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見王偉知其受困

就當曾銳在想如何應對時,他看到望月樓的斜對麵有一個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小飯館。

便一指那小飯館對阿龍說道:“阿龍咱走著,你看這辦法不是來了嘛。”

阿龍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辦法,隻是跟在曾銳身後帶著疑惑與他一同走進了這家小飯館。

正值飯點,與望月樓的高朋滿座相比,這裏十來張桌子擺在堂內就坐了零散的兩三個客人正在用餐。

兩人一走進飯館,一名看上去像是老板兼夥計模樣的中年人笑著迎了過來,主動招呼道:“兩位客官,先坐先坐!不知兩位貴客打算吃點什麽啊?我這小店兒雖然比不得對麵的望月樓,但好歹也有幾樣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保準客官能滿意!”

兩人徑直走到飯堂內靠窗的位置坐下。

“成,你隨便弄兩個拿手的小菜我們嚐嚐吧,這會兒我們還不太餓。”曾銳隨意的說道,畢竟他到這來並不是想吃東西,隻是這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望月樓的正門口。雖然自己到望月樓蹲點吃不起,但這種小店吃個好幾天還是不成問題。

“好好好,我這就去做,兩位客官稍微等會兒馬上就好。”老板說完就徑直向後廚走去。

曾銳在心裏頭想到:得,看來我還低估他了,他不但是老板兼夥計還是飯館的大廚。

阿龍神秘兮兮的對曾銳笑道:“我說呢銳哥你怎麽想著到這裏來吃飯,我算看明白了你壓根沒打算吃飯,你就想借著這地方盯著望月樓吧。”

曾銳瞥了他一眼,算是回應也沒開口。便直直的盯著窗外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老板端上來了兩個大碗。有些赧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想吃什麽,我就做了兩個我挺拿手的小菜,你們嚐嚐要是不合胃口,我再給你們換就是了。”

曾銳盯著窗外也沒搭話,阿龍客氣的吩咐老板把菜放桌上就好。

阿龍也沒見過肉龍也幫不上忙,幹脆就一個人在慢慢的吃菜,時不時還招呼曾銳別老盯著,菜味道還挺不錯的。

曾銳確實如阿龍所說並沒什麽心情吃飯,心裏隻是迫切的想見到自家兄弟肉龍。可老天爺總不會事事都讓你如願,兩人一直坐到了亥時,對麵那望月樓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曾銳兄弟的蹤影。

這家小飯館早就隻剩下曾銳他們這一桌客人,老板都已經把除他們以外的位置都打掃幹淨了。但並沒有催促他兩離開,而是一個人坐在櫃台前算著帳。曾銳一看今天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不能老在這耽誤人家休息,便叫上阿龍起身離開。

曾銳走到櫃台處結賬時,老板說道:“客官我看你還沒吃飯的,要不我再給你熱熱菜或者隨便給你弄點吃食好歹墊墊肚子吧,年輕人長身體別的委屈點沒關係,可別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啊。”

曾銳笑了笑說了聲謝就和阿龍返回了客棧。值得一提的是,回到客棧時那掌櫃的看到他們兩人的穿著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那店小二在二樓碰到時還極為殷切的湊了過來,問他兩這麽晚才回來餓不餓,需不需要後廚弄點東西吃。

阿龍還十分惡趣味的戲弄說,自己剛剛從望月樓吃飽喝足回來,要是你後廚弄的東西能比望月樓的好吃端幾個上來也無妨,那店小二自知無趣後也就離開了。

此後的三天裏兩人每天都在那小飯館吃飯,跟老板也越來越熟絡。在知道兩人的來意之後,他每天都會把靠窗的位置留下來,其實不用多此一舉。

因為曾銳阿龍兄弟二人,每天去的時間都很早,對麵望月樓壓根還沒有進客,兩人就已經坐在飯館裏了,下午老板不忙的時候阿龍也會去跟著老板打打下手,讓老板教他兩手,還開玩笑說這輩子當個大俠可能挺難,當個大廚問題還是不大。

苦心不負有心人,而就在之後的一天,曾銳總算看到了他的兄弟肉龍。肉龍眾多隨從的簇擁下走向望月樓,曾銳第一時間就跑了出去,當著很多人的麵大喊了兩聲肉龍,可肉龍並沒有搭理他,隻是轉過頭四目相對時朝他掃了一眼,就在夥計的招呼下走進了望月樓去,留曾銳一個人站在大門口怔怔出神。

阿龍看曾銳突然跑出了飯館,知道事情一定是出現了轉機。於是也來到了曾銳的身邊輕聲問道,“銳哥,剛剛那人就是你兄弟嗎?”

曾銳思索了一下,卻不知如何作答,隻是搖了搖頭回到了靠窗的位置坐著。

夜幕降臨後,望月樓裏好像有很多人大吵大鬧。曾銳擔心自己的兄弟肉龍,而阿龍則是擔心自己的兄弟曾銳,於是懷著同樣目的的兩人趕忙來到了望月樓門口,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肉龍被一錦衣男子一腳踢出了望月樓。

並衝著肉龍罵道:“哪來的窮小子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以為自己有高人引薦就麻雀變鳳凰了?什麽玩意,京州城容不下你這種廢物,有我的地方就沒有你的位置!”

曾銳連忙走上前想將肉龍扶起,卻被他眾多的隨從擋在了後麵。肉龍被扶起之後也並未多言,而是直接轉身離去了。曾銳和阿龍快步跟了上去,卻被他的隨從攔下,同時隱秘塞了一張紙條在曾銳手中。

曾銳察覺到手掌心中的紙條之後,自然也就斷了繼續再跟上去的想法,阿龍則是看曾銳停了下來也就跟著停了下來。

等到身邊隻剩下阿龍時,曾銳才打開手中的紙條,看著上麵寫著:醜時此地兄弟再聚。

他將紙條上的內容給阿龍看過一眼之後,兩人就回到了小飯館。曾銳問到飯館老板:“我們能不能在這裏多留一會兒,晚上我們離開的時候再自己關門。“

老板一咧嘴說道:“當然沒問題,我這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們就是不關門也沒多大關係。“

就這樣兩人一直在飯館坐到了醜時,老板早早地收拾完已經去裏麵的小房間睡覺了,顯然他對曾銳阿龍這兩名年輕人很是放心。

醜時一到兩人就走到了望月樓對麵,這條從早到晚熙熙攘攘的街道在這個時間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連遊街的打更人都沒發現。

剛走到望月樓大門口才發現門前坐了一個黑衣黑褲的人,曾銳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兄弟肉龍,他連忙衝上去準備給肉龍一個擁抱,卻把肉龍攔了下來。隻聽肉龍語氣極快地小聲說道:“銳哥不急,這不安全你和那位兄弟先跟我走。”

曾銳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著肉龍在巷子裏繞來繞去,繞了好一會兒三人到了一排矮矮的平房前,曾銳來了京州城好幾天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房子。

心道:看來這一次自己是到了京州城裏的貧民窟了。

兩人跟著肉龍鑽進了其中的一間平房,肉龍看到他們跟上之後,便小心翼翼的鎖上了那扇和房間格格不入的大鐵門。

然後脫去全黑的外套,露出了裏頭結實的肌肉給了曾銳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便趴在曾銳背後發聲大哭了起來。

“銳哥,這一段時間沒有你們在兄弟我苦啊!”

曾銳雖然不知道自家兄弟是遭遇了怎樣的磨難,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肉龍沒事,你先坐在慢慢說,我們有時間你一點一點說不要急。”

肉龍緩緩坐下,久久沒有平複住情緒,曾銳阿龍則在一旁耐心的等待他發言。

“跟你們分開以後,路上白先生帶著我走得很慢,算是一路走一路教吧,跟我說了很多大陸的風土人情人文地理軍事思想這些東西,也不管我學不學的會都一股腦全教給了我,還別說我這挺笨的腦子竟然大部分都聽懂了記下來了。關於教學方法上,這一點我屬實挺佩服白先生的。

另外白先生還教了我一些修行上的功法,這才是我最佩服的地方,白先生是真正能稱上博學的人,他就隨隨便便透露了一點皮毛給我,我感覺我就已經終身受用了。

在路上我的修為就跟坐了幽州最快的馬一樣,蹭蹭蹭的往上漲。快到京州城時我就已經漲到了健體境的最後階段,白先生還說我全因天賦不算高,不然至少都應該到了健體境大圓滿。

我還尋思我這一個多月能修煉到如此程度簡直是天賦異稟的奇才了,結果白先生卻說我的天賦壓根不算出眾。後來我就問白先生說的造化是否便是收我為徒,白先生卻笑了笑說他不收徒弟。

是他的一個老友京州城主年紀越來越大了,自己又並無子嗣,就想收個義子。他覺得我挺合適的,決定將我舉薦給城主,我一聽老激動了,這不是叫我去繼承王位嘛。

結果白先生接著就潑了我一瓢冷水,說要我別高興太早,因為除了他推薦以外,城主自己也選了一個,還有另外一位老友也選了一個,總共三個人選一個人出來繼承京州城城主的位置。

我自幼性格都比較軟弱,你跟老狗都知道的,所以我一聽是這麽個情況,我當時就泄氣了。爭我肯定爭不過別人的,這不是上趕著去給人家做墊腳石嗎?

白先生看到我沮喪的表情,就對我笑了笑說,就算我不能被選上京州城城主。還是會讓我去分管京州城周邊的縣城去,與我而言怎麽樣都是白賺的。我這心情啊真是一下低一下高,我聽著能管個縣城也挺不錯,畢竟我這人就是個混吃等死的性子有總比沒有的強唄!

萬一你和老狗都混特別好了,我什麽都沒有也不像回事呀。白先生還說他之前算過一次,說我的機緣就在京州城並且和城主十分相符。就這樣,我抱著天真的想法就這麽跟著白先生來了京州,可是事實卻和我的想象完全不一樣。”

肉龍稍微停頓之後就接著說道“確實是我太天真了,等我到了之後我才發現,我想要安分的繼承一縣之地的管轄權簡直難於登天。

那選出來的另外兩個義子實在是比我強太大了,其中一個是京州城主家族中最優秀的年輕人,另外一個是老友在京州城中出挑選護衛軍首領的兒子,無論是家庭條件還是個人實力,我拍馬都趕不上人家啊。

還好我一開始就沒想著和他們爭,畢竟我隻是想撈個七品縣令就算是夠本了。我就以為沒什麽關係,大家和平共處就好了。

可我這麽想,人家卻不這麽想啊。那個城主家族的少爺還好,但是那個護衛軍首領那個叫劉輝的少爺就不一樣了,隻要逮到機會就會來找我的茬,要不是城主一人給了我們十個護衛名為保護我們的安全,實則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看我們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材,我恐怕早就被劉輝的人給吃了。

剛開始我過來因為掛著城主義子的名號,還有很多人想和我結交邀我赴宴,我都還自己去了。可隻要我去一次,那劉輝接到消息立馬就會帶著他的人來砸場子,久而久之我在這京州城的名聲都臭了,別說朋友沒幾個了連自身安全簡直都受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