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當然要救

唐紈和阿尼哥到酒館中還是和前幾日一樣,點好酒後便坐在位置上豎起耳朵聽旁邊的人邊喝邊聊。

沒過多久,便有一桌人的對話引起了唐紈的注意。他們提到在諸王鬥場中最近有一批新來的奴隸鬥士,水準還不錯,尤其是一個叫米皓月的女子,已經連勝五場,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奴隸鬥士的組成非常複雜,有各國的死刑犯、為禍一方而被捕獲的精怪,當然還有偶爾被抓住的外來者。

這些來自人間界的修行者與仙靈界本土的力量很難融洽相處,一旦擴張時碰上了便會引起大戰。大部分有敵意的外來者都會被就地處決,而有些國家則會將戰俘賣給諸王鬥場作為奴隸鬥士,換取不菲的報酬。

諸王鬥場財大氣粗,他們對這種送上門的奴隸鬥士一向來者不拒。買下後便會與他們簽訂契約,有專人對其進行實力評估,然後製定獲取自由的條件。不知是不是因為有獲取自由的希望,奴隸鬥士在鬥場中的戰績比自由鬥士要好很多。很多人都認為,一旦成為了奴隸鬥士,就會擁有一種異常可怕的戰意,從而極大提升他們的戰鬥力。

甚至有些狂熱的好戰分子,專門到鬥場要求成為奴隸鬥士,以得到增強自己的機會。

聽到米皓月等人居然變成了奴隸,唐紈大吃一驚,她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但卻再沒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客棧中幾人麵麵相覷,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情況。

當初開啟傳送的時候,雲山宗可謂是兵強馬壯,派出了山堂雲堂各二十五名核心弟子、兩百名內門弟子進入仙靈界,加上尚未撤出仙靈界的人手,這次行動的人數接近了雲山宗總人數的一半。

除了葉蘇、喬小橋和馬良三人掉隊,其他所有人都成功抵達了聚居地。四百人中不乏真氣化形的好手,米皓月、杜雲起、龐玉和鄭傑夫等都是接近洞玄期的強者。

這樣強大的陣容居然會被擊敗,甚至連米皓月都被捉住賣到了諸王鬥場,變成了奴隸鬥士。

消息太過震撼,一時誰都說不出話來,房內居然片刻間出現了詭異的平靜。

阿尼哥倒是沒感到什麽太大的衝擊,雖然在路上唐紈對他介紹了一些情況,但沒有直觀的感覺,四百內門弟子對他來說也隻是個數字而已。

他有點害怕臨丘城這個地方,因為他聽說過不少關於這座城市的傳聞。據說臨丘城外來流動人口非常多,每年都有神州各地慕名而來想要成為鬥士的修行者,想要參觀或賭博的遊客,還有想要尋找商機的商人。

但很多人都沒有再回去過,甚至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猜測,這些消失的人是在臨丘城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定居下來不想走。但也有人認為,臨丘城中存在著巨大的安全問題,才會有那麽多失蹤人口。

每年諸王鬥場都會對失蹤人口的問題進行解釋,臨丘城全城禁武,而且力度非常大,說有安全問題確實是捕風捉影,很難有足夠依據。

仙靈界本就滿地精怪,安全係數不高,倒也不能全都怪到臨丘城頭上。

但以阿尼哥的膽小性格,他就是對臨丘城懷著巨大的恐懼。

阿尼哥把自己對臨丘城的了解告訴給大家,同時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但大家隻是沉浸在米皓月成為奴隸鬥士的消息中無法自拔。

臨丘城內。

比目魯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巫狄在車旁隔著窗簾道:“殿下,要不要先動手將那康懷禮控製起來。”

比目魯道:“鬥場已經知曉了,我們不要多事。”

巫狄低聲道:“我是覺得那龍棲吾還有點用,主動權應該掌握在我們手上。”

比目魯道:“不要耍小聰明,我可不想去試探天師的底線。之前想要在他手上占便宜的人還少嗎,現在那些人都在哪裏?”

巫狄道:“殿下教訓的是,是臣思慮不周。”

比目魯的聲音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道:“這臨丘城名義上是我們朱卷國的,但城中禁武的規矩是天師定的。到底是誰說了算你還不清楚嗎?”

巫狄告罪之後便想退下,卻又被比目魯叫住。

比目魯在馬車內不知道做了什麽,惹得月娥一陣嬌喘,他冷哼道:“城裏我們是動不了手,你們在城外給我盯緊一點,我已經做了安排,萬一那康懷禮自己想逃就怪不得我們了。”

巫狄笑道:“殿下英明。”

比丘城客棧內。

唐紈站在桌子上,一尾巴將奕木牌掃得滿地都是。她小爪子一拍桌麵道:“這個諸王鬥場有多大的來頭,這幾天你們也差不多都清楚了,可以說是仙靈界的賭城,仙靈界的拉斯維加斯。背後有七大古國中的四個撐腰,肯定是實力驚人的龐然大物。”

眾人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唐紈又道:“但人我們還是要試著去救的。最起碼要接觸一下,搞清楚回人間界的辦法。”

眾人又是紛紛點頭,唯獨喬小橋有些耿直,他開口道:“不是試著去救,而是一定要救,雲山宗的人我們都要救出來。”

唐紈眯起了眼睛,她隻想知道葉蘇的態度,所以第一時間就望向了葉蘇。

葉蘇正努力將臉上的樹葉一片一片摘下來,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看了看大家,應付道:“救啊,要救。”

但說完以後發現唐紈表情不善,似乎自己的回答過於草率了。

葉蘇坐直身體,很認真地看著唐紈,但一臉樹葉的樣子確實很難嚴肅起來,唐紈和他對視不到兩秒就“噗嗤”一聲笑了。

葉蘇也笑了,但卻堅定道:“既然一起來的仙靈界,那就是戰友嘛,放棄戰友的事可做不得。”

這下算是徹底表明立場了,唐紈歎了口氣道:“好吧,真麻煩,好好計劃一下吧!”

諸王鬥場在臨丘城內。

雖然臨丘城名義上是屬於朱卷國所有,但諸王鬥場管理層幾十年的運營下,現在城池的掌控權已經全部都落在了鬥場管理層手中。

臨丘城早在二十年前就實現了全城禁武。無論是任何人都不得在城內使用武力,哪怕是朱卷國皇室在臨丘城內與人產生了糾紛,都不能在城內用兵,隻能交由諸王鬥場處理。

諸王鬥場擁有一隻實力非常強勁的治安部隊,因為這支部隊所有人員都身穿藍衣,所以也被民眾直接以“藍衣”作為名稱。

藍衣的實力非常強,據說大部分人員都是鬥場中達到勝場數要求後重獲自由的奴隸鬥士。

眾所周知,諸王鬥場中的強者密集程度是全神州之最,任何人想要在這裏放肆,都必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就算是七大古國的王室子弟,到了這裏也必須遵守規矩。

也就是說,就算是外來者,或各國通緝犯,到了臨丘城也能得到安全保障,不會有任何危險。

聽完阿尼哥的介紹,唐紈總結道:“隻要我們能夠進入臨丘城,那就是安全的。”

喬小橋已將臉上的葉子全部摘掉了,他站起來振奮道:“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馬良詫異道:“喬小橋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化好大,以前那麽高冷,現在簡直是個熱血青年,這就是愛情滋潤的效果嗎?”

地湧夫人在喬小橋背後捂著嘴嬌笑,而被稱作熱血青年的某人則滿臉通紅,看來熱血全都湧到了臉上,他惱道:“什麽愛情滋潤,不要胡說八道。”

葉蘇對著馬良訓斥道:“馬良,你怎麽回事?不要老開小橋的玩笑。他臉皮薄,這種事能不能低調一點?”

喬小橋對葉蘇投去感激的目光,但聽到最後似乎覺得有哪裏不對。

很快反應過來的喬小橋被徹底引爆了,客棧裏笑鬧起來,簡直亂作一團。玩鬧中喬小橋真氣化出一團團泥漿,甩得到處都是,唐紈一開始還想讓幾個大男孩安靜下來,但被泥漿糊了一臉之後,她也加入戰團,騎在喬小橋背上亂撓。

眾人租住的客棧是二樓相鄰的四間,此時大家都在最邊上喬小橋的房內吵鬧,不僅聲音很大,而且門縫中還有泥漿流了出來。

走廊上走來三名男子,兩個是喝得醉醺醺的大漢,其中一個身穿類似比丘國傳統裝束的斜披布衣,但他的衣服上麵還有一條黃色的緞帶。這名大漢的頭發剃得很短,臉上有一道非常長的刀痕,從眉毛中段一直延伸到嘴角,但居然沒有傷及眼睛。他的眉毛非常厚重,五官也比常人都更大上一號,組合起來惡形惡狀,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人。另一個和他裝束相同,光頭大耳,滿麵油光,嘴唇很厚,看上去比第一個還要醜上幾分。

在這兩人麵前,有一個沒有喝醉的男子不斷在阻攔他們。這名男子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長得也非常普通,屬於那種一丟到人堆裏就找不到的角色。他不斷去扶臉上有刀痕的大漢,勸道:“鐵牛兄弟,你喝醉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那名叫做鐵牛的大漢甩開他的手,嬉笑道:“我可沒醉,我清醒得很。”

穿著粗布衣衫的大漢堅持攔在他麵前,勸道:“鐵牛兄弟你真的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