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火毒

雲明、顧清風兩人在地上一滾,站了起來看向那男子。隻見那男子一聲白衣,橫眉劍眼。看了過來,竟有種鋒利感。年紀約莫三十來歲,聲音溫和平淡。看起來竟十分瀟灑。隻是額頭卻禿了一片,沒有頭發。

雲明與顧清風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這男子先前出來無聲無息,仿佛是憑空出現般,而出手更是詭異之至,竟把兩人從石橋上憑空移過。而這人,竟看不出半分修為!

顧清寒走到石橋中間,隻見雲明顧清風兩人竟憑空飛出,摔到原地。急忙轉過身,隻見一個白衣人與雲明,顧清風兩人相對,臉色平淡。

顧清寒心中一凜,道:“雲明,大哥!你們怎麽樣?”顧清風道:“清寒,你先帶著他們進去!”顧清寒明知那白衣男子修為定是不凡,又怎肯獨自離開,急忙向前衝去。

雲明道:“清寒!你帶領他們走!我們沒事的!”顧清寒身子一頓,遲疑片刻,咬了咬牙便回身過去。

白衣男子背負著手,緩緩走上前兩步,道:“就是你們殺了我的子孫?”雲明道:“你是誰?”顧清風抽出一把長劍,道:“你是段家的人?”

白衣男子道:“你們有著我的子孫身上的血味以及殘魄。應該就是你們了!”雲明心下一驚,冷笑道:“你說的是段倚嗎?他確實是死在我手上的。”

白衣男子緩緩閉上了眼,又睜開了,眼中盡是寒光與殺氣。驀地裏右手一翻,身子一移,右手便抓向顧清風。顧清風早有預防,右手急忙抬起長劍刺去。

哪知白衣男子出手急快,顧清風長劍隻抬起一寸,白衣男子右手便抓住了顧清風右手。顧清風被製住右手,臉上大變,左掌直拍向白衣男子的胸口。

而雲明雙手抬起方天畫戟,直劈而去。白衣男子左手上輕輕一彈,便彈開雲明的方天畫戟,右手一抓,便將顧清風直抓而起,往一邊一扔。

顧清風便直摔而過,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雲明方天畫戟直斬而過,白衣男子身子不變,隻是左手彈過,便擊開了雲明的方天畫戟,食指一捏,一道元力直射而出。“嗤”的一聲,射入雲明胸口間。

雲明身子一震,胸口上火辣辣刺痛一片,竟直接燒焦了一片血洞。急忙往地上一滾,身上水元力運出,這才止住了血洞。

顧清風身子站起,臉上寒峻,雙手結印,猛的向白衣男子指去,喝道:“四海劍!”隻見從顧清風背後飛出四把劍影,“嗖嗖嗖”直衝向白衣男子。

雲明見到這四海劍,心已經明了,顧清風的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比段倚還高!他為什麽要隱藏實力那麽多年?難道家主竟然不知道嗎?

此時大敵在前也不及多想,握緊了方天畫戟橫劈而去,怒喝道:“回海撩天!”一片寒光直閃而出。四把劍影如影似光,瞬劃而去,而雲明方天畫戟也向著白衣男子背後劈去。

白衣男子左手袖袍一揮,便將劍影收下了,右手向後一彈,“當”的一聲,便接過方天畫戟,向後一退,右手握住方天畫戟的長柄,向前一遞,道:“脫手!”

雲明隻覺手上一片顫麻,竟握不住方天畫戟,直接脫手而出。白衣男子將方天畫戟向前一送,便刺向顧清風。顧清風臉上大變,右手寒劍急忙向前一格。“當”的一聲便擋住方天畫戟,身子也向後退開五、六步,嘴角一絲鮮血緩緩流出。

雲明臉上一寒,右手一握,一把血劍直刺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左手緩緩一抬,食指中指一合,便夾住了雲明刺過來的血劍,元力一運,血劍“滴嗒”兩聲,竟化作一片血水流下,還未落到地上,便已是化為青煙了。

白衣男子左手一拍,便印在雲明胸口上。雲明臉上一白,胸口一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直噴而出。身子也向往直摔而去。

而雲明吐過來的一口鮮血還未碰到白衣男子身上,便憑空蒸發成白霧。白衣男子緩緩看向了站起來的顧清風,道:“一個神通兩重天,一個神通七重天,你們就敢殺我的子孫,誰給你們這個膽子了?”

雲明聽到這番話,心中大驚,既驚異這白衣男子的實力,又驚異清風的實力比自己預測的還要高。就算顧家家主也隻是神通九重,這顧清風實力不差,為什麽要隱藏那麽多年?為什麽要裝出一副實力低微的樣子?家主為什麽不讓他鬥段倚?越想越驚,自己似乎被顧家家主用來做擋箭牌了!

顧清風臉上蒼白,冷笑一聲,道:“說什麽廢話,我既殺了,就無須再多說什麽!”身子向前一縱,手上長劍向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右手食指、中指一夾,便夾住顧清風的劍尖,一扭動,長劍顫抖一下,從劍尖上迅速發紅,瞬間傳到劍柄上。顧清風手上一燙,急忙鬆開長劍。隻見長劍不消片刻,竟徹底化為一灘鐵水,“滴嗒滴嗒”的流在地上。

白衣男子右腳向前一踏,左手擒去。顧清風雙手急忙一結,四把劍影衝出體外,射向白衣男子。隻是接近白衣男子不到半步距離,四把劍影便在瞬間化成青煙。

白衣男子左手按住顧清風手上脈門,又抓住胸口,提到半空,顧清風臉上駭然失色,想提起元力,竟發現提不起半分,完全被製住在體中,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白衣男子左手元力震出,一道道血紅色元力便不斷流進顧清風體中,道:“既然你敢殺我子孫,如果讓你就這樣死了,也未免太幸福了!你就試試我的赤焰火毒吧!”

顧清風再掙紮幾下,雙眼突的放大,臉上漲紅一片,尤若凝血。雙腿一掙,雙手也分開了,“啊”的一聲大叫。雲明見白衣男子抓住了顧清風,又見顧清風臉色痛苦,急忙衝上前去,右手一掌拍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見雲明一掌拍來,也不回頭。右手向後一抓,便抓住雲明手掌,猛的握緊,一片血紅色元力也直衝而入,道:“你也試試我的赤焰火毒吧!”

雲明臉上一白,右手向後一拉,想脫開白衣男子,隻是身上元力運起才知道元力也被禁錮住,竟運不起一分。

顧清風身體不斷漲大,雙眼通紅一片,身上青筯暴現,皮膚也紅如火焰,“啊”的一聲大叫,身上衣服竟緩緩自燃起來。

白衣男子眉頭一皺,道:“竟承受不了兩成赤焰,也罷!這兩成赤焰也夠了!”手上一撤,便收了對顧清風的禁錮,左掌一拍,將顧清風拍了出去。

顧清風一脫離白衣男子的禁錮便不斷在地上翻滾起來,口中“啊啊”大叫不停,整張臉也扭曲起來。在地上直撞亂撞,隻撞得衣服破爛一片。

雲明眼見顧清風形態,心中大驚,拚了命驅動著體中元力,竟後退了兩步。白衣男子“咦”了一聲,右手一握,又抓緊了雲明脈門,血紅色元力直送而入。

雲明隻覺手上一股炙熱無比的元力直湧而進,瞬間在體中燃燒起來,尤如身在滾滾熱油中,雄雄火海中。雲明死死咬緊牙根,身上水元力不斷湧出,與白衣男子的血紅色元力相抗。

白衣男子奇道:“脈門明明被我製住了,竟還能運用元力。”手上元力一送,又衝入一股火毒。雲明突感體中尤如爆炸般,隻痛徹五髒六腑中。“啊”的一聲也痛叫出來,右手猛的向白衣男子一拍,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刺出。

白衣男子左手一彈,便彈開長劍。誰知雲明手上長劍尤如虛幻,直直刺而過,“嗤”的一聲,刺入白衣男子肩膀中。白衣男子眉頭微皺,身子一震,便震散了長劍。右手抓緊,一股強大十倍的火毒直衝而入,瞬間將雲明身上元力包圍起來。

雲明“啊”的一聲大叫,整張臉扭曲起來,身子不斷顫抖,身上衣服也緩緩燃燒起來。白衣男子手上源源不斷的送入火毒,道:“竟然有兩種元力,水、風。風元力還能禦風成劍了。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我多少成的赤焰火毒!”

另一邊顧清風身上衣服已經在打滾中破爛不堪,身上更多了一道道傷口,隻是傷口雖然破開了,卻不見有鮮血流下。

顧清風“啊啊”不斷痛叫,雙手抓住腦袋,不斷往地上石壁撞去,隻撞不到幾下,又在地上翻滾著,身子抽搐一片。

顧清風臉上扭曲,身上皮膚紅若凝血,腦袋也不斷漲大起來,須發倒豎,雙眼放大。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又撞碎了不少巨石。

驀然間看見前方下麵是一道萬丈懸崖,猛的身子一躍,直接衝入萬丈懸崖中,往萬丈懸崖下摔去。隻最後發出的一聲大叫,便再無聲息了。

雲明雖見顧清風痛苦之下,跳入懸崖自盡。心中不但沒有歎息,反而恨不得跳下懸崖的人是自已。身體不斷膨脹起來,皮膚紅如凝血,雙眼發著紅光,“啊”的一聲震天大叫,怒道:“老鬼!你把我殺了吧!若讓我活著,他日定報此大仇!”

白衣男子冷笑一聲,身上火毒不斷送入,道:“殺了你,就太可惜了!我要看看,你還能承受我多少成的赤焰火毒!”

雲明雙手握緊,隻覺身體仿佛碎成萬塊,每一塊都刺熱無比。比之油鍋火山更痛上千倍萬倍。雲明死死咬住牙根,道:“老鬼!我雲明發誓,如有一日能活著,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啊!”

白衣男子笑道:“不錯,已經能承受我八成赤焰火毒了!這五百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上次一個也隻是承受了四成火毒。”雲明長發倒豎,雙眼化為血珠。

白衣男子手上一震,火毒送入,雲明腦袋一垂,氣息萎靡直下,雙手也垂了下去。白衣男子眉頭一皺,又笑道:“看來隻能承受九成了。雖是九成,但也是夠了!”

這時,雲明腦袋抬起,看向白衣男子,雙眼睜開,血紅色中兩道淡黃色光華一閃,喝道:“催魂術!”兩道淡黃色光華直衝而上,刺入白衣男子眼中。

白衣男子身子一顫,腦中一晃,手上竟鬆開了雲明。而雲明身子落下,右手一抓,一把晶瑩剔透的玉劍直刺而出,沒入白衣男子的胸腹之中。

白衣男子雙眼緩緩睜開,右手一掌猛的拍出,“嘭”的一聲劇響,一片黑火直衝入雲明體中。雲明身子一顫,身子直接向後摔出,直在地上拖了十餘米,撞到一片密林中。

白衣男子緩緩調息了一下呼聲,看了看胸口中的寒劍,身上元力一運,便化開了寒劍。腦海中閃過之前一幕,道:“那一招……到底是什麽?這是我段無道五百年來第一次受到這種傷!”嘴角一絲鮮血緩緩流出,“嘀嗒”,一滴血珠落在地上。

身子一縱,向雲明摔去方向縱去,卻隻見一片枯爛衰黃的草木,不見雲明身影。白衣男子臉上一凝,道:“中了我將近十二成的赤焰火毒掌竟還能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