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溫柔鄉喪誌

對於武青綾的倒地昏迷,衛子嶺仍舊是視而不見,依然是如入了魔道一般,瘋狂地揮舞著古劍,肆無忌憚地發泄著。如果不出意外,衛子嶺如此的狀態,多說再堅持兩刻鍾的時間,就會因脫力而丟掉性命。

果不其然,兩刻鍾過後,隨著一聲驚天巨響傳過,衛子嶺停止了自己瘋狂這舉,倒地昏厥了。至於到底是不是因脫力而亡,就不得而知了。

轉瞬夕陽銜山,安平君見衛子嶺和武青綾兩人仍未回府,便派府中門客前來找尋。至此,才發現了雙雙昏倒在墓地之中的兩人。接下來兩人被門客救回府中自不必說。

安平君得知消息之後,立刻趕至武青綾床前查看,說來奇怪,這位大衛國的封君丞相,雖然自己不懂修煉,但卻對修煉之事頗為精熟。一番切脈探查之後,立刻便道出武青綾昏迷的原因。

“來呀!小姐隻是氣血遲滯導致的暫時昏迷,兩個時辰後自然會醒來,你們要好生照料小姐,她醒來後,立刻告之於我!”安平君對仆人吩咐一番後,又前往衛子嶺的房間,去查看衛子嶺的傷勢。

一番探查之後,安平君的臉上時而現出凝重之色,時而現出疑惑之色,竟是什麽都沒有說,就匆匆離開了。弄得侍候衛子嶺的仆人,都不知所措了。

兩個時辰過後,武青綾果然如期醒來。安平君再次趕來探視,並向其詢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武青綾便一五一十的將衛子嶺再次魔化之事道了出來。

“不對呀!”安平君聽後搖著頭說道,“如你所說,嶺兒此刻應當是脫力而亡才對,為何還有呼吸,而且……”

“爹爹!”不待安平君把話說完,武青綾就噘起小嘴生氣道,“難不成您還盼著子嶺哥哥脫力而亡呀!”

安平君一聽女兒之言,頓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這丫頭,隻知道胡說,爹爹又怎會盼著嶺兒身亡呢?”

“那你還如此說?”武青綾不依不饒。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安平君嗬嗬笑著連連服軟認輸。

對父親如此的表現,武青綾很是滿意,莞爾一笑後,才又問道:“那子嶺哥哥的傷勢無大礙吧?他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安平君卻是一臉凝重地說道:“不好說,不好說呀!嶺兒能夠在魔化的狀態下保住性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至於能不能醒來,什麽時候醒來,醒來後有無大礙,這些都不好說呀!”

“那怎麽辦?”武青綾急了。

安平繼續搖頭:“無任何辦法,隻能靠其自己了。”說罷繼續搖著頭離開了。

武青綾見父親連連搖頭,頓時慌了,說什麽都要即刻起身去看望衛子嶺,急火攻心之下,竟又再次昏迷過去。

整整七日過去了,衛子嶺仍舊昏迷不醒。武青綾自昏迷中醒來後,便一直陪在衛子嶺的身邊,整個人都已經消瘦了一圈。好在是聽其父親說,他的子嶺哥哥雖然還未有醒轉跡象,但呼吸已經均勻有力,性命已無大礙了,她這才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子嶺哥哥,這次你醒來後,能不能答應我,聽父親的話,不要再繼續修煉下去了。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也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武青綾又開始了自言自語起來。這七日來,武青綾已經不知將這幾句話重複了多少次。她曾無數次的幻想,如果她的子嶺哥哥醒來後恰巧聽到自己所說的話,又被自己的真情所打動,從而真得答應了自己,那該多好?

“子嶺哥哥,你知道嗎?若不是你此刻正在昏迷當中,剛才的那番話,我是說什麽也說不出口的。”武青綾繼續自語道,“因為我知道,你始終不相信蕭**就是害死衛伯伯的真正元凶,以衛伯伯的修為,他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會甘願服刑呢?那麽是誰逼的他走投無路的呢?不用你說,我也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你還要去調查木英和‘乾坤玉’的下落,你還要查出衛伯伯遇害的真相,你還要……總之,你要做得事情還有很多,在這種時候,我又怎麽能夠勸你棄武從文,去練那什麽‘浩然正氣’呢?”

“可是,子嶺哥哥,我卻真得希望你能聽父親的話。”武青綾的雙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子嶺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棄武從文,去練‘浩然正氣’的,卻還在心中希望你這樣做……”

“綾妹,不要哭……”突然,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音響起,同時,武青綾緊握衛子嶺的雙手也突然感覺到了輕微地一動。

“子嶺哥哥,你醒了!”武青綾驚喜般問道的同時,緊緊地握住衛子嶺手,雙眼更是盯在衛子嶺臉上,不肯離開半分了。

艱難地呻吟兩聲過後,衛子嶺終於慢慢地爭開了雙眼,幹澀的嘴唇**間,又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綾妹,我答應你,不再修煉,棄武從文,習練‘浩然正氣’。”

“怎麽,子嶺哥哥,你真得聽到了我剛剛說的話,而且,真得答應我了嗎?”武青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喜來得太突然了。

衛子嶺實在是再沒有力氣回答武青綾了,隻是閉著雙目,很是吃力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子嶺哥哥,你對我真好!”武青綾的臉已經紅成了熟蘋果。

日子一天天過去,衛子嶺的傷也一天天好起來。說來奇怪,衛子嶺體內的氣魂好像知道主人要棄武從文,去修習安平君所說的“浩然正氣”一般,在此次主人受傷後,竟真得沒有主動幫助衛子嶺調息療傷。甚至,那氣魂就如同從未從衛子嶺丹田氣海中出現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無論衛子嶺何時內視,所見者,都是一藍一紅兩團氣旋在慢吞吞地遊**,如同無主之物一般,哪裏還有氣魂的蹤跡?

這若是放在以前,衛子嶺肯定會為此事大大的著急一番的。可是,如今他既然已經答應了武青綾棄武從文,修習“浩然正氣”,就絕不會再想任何修煉之事,氣魂的有無,自然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其實,衛子嶺之所以答應武青綾,也不光全是因武青綾的真情打動了他。還因為,這一次的魔化,也確實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他這次能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下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他實在是不敢想,若是再有下次,自己豈還有命?如果自己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麽查明父親遇害的真相,為父報仇?

因而,與其說是他被武青綾的真情感動,莫不如說他是被這一次魔化所造成的後果所嚇倒。

“子嶺哥哥,今該背哪首詩了?”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武青綾今天一改往日一身綠裙的裝束,而是換上了一身紅色的緊身短裝,凹凸有致間,更顯其愈加成熟的女人味了。

衛子嶺的雙眼緊緊盯著武青綾,不禁有些癡了,在心中暗暗感慨:“自己這是修了幾輩子才修來的福份,竟然能夠娶到如此別致可人的一位妻子!”

“子嶺哥哥!”武青綾突然發現了衛子嶺那有些色色的眼神,立刻轉身扭臉,不自覺地撒起嬌來,盡顯女兒之嬌柔之美。

“好妹子!”榆木疙瘩竟然突然開竅了,一把將武青綾抱在懷中,雙唇不受控製般向武青綾的脖頸湊了過去。

武青綾已經本能的閉上了雙眼,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衛子嶺竟在下一瞬間猛然推開懷中的武青綾,並狠狠地在息臉上甩了幾個響亮的巴掌。一邊打還一邊說道:“衛子嶺,你怎會如此無恥?如此下流?”

武青綾見衛子嶺的古怪之舉,真是又好氣,好好笑,直在心中罵其“愚蠢至極”!

不過,衛子嶺畢竟不是剛剛從紫陽山下山時的那個青澀、稚嫩,懵懂、無知的十八歲少年了,一年多的磨礪使他這個即將要加冠的少年,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從心理上都無比接近成人了。

因而,衛子嶺在與武青綾相處的日子中,已經是越來越膽大了,若不是受其從小所受傳統禮教之約束,怕是已經對武青綾做出了逾越之舉。

古人雲:“居安不思危,溫柔鄉喪誌。”衛子嶺每日與武青綾膩在一起,竟還真得將父親之仇拋到九霄雲外了。而對於衛子嶺的這種變化,安平君和武青綾自然是樂意之極。

倏忽已近年關,安平君正式下貼知會眾朝臣,要在年後,親自主持愛女與好友遺孤的訂親之禮,屆時請所有朝臣共來歡慶。

此消息一經傳開,整個濮陽再一次沸騰起來。國人們甚至忘記了慶祝年關,而紛紛期盼起衛子嶺與武青綾這一對神仙眷侶、天作之合的訂親大禮來。

同時,衛子嶺自從開始棄武從文,隨著吟誦古詩詞數量的增多,還真得修習了那麽一點“浩然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好像跟原來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