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征程
夜裏,雲飛躺在自己的**,這是他這一年來第一次沒有在夜間修行,而是選擇躺著休息。雲飛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離開父親與妹妹。自己費盡心機,終於換來了這麽一個美滿結局,如果自己出去闖**,萬一遇到什麽不測呢?如果家裏再出點什麽事呢?這些都是困擾雲飛的問題。
“老鬼,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啊?”這一年來,雲飛一遇到修煉上的問題就詢問老鬼,此時不自覺地竟然將這個問題也問了出來!老鬼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隻知道,老主人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哦,師父是怎麽想的?”雲飛頓時來了精神。老鬼道:“老主人說過‘過就要過得有滋有味,活就要活得神采飛揚’,所以老主人一生灑脫,從未因為這些事有所遲疑。”雲飛忍不住喝彩道:“好,好個活得神采飛揚!”老鬼繼續道:“還有一點······老主人讓我挑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雲飛問道:“什麽?”老鬼道:“老主人說:‘北境這個稱號萬年不變,亙古長存,是因為它足夠厚重!雲飛啊,我希望你能理解這層意思,做一個足夠‘厚重’的人!’這就是老主人讓我傳達的話。”雲飛眼神徹底凝固,片刻之後盤腿而坐,雙手結成修煉的起手式,開始了今晚的修煉,顯然已經下了決心!
莫謙的房子靠近城中心,據莫謙說,這裏是當年他父親心心念念的地方,說以後有條件了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塊地買下。莫謙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遵從他父親的意願買下了這裏,大興土木,用兩個月的時間建造了一所大宅子。按照莫謙的意思,隨便造一個能住人的地方就行,但秦蒼說這裏寥兒城最新勢力的中心,以後寥兒城所有事務幾乎都得從這裏過,所以還是弄得大一點的好。莫謙在房子完工之日,忍不住歎道:“不是說大一點嘛?眼前的這個大宅子是怎麽回事?”莫謙之所以一直往雲飛的小房子跑,就是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裏。
莫宅的大廳裏,所有事物都是嶄新的,就連秦蒼、蠍子等舊人看起來都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隻不過,此時這裏的氣氛卻有點沉重。
秦蒼出聲道:“你確定要離開寥兒城?”雲飛點了點頭道:“離你們接手寥兒城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這段時間新勢力穩步發展,現在已經全然步入了正軌,我也可以放心離開這兒了。”莫謙道:“好!好男兒誌在四方,一輩子窩在這裏算怎麽回事!雲飛,你先走一步,我也會按照自己的法子闖出一條路來的。”豪氣幹雲,引得眾人刮目相看!雲飛重重點頭,顯然一早知道莫謙的誌向不小。秦蒼等人唯有讚同,隻是那抹笑容中怎麽看都帶著一絲苦澀······誰還沒個年輕氣盛之時,當初,自己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隻不過,歲月是個公平的調味師,它給你了多少甘甜,就會給你多少苦楚,誰都不例外。
“大當家的見多識廣,所以我想請大當家的幫我指條路子,該怎麽離開寥兒城?離開這裏後該去哪兒闖**呢?”雲飛問道。秦蒼微微沉吟,隨即問道:“不知道你聽說過臨冬城嗎?”雲飛點頭,臨冬城,北境第一重鎮,有著五品神人駐守的大都市,雲飛怎麽可能不知道。秦蒼接著道:“臨冬城是北境第一重鎮,那裏勢力眾多,魚龍混雜,甚至還有神人存在,如果你想走出去,最好還是去那裏闖**一番。”雲飛問道:“大當家的去過那裏?”秦蒼搖了搖頭道:“以前在嶺南的時候,跟著父親見過一位從臨冬城來做生意的朋友,聽他說起過。我自己從來沒去過,我隻知道,臨冬城在寥兒城的東方,據那些以往來過寥兒城的商會說,騎馬都得走大半年才能到。”雲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朝著東方前進。一路上邊走邊問,總能到達臨冬城的。”秦蒼道:“你要一個人去東邊?”雲飛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秦蒼道:“原來你們不知道啊。寥兒城的東邊,孤身一人是去不得的。”莫謙奇道:“那是為何?我之前從未聽說過東邊有什麽可怕的。”秦蒼道:“你們知道在遺蘭石場被開發出來前,寥兒城的百姓是靠著什麽生活的?”兩人都搖了搖頭。秦蒼道:“是靠著獵殺東邊大山裏的妖獸過活的,後來遺蘭石場被發現,寥兒城的主業發生變化,三大家族轉而瓜分晶石,獵殺妖獸的人也越來越少,這門手藝才被人逐漸遺忘。”雲飛、莫謙一臉驚奇,顯然不知道寥兒城還有這般曆史。秦蒼道:“所以你一個人去不了東邊,隻能等待來往的商隊,商隊裏有高手坐鎮,眾多人合力才能勉強通過。”雲飛摸著下巴,緩緩問道:“大山裏的妖獸,最高是什麽實力?”秦蒼愕然,隨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雲飛又問道:“現在寥兒城裏還有獵殺妖獸的人嗎?”秦蒼再次搖頭,並沒有聽說過現在還有人獵殺妖獸。
就在大廳裏的氣氛逐漸凝固之時,門口擔當護衛的那位年輕人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一個人有這方麵的經驗。”雲飛轉向他問道:“哦,說來聽聽。”年輕人道:“我父親,瘋人張!”
年輕人姓張,來自東城,是莫謙府邸招護衛的那天自己來報名的,雖說年輕人隻有登堂境初階的實力,但莫謙覺得這位年輕人踏實肯幹,就將他留了下來。據他說,他的父親是寥兒城最後一批獵殺妖獸的人之一。他父親年輕的時候經常帶人去東邊,在大山的周圍晃悠,北境條件刻苦,妖獸的數量也不太多,偶爾會從大山裏跑出來一兩隻靈智未開的妖獸,隻要眾人事先設下陷阱,再齊心合力就可以捉到。由於數量稀少,所以妖獸顯得極為珍貴,這也是楚陽看到莫謙拿珍珠燕尾魚來招待他時為何會那般感激了。二十年前,年輕人的父親最後進山的那次,隊友損失殆盡,隻有他一個人逃了回來,從此他終日飲酒,一喝醉就嚷嚷著進山報仇,久而久之就被冠了個“瘋人張”的稱號。瘋人張終日飲酒,將之前積累的積蓄全部花光,最後隻得搬入東城,幸好他沒有將家傳功法變賣,年輕人自學成才,這才有了登堂境的實力,被招入莫家成了護衛。
年輕人道:“我父親最喜歡跟人聊起獵殺妖獸的事了,雲飛少爺你隻需要提一句‘妖獸’,他就會滔滔不絕地給你講下去的。”雲飛點頭,跟著年輕人邁入了一所破落的小院裏。
小院中央,一位頭發斑白的老者坐在一張竹椅上,懷中抱著一個酒壇,滿臉通紅,醉眼婆娑。雲飛沒有見外,走過去坐在老者對麵,開口就問:“大叔,聽說你獵殺過妖獸?”一聽見“妖獸”,老者精神大振,也不看對麵的人是誰,張口就說道:“那可不是,二十年前啊,你在這西城問一問,哪個不知道我‘瘋人張’,我可是靠著妖獸過日子的,哼!”可憐的老人,壓根不知道自己現在住在東城,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瘋人張”。雲飛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再繼續呢?”老者頓了一頓道:“唉,都死光了,所有人都死光了。”雲飛道:“城裏還有很多的修煉者呢,你為什麽不再召集隊伍,繼續進山呢?”老者重重歎息,過了好久才說道:“唉,世道變了,以前大家齊心協力才能獵到妖獸,掙到當天的飯錢,日子雖然清苦,但人心在啊,一見麵大家都是熱乎乎的。但現在······日子倒是好過了,一天閑待著就有大把的晶石入賬,可是人心不古啊,你見著我笑,我見著你也笑,可背後呢?想得全是怎麽把對方搞死,把他的東西收入自己的囊中。你敢跟這樣的人去獵取妖獸嗎?你不敢啊。”究竟是進步了嗎?雲飛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問道:“那你以前的隊友是被什麽殺死的?”老者道:“被妖獸啊,被強大的妖獸殺死的。”雲飛問道:“可是我聽說你們隊伍裏有入室境高階的強者啊,這種實力的人還是被殺了?”老者似是想起什麽可怕的東西,嚇得從椅子上一下子滾到地上,嘴裏大叫道:“辟穀境······不要······不要殺我!啊······”情況失控,宛如入魔!
“辟穀境的妖獸嗎?”從瘋人張的院子裏走出來後,雲飛暗自琢磨。如果隻是辟穀境的妖獸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經過這半年的努力,雲飛現在也是入室境高階的實力,再加上他那堪比辟穀境高階的神魂力量,與辟穀境的妖獸也有一戰之力。就怕······大山深處有脫凡境妖獸的存在啊!不過,就算有又怎樣!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新征程,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