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軍至
衛子嶺自認為不是這兩夥劍士組合的對手,內心中已經有些忐忑不安了。但事實卻要比衛子嶺的預想更為殘酷,雙方相鬥連五個回合都沒到,衛子嶺就已經全身帶傷了。如果不出意思外,再有兩個回合,衛子嶺注定會成為這兩夥劍士組合的劍下之魂。
再次苦苦挨過這兩夥劍士組合的一輪進攻後,衛子嶺不得不使出自己的保命殺手鐧《火雲劍》的最後一式劍招“火燒殘雲”來。與前兩次一樣,當衛子嶺將“火燒殘雲”這一式劍招使出來後,敵我雙方瞬間被短血色火霧所吞沒,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場麵,一切都靜止了。
但與前兩次不一樣的是,待血色火霧散去之後,青衣劍士和紅衣劍士中雖然也大都被這一式劍招所傷,但卻傷勢不重。而衛子嶺卻因施展此招過於脫力,別說借機脫身,就是想要站起來,都無法做到了。
看來,衛子嶺所修習的“火雲劍”最後一式的“火燒殘雲”,也隻有這麽大的威力了,同時對上十數位劍脈級初期修為的劍士還能有機會脫身,再多上十數位劍脈級初期劍士,以衛子嶺現在的修為,也隻能棄劍投降、任人宰割了。看來,一個人無論有多優秀、多出色,多麽的與眾不同、出類拔萃,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也唯有自歎不如的份。
青衣、紅衣兩夥劍士雖然也很驚歎衛子嶺莫測高深的修為,但恰恰也正因為是如此,兩夥劍士才更加不願意放過這難得的獲勝機會,否則,待衛子嶺恢複過來,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將其擒下,那可就難說了。
於是,青紅兩夥共二十餘位劍脈級初期劍士,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在彼此的對望鼓勵中,開始向衛子嶺倒地之處慢慢移去……
在這一刻,衛子嶺才突然懂得了“江湖險惡”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他自己以絕脈之體獨闖江湖,正所謂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雖然也曆經一些坎坷,但卻從未想過自己真得會有性命之憂。特別是其參悟透了《火雲劍》的最後一式“火燒殘雲”後,在潛意識中,他就更加無所顧慮了。說得嚴重一點,他的內心深處甚至已經開始滋生了一絲驕傲自大的情緒,隻是他自己還不曾發覺罷了。
而此時此刻,在眼睜睜地看著二十餘位劍士,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時,衛子嶺才真正的醒悟了。那二十餘位劍士的腳步,就像重重敲在他心坎上的警鍾一般,讓其從心底裏再次成熟起來。相信,這一次衛子嶺若是還能僥幸活命,他一定會比以前,更加成熟、果敢、堅毅和穩重了。
“眾軍即刻包圍作亂者,弓箭手準備,有敢擅動者,格殺勿論!”便在此時,突然響起了大軍作戰時,經常聽到的將士發號施令的聲間。
衛子嶺天生對這種聲音有著特殊的好感,立刻便循聲望去。視線朦朧中,隻見一位全身主帥甲胄的年輕將領,正在指揮著一個近千人的作戰營,朝著青、紅兩夥劍士組合和自己所在之處包抄過來。正如剛剛所聞之一般,作戰營中的近百位弓箭手已經搭箭在弦,做好了射擊準備。如此局麵之下,凡被大軍包圍之人,都將是插翅難飛。
其實,這隻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的。對於身懷修為的劍士還要另當別論,尤其是對於已是劍脈級的高級別修為劍士來說,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不然,當年衛子嶺之父衛冉,又怎會以劍脈級修為,在眾軍中穿梭如履平地?但是,別忘了,這二十餘位劍脈級劍士,剛剛在衛子嶺一式“火燒殘雲”的攻擊之下已經是人人負傷。如此,他們就不得不對大軍的包圍有所忌憚了。
“此地不宜久留,撤——”身穿青衣麻袍的劍士首領沙啞著嗓音一聲令下,十數位青衣劍立刻紛紛收劍,展開身形,躍出大軍的包圍圈,向遠方遁去。
紅衣劍士首領一看勢頭不對,也不敢再做逗留,將手一揮,帶領著紅衣劍士也紛紛遁身而去。
“放箭!別教這些作亂跑了!”戰馬上的將領高聲一喊,未待喊聲落點,急風一般的箭雨便向著劍士逃身的方向漫天射去。
當然,弓箭手的箭,最終還是慢了一步。無論是青衣劍士,還是紅衣劍士,都已是全身而退了。
戰馬上的年輕將領看似倒也並非真想留住那兩夥劍士,冷冷一笑後,自馬身上一躍而下,快步朝衛子嶺走來。
來到衛子嶺身邊,蹲下身去,親自扶起了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的衛子嶺,無不關心地說道:“你還好吧!”
“太子?”直到此時,衛子嶺才看清,原來這個身騎戰馬,帶領千餘軍士,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年輕將領,竟然是當今大衛國的太子殿下。
衛子嶺很是感激地對著蕭建笑了笑回道:“我沒事,就是有些脫力了,恢複一段時間就好了,謝謝你!”
不知為何,在衛子嶺的心裏,竟對這位當朝太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其第一次回濮陽與之相見時就曾有過。此時此刻再一次浮現在衛子嶺的心中。也正是因有這一感覺的存在,衛子嶺才會始終與蕭建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然,以兩人相仿的年紀和兩人與安平君的關係,不應該早就稱兄道弟了嗎?
“不用謝我,是安平君讓我來救你的。”蕭建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小聲說道。
“怎麽,平叔叔已經從東瀛國回來了?”衛子嶺還真有些驚訝。
蕭建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隨之對軍士命令道:“來呀!將少將軍扶至車內,護送少將軍回濮陽!”
“得令!”隨著蕭建的聲音落點,早有軍士前來抬起衛子嶺,並送至早就準備好的太子專屬的八馬拉駕之軺車之內。
繼而,在大軍的護送下,衛子嶺坐在太子專屬軺車之內,向著濮陽進發了。
一路之上,太子蕭建始終陪伴在衛子嶺所乘軺車旁。堂堂大衛國的當朝太子,可謂是給足了衛子嶺麵子。衛子嶺也自蕭建的口中得知,安平君自三日前就已經回到了濮陽王城。入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衛子嶺,在得知衛子嶺並不在府中,而是獨自到江湖上去尋找木英下落之時,還對早就回到府中的武青綾大發了一頓脾氣,怪武青綾沒有好好看著衛子嶺,甚至還聲稱,如果衛子嶺出了任何事,他絕不會輕饒武青綾。武青綾為此大哭一場,生氣安平君不關心她,隻關心衛子嶺。父女倆到現在還相互鼓著氣,誰也不理會誰。
過得兩日,安平君越發地擔心起衛子嶺的安危來,無奈自己一個文臣,既沒有修為,又不會帶兵,隻得求太子蕭建,替其代兵前來尋找衛子嶺。巧得是,蕭建帶領著千餘位軍士,僅找了一天,就將衛子嶺找到了。而且,相救得還正是時候。
衛子嶺還從蕭建的口中得知,當武青綾聽聞父親要太子帶兵替自己去尋找他時,非要隨大軍一起前來相尋,但安平君說什麽也不答應,為此,武青綾又是大哭一場,不斷埋怨父親不再愛他了。
聽到這些,衛子嶺情不自禁地落下了兩行熱淚。其從小離開父母,在紫陽山與老師生活在一起,至父親蒙冤獲刑,已是十幾年未享父母人倫之親情。身掛帥、斬敵首、凱旋歸,好不容易有機會與母親相見,卻遭到了母親無情的拒絕。如此經曆,再堅強的內心,怕是也要碎了。還好,父親生前的好友,自己的平叔叔,始終待自己如親生兒子,才讓命苦的自己心中得到了一絲慰藉。當然,還有綾妹,自己的愛人……
“平叔叔,綾妹,衛子嶺在心中發誓,今生今世,絕不相負!”伴隨著軺車時不時傳出的“咣當”聲,衛子嶺在心中鄭重地道出了這句誓言。
為讓衛子嶺能夠休息好,幾十裏的路程,在太子蕭建的安排下,愣是走了整整一天。天色將晚時,千人護衛下的太子專屬軺車,緩緩駛入了濮陽王城。濮陽之國人都很是驚詫莫名,這太子專屬軺車內到底是坐得什麽大人物,竟然讓太子親自護駕?早有好事者,悄悄尾隨其後,欲一探究竟。
又過得片刻,太子專屬軺車穩穩地停在了安平君府門前。當衛子嶺在軍士的攙扶下,慢慢走出車內時,濮陽國人這才頓悟,怪不得當朝太子肯為其親身護駕,原來是少將軍呀!
一時間,太子殿下親自為少將軍護駕一事,在濮陽王城傳為了佳話。濮陽國人們都紛紛猜測,太子殿下有了少將軍的扶持,再加上安平君的一力舉薦,怕是很快就會成為大衛國新的掌權者了。到那時,大衛國定會成為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的太平之國。定會繼續開疆擴土、稱霸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