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開始

夜暮降臨後,遠山憧憧障障,風吹樹動,沙石卷飛。過了窗前便吹進一片沙塵。雲明吩咐了婢女關上門窗,又把原來的房間打掃一下後,洗了澡後便坐在**,修練吐納了一會。

待把身上元力鞏固下來後,才停止修練。走到窗前,未開窗時便聽到窗外風聲呼呼,偶有野貓啼叫,尤如嬰哭,十分恐怖。

雲明沒有開窗,吹熄了燈後便躺在**睡覺。翻來覆去到了半夜,卻始終睡不著,腦海中仍閃現著白天顧清寒親吻自已的一幕。

雲明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硬是逼迫著自已不用亂想,心中卻有一些衝動與期待,又多了幾分傷感。隻到了曉晨時,才睡了過去。夢中卻也不消停,隻不斷閃著一道白色身影,也有閃過顧清落,卻是轉瞬即逝。

隻睡得兩個時辰後又醒了過來,點了一盞燈燭,殘燈影晃,歎道:“我這是怎麽了?心中怎麽那麽的難受啊?”

又逼迫著自已睡了一會,等到雞啼破響時,急匆匆的起了床,洗涮過後便到顧家四處走著,心中始終有些茫然。

最後又走到顧清落小苑前,便走了進去,笑道:“清落!快來見你相公啊!”顧清落從房間走出,穿著一身淡紫色紗裙,道:“雲明,你來了。”

雲明便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笑道:“小落落!”兩人談笑了一會,才感到心中的惘悵消失了。便陪著顧清落玩了一天,等夜昏後才回了去。

接下來兩天雲明也是如此,每天都是去找顧清落玩耍,嘻笑打鬧。那天心中的悵然也忘了。至於顧煙雨,再遇上她時也不想之前般死死纏上,而是對雲明唯恐避之不及。每次看到雲明,眼神中都是充滿著惡心與害怕。

雲明對此自然欣喜之至了,能讓顧煙雨遠離自已那是做什麽也願意的。眼見兩家比鬥將要開始,顧家上下都是全力準備起來,匆匆忙忙,不斷的安排著什麽。又在燈淌城中散布出消息,兩家比鬥不日將到。顧讓,顧清寒兩人也是全力準備著,並不像雲明那般的優閑。

雲明也是再沒見到顧清寒,隻有路過她的苑子前時才會往裏麵看去,卻也沒有看到什麽。這天起床後,便打坐了一會,道:“比鬥將要開始了,顧清寒修為遠不如段婷婷,對上段婷婷八成有敗無勝,而顧讓對一個重傷的段鬆應該能勝出。便是一勝一負了。我對上段倚,卻必須要勝利!”

想了想,心中又道:“段倚修為不比我低,又是修練了二十餘年,一些招式比我熟悉不少。隻能看看拘魂術有沒有用了。”握了握拳頭,雙眼閃著淡黃色光彩,近幾日來,雲明又用催魂術拘下不少魂魄,其中以犬獒為多,也有一些狼獅之獸。如果一同放出,便有著兩百多匹大獸,齊攻而上,恐怕就算段倚再強,在其中也難以勝利。

雲明站了起來,道:“實在打不過,我就隻能放出巨獸了!我就不信他一人能抵擋得下兩百多匹凶獸,就算全部擋下了,嘿嘿!難道我不會……”

雲明眼中一閃,每隻眼中一道淡黃色金光不斷閃著,渾似一條小龍。心道:“我可從來沒用催魂術收下什麽人的魂魄啊!如果能收了段倚,為我所用……那就……”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說催魂術拘獸魄和拘人魄本不相同,能不能成功拘得成功是一說,如果真的把段倚拘了,整個段家肯定要鬧翻起來,到時兩家便會開戰,而以如今局麵,顧家處於劣勢,一但開戰,輸多贏少,實在得不償失。

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三天,離兩家比鬥隻剩不到兩天。整個燈淌城也沸騰起來了,顧段兩家從三個月前便已約定祭月台比鬥三場,以決燈淌城領地,如今日期也終於到了。其中有作壁觀之的,也有抱著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也有趕緊關門閉戶,收拾家當,以免禍及本身的。

一大早,顧家家主便於顧家議事廳中聚齊了顧家上上下下除了奴仆外的所有人,就連被雲明打得重傷的顧歡也坐著輪椅到了現場。

顧北離坐在正廳中間,雙手扶著椅子,臉色肅然,雙眉橫指。而後邊站著一個傴僂白發的老者,便是那位顧家管家了。右左邊分別坐著兩個人,便是顧家二把手顧漢、顧家三把手顧終了。

其下便是雲明,顧清風,顧清落,顧清寒,顧讓,顧歡,顧煙雨等人。顧北離沉著聲道:“兩家比鬥,便將開始。此次兩家比鬥,以決出醉香樓之屬。不比以往,實屬危急存關之際!你們也都看到了,段家之行事決不比之前,凡其做為,如恐不勝,如恐不舉。無論此次勝也好,敗也罷,須將先有預防!”

座下各人也都低聲議論而起,顧北離與眾人又說了一番話,告誡幾聲,這才解散了會議,讓人退下了。顧清風走出門外,低吟一聲,道:“真是風雨欲來啊!”

雲明走出道:“不是隻因為一個醉香樓嗎?怎麽會有危急存亡呢?”顧清風搖搖頭,道:“我雖修為不濟,但也知道,段家比顧家強大不少。”雲明“哦”了一聲,仍是滿臉疑惑。

顧清風微微一笑,道:“你好好準備吧!”雲明點了點頭,心道:“我可不能忘記,顧清風與段婷婷有著什麽情分,還是要小心他才是。”便拉著顧清落回去了。

顧清落沒有修練天賦,身無修為。自然不懂會議上一些議論,隻陪著雲明邊聊邊走回去。夜暮下臨,月入中天。天地間又是一片寂靜,唯餘風聲鍾聲。

時間一晃,比鬥之日已是到了。這一天天地放晴,日掛初邊時,燈淌城便熱鬧了起來,各種商賈宗門,豪門傑士皆臨於此。四方雲動,已然趕到燈淌城的祭月台。

祭月台立在一個寬敞可容數千人的廣場中央。圓如月,平如地。由白色金剛石輔置而成,其上各種紋理畫條古樸複製,似畫著一輪明月,下麵圍住許多人祭拜著。

而祭月台周圍早已人群聚集,人聲沸騰,人頭聳動。聲音一時間直入中天,轟轟鬧鬧。而廣場上邊數十張青木椅上早已坐著二十多個身著貴服的男子。

這時,從西北方十多騎雄馬飛塵而來,“籲”的一聲停了下來。一道道身影翻身下馬,都是身穿勁服。其中三騎雄馬直馳而上,到了近前,才翻身下馬。

左邊青木椅上的十多個貴服男子連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其中一個道:“段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請!”便指了中間幾張椅子。

段倚一身黑衣,長發下披,劍眉星眼,臉色冷漠,一言不發便到中間一張椅子坐下了,手上搖動著一把黑色折扇。段鬆臉色如常,一身青衣,段婷婷一身紅裙,長發飄飄,兩人隨後坐下。

那十多個男子也重新坐了下去,其中一個男子對著段倚微笑道:“段公子今日精神不錯,想必有必勝的把握吧?”段倚微微一笑,臉色淡淡,道:“我隻是來殺個人而已。”那人一怔,又笑道:“自然自然。”

段倚帶來的十多人牽下馬後,便走到三人後麵,臉色冷傲。這時,從東北方十多騎徑衝而到,“籲”了一聲也停了下來,馬上十多人翻身下來。

從右邊長座上也有十多個貴服男子迎上,笑道:“顧家也來了。”顧清風一身藍衣,翻下馬後,走了上前,淡淡笑道:“各位叔叔好。”

十多個貴服男子都是作揖笑道:“好,入座吧!”顧清寒,顧讓等人便走上前去,坐了下來,眼光看向段倚等人。段倚看了過去,道:“雲明呢?不敢來了?”

這時,從右邊人群中衝出一騎雄馬,一道身影騎著一頭雄馬直驅而上,猛的拉住疆繩,雄馬直跨而起,馬上一道身影躍了下來,走向顧清風等人,便在顧清寒旁邊坐下了。

段倚眼睛微眯,笑道:“還真的敢來?”雲明一身布衣,長發後束,道:“你敢來我就敢來。”段倚搖著折扇,看向祭月台,道:“那就好。”

二十多個貴服男子中一個站了出來,微笑道:“段公子,請問段家家主……”未曾說完,從空中一道身影直翻而過,便坐在中間一張椅子上,道:“我來了。”貴服男子急忙走上前,道:“段家主。”

雲明也看了過去,隻見段家家主身材挺拔,身穿一套虎袍,臉上威嚴,濃眉橫目,胡須不白,眉角間略有煞氣。似是五十多歲年紀。段家家主看向貴服男子,道:“白城主,多謝你祭月台一用。”

白城主笑道:“哪裏哪裏,段家主既要比鬥,自然借出了。”段家家主“嗯”了一聲,突的看向一邊角上,道:“顧北離,你還不出來嗎?”

白城主也看了過去,隻見遠處四道身影翻飛而過,其中一道速度最快,一翻身,便坐在了顧家邊最中間一張椅子上,其後三人也分別趕到坐好。

顧北離看向段家家主,道:“段慶天可好久不見了!”段慶天笑道:“是啊!已經有數十年沒見過了,你我都已老了,隻怕以後就再難相見了!”顧北離摸了摸胡須,道:“是啊!”

白城主見兩人話中有話,便道:“兩位都是燈淌城豪傑,相見之日甚長。都請坐!不知今日祭月台之比試可否開始了?”段慶天看向顧北離,微笑道:“顧家主,可以了嗎?”

顧北離看了一邊雲明,顧清落,顧讓等人,道:“可以了。”白城主便走到中間,長聲道:“段顧比試,開始。規矩如下,以三局兩勝,兩方各出三人,落台、死亡、重傷難鬥、主動認輸者輸。兵器無論,第一場,段家,段婷婷,顧家,顧清寒。上場!”

段婷婷看了顧清寒一眼,冷笑一聲,身子一縱,在地上踏了幾下,尤若蜻蜓點水般,便翻身上了祭月台。轉過身來,眼光在顧清風身上瞟了一眼,又看向顧清寒,道:“上來吧!”

顧清寒身子一縱,尤若燕子低伏般,也上了台上,看向段婷婷,手上一彈,一柄長劍便從劍鞘中脫出,握在手上。

段婷婷臉上冷笑,纖手一抓,一截短槍便握在手上,身上道道火焰元力不斷湧現而出。白城主退後而去,坐在椅子上,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