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年前小聚(二)

女人這邊,劉氏還是第一次吃鴨鴨鄉廚做的席麵。也許是想提些建議什麽的,所以便下意識地帶著挑剔的感覺在吃菜。

隻是,等她一一嚐了嚐,才發現味道比她想象的要好。這才明白過來,鴨鴨鄉廚的生意好也不是吹出來的,靠的是真本事。

比如這道土豆燉排骨,看著簡單,也就排骨加土豆。可要是讓她就,她就做不出這種味道來。除了有辣椒油的味道,細細品嚐,似乎還有一種其他的香味。

隻是,這味道她卻說不上來是什麽。

“我不太會說話啊,但是今天我卻必須要敬妹子你一杯。”劉氏說著便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弄得葉氏非常不自在。不過是大家聚在一起樂樂,她這樣倒搞得有些過於正式了。

“我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大夥都是知道的。說句不怕大夥笑話的話,先前愁得我頭發都白了好些。現在好了,我們家千水呢跟著葉楓這孩子做砧板的買賣,老三又跟著你們做廚。這段時間,我們家倒是攢了些銀子,老大的親事也定了下來。說千道萬,這杯酒是我敬你的。”

說著,劉氏便把杯子裏的酒全部喝了。

這酒是在城裏買的果酒,度數不高,又甜甜的,最是適合女人們喝。

見劉氏這樣,葉氏隻好站了起來,說了句“客氣了”,也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哪知,劉氏卻沒有坐下,反而將杯子斟滿了酒,繼續說道:“算來算去,鴨鴨鄉廚裏也就我們家老三和葉家妹子年齡最小,資曆也淺。他倆之所以能夠立足,還不是因為你們幾個的提攜。所以,這一杯我敬你們倆。”

說著,劉氏又喝了一杯。

見狀,大牛媽的豪情也徹底被激發了出來,說了句“見外了,千山那孩子最是懂事,怨不得我們這些做嬸子的疼。”也一飲而盡。

趙氏也隻得跟著喝,隻是,她可不敢這樣豪放,隻是淺淺地抿了一口便罷了。

就這樣,女人們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了,開始東拉西扯,氣氛十分熱烈。

而男人們這邊也不遑多讓。

望著滿桌子的好酒好菜,男人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一邊吃肉。雖然都是姓陳,又同在一個村子,但大家平日裏都沒什麽機會聚在一起。

像這樣全家聚在一起吃飯喝酒聊天,還是第一次。

菜多量足酒管夠,一時間,酒讓男人們徹底放開了平日裏的拘束,談莊稼,談收成,氣氛熱烈。

這一吃,便直接從天還沒黑吃到了大晚上。

酒飽飯足的男人們被孩子攙扶著回了家,女人們則留下來開始清理。到最後,幾人又把剩菜分了,把鍋碗瓢盆洗了,撤了案板,將廚具歸攏放置好,這才散了。

趙氏和大牛家離得近,所以是最後離的開。

劉氏家住的比較遠,於是做完了大部分的事情後,在趙氏和大牛媽的“趕人聲”中,劉氏略微推辭了一下,便和千山離開了。

至於陳千水,早就扶著醉醺醺的陳繼勤離開了。

一路上,喝了酒的劉氏頗有感慨地說道:“要說這鄉廚真是做得,今天這些食材大概值多少銀子,我還是清楚的。隻看今年吧,不過是做了不到兩個月,咱們幾家人的生活都變好了。”

對此,陳千山說道:“娘,你說的不錯,但是呢,一年算下來也就過年前這段時間好做,其餘時間的生意倒是沒這麽容易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你想啊,難道夏天就沒有人成親嗎,就沒有人做壽嗎?要說這十裏八鄉的,說到做廚,誰不知道咱們鴨鴨鄉廚啊!”

劉氏這樣一說,陳千山倒是覺得不錯的。鴨鴨鄉廚的名氣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所以兒啊,你可要好好跟著你幾個嬸子好好幹,切不可做那對不起她們的事。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頭一個饒不了你。”

“娘啊,我哪敢啊。再說了……”

再說了,他心裏喜歡的那個人。要是真成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一家人坑一家人的道理呢。

好在劉氏現在醉醺醺的,也就沒注意到陳千山的異樣和話中話。

第二日,葉氏起來做了麵片湯,葉楓等人就著昨天晚上的剩菜吃了。等三人吃完,陳繼興都還未起床,看來,昨天晚上喝得不少。

今天已是臘月二十八了。

葉氏見陳繼興還大睡著,鼾聲四起的,想著他一年到頭也就昨天晚上那樣喝喝酒,睡睡懶覺,也就由他去了。

隻是,這活必須得幹,耽擱不得。要不是昨天晚上聚餐,她和陳繼興昨天就做完了。

葉氏拿著刀,去後山砍了一株竹子,麻利地將竹枝剃幹淨了,細細撿了長短合適的,圍成一把,用篾條將之固定在竹竿頂上。

做些這個,這才戴了頂草帽,開始拿著這掃把在灶房並各個屋子裏仔細打掃。

因為做飯燒的是柴火,所以各個屋子的上麵都是灰。

一時間,屋裏灰塵四起。

至於陳繼興,也許是因為有蚊帳的遮擋,倒是沒受影響,繼續睡他的覺。

做完這些,葉氏又開始拿著抹布端著水將屋裏徹徹底底地擦洗了一遍。這些灰塵實在是太髒了,光是黑黑的髒水,葉氏就倒了好幾盆。

等葉楓和千言玩得累了,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了煥然一新的家。

這時,陳繼興搖搖晃晃的也起來了。

他撓著頭,有些迷糊。

葉氏一邊給他打水洗臉,一邊打趣道:“喲,舍得起床了啊。你看看都什麽時候了。”說著便把帕子糊在他臉上,一頓揉搓。

享受著葉氏的服務,陳繼興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四周說道:“嘿,昨天晚上一時高興,就喝多了。他們幾個估計也還沒起床哩。你都把屋子打掃完了?”

這些事特別是砍竹子什麽的,一直都是他在做。

聞言,葉氏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跟你說個事……算了,你先猜猜,大牛家是誰在管銀子?”

“哎,這種事有什麽好猜的,我不猜。”

“你就猜一下啊,快,快啊!”

“好了,別搖了,我猜就是了。就大牛媽那個性格,自然是她在掌管銀子了。”

“你看,我就說你會這樣想。其實啊,剛好相反,是陳繼萬這家夥在管銀子。昨天晚上他不是喝多了嗎,他自己親口說的,還說大牛媽還要給他洗腳呢。”

“我懶得理你。”葉氏翻了個白眼,用手指頭戳了戳陳繼興的額頭,“你都說他喝多了,那麽他說的話能信麽!我去洗盆去了,鍋裏有碗麵片和熱,應該是熱的,你快去吃吧。要不然啊,一會兒又該晌午了。”

這些男人啊,真是要麵子。

家裏沒有了豬,雞鴨也少大半,所以這一日過得極清閑。

第二日便是臘月二十九了。

陳家村有個不成文的習俗,那就是殺雞什麽的要麽臘月二十七殺,或者在之前的日子殺,要麽就隻能二十九殺。

但是,一般不在二十八這日殺雞,因為“殺七不殺八”。對此,葉楓琢磨了半日也不知道這是何故。

這一日,陳繼興倒是起得早,為的是在兩個孩子起床之前將雞殺了。他是有些不願意兩個孩子看見這些的。

所以,等到葉楓和千言起床的時候,昨日還活潑亂跳的三隻大公雞,現在已經被拔了毛,光溜溜地躺在砧板上了。

葉氏要趁現在還是熱乎乎的,把內髒處理了。

這三隻雞一看就是極肥的,最大的那隻說不定有十斤左右。特別是兩隻雞爪子,黑黑的,極長極大。

葉氏麻利地處理好兩隻雞,將內髒洗的幹幹淨淨,這才收拾好砧板。

然後,葉氏又拿出一個竹籃,將處理好的一隻肥雞放進籃子,又拿了四塊布,一些零嘴,三十個雞蛋。葉氏仔細算了算,又數了數雞蛋,這才對葉楓和千言道:“走吧,我們去老宅。”

葉楓頓時明白,這是要去送禮。

難怪那日進城葉氏買了那麽多布,他還以為這是要給一家人做新衣賞。現在看來,倒是拿來給那群人的。

也許是因為賺了銀子買了地,現在有底氣。又或者是在對待老宅這群人上麵葉氏已經徹底“放開了”,總之,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的,完全不像上次來那般壓抑。

到了老宅,院門並沒有上鎖。隻是整個院子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屋子裏的人在幹嘛,想是在休息吧。

見狀,葉氏便對葉楓使了使眼色。

葉楓會意,這才大聲喊道:“大嫂、二嫂,你們在家嗎?我們來送年禮了哦。那,有肥雞,有糕點……”

聞言,葉氏忍不住撲哧笑了,隻拿著手指著葉楓,卻並不說話。這小子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送禮就送禮吧,非要扯著嗓子大聲喊。

就他這樣,估計左鄰右舍的都該知道了。

朱氏先出來。

見葉氏挽著一個大大的籃子,心裏便有些開心。雖然沒聽清葉楓剛剛喊了些什麽,但她可是聽說了,葉氏幾個今年做鄉廚賺了不少錢。

現在,隻看這籃子便知道了,往年不過是三十個雞蛋,現在單看著籃子就不止這些。

“喲,是弟妹來了,來來來,快進來坐。”說著便把幾人往堂屋裏讓,還主動伸手去提籃子。

這一提,更是開心,這重量真的是夠可以的。她鼻子靈,聞著裏麵應該有雞肉。畢竟,誰家殺了雞都會用火將毫毛燒一燒的。而這,就是那個味。

剛坐下聊了幾句,黃氏便出來了,連劉老太太都出來了。隻是卻由陳五妹扶著她,似乎是腿腳有些不便。

葉氏趕忙帶著葉楓和千言站了起來,不鹹不淡地喊了一聲“娘”。

陳老太太往主位上坐了,見幾人都站著,這才說道:“大家都坐吧。”

對於大家都懂做,她還是很高興的。

葉氏便道:“今年喂了幾隻雞,前兒留了三隻,其餘的都賣了。今天早起的時候千言爹才殺好了,一處理好我就拿了一隻過來。今年的雞長得好,這可是最大的一隻。”

說著,葉氏便指著籃子說道:“這裏還有四塊布,這兩塊藍色的細棉布是給大嫂和二嫂的,做衣裳剛好;這塊綢布是給娘的,這塊花布是給五妹的。我瞧著五妹又長高了一些,來,到嫂子這裏來,試試這塊布。”

陳五妹看了劉氏一眼,很快便走了過來,任憑葉氏拿著布在她身上比劃。

這塊布是粉色的,上麵還有些白色的碎花,看著的確是好看,陳五妹開心地說了聲“謝謝三嫂”。

“哦,還有三十個雞蛋,我攢的也少。你們也知道,最近雞也不怎麽下蛋的。”葉氏補充道。

劉老太太自然是知道鴨鴨鄉廚鬧出的動靜的,隻要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

看著老三媳婦說話越來越氣定神閑的,她心裏也有些感觸。這日子過好了,人便也精神了。再看千言和葉楓,早就換了新衣了,此刻站在一起,比屋裏幾個穿的髒兮兮的孫子看著順眼多了。

因難得的說道:“老三家的,你有心了。要不,中午就在這裏吃飯吧。”

聞言,不說葉氏,連朱氏和黃氏都特別驚訝。

自從分家事件後,劉氏還是第一次這樣和顏悅色的對葉氏說話。雖然比不上千年的鐵樹開了花的奇景,但也足夠稀奇了。

朱氏原本挺開心的,因為那細棉布摸起來非常舒服,又厚實,卻不笨重,拿來做棉衣最是合適。現在聽劉氏這樣說,便知老太太在對待三房上麵有了些變化。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葉氏賺銀子了。

這樣一想,便有些不悅,但又無可奈何,誰讓人家能賺銀子呢。她可是聽說了,這兩個月鴨鴨鄉廚忙的腳不沾地的,應該是接了不少生意。

說起來,她私下裏都找葉氏和趙氏說了好幾次了。但次次都是铩羽而歸,毫無進展。

但這次卻不一樣,有劉老太太在,想必葉氏多少要給麵子的。

想了想便說道:“弟妹啊,你看你這幾個侄子一天大似一天的,家裏又沒個進項,你們那鄉廚還缺人不,要是缺人,把我算上怎麽樣?你知道的,我做菜也不錯的。”

原本她想直接說把我也算上的,但是看著黃氏貪婪的目光,她又不願意了。於是,改口說說若是缺人什麽的,還加了自己會廚藝這個優點。

現在家裏的菜基本都是朱氏做,黃氏是不管這些的。

葉氏有些為難,她沒想到朱氏會當著劉老太太的麵說這個事。

且不說現在根本不缺人,就是缺,她也不可能讓朱氏進去。但是,當著劉氏的麵,她也不好直接生硬拒絕。反正她不說話就是了,很多時候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見葉氏一臉為難,葉楓倒是不怕,直接說道:“大嫂說的也在理,都是一家人,若是缺人,我們第一個考慮你。但是現在的確是不缺人的。你也知道的,我們沒牛車,來來回回的不方便,所以陳繼萬大叔也加入了的。”

聞言,葉氏也趕忙接著說道:“對對對,若是以後缺人,我們優先考慮大嫂你。”

黃氏知道自己不善廚事,加之心裏還恨著幾人,原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若是朱氏成功了,她自然要耍賴摻上一腳。現在見朱氏也沒成功,她自然也就裝啞巴了。

朱氏哪裏不知道這隻是葉氏的托詞,但人家都這樣承諾了,她也不好說什麽了。

這一次,麵對葉氏的委婉拒絕,劉老太太關鍵時刻並沒有出手幫助朱氏,而是默許了葉氏的答複和做法。

見劉老太太並不打算幹預,朱氏有些失望,但也勉強笑道:“弟妹說的是,既然暫時不缺人,我也不能讓你為難。但等缺人的時候,弟妹一定要記得我哦。到底是一家人,肯定比外人好使。”

對此,葉氏溫和地笑道:“缺人的時候一定考慮你。”

又寒暄了一會,幾人辭了出來,回家去了。

在這裏吃飯,幾人都是不願意的,且不說飯菜質量,光是氣氛就壓抑的讓人受不了。

從老宅出來,葉氏倒是沒什麽變化。

一個人若是毫不在乎一件事情了,那麽,無論這件事怎麽變化,她的心裏自然都是不在意的。

朱氏和黃氏包括葉楓在內都會對劉老太太今天表現出來的“善意”而有所意外,但葉氏卻不會。

因為她早就對劉老太太不抱任何希望了。

至於其他人,葉氏更是不會在乎。

左右不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她今後所需要做的,不過是盡盡孝道,與兩個妯娌維持表麵和平的關係。譬如她今天過來送年禮,不過是做足後輩的禮儀罷了。

至於對方接不接受,開不開心,那就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在這個家裏,嚴格說起來,朱氏這個人其實並不難相處,更不是那偷奸耍滑之輩,隻看現在老宅裏的大部分家務活都是朱氏在幹就知道了。

說白了,朱氏不過是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她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一心一意對你好。但若是她不喜歡你,那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至於黃氏,那就是葉氏天生的敵人,她們之間的關係仿佛永遠無法調和。

說實話,與以前的葉氏相比,葉楓更加喜歡現在這樣的葉氏,知進退,有自信。如果當初葉氏就能夠像現在這樣,那麽她也不至於失去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往者已矣,過度沉湎於已經不可挽回的事,那也不是什麽好事。如果葉氏和陳繼興不事生產,天天想著丟失的千語東奔西跑,悲傷於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以淚洗麵,那才是最可怕的。

在這樣一個沒有現代化尋親手段的時空,無論是葉氏,還是葉楓自己,又或者千千萬萬丟失了親人的廣大人們,除了掩藏好悲傷,好好活著,先一步一步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在自己有力量的時候再去尋找親人,那才是可取的。

否則,若是整天消沉,耽於相思,不但找不到親人,就算是找到了,對方也不一定願意接納你。

就算是你是親人又如何?過去的時間他已經受夠了生活的折磨,而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以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去迎接他,憑什麽啊!

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就拿現在鴨鴨鄉廚來說,雖然去的地方少,不過是在陳家村附近的村落,但是總歸是比之前好了太多,關鍵是接觸的人也多了。

人多了也就意味著消息更加靈通,找到親人未必不可能。

想到這裏,葉楓情不自禁的笑了。

葉氏見葉楓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她隱約知道葉楓的意思,想了想,她也笑了。

千言見娘和舅舅都在笑,她也笑了。

一家人就這樣回家去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今日,老宅裏,朱氏卻是和黃氏杠上了。

剛剛被葉氏拒絕,她思前想後,怎麽想都覺得是黃氏和劉老太太托了她的後腿。按理說,葉氏是非常好說話的一個人,且她和葉氏根本沒什麽大的誤會。

也就是說,葉氏之所以會拒絕她,根本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眼前這兩個人。

也隻有與她們劃清界限,葉氏才會接納自己。

本著這麽一個神一樣的邏輯,朱氏心裏打定了主意。

葉氏一家前腳剛走,黃氏拿著細棉布,又趁劉老太太不注意,悄悄順了倆雞蛋,這才對劉老太太和朱氏道:“娘,我先回屋去了,千麒這孩子昨夜踢被子,我瞧著竟是有些受了風寒。對了,弟妹,午飯就做這隻雞怎麽樣?嗯,記得放些醃辣椒,我記得泡菜攤子裏就有。”

對此,劉老太太無可無不可,倒是朱氏不幹了:“可以啊,我也覺得醃辣椒炒鮮雞最好吃了。不過呢,大嫂,我這幾日身子上不爽利,你也知道的,就是……所以,這幾天的飯菜都要勞你做了。”

說著,朱氏便拿著棉布往自己的房裏走。

黃氏一聽,立刻就不幹了。

朱氏的意思她懂,畢竟都是女人。但是,以前她這樣的時候一樣會做飯,怎麽今日就不能做了?想學葉氏,哼,等你賺到銀子再說。

“喲,都是女人,誰還沒個小日子來的時候。怎麽就不能做飯了?我是你大嫂,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

“態度?那我應該有什麽態度?是該給你磕頭,還是幫你拿雞蛋拿棉布回屋啊?”

“你說什麽?”

“聾子才聽不見。不過你不怕丟臉,那我也不客氣了。娘,剛剛大嫂偷偷在籃子裏拿了兩個雞蛋。”

聞言,黃氏氣得差點就要將雞蛋砸到朱氏麵上。隻是,她做的那樣隱秘,這婆娘又是如何發現的?

“既然大嫂拿了,我也要。你有孩子,我也有。”說著,朱氏也毫不示弱地拿了兩個雞蛋,扭著腰回屋去了。

見狀,黃氏也趕緊溜了。

直把劉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就想起了曾經的葉氏,那個孝順又聽話的葉氏。

隻是,她心裏清楚得很,這家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自然,這午飯是由陳五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