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清風城——票數
何衝望著公示牌中的最終選舉票數，眯起眼笑了，雙頰上酒窩顯得更加明顯了，猶如勝利之後的狂歡，好像“主席寶座”已經擺在了眼前。
他足跡遍布兩個大陸板塊的每座城市，曆經一個多月的演說，贏得了很多選民的投票。
票數公示牌上，他的得票數已經穩坐第一位，遙遙領先，比東方嫻高出了很多，排在第三位的是太平城市長羅俊。
看著高高在上的數字，何衝眉毛都飛起來了。
“恭喜市長！”徐佳祝賀道，“這屆聯合政府的主席位置，市長您是坐定了。”
“嗬嗬！”何衝摸摸光滑的下巴，“票數是已經鐵定了。我比第二位高出了一百多張，非常的完美。你們每個人都做得非常好，你們辛苦了。”
五月一日，就是昨日，投票環節已經全部完結。今天，最終的票數已統計完畢，聯合政府的評估部門公布了最終的數據排名。
“市長！這屆的聯合政府主席非您莫屬了。”普少一臉的諂媚，“票數是當選主席的最重要的指標，它占據了百分之六十的份量。我們的成果已經擺在世人麵前了，誰都無法推翻這個選票的結果。”
“嗬嗬！”何衝繼續摸捏著光滑的下巴，“革命尚未成功！不能掉以輕心。還有最後一公裏的衝刺。”
選民的票數，不是擔任主席的唯一條件。何衝清楚這個，也清楚此時是緊要關頭，稍微的差池，辛苦贏得票數就有可能打水漂。
“你們……”何衝坐直了身子，他恢複了威嚴的神情，兩人看見他收起了剛才輕鬆的麵容，也跟著坐直了身子，“我們的路還沒有走完，現在還有最後一公裏的衝刺。在這重要時刻，我們不能得意忘形，需沉住氣，要小心謹慎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程。”
“收到。”兩人異口同聲，“市長！您放心，我們一定勇往直前。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我們會更加慎重，認真、合理處理事務。”
“不不……”何衝擺擺手，“莽夫才會這麽做，不考慮周全是不行的，魯莽行事，必定功虧一簣。當前，我的選舉票數已經高掛枝頭，其他人隻有仰望的哀歎。另一方麵講，其餘參選的人都會將槍口瞄準我，他們一同將我當成敵人。如此情況下，我們的行動就不能像之前那樣風風火火了。”
“我們沒有想到這個層麵。”兩人講話驚人的一致，“我們全聽市長的指示。”
何衝看著兩個人的行動和語言形成了一體，尤其最近一個月以來他們越來越同步，更加的緊密了。這不能不讓他有了戒備之心，對他們的行事有了看法。
“收斂！”何衝重重的說出這個詞，“你們兩個人要停下之前的動作了，回歸日常工作。你們每天正常到崗就可以了。”
“收斂？”
“收斂？”
“對！”何衝的雙臂墊上了桌麵，炯炯有神的看著麵前兩人，“我們之前的動作有點大，現在不能繼續下去了，必須停下，應該改變往常的行事風格了。而你……”何衝專注的看著普少，“前段時間你為什麽擅自行動？你出格了，超出了我授權給你的範圍。你的行動，差點拆了我的台。”
蜀山城的選票，何衝爭取到的數量非常低，是七十座城市中最低的數據。為此，他安排另外的特工進行了調查此事。
“市長！”普少一臉的堅定，“我這麽做，全部是為了您的前途。我以為一件小事，不勞您費心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徐佳一臉的茫然，“你們在說什麽？”
“關於前泰安保公司的刺客白蓮……”何衝停頓了兩三秒，眼睛來回掃視了兩人一遍，又落回普少身上，“普少，我已經警告過你！在選舉階段，未經我的指示、允許，你不能做出不在職權範圍的行動。”
“市長！我……”普少保持著麵部上的堅定，“白蓮一直在蜀山城，而你準備去那兒巡回演講。擔心她從中搗亂，為了演說的順利開展，我才出此下策。”
何衝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瞪著普少。他想著，普少擅自主張的事情太多了，去刺殺白蓮僅是其中的一件。
“市長！”一旁的徐佳說，“普少這麽做，初心是好的，一切都為了您的選舉……”
“徐佳！你住口……”何衝厲聲喝止，“你不必為他說情。”
屋裏的氣氛，隨著何衝的一吼，烏雲密布而來。
三個人都沒有開口，偌大的房屋，頃刻間，變得空落落的。房間沒有了剛才的喜氣，而是一股壓抑籠罩而來。甚至那一個高高在上的選票數字也垂下了頭。
“普少！”沉默了十多分鍾後，何衝開口了，“你聰明過頭了。去蜀山城料理你曾經的手下，這看起來很好。然而，對於我參選主席而言，這件事算不上什麽，連芝麻事都不是。但是，在我舉行演講前，你派人去刺殺白蓮，就不一樣了。它有可能變成導火線，從而影響到我的全局。你應該慶幸，這次沒有引起風波。可是以後什麽情況誰說得準，因為白蓮曾經的上司死在了那兒。”
何衝心裏清楚，普少是公報私仇，一並解決。然而，他也預感到了普少這麽做是另有目的。
“市長！”普少回答，“我願意接受你的處理。”
“這個以後再討論。今天我指出這個問題，目的是我們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不能再魯莽行事。不能因為芝麻大點的意外而阻擋了我們的遠大前程。”
“清楚。”普少洪亮的回答，“一定遵從市長您的指示。”
“你們兩個聽好了。”何衝的情緒平穩了一些，“徐佳回歸保安隊，擔任副隊長，普少繼續任隊長。”
“是！市長！”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何衝看著兩個人走出了門，心中陡然升起異樣的預感。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但是具體是哪方麵他又摸不清楚。
仰靠著座椅，沉思。
普少去收拾白蓮。在自己最關鍵的時刻，普少為什麽這麽做？他究竟抱著什麽目的？之前，自己一直認為他是一名忠誠的手下，是臆想中接手清風城市長的不二人選。然而，最近一個月來，在自己開展巡回演講中，普少的很多舉動，都不是出自自己之手，而是他主動去做。
票數已經穩妥妥的了，也已經掛在了世人的眼前。數據非常的漂亮，可是，為什麽票數高了，自己反而卻擔心起來了。
“普少！”徐佳撫摸著他壯實的胸膛，“為了何衝市長，你使出了自己的身手，為他的選舉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今天他為什麽要指責你？
普少知道自己確實為何衝做了很多，為他登上主席位置操碎了心。但是他的誌向不僅僅是清風城，他有更大的抱負。
“也許為他的事情而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普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真正的用意，“我做了很多，超出了他允許的範圍。如果我是他，也同樣容不下眼中沙子。”
“我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徐佳臉部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心跳，“我想離開這兒了，很想去浪跡天涯。”
“去到哪兒都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就是無休止的鬥爭。”普少的話語變得淒涼了，“奔破在江湖，不如停留在這座城市，過風雨人生。”
普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禁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歎。他不知道徐佳能不能體會到這種淒涼，也許是體會不到了，那種生活，連他自己都不想再來一次了。
“為什麽這麽說？”徐佳想起對於普少她知道的很少，她特意查過人類的檔案記錄，都停止在逃跑之前，找不到更多詳細地記載了，“你有苦衷！”
“嗯！”普少親吻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