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發作

一個青衣男子從一邊山上疾走而來,到了白衣男子身前,便跪下道:“老祖。我已經出動段家所有兵力了,顧家不久將會被消滅。隻是……”

白衣男子道:“隻是什麽?”段慶天看向後麵的懸崖,以及懸崖後的一個深洞,道:“這是顧家的萬蟲洞,一部分顧家人馬已經逃進去了。裏麵地道蛛網,詭異多變。各種毒蛇尤是不少。隻有顧家有地圖可進,我不敢帶兵貿然前去。”

白衣男子看向萬蟲洞,沉吟道:“這樣……我也懶得進去一個個搜尋,便用封天術把這一片山脈都封死了吧!”顧慶天大喜道:“是!還請老祖動手!”

白衣男子身子在虛空中一踏,便憑空立住,一步步往上升起,俯望而下,隻見下方一條懸崖有若天澗,一條小石路卻如細發。周圍山脈起迭重伏,綠野無邊。

白衣男子雙手便結起印來,周圍空氣也一陣陣晃動,突道:“封天巳辰術,封!”雙手一推,一個個掌印便印了下去,將整條山脈封住。

白衣男子封住山脈後,便從空中落下,道:“好了,這條山脈人進不入,也出不來。”段慶天道:“多謝老祖出手!”

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看向一邊草叢,道:“有一個人中了我的赤焰火毒掌,想來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帶人從這追去,把他的身體給我帶來!”

段慶天道:“是!”便從地上站起,緩緩向後退去。白衣男子點了點頭,便向前一踏,消失在虛空中。整片萬蟲洞一時間空空如也,隻剩下大戰後的瘡痍和破爛。

夜已深,整條山穀星清月寂,時時風聲拂過山間,一聲聲哀嗚聲也傳了出來。一個山穀外,一道黑色身影突的走出,看著地上白天段婷婷死去的地方。手上憑空一抓,地上點點星火便跳動起來。

那身影沉吟道:“靈魂沒有徹底消散,還有救。”手上一抓,點點星火便合在一起,漸漸成形化樣,最後一個身子顯現出來。

這身子搖搖晃晃,臉色蒼白,赫然是段婷婷。黑色身影手上一抓,便收了段婷婷的魂魄,向後一退,又消失在虛空中。

轉眼便到了一個萬丈懸崖下,看向了地上,隻見地上一具屍體摔成肉泥,不見麵目。黑色身影右手一抓,從屍體上點點星火便跳動起來,最後塑成人形。看那人形,赫然是顧清風!

顧清風臉色呆滯,眼中無神,身體搖搖晃晃,尤如一盞快熄滅的燈。黑色身影手上一點,一道明光便射入顧清風腦海中。

顧清風身體一顫,便醒了過來,看向那黑色身影,隻見黑色身影身高七尺,一身黑色龍袍,頭戴金冠。一張正方臉,一雙平淡如湖的眼,胡須不長,約莫五十多歲,又似是二十多歲,竟難以看清。

顧清風臉上茫然,道:“閣下是?”男子手上一點,段婷婷的靈魂便飛到地上,緩緩站立起來,也是滿臉的茫然。

男子淡淡一笑,道:“你們的靈魂很特殊,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收你們為徒吧!”段婷婷略微清醒了些,道:“為徒?”

男子手上一點,兩道金鎖便沒入顧清風,段婷婷兩人魂魄中。顧清風身子飄飄,道:“這是什麽?”男子道:“這叫同心同命鎖!你們確實很有趣,我便給你們這個鎖吧!你們這就跟我回去。”

顧清風此時茫茫然然,不知所物。段婷婷道:“閣下是?要回去哪?”男子微微一笑,道:“前生的孽緣已經消失,今世的相逢才開始。貧道乃蓬萊島東裏天機,跟我走吧!”袖袍一揮,便收入了顧清風,段婷婷兩人魂魄,身子在虛空中一踏,便消失不見了。

在另一片莽莽森林間,一道身影疾奔而去。每走過的地方,草木皆枯,寸寸化焦。即使是蟲鳥之物,凡近那人一寸,都在傾刻間化為焦土。

那人不斷狂奔著,口中呼呼大叫,身子紅如鮮血,一邊跑著,一邊舉起雙拳亂砸亂打。一路上不知砸爛了多少東西,隻衝到一個山腳處,發了狂的往山下砸去,雙拳直砸到見骨。

突的仰天“啊”一聲大叫,又在地上滾了起來。雲明身子膨脹,皮膚如血,雙眼幾欲噴出火來。在地上不斷翻滾著,隻恨不得傾刻死去。

又爬了起來,不斷向前奔去,隻奔到一條河流處,便縱身跳入河流中。河水一接觸雲明的身體,便“嗤嗤嗤”冒出白煙來。

雲明雖在河水中,卻感到有如在火中油中。反而越洗越炙熱,再滾得幾下,整個人搖搖欲墜。抬頭突的看到上方有一個山洞。身子奮去,便向山洞爬去。

爬到山洞中死咬牙關,打起坐來,本想運出元力克製體中的火毒,隻是身上一提,竟發現體中元力空空,竟已被火毒吞噬。

雲明咬斷舌尖,趴在山洞中不斷翻滾著,身上衣服自燃起來,不到片刻,便已燒成一片。雲明不斷亂撞亂躥著,隻把山洞也撞破一片。身子一滾,便要摔下山洞,眼中一晃,卻看到一本功法掛在山洞間一塊巨石上。

右手抓住石壁,勉強爬了起來,看向那功法,咬著牙道:“沒想到我……我雲明竟要死……死在這裏了……”身子炙痛無邊,隻刺痛得要命。

到了半夜,神識也漸漸分散起來,躺在地上不斷打著滾。口中呼呼叫著,突的看見那功法翻開了幾頁,見上麵寫著純陽功幾個字。

雲明再翻滾幾下,竟翻滾到功法前麵,身體疲憊不堪,再無氣力動作。眼中看著功法上所寫,模模糊糊中一個個小字跳動起來,躥入腦海中。

雲明腦中不斷閃過一句句話:純陽功,修練天地間純陽之力。以純陽之身,練純陽之力。習可純陽功,成不死之身。陽光之下,隻須不被破碎靈魂,便借陽火之力,恢複本身,可達不死!

雲明模糊念了幾句,隻覺身體火毒竟減少了些,便繼續念著上麵一段段口訣,每念一段,體中火毒便會消退一點,也不及之前炙熱。

雲明模糊中隻覺好受不少,便一直念了下去,隻等一頁念完,便翻開了下一頁。見上麵不僅有文字,還多了幾幅圖,畫著幾個小人打坐著,姿勢各不同。

雲明念得幾句,朦朦朧朧中竟把身體擺成圖中模樣,再念著口訣時,便覺得身上火毒又減輕了三分。便繼續擺正動作,念了下去。

時間緩緩過去,隻等月牙兒上來,雲明已念完了半本。此時已覺身上火毒之痛減輕了大半,神智清醒了一些。便繼續翻開功法,不斷擺著動作,念著口訣。

再念得幾頁,身上火炙感便消失了去。雲明心頭大喜,便繼續念了起來,等曦光再落時,雲明已把整本功法念完,收了功法。隻是一會沒再念,身上火炙感又傳了上來。

雲明大驚,急忙翻開功法,繼續從頭念起,果見一念起功法口訣,身上火炙感便消失了,若一會不念,火炙感便又上來。

雲明隻好抱著功法,不斷念著,越念越快,也不像最初念起來的苦澀遲滯了。而念得越順,便感到身體舒服一分。便繼續念去。

隻念了十五、六次後,已不用看著功法,都背了起來,記在腦海中。雲明便在山洞中不斷擺出動作,口中念著口訣,隻覺身上那股火毒消失不見了。便停止來,不再念。隻是隔不到半個時辰,體中火炙感便再度升了起來。

雲明隻得繼續擺出動作,念出口訣。又念了五十來遍後,純陽功上的口訣已經是倒背如流了,各個動作也深記腦中。

又過了三天,雲明再不念時,火毒便有五個時辰不會發作。而體中一小股元力也恢複了過來。

又過了三天,雲明再不念時,火毒便有一天不會發作,而身上元力也恢複了一些。雲明心中大喜,道:“看來隻要再念一些時日,便能化去火毒了!”便繼續念了起來。

肚子餓時,便下了山洞,在周圍找了些樹根吃了,又回到山洞中修練著。又是七天過去,雲明再念完一遍後,突覺得身上元力直衝而上,便到達了築基七重天。

還未及喜,便聽到山洞外幾個馬蹄聲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道:“還好把顧終他們都處理了,才追了過來。”又有一個聲音道:“枯草到這就沒有了,就在這了!給我搜!”便有一些人翻身下馬,到草叢中搜去。

雲明心中大驚,往山洞下看去,隻見遠處五十多騎奔來,最前五騎雄馬上馱著五個老者。

雲明心中叫苦不迭,心道:“如果這時被他們找到了那就死定了!”一急之下,竟把身體又靠近山洞外,突的一陣失重,身子直接向下摔去。

“嘭”的一聲,直接摔在地上,隻摔得一陣頭暈目眩。五個老者聽到聲響,道:“那有動靜,走!”身子一縱,便向雲明的方向奔來。

雲明心中大驚,急忙站起身來,便想調動元力,哪知身上元力一動,竟帶著一片炙熱上升。雲明腦中一晃,隻覺一片天旋地轉,竟向後摔下來。

五個老者疾縱而到,突見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躺在草叢中,周圍草叢便枯黃起來。其中一個老者臉色一凝,又大喜道:“果然是雲明!他一定被老祖的火毒燒死了!”身子向前,便向雲明抓去。

另一個老者急忙拉住他的手,道:“先慢!用這個!”手上一抬,一道閃著寒光的勾魂棒便抬了起來。之前那老者道:“好!”手上一揮,一道勾魂棒便向雲明胸口抽去。

雲明身體一動不動,眼見就要被抽中,若是被抽中了,恐怕雲明沒有死在火毒下,也得死在這勾魂棒下。這時,一隻纖小的手伸了出來,捏住了勾魂棒。

老者一驚,勾魂棒向後一收,卻不料那手向後一撤,竟把勾魂棒拉過。老者大驚,急忙向後退去,另外四個老者也握出勾魂棒,看向那人。隻見一個白衣女子不知何時站到雲明身前,一隻白晳若玉,纖細若柳的手便握著勾魂棒。

白衣女子一身白衣若雪若霧,長發向後披著,發上戴著兩枝銀簪。一張瓜子臉十分白晳,雲鬢霧鬟,蛾眉秋眸。皮膚欺霜勝雪,柳腰不足一握。看起來隻在十六歲上下,卻長得傾國傾城,貌美無比。

白衣女子舉著勾魂棒,看了幾眼,笑嘻嘻道:“喂,你們這棒子直奇怪,像是黑白無常的勾魂棒啊!你們怎麽使的?”聲音也是柔美如泉水細流,潺潺和諧,若是仙音神樂。

五個老者全身警惕,這女子之前出手奪了一個老者的勾魂棒,手法詭異莫測,可不容大意。那被奪了勾魂棒的老者喝道:“小女娃!你快把我的勾魂棒還給我,否則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