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球員們的決心
天氣陰沉，似要下雨，綠茵球場橫七豎八地躺著累如死狗的足球運動員，個個累到喘氣，說不出話來。
偏偏儒教練還在神神叨叨地提醒：“休息五分鍾，再‘往返蛙跳’五百米。”
——啊啊，還要五百米？！你幹脆讓我們跳五千米，累死我們算了！
伸長脖子，努力地瞪向遠處衣冠楚楚的儒教練！可憐一眾球員們累得沒了脾氣，連罵人的力氣也丟個幹淨。
「早上長跑一萬米，建議五點起床。（不限時，隻要完成任務就行）
中午飯後過一小時，再長跑五千米。（不限時，隻要完成任務就行）
下午沒課，聚集操場，長跑三千米。（以十一分鍾為標準）
完後，休息五分鍾，顛球三千次。（以六分鍾為標準）
完後，休息五分鍾，一百米定時跑十次。（以十一秒為標準）
完後，休息五分鍾，所有球員都要進行顛球技術、踢球技術、運球技術、頭頂球技術、接球技術、假動作、界外球、搶截球技術和守門員技術的九項訓練，訓練兩小時。（視情況而定）
完後，休息十分鍾，往返蛙跳五百米。（以十分五鍾為標準）
完後，休息十分鍾，仰臥起坐一千次。（以十五分鍾為標準）
完後，慢長跑兩千米。（以十五分鍾為標準）
以上做完，回宿舍休息。
可視情況自行練習其他。」
以上，正是儒教練交給所有球員們想要參加校內區級足球隊選拔賽的前置任務！
前置任務屬於超高難度，極不好完成！
猶然記得，當儒教練宣布了這些喪心病狂的訓練項目後，有多少球員們露出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表情？揮之不去的還有當晚訓練完後那波波令人心酸的抗議之聲：
“臥槽，長跑、蛙跳、仰臥起坐……這人幹事？耍人呢？！”
“第一天就這麽慘了，剩下兩天……這真的不會累死人？！”
“儒老師，求減輕減輕訓練分量，您是把我們當職業球員使啊？”
“職業球員算個毛！有我們慘嗎？儒老師這是把我們往死裏操啊！”
“我特麽得罪誰了我，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不做了！不想做了！”
“對！我也不幹了！我退出！”
“我！我！我！我也退！換個社團——”
……隻才一個下午，那繁重的訓練項目頓時嚇倒了許多心靈脆弱的球員們，甚至還直接累癱了好幾名球員，並在儒教練不滿地批評“你們還算體校學員嗎？體能差勁透了，不敢讓人相信”雲雲之下，不少大一、大二球員無力地擺了擺手，果斷地服輸，退了足球社團。
於是，第一天的訓練，讓近百來名足球運動員直線銳減，減到六十五。
又隔一天，清晨四點四十五分，經過一晚的休息，即便渾身腰酸背痛，琅濤也遵守規則，早早地來到綠茵操場，準備長跑。
他來得不是最早。
最早的要數林雪誠、王思誠和林若津了。
林雪誠一瘸一拐，已跑到球場的對麵了。
王思誠緊追其後，大有若林雪誠跌倒，他會扶起的趨勢。
琅濤惡作劇心起：林學長和王學長很鐵，可以組CP了～
琅濤和林若津並排跑著。
琅濤有些驚訝狀態欠佳的林若津很拚命，其實他大可不必。
林若津揮了揮手，故作不在意地道：“早點跑完，早點吃飯。”
琅濤心知肚明：林若津定是不想輸給林雪誠學長——
打量林若津稍微消腫了的臉龐，琅濤問道：“沒事吧？”
“沒事。”林若津精神百倍，速度均衡，“至少我比林學長強多了——林學長腳踝都受傷了，我隻不過臉部蹭傷點兒……我比他能跑能跳！”
說起林雪誠學長，琅濤沉默了：那天陽樂發狠地踢傷三名正選隊的情景曆曆在目，而向來最為安全的守門員會莫名受傷，想來也有陽樂的手筆吧？
想到這裏，琅濤玩笑說：“你猜其他人何時會來？一起聊天跑步也很有趣呢？”
“我才懶得理會，我隻管好我自己就行了。”林若津盯著林雪誠的背影，信誓旦旦說，“我要選入校內區級足球隊！還要當正選守門員！死也不當後補！……”——我忙得很！因此，我才沒功夫去猜其他人何時來不來。
“……”——正巧，我也是呢！我要入選校內區級足球隊！還要當正選前腰，更要當一隊之長！因此，我要加倍努力，多辛苦，多流汗，絕不輸於人後！
琅濤也不再說話，全神貫注地跑步。
跑著跑著，琅濤漸漸地超越了林若津、林雪誠和王思誠，不自覺地遙遙領先。
冷冷清清的綠茵球場慢慢變得人多起來，直至琅濤滿頭大汗地加跑完一萬五千米，也沒見到陽樂的身影。
此時，已過五點半了。
儒教練也來了，一邊四周環顧，一邊寫寫畫畫——就算有足球運動員們主動地打招呼，儒教練也隻隨意地點了點頭，一副我很忙的樣子。
而琅濤驚奇地發現，似乎……足球隊員比昨晚還少了不少！
皺著眉頭，琅濤想到一種可能，隱約明白了儒教練的做法。
上午聽完課後，便到中午，再去食堂吃飯，午休一小時後，琅濤一板一眼地執行儒教練的前置訓練，獨自一人來到綠茵球場，再加長跑一萬米。
跑完了，喘過氣來，趁著人少，琅濤主動地顛球玩兒：用腳背正麵擊球，連續不斷地將半空的足球輕輕地擊起；再換膝蓋精確擊球，亦能連續不斷地將半空的足球輕擊！再來是腳內側擊球、腳外側擊球、肩部擊球、胸部擊球、頭部擊球……
一次也沒讓足球落地！
琅濤顛球很完美。
凡是路遇琅濤顛球之人，無不驚歎琅濤對控球的熟練，完全超過普通水準！
“啪啪——”又過半天，掌聲響起。
琅濤一驚，放開足球，抬頭一看，便見吳澤君走來，順手將啃完了的蘋果丟進垃圾桶裏。
琅濤：“……”——蘋果君又上線了！
“學弟，你來得挺早啊？”吳澤君嘖嘖地誇獎，“控球能力仍是這般出色。”
琅濤一點也不謙虛，笑嘻嘻道：“應該的～我在足球方麵的優點就剩控球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你這種程度。”吳澤君忍不住地感歎，“幹脆利落有效率，所謂球技，再如何花俏，也比不上控球，一旦讓人搶走……”
“切～”蔣必勝的哼聲傳來，“你是指責我球技花俏嗎？！”
蔣必勝一頓，沒把“球技花俏很沒用”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吳澤君回頭，一看是蔣必勝，機智地反問：“你是承認你球技花俏了？”
“……”蔣必勝拉下臉來，一邊衝向琅濤作勢拿球，一邊向吳澤君下挑戰書，“多說無益，我們1V1單挑，證明我球技到底花不花俏！”
琅濤見蔣必勝衝來，條件反射地扣好足球，誓不讓蔣必勝搶去。
蔣必勝撲了個空，微感失去顏麵，惱羞道：“琅濤，你做什麽？！”
“你最近上火？老見你找吳學長單挑……”琅濤一邊運球遠離蔣必勝，一邊良善地開解，“你可別中了吳學長的激將法啊！他說花俏就花俏了？花俏的本質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迷惑對手，最終把足球搶走嗎？”
蔣必勝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麽回答。
吳澤君噗嗤一笑，笑道：“逗你玩呢？還當真了。”
蔣必勝：“……”
臉色雖不好，至少蔣必勝沒懟吳澤君了。
這倆人……因著各種小打鬧，關係也逐漸熟了。
三人玩鬧了片刻。陸陸續續地，其他球員們來了。
差不多快到下午三點的時候，足球隊共來五十人——人數又少了一些。
儒教練麵不改色地走來，脖子掛著口哨和計時器，左手拿著紙，右手握著筆，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按訓練項目擬定好的內容，狠狠地操練琅濤他們這幫球員。
然後，天色暗淡下來，又一群橫七豎八的足球運動員累如死狗地躺在綠茵球場。
這還沒到兩天，一眾足球運動員們卻好像過了兩年一樣，深刻地體會到了何謂“度日如年”。
琅濤滿頭大汗，氣喘如牛，被一連串的訓練項目練得沒了言語：MMP，就算他體力強大，也架不住如此折騰啊！
特麽這繁重的訓練，特麽絕壁是刷人啊！
熬過一晚，到了第三天下午，果不其然，眾人集聚綠茵球場，還未開始訓練，便又有半數足球運動員們沒來準時報道，理由五花八門：
“籃球/排球/乒乓球/橄欖球/圍棋/手球社團缺人，想邀我臨時加個人數，最近我恐怕不能來了，如果這違反校內足球隊規定，那麽我自願退出！”
“這還沒參加校內區級足球選拔賽就已是那般恐怖了，真要加入了，還不被磨練死？！得了，我也沒有這個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了，給你們入選的機會！”
“那啥，我今天不太舒服，已躺在校醫院裏，沒法過去報道了！”
……各種老套借口，讓足球運球員們五十人光速裁減二十二人。
——這下可好，減過頭了：連二十三人都湊不齊了！
一支標準的足球隊，一共有二十三名球員！如今……
琅濤百分百確定：這超反常的訓練項目，絕對是入選校內區級足球隊選拔賽的內容——原來，早在儒教練宣布訓練項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嗎？！
雖能省去不少環節，然而……
琅濤左右一瞧：除了他本人，目前他所認識之人分別是：吳澤君、蔣必勝、林若津、端木綠、王思誠、林雪誠、姚謙、劉思、楊子華、楊嚴、陸連、李兵、陳軍、劉軍、齊飛翼、肖玉、周華、賈嘉。
嗬～熟人不少哇！幾乎包括了現任的正選隊和替補隊？！
可惜沒能見著陽樂、張天華和李風楠！
張天華和李風楠早在第二天就言放棄了。
至於陽樂，算是莫名失蹤，不明原因。
對此，琅濤很惋惜：雖說陽樂球品不太好，好歹卻是喜歡踢足球的……
琅濤瞅向另外餘下的三位陌生隊友。
第一位隊友他認得那張臉：開學之前，他偶入一場友誼賽，為了均衡人數，讓某位7號球員當了回裁判。
這隊友便是當初那臨時充當裁判的7號，名字叫“阿風”什麽的。
對於進擊隊長一職的琅濤，實在有必要認識所有的隊友！
想到這裏，琅濤自來熟地詢問：“哥們，你叫什麽名字啊？”
豈料，那隊友傲嬌地哼了一聲，也不理琅濤。
琅濤：“……”
“我知道，他叫‘喬飛’——當然，是飛速的飛，莫記是非的非。”第二位隊友見琅濤尷尬，熱誠地解圍，“我是裘保保，大四，後衛。”
“學長好！”琅濤立即轉移注意力，表現得像個十足的好學弟。
裘保保樂了，又介紹道：“他是劉龍，大三學生，多位置球員——當過守門員，所有位置都能踢，還都踢得不錯。”
“真厲害！”琅濤佩服地轉向劉龍，一名高挑的書生氣少年，“我叫琅濤，位置是前腰，請學長多多關照！”
說著，便見儒教練掐時準點地前來。
琅濤立即噤聲，跟隨眾人，目不轉睛地看向儒教練。
儒教練瞄了一眼眾人，說道：“繼續訓練。”
也不管這群球員人數加來才二十二人，離正規足球隊還少一人。
……效仿昨天，二十二名足球運動員深陷水深火熱的練習之中，直至天黑。
第三次飽受折磨的球員們明顯抵抗力變強了：待到練習結束後，勉強能站起身來！
儒教練說：“很好，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你們回去休息吧。”
眾人麵麵相覷。
琅濤很想追問：儒老師，您是不是忘記要公布校內區級足球隊的名單了啊？！
但他不敢說。
盡管現在的球員人數大大少於正規的足球隊人數，並且儒教練也說了：隻有堅持三天的訓練項目，才有資格參加校內區級足球隊選拔賽！
看清楚了吧？
是堅、持、三、天，才、有、資、格！
這就意味著——不是絕對！所以……
琅濤：“……”——媽蛋，就算人數少了，也隻算“才有資格”嗎？！
眾人：“……”
見儒教練也沒公布的模樣，眾人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了——”剛一抬腳，眾人便聽儒教練輕描淡寫說，“恭喜你們入選‘校內區級足球隊’。明天開始，你們就要正式進行集訓了。”
意外！
驚喜！
意外驚喜！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毫不掩飾的興奮！
嗷嗷——
儒教練好樣的嗷嗷！您說出了我們最在意的事情嗷嗷！
琅濤反應最為誇張：手足舞蹈！
哦也～花了三天魔鬼訓練總算得到了收獲這種心情簡直不要太無與倫比地蘇爽！
“我們要得區級第一！”琅濤嗷嗷大吼，蹦蹦跳跳地衝出綠茵球場。
眾人跟著大喊：“第一第一！”
青春真好，肆意飛揚！
——願你心想事成，國足小將！
……某處，因某意外而沒能入選的陽樂偷偷地關注球隊，一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