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雲紋 法器

像雲霧術和煉器術這等法術,唯一的門檻便是修為境界,隻要達到了,修煉起來並不算難,也沒有太多的關竅,就好像雲霧術,法術中所說,便是按照固定的模式,繪寫出一個圖案,同時將內息灌入其中。

所謂難度,也不過就是能夠堅持住一筆寫完,修為越高,寫出的雲篆便越複雜,難度便隻是一個熟能生巧的問題。當然,這隻是說按照法術內容亦步亦趨的狀態下,隨著境界的提升,每個人的法術之中,都會帶有自己特色,那便是另外一個境界了。

對於李淩這等對雲紋有研究的人看來,這便是用一種簡易的辦法,來進行符文繪寫的過程,每個人所發出的法術都有著細微的差別,便是因為每個人的內息波動不同,注入符文的節奏不同,就會造成符文的細小差別。

當然,真讓李淩去理解明白,每一個雲紋之間的差別,同樣不是他現在能夠完成的,所以,在最開始,他也同樣按部就班的操作,可知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竅,卻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順利走上康莊大道的機會,更何況,他還有曆代前輩總結出的符文精要。

當然,最開始選擇雲霧術和煉器術的原因也很明顯,雲霧術若是修煉高深,便能夠載他飛行,到時候,機動力便大幅提升,隻是他因為修為的問題,還沒有辦法完成一個完整雲篆的繪寫,這便需要煉器術的幫忙。

法器對於一個修士來說,並不隻是一個武器那般簡單,它更是一種幫手,一個在各個方麵都能夠提供幫助的神奇助手。就拿噬魂幡來說,它雖然看上去充滿邪惡,可煉鬼一脈中,卻有大半都使用此類的法器。

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它的適用性極廣,不僅能儲存鬼靈,更能吸收陰氣入內,對鬼靈進行提升,從而出現陰魂和魔頭,同時,大量陰氣也能夠在必要時,反補主人,提升吸收各種元氣的效果。

同時,它上麵還會篆刻各種不同效果的符篆,從而擁有其他的功能,更重要的是,因為旗幡麵積巨大,所以符文的篆刻極為方便,如果材質優良的話,這是一種成長性極佳的法器,可以隨著修為的提升不斷增強。

讓李淩欣喜的是,拿出的噬魂幡上青光依舊,顯然之前乾光在其上所留的靈氣並沒有消散,也打消了他的最後一點顧慮,那就是這旗幡能夠承受靈氣的關注,畢竟,他現在修煉的也算是玄門正宗,也沒有絲毫更換門庭的想法,若是它隻能儲存陰氣,那他之前的設想也就全部落空了。

其實這也是他想的多了,若是這等旗幡真的隻能由邪派修士使用,乾光也絕對不會將它送出去,畢竟李淩的身份,他可是很清楚的,這團青光也不是為了證明這等小事,而是將旗幡之上的陰氣徹底擊散,若是沒有它的不斷改造,依靠李淩的能力,就算是再過上十年,也難以煉化這等寶物。

更何況,沒有青光壓製,李淩貿然祭煉,若是引發了其中的陰煞反噬,即便是沒有主人的操控,那鬼厲門長老的修為豈是等閑,那包含煞氣的力量可不是李淩可以抗衡的,若是因此造成了可怕的後果,一件好事變成結仇之事可就不妙了,此刻卻沒有這等問題,內息順利探入其中。

麵對李淩內息的深入,噬魂幡沒有絲毫的反抗,現在再說什麽噬魂幡也不太合適,李淩稍一轉念,便想到了一個名字,噬靈幡。在他的本心中,也沒有再祭煉陰魂的想法,對死去之人的靈魂不肯放過,甚至為了提升威能,想盡辦法淩辱折磨,激發靈魂中的瘋狂,這等事情,實在不是他所情願。

更重要的是,他所修習的玄門正宗,其實與鬼厲門這等陰修截然不同,對陰魂並沒有滋養作用,即便是他想要祭煉鬼靈,也是事倍功半,難有成績,還難以融入到宗門之中,此刻他最看重的,隻是它增強吸收的能力。

祭煉法器的第一步,是要與法器產生一絲緊密聯係,這種聯係極為玄妙,無法言傳,隻能意會,好在之前,他已經在乾光的指導下,與旗幡有了初步的聯係,現在便需要他進行第二步,這一步必須借助神識,所以之前的他,根本沒辦法開始。

作為法器,如果是一個沒有絲毫符文的器胚,祭煉起來便極為複雜,要在其上,按照自己預先設計好的符文,在整個法器之上進行繪寫,按照不同的結構形成不同作用的符篆,並且這些符篆彼此勾連,最後形成一個完整的符篆,並成功激發,才標誌著法器的完成。

這樣的過程往往需要極長時間的繪寫,更要有多年經驗的磨礪才可以完成,一般都會由專門的符文繪寫者進行,需要有足夠的符文製作經驗。李淩麵對的,自然不是這等複雜的情況,雖然因為失去了最重要的核心而降級,噬靈幡本身還是極為完整的,並不需要他修補什麽。

這等法器中,都會為主人留下一個神識烙印的空間,就是為了讓那些並沒有符文繪寫能力的修士,也能夠使用這些法器。當然,一般有主人的法器上,都會有強大力量防護,稍一試探,便能被輕易感知,若是神識強悍者,甚至可以就此發動反擊。

好在這些問題,對於此刻的李淩來說都不是問題,乾光留下的這道青光,並沒有霸道的將所以陰氣徹底擊潰,反而通過長時間緩慢滲透,將所有陰氣徹底排除,也讓李淩能夠非常順利的找到那個隱蔽之處。

說是空間其實也是一種比喻,不過是所有符文匯聚所形成的符篆中心,隻要掌握了此處,便可以通過遍布法器之上的符文,對其進行控製,李淩此刻的神識還沒有辦法形成投影,他也沒有將其作為自己本命法器的想法,不過是先行將自己的神識烙印其上,完成初步的控製。

隨著神識在所有符文之上遊走,與噬靈幡之間的感應也越發的清晰,隻是沒有傳承和口訣,所以那些顯現在他麵前的那些複雜符文的作用,他一時之間還不很清楚,好在有符文繪寫總論,相信研究一番,必然會有所收獲。

更重要的是,李淩能夠感受到,旗幡之上有一個小巧的法陣,在不斷地吞吐著外界的靈氣,也正是因為它的緣故,所以乾光輸入其中的青光始終沒有耗盡,也讓他確定自己一開始的想法,也讓他更想要將其掌控。

神識在他稍一動念後,便迅速向著那個位置飛了過去,轉眼間,便纏上了那個青光瑩瑩的符文法陣,剛開始還很順利,轉眼間便有大半被煉化,可就在他準備運轉法陣,借助吸收來的元氣,加快速度的時候,法陣陡然翻轉,向著內部收縮。

這種變化讓李淩猝不及防,歸根到底,他才不過剛剛突破,對於神識的控製還十分稚嫩,簡單的操控還好說,像現在這般突遇情況下,便不知如何是好,還沒等作出有效應對,便已經消失在那道漩渦之中。

此刻的執事殿中,王長老正仔細的翻看著手中的典籍,和一般記錄在玉簡中的內容不同,此刻的他,手中正抱著一個碩大的,由某種獸皮製作而成的書冊,仔細翻看著,不時手指還會在空中移動,點點熒光不時在他手指間閃動。

平時也算是人流不斷的房間,已經大門緊閉,所有來領丹藥和功法之人,都被他打發到了旁邊的一座小屋之中,由兩名內門弟子負責分發,這還是他在門中任務中招來的,倒也沒出什麽問題。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始終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讓正在一個思路上思考的王長老眉頭一皺,他可是特意吩咐了外麵的隨侍,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他的,抬起頭來剛要責罵,看清來人後臉上便是一驚,趕緊站起身來,行禮道:“掌門!”

孫啟真擺擺手,笑道:“什麽時候,以暴躁出名的王鴻飛,也這麽彬彬有禮了。”

王鴻飛長老臉色一沉,冷冷回應道:“這禮不是對你的,是對成就掌門榮光的曆代前輩的。”

孫啟真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你這家夥,還是這麽個脾氣。”看了眼他放在桌上的大部頭的典籍,略帶驚奇的說道:“打擾了你,卻是不好意思,今天來就是問你點事,問完就走。”說罷有些好奇的問道:“這可不像你這些年的風格,什麽時候這麽認真起來了。”

王長老看了眼對方,沒有理會,隻是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便拿出一個茶壺兩個小盞,放在了一旁桌上。

看著旁邊的客座,孫啟真笑笑也不在意,坐了下來,就見一道白光空中劃過,剛好落在小盞之中,卻是一杯清水,竟是連茶葉都吝惜一般,孫啟真卻是眼睛一亮,拿起來一口喝下,然後便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隨著一股涼氣從他口中,如利劍般噴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團白霧,孫啟真才睜開眼睛,笑道:“這九天寒冰之水,在一般的地方可真的享受不到,也隻有在王師弟這裏能嚐到了。”看著對方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目光,他啞然一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說道:“卻是也沒什麽,就是關於李淩的幾個小問題罷了。”

王鴻飛長老臉色一變,眉頭一挑,冷笑道:“怎麽,有人聽說我有了傳人,便開始不願意了,直接這麽下絆子?”

看到這橫眉冷對的模樣,孫啟真做了個手勢,讓他壓一壓情緒,說道:“不要這麽刻薄,這麽多年了,即便是有些矛盾,也早就煙消雲散了,畢竟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嘛。”

王鴻飛露出慣常的那副譏諷笑容,冷冷道:“師兄弟,就是不知道他還把你當不當師弟。”

對於這等事情,即便是孫啟真也沒什麽辦法,不然以對方的身份和能力,又怎麽會被安排到執事殿這等地方來,隻是王鴻飛故意為之罷了,卻也不再就此多說,笑道:“這次你可是想多了,你可知道,你的那個傳人李淩,兩天前已經突破到神明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