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朝堂公審
安平君,武青綾父女,聞之衛子嶺平安回到府中,立刻起身親自到府門迎接。看著少了一些青澀稚嫩,多了一些沉穩滄桑之感的衛子嶺,安平群不禁對自己已故好友的這個兒子更加欣賞了。他微笑著看著衛子嶺,不住地點著頭。武青綾就沒有安平君這份定力了,早就一個健步奔過去,當眾撲入衛子嶺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其腰部,邊埋怨邊哭訴道:“死子嶺哥哥,壞子嶺哥,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讓人家為擔心了整整一個月,而且還因你被爹爹罵,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武青如此孩子氣的撒嬌,不禁引來眾人的一片歡笑之聲。突聞大家的笑聲,武青綾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好像有些過了,畢竟她與衛子嶺兩人相知相戀一事,還沒有公之於眾,她一個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又怎麽能沒有一點矜持之心呢?
尷尬不已的武青綾,立刻紅著臉裝作生氣般說道:“哼!你們都向著子嶺哥哥,就知道取笑於我,我也再不理你們了!”說完紅著臉跑開了。眾人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武青綾是安平君府的大小姐,她在府中可以肆無忌憚的耍大小姐脾氣,這在安平君府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事情。可是衛子嶺作為客人,就不好任意而為了。武青綾在府門如此一鬧,衛子嶺不免也很是尷尬起來,但又不能如武青綾那般借故離開,隻能是雙臉青一陣、紅一陣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長於事故的安平君,當然看出了衛子嶺的尷尬,立刻收住笑聲,拉起他的手,無比慈愛地說道:“嶺兒,你可算是安全回來了,你不知道當我聽聞你獨自離府去江湖中尋找木英後,有多擔心你!”
衛子嶺再也無法控製內心中對安平君的感激之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目含淚說道:“嶺兒讓平叔叔擔心了!”
“嶺兒,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身,你我叔侄今後可不能如此見外!”說著又將衛子嶺拉起身來。
而後,在安平君的一力邀請下,太子蕭建、衛子嶺、安平君三人來到了府中後花園的一座涼亭內,把盞敘淡起來。
“太子殿下,聯合朝臣一事,做得如何了?”安平君率先開口了。
蕭建聞安平君相問,立刻回道:“雖然還有幾位朝臣猶豫不決,但大部分朝臣都已向本太子承諾,隻要安平君振臂一呼,他們就立刻群起響應!”
“好,此事你做得好,我要待死去的好友衛冉,好好謝謝太子殿下!”安平君說著立刻起身,對著蕭建深深一躬。
衛子嶺見安平君施禮相謝,也立刻起身行禮道:“子嶺也替父親謝過殿下的深情厚意!”
“二位快快請起!”蕭建無比謙恭地將二人扶起,繼續說道:“在今後的朝政中,我還要仰仗二位,咱們三人今後再不需如此客套了!”
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在笑聲中,衛子嶺看到了為父親成功洗冤的場景,一時間,雙目再次掛滿了淚水。
接下來,三人又商議了一些為衛冉洗去冤情的一些具體事情,便各自散去。
三日之後,凡王城三品以上官吏全部依衛王詔書,於卯時三刻之前準時進入大殿,準備參加公審公子**的大朝會。
屆時初夏已過,正值一年四季白晝最長的時間。卯時的王宮大殿已然將所有燭火全部熄滅,從大殿正門射入的晨光將原本陰森森的大殿照得格外明亮。所有與會朝臣,身著官服昂昂然分文武兩列排排站好,再加上今日朝會公審通敵叛國之罪人公子**的特殊意義,使得整個王宮大殿中一片正義凜然,往日的陰暗齷齪一掃而空。
卯時初刻一到,一聲尖細嘹亮的喊聲**開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衛王到——”
眾臣躬身行禮,齊聲誦道:“我王萬歲——”
待眾臣禮畢,各歸其位之後,衛王朝肅立一旁的書吏微微點頭示意,書吏清澈洪亮的聲音便在大殿鏘然響起:
“帶罪人‘**’——”
“宣主告‘寧忠’進殿——”
隨著書吏的兩聲喊話落點,眾臣無不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公子”變為了“罪人”,這無可非議,然將“蕭**”的蕭姓去掉,直接呼之為“**”,這裏邊就有說法了。
通敵叛國之罪在大衛國按律法可是要誅九族的,而且,衛法規定:王族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按實際去執行,那整個王族不得都因公子**而受牽連獲罪?作為執政的王族大臣,甚或衛王本人,當然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而如果在公審之前,先執行王族的族內之族規,將其剔除族姓之外,換言之就是蕭**從此被蕭姓族人開除,不再允其姓蕭。而後其再執行國法之時,就避免了整個王族都獲刑的尷尬了。
當然,這一點眾臣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衛國需要王族來統領各大勢力。如若王族都株連獲罪了,那衛國也將在各方勢力地爭鬥下變得四分五裂、國將不國了。而且,這樣做也是有舊例可尋的,也就是說衛國曆史上也曾有過王子犯罪的例子。
然則,“寧忠”就是已故上將軍衛冉之子一事,現如今在大衛國,上至廟堂執政大臣、下至國人黎民百姓,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衛王心中也是無比的清楚。可書吏在宣其上殿之時,卻仍呼為“寧忠”,這不是擺明了告訴眾臣,衛王不承認其衛冉之子的身份嗎?因由卻又是為何呢?難不成是等為衛冉平反之後再一同為其正名?還是有別得什麽打算和想法呢?眾臣都滿臉地疑惑,不明其所以。
就在眾臣還在無端猜測之際,公子**全身帶著精鐵枷鎖被侍衛帶了上來,眾臣都不約而同地向其望去。隻見其除了除了套在脖子上的精鐵枷鎖之外,哪裏還有一點犯人的樣子。其麵色紅潤、雙眼有神,腳步行走間鏗鏘有力。一時間,眾臣心中不期然湧上一股怒氣,因為眾臣心裏都明鏡般透亮,都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庶民犯法之後,還能有蕭**這般滋潤的待遇?
緊接著,衛子嶺也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大殿之上。隻見衛子嶺頭戴四尺白玉冠,身穿紫色鏽金邊短袍,腳上一雙純黑色小牛皮短靴。經過戰場地洗禮和江湖的曆練,其本就劍眉星目的勃勃英氣中,更是少了以往的稚嫩與青澀,多了幾分沉穩與練達。
衛子嶺左手高舉公子**與狄族首領密謀的羊皮紙約書,右手懷抱大衛國上將軍衛冉之靈位的牌位,如一棵挺拔的蒼鬆般定在大殿中央,一身浩然正氣,讓跪在一旁的公子**不敢直視。
衛王看到衛子嶺手中的牌位後,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隻見其輕輕咳了幾聲後開口了:“主告‘寧忠’,將你的證據呈上來,本王過目。”
不待衛子嶺上前,早有書吏接過羊皮紙快步給九級玉階上的衛王呈了上去。
衛王慢慢展開羊皮紙,看著短短幾十字的約定之書,雙手陡然顫抖起來,特別是結尾右下角‘大衛國公子蕭**’的簽名,和簽名上的紅色手印進入衛王視線後,衛王突然瘋狂地撕扯著將羊皮紙將其揉作一團,朝著大殿之中的衛子嶺猛然砸了過來。
“偽造!汙蔑!我兒怎麽做出賣大衛之事,通敵之人是衛冉!”衛王一張老臉已經憤怒得扭曲變形。
衛子嶺對衛王的跋扈自負、一意孤行早有耳聞,其強忍著心中怒火,一步一頓地走到羊皮紙前,將其撿起,重新展開,朗聲念了出來。
之前眾臣雖也對公子**與狄族首領密謀一事有所耳聞,然所知也隻是一知半解的傳聞,而此刻親耳聽到羊皮紙約書的內容,無不被這一陰謀所震驚。短短幾十字很快讀完,衛子嶺話語落點的一瞬間,整個王宮大殿沸騰了。
“都給本王閉嘴!”衛王氣急敗壞,將王座前的玉案拍地啪啪作響。
眾臣雖心中氣憤,然卻也不敢當麵拂逆衛王之意,大殿倒是漸漸安靜下來。
然衛子嶺卻對衛王的震怒視而不見。隻見其將羊皮紙麵對眾臣,高高舉起,同時高聲說道:“請諸位查看真偽!”隨之衛子嶺便在眾臣之間穿梭行走起來,所過之處無不響起激烈的憤怒之聲。
衛王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此刻已經鐵青一片,雙眼怒視著穿梭在眾臣間的衛子嶺,冷冷地一言不發。
兩刻鍾過後,眾臣查驗完畢,齊刷刷跪倒,憤然齊聲道:“請我王依法治罪人‘**’之罪,以正國法、張正義、慰英靈、安民心!”
衛王顫抖著被咬地發紫的雙唇,雖心有不甘,卻也被迫說道:“定罪、定罪……”在眾臣的逼迫下,衛王也隻能下令定公子**之罪了。
衛子嶺此時已經對衛王的所作所為厭惡、憤恨到了極點,如若衛王再不同意給公子**定罪,其真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否克製得住心中之怒火。
經過廷尉短暫的核對,一份定罪書便被其宣讀了出來:“查,‘**’通敵叛國罪屬實,依衛法叛其車裂之刑!”
“什麽?”衛王幾欲從王座上跌落下來。車裂乃衛國最嚴酷的刑罰之一,以五牛之力,分別附於犯人頭、兩手、兩腳之上,分五個方向拉之,瞬間將人撕碎為五塊。自己的生身之子,要遭遇如此之刑罰,衛王怎不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