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決心 成果

站立半晌，隨著夕陽西下，陽光在找不到他的臉上時，李淩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過激動神情，之前的經曆雖然恍若夢幻，外界時間更是個把時辰，卻對他心靈的衝擊極大，之前的連番爭鬥，以及對於戰鬥技巧的掌握，雖然讓他興奮，可更難以克製的，卻是最後那一幕，在他心中燃起的狂熱鬥誌。

作為一個渴求仙法，卻沒有太多追求的人，那一幕與上蒼拚殺，隻追求自身自由的畫麵，是如此的深刻，以至於現在他想起來，都還會全身發顫，那是一種在讓人畏懼的天地之威下，依然奮起反擊，所帶來的昂然之意，更是一個不屈靈魂，在最後發出的呐喊。

這場景，讓他畏懼，也讓他羨慕。他知道，自己現在麵對那漫天鎖鏈，恐怖雷火時，絕不會有那般直麵反抗的勇氣，單隻是看上去，他便有種退縮畏懼之感，更不要說直麵了，可他同樣有自己的渴望，之前或許還朦朦朧朧，可這一刻，卻化作了具體的形象，那便是，即便是麵對天地，也敢暴起反抗。

這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暴烈性格，其實本就在他的內心之中，從小的捕獵生涯，還有在雪山之上的艱難求生，都讓他養成了極端、冷厲的心性，隻是陌生的環境下，讓他本能的表現出一種平和的狀態，來更好的融入到新的環境中罷了，骨子裏的桀驁，卻是抹不掉的。一顆倔強頑強的種子，在他心中種下，不知何時，能夠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讓他興奮的，還有此刻終於將噬靈幡掌控在手中了，隨著握緊旗杆，一種奇妙的聯係，一下讓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之前看到的一幕，雖然讓他熱血澎湃，卻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他明白，麵對那些巨人，他根本沒有對抗的機會，現在去隻會讓自己陷入危險，這點克製力，他還是有的。

更讓他興奮的是，經過了之前陰氣空間內的戰鬥磨練，對於噬靈幡的掌控，他已經有了很多心得，隨著神識一動，旗幡上符文閃現，一道青光瞬間落下，擋在了他的周圍，緊跟著，青光在空中翻轉，化作十數道飛箭，在空中往來突刺，極為靈活，與陰氣空間中一般無二。

隻是突然，他意識到什麽，趕緊內觀自身，祖竅之中，一顆若有似無的微小圓珠，在中心緩緩旋轉，所有神識一下消失，整個祖竅中一下顯得極為空**，隻是他不過意念一動，神識便蜂擁而出，借助圓珠，之前那種鬆散之感全效，所有的神識，都一下統一在了一起，控製起來越發的得心應手。

李淩一愣，如果他沒有看錯，這是已經完成了神明境的上層修為，凝練出了一顆神丸，與所謂內丹不同，這神丸其實便是神識凝練到一定程度，所形成了一個核心，有了這個核心之後，才能夠對神識進行精細的操控，也為下一步，將神識與元氣想和完成準備。

神識隨著手指，在空中滑動，點點金光在空中若隱若現，同時，手中旗幡閃動，不斷的支撐著，很快一個完整符篆便已完成，這在突破之前，李淩便能夠自己做到，這一次自然不會到此為止，很快，第二個符篆便已經成型，點點雲霧開始在符文間閃動，看上去極為奇妙，第三道符篆再次完成。

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綿軟雲團，李淩心中一喜，剛要繼續，一陣氣短讓他停了下來，雖然旗幡中力量充足，他卻知道，已經到了此刻的極限，再繪寫下去也不會成功了，便也就此罷手，臉上卻已忍不住笑了起來，三枚符篆凝成的雲團，也是能夠載人的了！

雖然有明確記載，他也明白，這其中有一個符篆便是為了增強結構穩定，另外兩個之間，也能夠進行加固，可看著麵前這軟綿綿的雲團，還是小心翼翼，腳尖放上，稍一用力，一下陷入其中，就好像普通雲霧一般，隻是很快，一股力道憑空而起，托撐起腳步，試了兩次發現沒有問題後，他便一步邁了上去。

雖然因為符篆數量和他元氣不足的緣故，雲團並不算很大，隻能讓一人安坐其上，卻還是離開了地麵，李淩興奮起來，神識深入符篆中間的控製區域，操縱起來也非常簡單，隻要在其中幾個固定的點上，輕輕觸碰，便能夠控製方向速度等。

雲團緩緩的飄了起來，前進的速度實在算不上快，也就和一般人的步行速度差不多，可那種再空中漂浮的新鮮感，還是讓李淩興奮的大笑起來，說起來，他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雖然平時顯得相當沉穩，卻不過是因為經曆的事情比較多，心智成熟而已，此刻更像是本性流露。

這種被稱為飛雲的雲團，也的確和那些緩緩移動的雲團有些相似。轉眼間飛雲便載著李淩，緩緩飛出了院落，向著遠方的執事殿飛去。經過了這連番經曆，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開始下一個階段的修煉了，之前沒去，不過是他知道自己根基不牢的選擇，現在既然已經到達神明巔峰，自然沒有停滯提升的道理。

天空中可以看到不時有流光飛過，那都是些前輩禦器飛行或者淩空飛渡，那種高手，是他現在一時難以趕超的遠處高山，他並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比較念頭，對於一個才剛剛入門的他來說，眼前的一切，還都充滿了新奇，每一次的突破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也是推動他努力修煉的動力。

經過之前在噬靈幡中的經曆，李淩有了一個宏大的目標，此刻再看腳下變得小了很多的房屋和諸人，那種會當淩絕頂的興奮，讓他心情大好，便沒有發現，身後數道劍光飛馳而來，和其他那些高來高去的飛行不同，這幾道劍光飛得極低，眼看便要撞在李淩的身後。

麵對可能出現的撞人危險，那幾道劍光並沒有閃避的意思，直到距離李淩不過數丈之時，才在一陣嬉笑聲中驟然散開，幾乎是貼著李淩的飛雲的邊緣高速飛過，直到此刻，巨大的轟鳴聲，才傳入李淩的耳中，在他發現這些劍光之時，已經為時太晚，飛雲的反應本就緩慢，他又並不熟練，直到這些人快速飛過，他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劇烈的大風在他周圍狂吹，讓他都有些睜不開眼，身形都有些晃動，就連飛雲的一角，都在剛才的衝擊下，損毀了一點，好在並沒有破壞核心的符篆，稍一催動，便緩緩恢複過來，可這等境遇，卻一下子將李淩的好心情破壞殆盡，他緊握噬靈幡一下站了起來，隻是那幾道飛劍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已經化作幾道流光迅速遠去，遠遠看去，似乎是飛入了執事殿中。

李淩的心中一下被憤怒充斥，這等事情，對剛才幾人或許算是一個玩笑，可對李淩來說，卻無異於生死之間走了一遭，若是這幾人中，有一人控製不好，破壞了飛雲的結構，那李淩唯一的下場，便是摔向地麵，現在的他，可沒有禦物飛行的能力，幾十丈的距離，到時候可能就會有死亡之厄，而這不過是對方的一次玩鬧。

心中惱怒的李淩，沒有猶豫，操作著飛雲迅速下降，在距離地麵還有一丈之時，幹脆一下跳了下來，腳下用力，帶起一陣風聲，向著執事殿飛快趕去，無人操控的飛雲，在空中停頓半晌後，化作雲氣消散在空中，而李淩已經衝出很遠。

絲毫沒有在乎周圍同門詫異的目光，李淩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執事殿的門口，遠遠的便看到程路正站在門口，他一步來到他的麵前，略有些氣喘的問道：“剛才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幾個禦劍而來的家夥，他們去哪兒了？”

程路心中一驚，卻還是點頭說道：“是有幾位剛剛來到這裏，怎麽，你找他們有事。”

聽到這話，李淩一喜，臉上卻閃動著一絲寒光，冷冷說道：“那就好，快告訴我，他們去哪了？”

這等冰冷，是他在無數次與野獸的戰鬥中曆練出來的，讓從小便在山中長大，很少經曆爭鬥的程路看的心驚肉跳，看了看周圍，趕緊將他拉到了一旁，小聲問道：“師兄，這是怎麽了，難道說，你是想要去打架。”

李淩凶光一閃，冷笑道：“打架？我會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打架。”

程路低聲驚叫一聲，忙解釋道：“我的小祖宗唉，你知道剛才那幾個都是什麽人嗎？你可不能去招惹他們啊，”看到李淩不為所動，程路一咬牙，說道：“那幾個可都是各峰長老的後人，從小便在山中培養，不僅各個修為不錯，更有長輩撐腰，在門中一向是橫行霸道，雖然有門規限製，不曾太過分，卻也極為囂張跋扈，你這般衝上去，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李淩盯著程路，停頓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門規也沒法限製他們？”

程路翻了個白眼，無奈說道：“這怎麽可能，我們雲雷鋒怎麽也是玄門正宗，可不是那些邪魔門派，任由弟子自相殘殺，不過門規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規定出來，在門規的範疇內，他們有大把的手段，讓人痛苦無奈，真要是鬧到那一步，可就難受了。”

李淩點點頭，程路本以為他想通了，沒想到下一句卻讓他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不敢在門中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