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遇木英
一年一度的春節終於在大衛國如期而至,整個大衛國都立刻被祥和、喜慶的氣氛所包圍。尤其是濮陽王城,因今年有雲山大敗關外狄族和為已故上將軍衛冉昭雪正名兩件大事發生,國人們在歡度春節時,更是比往年多了不知幾多的熱鬧場麵。
如此良辰佳節,武青綾這個瘋丫頭又怎會消停?她幾乎每天都要拉著衛子嶺穿梭於濮陽王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衛子嶺正愁整日枯燥地背誦詩詞無聊沒勁,當然也對武青綾的瘋狂之舉倍加歡迎了。
起初之時,衛子嶺還擔心安平君會不會因自己整日遊玩,以致荒廢學業而申斥自己。誰知,幾天下來之後,安平君根本就對衛子嶺的舉動不聞不問。於是,衛子嶺便更加放肆起來。
然則,依大衛國的民俗,每年的春節隻許國人百工們歇業慶祝半個月,隻要過了正月十五,這種慶賀的活動就會相繼終止。
意猶未盡的武青綾很是不情願地噘著嘴對安平君提起了建議:“爹爹,我說您這位大衛的開府丞相,能不能下一道令,將國人們慶賀新春的活動再推遲關個月呀!”
安平君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聽後故作嚴肅之狀道:“你以為這民俗政令是小孩子過家家,說改就能改的嗎?”
“可是您不是大衛國的開府丞相嗎?丞相總覽大衛國一切民事,這事,還不是您一句話?”武青綾竟還認真地辯解起來。
“胡鬧!越來越孩子氣了,看來還真得趕快把你稼出去,看你做了人家的媳婦,還敢整日胡鬧吧!”安平君雖然仍舊一臉的嚴肅之狀,但說話的口氣卻是盡露慈愛之心。
武青綾一聽父親之言,頓時沒有脾氣,嘟囔一句“爹爹討厭”後,立刻紅著臉轉身跑開了。
很快,安平君又找到了衛子嶺,說出了要在半個月後的二月初二那天,為其二人舉辦訂親之禮的打算來。
衛子嶺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跪地磕頭行禮,謝過了安平君。
安平君將衛子嶺扶起之後,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嶺兒呀,訂親之禮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的父親已經不在,母親又不見任何人,就由平叔叔來代替你的父母,你看可好?”
安平君的一席話,讓早已將父母之事拋之九霄雲外的衛子嶺心中不禁一顫,對父母不孝的悔悟之心油然生出,一時間心中滿是自責之意,竟忘了回答安平君的問話。
“怎麽,難道嶺兒覺得平叔叔不能代替你的父母嗎?”安平君見衛子嶺目光呆滯般出神,看不出心中作何之想,才又出言相問。
“啊,不是的,平叔叔,您與父親不僅是至交好友,又待母親、代嶺兒如親人一般,在嶺兒心中早已將您當成了父親般看待,嶺兒的訂親大禮,舍您還會有誰?”衛子嶺立刻回過神來,無比誠懇地回道。
安平君聽到衛子嶺的回答一臉的嚴肅終於退去,慈愛之笑意重新掛滿雙頰。
“隻是……”衛子嶺想要說什麽,似乎又不好意思開口。
安平君精於事故,又豈會看不出,淡淡一笑說道:“嶺兒,你既以在心中將平叔叔當成父親,又有什麽話,不能對平叔叔講呢?”
看著安平君鼓勵的眼神,衛子嶺的心中再一次湧出一股暖流,隨之其接著說道:“平叔叔,我想在與綾妹訂親之前,先回雍城祭祖。”
一聽衛子嶺之言,安平君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但卻沒有說話,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衛子嶺還以為安平君不同意自己回雍城祭祖,立刻又解釋道:“父親在時,每年都要回雍城祭祖,嶺兒不孝,在年關之時,竟忘記了祭祖這一大事,父親在九泉之下得知,又豈能安息。如今,嶺兒又要訂親了,更是要將此事告之於衛家的列祖列宗,這也是為人子弟應盡的最基本孝道不是?”
安平君臉上再次掛滿笑意對衛子嶺說道:“嶺兒大孝之子,平叔叔又怎麽會阻止你的重孝之舉呢?”
“多謝平叔叔!”衛子嶺再次躬身施禮。
安平君雙手立刻將衛子嶺扶起道:“今後,你我之間可不許如此客氣。還有,此去雍城就讓綾兒陪你吧,路上一定要小心行事,完事之後,要立刻回來!”
衛子嶺當即重重點頭應允。
翌日清晨,衛子嶺與武青綾兩人與安平君告別之後,便雙雙策馬揚鞭,絕塵而去了。這兩匹馬都是安平君從邦外之國進獻的貢品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等一的駿馬,一匹全身烏黑、一匹全身雪白,兩匹馬都無一點雜色。四蹄奔騰之間,兩邊景物便飛快地向後退去,其速度絕對能跟一位劍脈級的高手相媲美,說其日行千裏,一點也不為過。
兩人縱馬急馳一段路程後,便勒住馬韁,緩轡慢行起來。當然,並不是兩人不急,而是距雍城百裏之遙的一個山野之中,此時正開滿了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遠遠看去,真正的紅得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
青春熱戀中的少男少女,怎能受得了如此美景之**?換作是誰也會勒馬駐足,將美景肆意欣賞個夠。
“子嶺哥哥,快來,看這朵小黃花,又漂亮、又可愛!”武青綾大聲呼喊著一直緊隨其後的衛子嶺。衛子嶺便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去,湊到近前還不望大加讚歎一句:“真漂亮、果然很可愛!”其實他一點也沒看出這花有什麽特別的。
兩人就在這路旁山野之中盡情地玩耍著,倏忽幾個時辰過去,已然夕陽西下,臨近黃昏。山野之中五顏六色地野花在西陽餘暉地映射下,更顯其嬌豔、絢爛。
在一片粉紅的花叢中,衛子嶺和武青綾雙雙緊挨著躺在花叢中,仰望著已經綴上點點星光的天空,無限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子嶺哥哥,你說將來我們會有孩子嗎?”武青綾紅著臉傻傻地問道。
“當然!”衛子嶺隨意思附和道。
“那你是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武青綾的臉更紅了,然衛子嶺卻並沒有絲毫察覺。
“都喜歡,都要!”衛子嶺又是一聲附和。
“討厭,誰要給你生那麽多孩子呀,隻能選一個,到底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武青綾雖故作生氣之態,然臉上那羞答答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突然衛子嶺翻身將武青綾壓住,並用手將其嘴緊緊地握住了。武青綾剛欲反抗,卻又滿臉羞紅地慢慢閉上了雙眼,其意隻要是個男人都應當能看懂。然許久之後,衛子嶺都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是這樣壓著武青綾。
武青綾心裏不禁又氣又高興,所氣者,衛子嶺這個大笨蛋,人家都這樣了,他還像榆林疙瘩般呆滯;所高興者,看來子嶺哥哥不是輕薄之人,其定是要等到洞房之夜才肯……
突然,武青綾從未完全緊閉的雙眼夾縫中朦朧看見,衛子嶺根本就沒正眼看自己。其側耳凝聽片刻,突然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被山野之花所環繞的官道上。
武青綾的雙頰唰地一下一紅到底,“自己還在那胡思亂想呢!人家卻根本就不是有意要壓到自己身上,而是突然發現異常,怕自己暴露形跡,才臨機壓在自己身上的,要不子嶺哥哥捂自己的嘴做什麽?”武青綾越想越羞,此刻恨不能馬上找個地洞鑽進去,藏起來,真是沒臉見人。
衛子嶺也感覺到了武青綾的情緒波動,唯恐其發出聲來,趕緊低頭朝其做了一個禁聲地動作。武青綾這才感覺到事情可能很嚴重,羞澀地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也開始點點頭,透過野花向中央官道望去。
此刻看去,一個身穿麻布長袍的老者正被四五個黑衣蒙麵人追殺,老者已然身受重傷,一邊與後麵的黑衣人交手,一邊借機向後逃跑,其所逃走的方向,正是與衛子嶺和武青綾一樣,雍城。
武青綾下意識地對衛子嶺悄聲問了句:“子嶺哥哥,什麽人呀?”其實她也就是隨意一問,到是沒想過衛子嶺真得能回答她。畢竟將近十丈的距離,正常情況下這麽遠的距離,能看出是幾個人來已經說明其修為不低了,至於還能分辨出人的容貌來,那得什麽樣的修為呀!
可是令武青綾感到驚訝地是,衛子嶺真得看出了逃跑之人的身份。隻聽衛子嶺同樣悄聲答道:“木英!”
武青綾聽後突然下意識地捂起了自己的嘴,木英,將軍府的家老,一個神秘組織的臥底,在衛子嶺率大軍與狄族大軍交戰之時,曾趁子嶺哥哥重傷之際,強行偷走了“乾坤玉”。而且還於前陣子故意現身,將沒有“乾坤玉”的油布包拋出,成功的移禍給了衛子嶺,而後又在江湖上徹底消失。此刻,其怎麽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正在武青綾還在苦苦思索之際,衛子嶺丟下一句:“別出來!”便一個縱躍朝官道上飛身而去。
武青綾不知衛子嶺想要做什麽,但既然他讓自己“別出來”,肯定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反正以子嶺哥哥的修為自保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且看看再做決定”,武青綾在心裏如此想道。
不過武青綾雖然心裏這樣想,但還是擔心衛子嶺的安危,其不自覺得也悄悄地向前走了幾丈,此刻距中央官道的距離,不僅能看清人的容貌,而且還能清楚地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