傲氣淩人地依靠在門邊,目光中唯有傲然與冷漠,甚至都不願抬頭。

她的神色與方才與一家人散步之時,判若兩人,冷若冰山。

如果不是想著女子不應該輕易殺人,給他人留下一個嗜殺的印象,她真是恨不得一劍將此人穿心。

如果不是想著女人懷胎十月不易,她真是恨不得將其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這!俗話說好事多磨嘛!我朱星怎麽能夠知難而退呢?”那朱星這般嬉著臉皮回答道。

站在樹枝上的寧鴻遠,仔細觀察著一切形勢,聽聞此言,實在是苦惱氣憤,心道:“殺了這朱星真是髒了我的劍,這種人怎麽配我動手?我怎麽和這種人從小一起長大。”

歎息了一聲之後,寧鴻遠目光再一次移向木屋門口。

秦玉雪站在門口,依舊斜靠在門柱上,雙手左右相抱,聽了朱星這恬不知恥的一句話,冷哼一聲,低著頭諷刺道:“喲?你朱星還知道知難而退?當年其他武宗挑釁我神劍宗的時候,怎麽沒有見你說這句話?說實話,你還真是夠勇敢,我上一次給你的教訓看來還不夠?非得讓我打斷你一條腿才行?我看在你母親麵上,不願意和你計較,你母親生你不容易,養你更不容易,都是女人,我理解你母親管不了你,看來我也管不了你!是嗎?”

站在大樹上的寧鴻遠聽了秦玉雪這一番話,心裏不覺好笑,也更加感動。

那朱星卻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唉,玉雪妹妹別說這樣的話嘛,那個當時年少不懂事嘛,如果那武龍宗再敢來挑釁嘛,我朱星第一個衝上前去!不要以為隻有那寧鴻遠有這個膽量,而且,我實在是不明白, 寧鴻遠那個人他是個風流鬼,小時候,他去了那麽多次那些酒樓,為什麽你還要為他說話呢?”

秦玉雪冷笑一聲,語氣忽然激動起來,“鴻遠哥哥,你朱星配提他嗎?他年輕時候幽默風趣,招女孩子喜歡,怎麽了?後來我與他約法三章,他就再也沒有去那個地方鬼混了,這叫男人的一諾千金!後來鴻遠哥哥不斷修煉,不斷突破自我,這叫男人的腳踏實地!我去找他,他百忙之中仍舊能夠給我講好聽的故事,這叫男人的幽默風趣!而你呢?你這些年在做什麽?依舊放縱自己,我看你也是生活在這種黑暗的社會製度之下,才有這種膽量站在這裏。”

朱星撓了撓頭,故意裝出一副憨厚可掬的模樣,期望這樣的動作能夠打動秦玉雪的真心,“我。。我也幽默風趣?怎麽就。。。”

秦玉雪如何不知他是逢場作戲,冷蔑的譏笑一聲,立即打斷他的話,道:“幽默風趣,朱星,別用這種尊貴的詞語給自己臉上貼金,你這種男人一點兒風度都沒有,難怪那些在夜店中工作的女孩子們都不喜歡你,背後都不願接待你,這一些你知道嗎?我也女扮男裝去了那樣的場所,你知道那些女孩子怎麽說你朱星的嗎?她們說你朱星就是個廢物,給她們再多的錢,她們也不會再服侍你,而他們說少主如果再來,她們免費接待,哼,這就是做人的差距!”

朱星一時間氣得怒不可泄,“她們竟敢這樣說我。。。我!我!”他氣得丫丫一語。

秦玉雪的臉色依舊冷若冰山,“你,你,你?你想怎麽樣?朱星,我告訴你,你要敢動她們一根汗毛,休怪本宮主不客氣,我神劍宗是有宗法的,她們雖然是夜女,也是受到我神劍宗法律保護的!我勸你不要做傻事,在我神劍都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你膽敢雇凶殺人,你們朱家頃刻間就會在這天域灰飛煙滅,你信不信?到時候,你隻有像一條野狗一樣,四處搖尾乞憐!”

聽得秦玉雪這一番話,朱星深知這絕不是恐嚇,這十年來在寧義武的治理下,神劍宗六大主城早已形成較為深入身心的人文思想,法律麵前,人人平等,誰都不敢輕易殺人,當然,這一切隻是明麵,暗麵便是另外一番情景。

朱星哽咽了一下口水,竟是破天荒地腹誹寧義武幾句,立下什麽狗屁殺人償命的條例,殺一位青女居然還要償命。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果真為我神劍宗立下汗馬功勞的情況下,我真想將你變成啞巴!我警告你,如果今後你在敢在我麵前與鴻遠哥哥相比,別怪本宮主真的手下無情!別自討苦吃!”

朱星畏懼秦玉雪的威勢,卻又不願意就這樣兩手空空的離開,竟是恬不知恥地繼續留下來,“是是是,不比,不比,我和他公平競爭!”

他倒也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成功追到秦玉雪,那名望,那財富,那地位,肯定是源源不斷。

依靠在樹上的寧鴻遠眼見這一幕幕,不得不感歎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人,他還是真是第一次見,一番籲歎之後,他也隻好絕望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