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蜀山城——受傷

醒醒……

迷糊中,白蓮扭扭沉重的頭,雙手拉拉被褥,蒙住臉部,側身又睡著了。

醒醒……

那個人抱著非要搖醒白蓮的決心,繼續推搡著白蓮沉睡的身體。那個人的話音雖小,卻蘊含一股十足的堅定,一定要搖醒睡迷中的白蓮。

醒醒……

白蓮鼻腔哼出嗯嗯呀呀之音,非常吃力的撐開眼皮。眼珠子是睜開了,可她的腦袋還未醒來,昏昏沉沉,迷惘的瞅瞅床邊人,隨即又合上重重的眼皮。她隱約看見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坐在床櫞中間,正在叫著自己快醒來。

“嘿!小懶蟲!”女人看見白蓮睜了一下眼,停止了搖晃,拉著她的手,“你終於睜開了一下眼睛。”

“嗯嗯!”白蓮似有似無的張張嘴,又陷入了迷糊。

醒醒……

女人鐵定了心,一定要叫醒白蓮。

白蓮又恍恍惚惚地醒來,喘了幾口大氣,努力使自己的腦袋清醒過來。然而,腦袋依舊死氣沉沉,不聽白蓮的指揮了。

“我說……”女人提高了音量,“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嗯嗯!”白蓮很想醒過來,腦袋卻依舊是被埋在土中般,很沉很沉。

“你可從來沒有過這麽能睡著……”女人俯下身子,對著白蓮的耳邊,“我說,你再不醒來,世界要變天了。”女人的語氣急促了,驚叫起來,“不要睡了,快點醒來,你快醒來……”

噠噠……

女人頭部被一梭子彈射穿了,冷冰冰的血,飛濺著,落在了白蓮的麵孔。

白蓮感覺到了冷冷的溫度。

啊啊……

白蓮一躍而起,徹底清醒了。身邊躺著睡熟的李力,他似乎沒有聽見她的驚叫,繼續酣睡。

原來是一場夢。

外麵還是黑夜,閃爍著各色燈光。臥室內是一片昏暗暗的。

白蓮坐直身子,看看窗外城市的夜空。

這當兒,夜燈將幾個在窗外快速移動的人影投進室內。

白蓮警覺起來,想起了剛才夢中的場景,心裏咯噔了幾下。她推推身邊的李力。

“你……”李力立即被她推醒了。

“噓……”

白蓮指向窗戶,又一個人影快速地移過。李力也看見了。兩個人迅速地下床,從藏槍閣中操起了槍支。

嘭!

房屋的大門被撞開了,淩亂的激光射進來。兩個人提著未拿穩的槍支,立馬撲倒,爬在地板上。

咚咚……

響起淩亂的腳步聲。兩個人知道了已經有幾個人湧進了屋裏。

白蓮和李力匍匐著,子彈上了膛。他們凝神靜氣地看著臥室的門口。

幾束激光穿透了牆壁,在臥室中亂舞著。兩個人緊貼著地板,看著激光。

嘭!

臥室門被踢開的瞬間,兩個人扣下了扳機,子彈突突突的射向門口。

噠噠……

砰砰……

轟轟……

還有無聲槍的咻咻音。

頓時,整個房屋響起了嘈雜的槍聲。淩亂的激光,子彈炸開的火星子,飛起的灰層、碎片,人影的移動。

“李力!你掩護我!”白蓮一開口,飛快地滾出了臥室。

外麵的人向著她發出聲音處開槍,密密麻麻的子彈飛來,叮叮咚咚,砰砰。這塊地方,幾秒鍾之內就被打成了爛爛地靶子。

李力瞄準了一處激光源,扣下扳機,子彈穿過被打通的牆壁,直直的進入了一人的身體。咚!那人倒下了。外麵的人停止了射擊。

“躲避!”他們之中有人命令道。

白蓮辨別出了講話人的方位,開了一槍。那個人覺察到了危險,一躍身,落於一米之外,白蓮打出的子彈落空了。頓時,其他人的槍向著白蓮的範圍射來。白蓮連滾帶爬地躲進了另一間臥室,躲開了沒有眼睛的子彈群。

有人向李力所在的房間扔了一顆電子炸彈。

碰!一聲巨大的爆炸。

李力沒有料到他們使用炸彈,躲不開。他右腿被一塊炸飛的床板砸住了,撕心裂肺的痛遍布了周身。額頭也被碎片擊中了,血流模糊了麵孔。即便如此,他保持著清新的頭腦,知道臥室的窗戶玻璃也被炸碎了。他忍受著劇痛,推開壓在腿上的床板,爬起來,躍出了屋。

白蓮聽見爆炸聲,受驚不小,心裏祈禱李力不要有事。咬下牙齒,握緊槍,踢開門,快速地打了幾槍。那群人立即反擊,密密麻麻的子彈籠罩而來。其中一顆子彈貫穿了她的右腿。順勢,白蓮滾回他們的臥室。而那些人不清楚她已經轉移了,持續地向剛才的方向射擊。一會兒後,那些人停止了射擊。或許是他們中有人倒下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連激光都關上了。

借著外麵夜燈的餘光,白蓮伏地,仔細的看著室內每個角落,卻未見李力的身影。

咯噔!

她腦袋轟轟的了,空白了。

李力真的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兩行淚水滾滾而出,鼻子酸溜溜的,白蓮難受至極。李力為了自己,就這麽被打死了。幾秒鍾的哀傷之後,白蓮忍受著流著血的腳,站起來,從沒有被炸毀的藏槍閣中取出兩顆炸彈和一把狙擊槍。

碰……

碰……

外麵房間響起整耳欲聾的爆炸,整棟房屋都顫動了。

火光中,白蓮看見了移動的人影。她瞄準目標,持續不斷地扣下扳機。她不畏他們的反擊,一步步向他們的方向推進。又有一顆子彈打穿了她的右胸膛,火辣辣的子彈帶著鮮血落在了身後。她禁不住倒地了。

倒在地上的白蓮聽見了轟隆隆的飛機聲,呦呦地警笛聲,她也聽見了那群襲擊者撤離的腳步聲。

逃跑的腳步聲,激起了白蓮的鬥誌,她又堅強地站起來。抬起了狙擊槍,瞄準了一人的背影,“碰”一響,那人倒下了。這一刹那間,白蓮看清了此人的麵孔——泰安保公司外勤部門的主任,曾經自己的上司。

槍支從白蓮的手中脫落了,隨即她整個人緩緩地倒下了,合上了重重的眼睛。

“你們是如何管理這座城市的治安?”皇甫鬆怒吼著,“刺客接二連三的上門,來我市搗亂。現在,不僅僅是搗亂這個問題了,而是出大事了。一位腿部和麵部受傷,一位腿部和胸腔受傷。兩個人都躺在醫院中,一直處於昏迷。”

警察局的人不敢出氣,都低頭,聽著城主的訓話。

這麽大的事件,尤其是創建者的後裔在他自己的房屋中被伏擊,擱在哪位身上都要氣憤。

“如果我侄兒三長兩短,我們拿你們警局的人試問。”他仍然火氣衝天,“明天,你,局長提交一份治安管理的方案給我。”

“是!”局長雙手放在腹部,低頭小聲的回答。

“你們警局的人下去吧!”他轉向軍隊的首長,“現在局勢越來不穩定,你們軍隊的人不能鬆懈,要加強訓練。”

“收到!”首長挺直胸膛,洪亮的回答。

聽到鏗鏘有力的聲音,皇甫鬆心中或多或少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