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淡日子多難得

其中一個年紀看上去稍大的叫劉世泰大家都叫他大泰,他是一個很憨厚的老實人話很少,你逗他他就會跟你憨憨笑,做起事來顯得很紮實你交代了的事情他肯定會很好的完成。

雖然速度不快但是絕對讓你省心和這種人一起做事是很安心的,曾銳就很喜歡和這種人做朋友,很單純沒什麽心眼也不擔心被算計被利用在爾虞我詐的社會中來說算是很難得的了。

另一個看上去和曾銳差不多年紀的叫阿龍眾人問他的本名,他卻說不知道,從他懂事開始大家就叫他阿龍說是被丟棄在村子裏的孩子。

他所在的村子連年戰亂都快發展成遊牧民族了,和遊牧民族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連畜養的本錢都沒有,後來又一次受到戰亂的衝擊他和村子裏的其他人走散了。

就落了單到了幽州畢竟吃了這麽多年苦生存能力自然也比一般的孩子強多了,好不容易存夠了五百文來貨場搬貨對他而言已經算是過上了上等人的生活了,又怎麽可能舍得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呢。

跟曾銳一樣靠吃百家飯長大,本來村子裏的傳統就是沿路舉村要飯,小時候能沒得病長大也算生命力頑強了,與曾銳算是同病相憐也就比其他人更有親近感。

於是一天到晚跟在曾銳屁股後麵,銳哥銳哥的喊著,人呢聽了恭維的話自然會覺得舒服,又和自己相同的經曆兩人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了。

因為他們的加入,讓曾銳的生活不再那麽單調乏味,除了練武以外還有了更多的交流。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同樣與人交流也能得到更多的見識也能夠少走些彎路。

山爺告訴三人還在貨場幹一年他就不在貨場幹了,他就攢夠了兩百兩銀子準備買個小門臉開個雜貨店了,問大家沒有有沒有興趣跟他一起去幹,也不用幹什麽累活進個貨看個店什麽的就行了,靠家小雜貨店大富大貴是不可能但是混個溫飽應該還是不錯的。

這貨場賺的錢是多點但是畢竟是體力活,幹多了也吃不消對於沒什麽修為或者是已不再壯年的人來說對身體的損害還是很大的,到老了也容易落下一身病根還是不要長期從事。

山爺的決定三人自然是讚成的,畢竟這裏的背景眾人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並非善地更不是出路。

緊接著就是過年,貨場難得的發了大家五天假,終於能有時間好好的逛逛這幽州城了,而山爺就是最好的導遊。

在四人遊玩的過程中看到城中心的一處大空地上圍滿了年輕人,正中一位老者盤膝而坐滔滔不絕的在說著什麽,原本喧鬧的廣場安靜的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三人本著愛湊熱鬧的精神也靠上前去,老者多半是入世行者此刻正在講法。

山爺在邊上小聲的對三人說:“如有入眼的年輕人說不得還會收入門中,每次有這種講法大多數年輕人都會去聽聽,畢竟能開壇講法的大多都稱得上是修行高人了就算撞不上大運不能拜入門下但能聽懂一二也算是頗具福運足矣讓人受益匪淺了。機會難得你們也好好聽聽吧。”

“槍,謂木兩頭銳者也。這是古代一位大賢者說過的話。槍法以攔、拿、紮為主,這是槍術的基本動作。紮槍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做到槍紮一線,出槍似潛龍出水,收槍如猛虎入洞。還有我擅長短柄雙錘,非常沉重,舞練需要較大的力量。

在戰鬥中用錘硬砸、硬架、很有威力。用法有涮、曳、掛、砸、擂、衝、雲、蓋等。槍和錘是我最喜愛的兩種兵器,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擅長的武器就像是最牢靠的夥伴,陪你上陣殺敵為你建功立業。”

老者話一頓接著說道:“我之前說槍錘並不是說這是最好的兩種兵器而是想告訴你們,武者應該去選擇最合適自己的兵器,你們年輕的修士根基不深就應該多多去嚐試一下各種武器,看看到底什麽才是你們自己最喜歡的和最適合的,最喜歡的武器那練起來自己也會更有幹勁更加主動而最適合的武器貼合自身情況就能更好的做到事半功倍進展也更快。

要是適合自己的又剛好是自己最喜歡的那當然最好不過,專精一門習練起來也更快毫不分神自然也就得心應手了。”

阿龍小聲說道:“這老頭怎麽和山老頭一樣,盡說些廢話,這些人還一副陶醉其中的樣子,他們真的聽出了什麽我聽不出的真意嗎,銳哥你聽出來什麽沒。”

曾銳低著頭小聲的回答道:“我一個俗人恐怕也不懂高人指點。大泰你肯定也沒聽出來吧?”

大泰甕聲甕氣的說道:“這什麽高人指點啊,這不就是告訴我們要選擇自己最順手的武器嗎?”

大泰這說話聲可沒刻意壓低,一下子周圍的年輕人都回過頭來麵露慍色的望著三人,就連那高人都看了過來還望著大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大泰的無知懵懂還是笑大泰一語道破了真相。

隻聽高人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你們可知道修行天賦的重要性,天賦好的人加上後天培養可能初入門道便半步鍛骨,雙十年華就步入了巔峰門檻,而更多的人因為天賦和機遇終生索求也止步健體再難存進,那你們說如果天賦不高又一心向武應該怎麽做?”

那高人的問題一出口,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連之前還在小聲低頭交談的人都變的沉默不語了。一個個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大概過了幾個呼吸的聲音就不斷有人答道:“拜高人為師!”“吃丹進補!”“學最好的秘笈!”

那高人邊笑邊搖頭,剛準備開口解釋這個問題時,大泰很隨意的回答了一句“既然一心向武就一直練啊還考慮這麽多別的事情幹嘛。”

那高人突然哈哈哈大笑隨即站了起來,對著大泰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大泰!”

“你今年可有三十?”

“怎麽可能,我隻是看上去顯老,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啊怎麽被你一說就三十歲了。”大泰這人皮膚很黑又胖再加上不修邊幅臉也沒洗幹淨過還留著大胡子看上去年齡自然就顯得大多了,曾銳第一次見大泰的時候也以為他都三十多歲了,當時他和自己說他才二十四歲的時候大家都嚇了一跳。

“是我看走眼了,小夥子你怎麽二十四歲了才四層健體修為,難道你對習武沒有興趣嗎。”

“有啊,我當然有興趣練武啊”

“那以你的根骨和心性怎麽可能才此修為,敢問你是拜入何人門下,我倒想去看看是怎樣的庸師才能把如此璞玉雕成了這副模樣。”

阿龍又忍不住和曾銳開**談道:“銳哥你看出這大泰還有不錯的根骨了嗎?”

“我?我哪能看出這些啊,我一直都沒見他練過武,我一直以為他搬貨這麽紮實就是因為他力氣大呢。”曾銳沒好氣的回道。

那邊大泰回答道:“什麽何人門下,我連飯都吃不起怎麽可能還有人願意收我為徒啊,每天為了混口飽飯吃就不錯了哪還有什麽時間練武啊。”

那高人今天第三次笑了起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拜入我門下,不說你能走到哪一步,但我能給你保證天天都能吃飽飯。”

“那你能把我這兩個兄弟也帶上嗎,還有那邊角落裏那個老頭能都帶上嗎,讓他們也吃口飽飯。”

“那恐怕不行,修行本就是個人的事情注重心無旁騖,況且我本就是入世修士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帶著這麽一大幫人。”

大泰對著那高人一拱手“那就承蒙您錯愛了,我就不跟著您走了,我還是身邊兄弟比較比較重要。”

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大泰,就連曾銳和阿龍都不明白了,曾銳連忙拉著大泰的衣角:“你這憨貨想什麽呢,有高人願意收你為徒你都不去,這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啊,快答應高人跟他走啊。”

阿龍也在邊上叫到:“我說大泰你怕是吃多了吃傻了吧,這麽好的機會不倒頭就拜也罷了你就這麽一口拒絕幹嘛啊。”

大泰使勁的衝兩人搖搖頭:“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這麽二十幾年別人想的都是怎麽算計我,從我這沾點便宜,我好不容易碰到你們之後才感覺自己有了兄弟,我是不會離開你們的,這高人與我何幹。”

那高人倒是態度十分平和:“那好吧,人各有誌,緣分本就強求不來,不過你要是什麽時候改變主意可以來幽州王府找我,我這一段時間都會住在那,你到了門房報鍾水的名字自然會有人來接待你的。”

說著也結束了今天的講法,而年三十的晚餐,山爺早就答應帶三人去吃一頓大餐犒勞犒勞自己了,三人自然也是喜滋滋的跟在山爺身後,大泰尤其高興絲毫沒有因為剛剛錯過了一樁天大的機緣而產生任何心理變化。

結果年三十街上大部分的酒坊客棧都門窗緊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開著門的小酒館,店裏也是異常的冷清一位食客也沒有,就連該站在門口的小二此刻都沒看著。

隻聽裏麵櫃台處傳來了喊聲“喲,這大過年還真有客人上門?真的不好意思,沒能招呼到,麻煩先裏頭隨便坐,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麽,我這收拾完馬上就給你們做去。”

曾銳也回到“沒事呢,你這隨便弄兩個拿手點的菜再來壇酒就成,不趕時間你慢慢弄。”

“好嘞,我這馬上就好,立馬給你們做!”

那也不知道是老板還是小二的人,還在櫃台裏不知道忙活什麽,四人自己隨便找了張桌子就坐了下來,既然沒人倒茶曾銳就自己拿著桌上的茶壺給大家倒起茶來。就這倒茶的功夫,山爺已經數落起大泰來了。

“大泰你可真是個大傻子,你知道你今天錯過了什麽嗎?”

大泰這會沒東西吃了正拿著小茶杯自己研究著玩呢,聽山爺罵他茶杯都沒放下眼睛還盯著茶杯就回道“我錯過了什麽,你這個老傻子又知道了?”

山爺氣的一下挺直了背“你這個大傻子!你知道今天那高人都到了哪一步了嗎!這麽好的機會別人求神拜佛都求不來,你就這麽一口回絕人家了,你不是個傻子你是什麽?!”

“他到了哪一步?他上天了唄?”大泰至始至終眼神都沒有離開那小茶杯。

“你這鄉巴佬真是什麽都不懂!凡是能入世修行開壇講法的最低也是踏上了那九層台階了,而且人家都是幽州王的座上賓,這一年總得有十來個到幽州城裏開壇講法的可沒聽幽州王會各個都邀請到府裏坐客。

你要能跟那高人隨便學個一招半式,那咱哪裏還需要再繼續回貨場做力工啊!”

“我不是問了他嘛,他說了不能帶著咱大家一起啊,他要能帶大家一起我保準跟他走了,問題是他不樂意啊,人不樂意我有什麽辦法啊。再說了那人不也說了嘛是緣分沒到,你都說了他是高人,高人都說了緣分沒到你又去爭辯什麽。”

“你你你!你真是個榆木疙瘩!這麽跟你說你都聽不懂!”

大泰這會兒把小茶杯放了下來盯著山爺“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我,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麽。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有你們幾個朋友是什麽感覺。”

曾銳看再說下去估計得吵起來了,連忙大聲喊道“老板,你這搞什麽呢。這麽大半天了你還沒爬出來啊,再折騰下去我們估計能在你這過夜了!”

隻見一個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提著個大紅燈籠終於從櫃台裏鑽了出來。“我這把燈籠掛上,掛上了馬上就去給你們做。”說完便往門口走去,中年人個子不太高有點夠不著屋簷看著挺吃力,曾銳就走了上去,想幫他把燈籠早點掛上去,也好早點吃飯。

於是主動開口說道:“來,老板,給我吧,我幫你掛上去。”

誰知道他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這燈籠就得我來掛,我兒子小的時候就愛看我過年掛燈籠,那會家裏雖然很窮但這燈籠也一定要掛,隻要掛了燈籠我兒子就會開心很久。”

曾銳聽到還有這麽一回事也就沒再伸手而是問道“那老板,這怎麽沒看你兒子呢,這大年三十的不講究一家團圓嗎。”

老板一邊把燈籠掛上一邊回答道:“他參軍去了,他說男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這不為我們幽州戍邊呢!”

“那這大過年的也回不來也挺遺憾的,不過也沒關係,總能輪到他回來陪你過年的,保家衛國有誌氣有出息啊!”

隻看見老板臉色一黯,低著頭回道“是啊,要是還能回來就好了,可惜啊因為那天殺的斧王,我的孩兒再也回不來了!”

曾銳一聽,隻埋怨起自己這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大過年的提起人家這傷心事。隻得對著老板施了一禮“是小子不懂事,提起了您的傷心事,在這給您陪個不是。您兒子是為國捐軀是個英雄!”

“唉,要是真的為了保家衛國也罷我也能想通,可是為了咱華夏人的內戰而死,我的孩子死的憋屈啊!行了,我不和你說了,你們的酒菜馬上我就給你們端上來。”

說完便一個人轉身進了廚房,留下一臉茫然的自己,真是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這都是什麽事啊!

隨後四人開開心心的吃完了年夜飯,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回去的夜晚曾銳腦中反複在想,要是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是不是也會挺不錯的?

過完年之後曾銳又提著大包小包去金家拜年,跟著肖昊又是一頓喝。肖昊跟曾銳說了很多,無非是要曾銳趕緊離開貨場那不是一個人能待的地方,說想要工作他自會幫忙解決。

可是他不懂曾銳的自尊心就像曾銳不懂他這種有錢人的煩惱一樣,兩人處境不一自然遇到的問題也就不一樣。

隨後曾銳去房內看了仍躺在**的老狗,拿出熱毛巾為他敷了敷臉說道:“老狗,你這也躺了都快半年了,你還得躺到什麽時候啊。

我跟你說啊我現在在貨場搬貨呢,累倒不是特別累,但是忙確實挺忙,你醒來的時候我要是沒在你身邊你可千萬別怪我啊。

畢竟咱不管幹什麽,總得有錢才行,我也是為了這我們能有錢拜師學藝再不濟也能過上好點的日子想吃啥吃啥對不對。你能醒來,換我躺著也行啊。做兄弟的看你長睡不起,我是真的難受。”

說著說著曾銳感覺自己眼角有點濕潤,擦了擦接著說道:“豬肉龍那小子真的不夠意思,到現在也沒給我們捎個口信什麽的,不管混的好不好總得給我們報個平安告訴我們一聲,到時候你要是混好了你可不能這樣啊。

我還認了兩個兄弟肯定合你的胃口,你快點好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大家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行了,我也不跟你說了,你自個好好休息吧,早點好起來啊說好了這江湖我們得一起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