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VS首都隊（五）點球勝負
觀眾席上。
一群家長觀眾們再次看懵了。
這或許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一平到底的球賽。
那位女性家長觀眾蹙眉道：“怎麽又打平了？”
“打平不好嗎？”那名男性家長觀眾一邊說，一邊苦思冥想：足球比賽打平了該怎麽辦來著？——咦？怎麽記不起來了？……
果不其然，就聽那位女性家長觀眾奇道：“怎地還沒打完？”
那名男性家長觀眾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作為啦啦隊長，劉雲扶了扶眼鏡，說道：“還沒點球決勝！”
嗯？
點球？
觀眾們朝球場看去。
就見兩支球隊似在商量什麽，分別留下五人在場上，其餘人退到場外。
北京球隊留下的五人是：裘保保、蔣必勝、林若津、琅濤、吳澤君。
首都球隊留下的五人是：龍華、容棕旃、薛林、張俊一、嚴月初。
很明顯，這正是五球製點球賽。
盯著薛林，琅濤實在很想重重地歎一口氣：不知為何，最近打的比賽點球罰球率忒頻繁了些，而且一瞧薛林淡定地做好撲球的準備，琅濤就有一種他們一定還會遇上“一對一點球賽”的預感。
——媽蛋，薛林你個妖孽，當真隻能靠“拖”才能勝過你們嗎？！
頭一次，琅濤理解了為什麽吳澤君踢球總是暴躁極端的風格。
裁判從兜裏拿出一元硬幣，朝半空一拋，再接好捂住，讓雙方隊長猜硬幣。琅濤說：“正。”薛林說：“反。”裁判亮硬幣一看，是正麵。
因此，由北京球隊先點球罰球。
“隊長，加油！”首都球隊的嚴月初小聲地助威。
薛林嚴肅地點頭，來到首都球隊的球門前站好——
北京球隊VS薛林。
第一輪：裘保保PK薛林——
足球放置離足球前的十米處，裘保保後退數步，助跑，抬腳，開踢！
足球朝球門右上角飛去。
薛林迅速跳起，把手一伸，球就被拍飛了！
“好樣的，隊長！”首都球隊的嚴月初兀自地歡呼。
“看我的！”北京球隊的蔣必勝昂首挺胸。
第二輪：蔣必勝PK薛林——
蔣必勝其貌不揚，個頭雖矮，腳力卻不俗。
足球放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蔣必勝猛踢——
足球附帶強烈的旋轉力，高高地飛起，乍一望去，好像踢高、踢歪了。
薛林毫沒大意，雙手合攏，嗖地跳起。
就見踢高、踢歪的足球突然下沉，眼看就要破門——
就像打棒球一般，薛林以手為棒，狠狠地打擊，足球被反擊走了！
“……太強了！”蔣必勝滿麵驚歎：薛林竟能估測出足球的落點？！——這是他好不容易偷練的絕招呀！居然沒效果！
“……”薛林麵無表情地拍了拍手，內心瘋狂地吐槽：這是落葉球？這怎麽是落葉球？這怎麽能是落葉球呢？！……
“接下來是我了。”林若津慢悠悠地走來。
第三輪：林若津PK薛林——
坦白說，林若津對薛林的感觀相當微妙。
足球被擺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林若津目不斜視，一鼓作氣地射門！
足球四平八穩，直接鑽進了薛林的懷裏！
“哦～NO～！”林若津抱起腦袋，痛苦地嚎叫，“我不小心把他當隊友了！”
——所以，你才無意之間把射門當成了傳球嗎？琅濤抽了抽嘴，不太忍心打擊林若津：哥們，就算你認真射門，也是踢不進的。
第四輪：琅濤PK薛林——
足球被放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
琅濤學習某人，沒急著射門，而是挑起足球，用腳尖顛球玩兒。
琅濤顛球很溜兒，足球一顛一顛，都沒落地。
薛林目不轉睛，鎖定足球，生怕足球飛進了球門裏。
琅濤也不著急，就這麽顛球，原地顛了二十來分鍾，然後——
射門！
薛林眨也不眨，快速橫移，敏捷跳起，揮手一拍——
足球飛了出去！
琅濤張大了嘴巴：我滴乖乖～我顛球二十分鍾，你居然也能專注二十分鍾？！
這一球，我服了！
林若津瞳孔收縮，對於這種類似的情景他印象深刻。不得不服薛林的同時，林若津甩了甩頭，突兀地大吼道：“我才是天才守門員！我不會失球！”
蔣必勝拍了拍胸口，玩笑道：“別嚎～等會有的是時間看你表演！”
第五輪：吳澤君PK薛林——
吳澤君睥睨薛林，大有一副“傲視天下、誰與爭鋒”的氣勢。
薛林一言不發。
吳澤君眼尖地發現，薛林的手指有些顫抖。
垂下眼簾，吳澤君心道：快發作了麽？
足球在罰球點。腳下發力，吳澤君悶聲一喝，抬腳猛射，用盡全部的力氣！
足球不偏不儕，凶狠地飛向薛林的右手心。
薛林皺眉，大膽把兩隻手亮出來，交纏成網狀，生生地接到了足球！
手心被足球砸紅了，足球亦被撞飛了。
薛林輕微一顫。
不愧是天才守門員，薛林嚴防死守，愣是沒讓北京球隊點球罰球成功！
琅濤倒吸一口涼氣，輕拍林若津的肩膀，輕聲道：“就看你的了。”
林若津握緊了拳頭，磨牙霍霍地叫道：“若失一球，我便退出足球隊！”
輪到首都球隊VS林若津了。
第一輪：龍華PK林若津——
足球放置離足球前的十米處，龍華後退數步，助跑，抬腳，開踢！
足球朝球門左上角飛去。
林若津輕盈跳起，拍走了球門！
“好樣的！”北京球隊們歡呼。
“這家夥水準不錯，怪不得嚴月初破不了門。”龍華恍然。
第二輪：容棕旃PK林若津——
容棕旃人如細杆，林若津與他一比，簡直是胖子。
足球放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容棕旃大力猛踢——
足球像子彈一般，飛速地鑽向球門的右邊。
林若津上前一步，往右一挪，雙手一抱，抱住足球！
“林弱雞，好樣的！”場外，端木綠傻頭傻頭地喝彩。
林若津對端木綠翻個白眼：你才弱雞，你全家弱雞！
“……”薛林不聲不響地踱步。
輪到他了。
第三輪：薛林PK林若津——
林若津一見薛林，渾身都要炸毛了。
薛林嘴角微微翹起，靜靜地注視林若津。
足球被擺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薛林一本正經地射門！
足球卻極不正經地擦著球門框外飛去——林若津本以為這球必進，正在拚命攔球呢！哪知這球偏得厲害，害他差點撞上了球門！
——是的，薛林真真正正地踢歪了！
“……”北京球隊的球員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哇靠～什麽情況？！關鍵時刻薛林掉了鏈子，他居然踢偏了！
“……”首都球隊的球員們大所失望：隊長失手了！
失手？！難道……
首都球隊的球員們後知覺地記起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第四輪：張俊一PK林若津——
足球被放回離足球前的十米處。
張俊一斜視林若津，意圖給林若津造成心理壓力。
張俊一長得人高馬大林若津和他一比，頓時比成孩子。
腳下沒多少功夫，唯有力大罷了。張俊一助跑，狠射，恨不得把林若津射成豬頭！
這球太正，以至於林若津都不用射，直麵足球——
足球砸中林若津的臉龐！
張俊一雖沒射球入門，卻成功地在林若津的臉上留下了印痕……
第五輪：嚴月初PK林若津——
嚴月初瞅著林若津鼻青臉腫的樣子，有點想笑。
林若津卻“呸”了一聲，喝道：“來啊！我必攔下你！”
嚴月初不笑了，嚴陣以待。
足球在罰球點，嚴月初助跑——
“看招！”習慣性地輕喝，嚴月初來了一記抽射。
足球向球門右邊鑽去。
林若津也跟著向右移動。
不料，足球隻是劃過一道彎彎的弧線，看似向右，實則朝左！
林若津及時反應過來，卻沒法扭轉身軀，隻得借助右腳，抬腳一蹬——
蹬中足球！
足球被蹬了出去。
嚴月初眼底閃過黯淡的神色。
林若津表現得極為出色：亦讓首都球隊也零分點球罰球！
“……”
觀眾席上。
一群家長觀眾們已經不知該怎麽討論好了。
點球又平了！這、這、這……
是不是這兩支球隊很厲害呀？
良久，女性家長觀眾們齊聲地追問：“打完了嗎？……”
“沒有。”劉雲尷笑，“方才是五球製的點球賽，下麵是一對一的點球賽。”
“……”家長觀眾們無聲地歎氣：看場球賽好累呀！
京茵球場。
兩支球隊大眼瞪小眼。
裁判很不解風情地再吹口哨，示意眾人進行一對一點球賽。
北京球隊的四名球員相繼地拍了拍林若津的肩膀，陸續道：“加油！”
“加油！”林若津也不多說，神情壯烈得像個一去不複返的烈士。
林若津站在北京球隊的球門麵前。
第一回合——
龍華上場。
瞪著林若津的腫臉，龍華極度凶殘地踢球——正對林若津的臉麵！
——還有完沒完？！林若津一陣惱怒，下意識地伸手擋球的時候，身體卻做出最快的選擇——用臉擋球！
龍華沒踢進。
林若津隻覺鼻子麻了。
琅濤看得眼皮直跳：敢情對方也覺得不容易攻破林若津的大門，索性便讓他破相嗎？！是不是等林若津臉腫了，再伺機射門得分？！
“隊長，加油！”嚴月初鼓起勇氣，大聲地打氣。
林若津捂著鼻子退到一旁，輪到薛林走到北京球隊的球門之前。
裘保保上場。
瞄了一眼齜牙咧嘴的林若津，裘保保有點生氣，想也不想，起腳直踢薛林的手腕！
薛林伸手去擋，把足球擋下了。
琅濤回過神來，不禁感慨大家都很鬼靈鬼靈：太特麽天才了！已方巴望薛林止痛消失，好踢進一球；對方則想踢腫林若津，幹擾林若津視野，好讓他們趁機得分！
都不是善茬兒！
琅濤想到了，估計其他人都想到了——能被選為點球罰球之人，都是不蠢的！
第二回合——
容棕旃PK林若津。
和龍華一樣，容棕旃也踢向林若津的臉麵，並且十分用力！
別看容棕旃瘦瘦高高，腳力也相當出色。
林若津當場臉黑了，也不再犯傻地用臉擋球，而是雙臂護住臉，再擋球！
足球理所當然地沒進。
蔣必勝PK薛林。
薛林站在球門前，臉色有些蒼白。
蔣必勝看罷，心中有數，二話不說，對準薛林的一隻手腕，強行抽射！
薛林揮手去擋，飛快地擋下了球。
額頭滲出明顯的汗珠，臉色越發蒼白。蔣必勝雖沒射進，心中卻一喜！
很好，薛林的止痛效果好像快結束了。
第三回合——
薛林PK林若津。
林若津略感奇妙：真有趣兒，等薛林踢完了，便和薛林調換位置。
薛林目不斜視，起腳就射。
別看薛林儀表堂堂，心裏卻黑得滴油——媽蛋，還是朝他林若津的臉麵踢去！
林若津沒好氣地拍走了足球。
“換位！”林若津不爽地說，心想：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薛林成防守者，林若津成進攻者。
林若津深呼一口氣，把足球看著一柄長劍，把雙腳想像成手臂，手臂要用力地揮舞長劍，才能發揮長劍的最大威力——林若津將全身重心移到右腳上，對著足球狠命一踢——
足球嗖地衝向球門右上角！
薛林必須右移還要伸手攔起，動作量不是一般得大。見足球快要進門了，移到右邊的薛林伸出手臂，想要碰球——
手指尖堪堪地碰到了足球！
足球歪了，砸到門框上，又彈了出去。
正當首都球隊的眾人想要鬆一口氣時，卻見薛林忽然一跪，臉色慘白，兩唇也失去了顏色——
“隊長——”嚴月初嚇了一跳，失聲地叫起。
“……”薛林囁嚅了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又咬牙地站起，表示無妨。
傷得太及時了！
雖然這樣想不太厚道，但是琅濤心情卻很觸動。
第四回合——
張俊一PK林若津。
“就看你的了！”北京球隊忍不住替林若津加油。
張俊一冷眼直盯林若津，看來想讓他臉腫看不清球路的計策失敗了。
既然如此……
張俊一眼裏一凶，抬腳猛射——
足球仿佛泰山壓頂，重重地朝林若津的膝蓋撞來。
林若津躬身，沒還抓到球，便被足球狠砸到膝蓋，挺疼。
林若津也跪地了，但為了男子漢的麵子，很快忍痛地站起。
“……”蔣必勝吞了吞口水，把想安慰林若津的話語吞回了肚子裏。
輪到薛林了。
薛林雙眼發直地走著，走著很慢，好不容易挪到球門的麵前。
琅濤深呼一口氣，腦子裏七轉八彎地想著該如何射門得分。
卻見薛林兩眼慢慢一閉，直直地朝後倒去——
正要出場的琅濤：“……”
臥槽！他怎麽了？難不成是止痛失效了？！
——絕不能讓薛林因受傷而讓裁判吹響口哨中斷比賽！
電閃雷鳴之際，虧得琅濤琅濤腦筋清醒，毫不猶豫地抬腳就射——射向球門左死角！
薛林暈暈糊糊地朝後倒去，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抓著，似想抓球，不過……
薛林根本抓不了球！
——球進了！
“嘟——”裁判口哨這才響起。
響得太美妙了。
比賽結束——
北京球隊贏了！
首都球隊顧不得失落，嘴裏叫著“隊長”，急忙衝上前去，打電話的打電話，抬薛林的抬薛林，忙得不可開交。不到片刻工夫，他們連聲招呼都沒打，走得幹幹淨淨，留下一眾北京球隊的球員們發傻。
這……
這就完了？
他們贏了？
這……贏得也太戲劇性了吧？！
琅濤捂著受驚的胸口，望著空****的球門，默默無語：薛林就算受傷，也不會失球，能讓他失球的是……
這就是薛林，零神，天才守門員。
……這場比賽北京球隊贏了，林若津卻在這一時刻幾乎要喪失自信了。
薛林很強，果真很強，讓林若津生出一種高不可攀的仰望。
琅濤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一巴掌打在林若津的腦袋上，切道：“平時看你活蹦亂跳、自信滿滿的模樣，怎麽見到薛林的厲害，你卻膽怯了？這次可是我們隊贏了呢！不高興一下嗎？”
林若津被打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握拳吼道：“你說得沒錯！我是比不上他，但不是永遠！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他，成為新的天才守門員！”
林若津調整好狀態，作勢守門——
琅濤不客氣地再拍林若津的腦袋。
守你妹啊！比賽都結束了好伐？！
亦是愣了好一會兒，北京球隊的所有球員們才終於想起——
他們真的贏了！
北京球隊贏了首都球隊！
哇哇～太懸了！
要不是薛林暈過去，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反正打平機率十之八九！
薛林真厲害，隻有受傷——哦不，隻有暈厥才能阻止他！
經過薛林傷厥一事，眾人又慶幸又惋惜，暗下決定今後要好好保護自己：健康才是最重要，不然拖著碰瓷體質踢足球，那不是給自身找虐麽？
“我們贏啦！”琅濤朝觀眾席上大呼，“請各位為我們鼓掌！”
頭一次瞧見球員向觀眾索要掌聲的。觀眾們新奇極了，很給麵子地拍起手來。
“啪啪啪——”一萬多觀眾的掌聲聽上去也非常響亮。
“北京球隊——必勝！”啦啦隊的喝彩都被淹沒在掌聲裏。
“哼！”這下，一直當看客的龍有彥轉笑為怒，徑直找琅濤掐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