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鏡緣

青華派宗主身子一縱,與雲明身影交雜一起,兩把長劍不斷劃開流光。雲明手提風雲純陽劍,實力已達頂尖。而青華宗宗主修練上千年,修為比之雲明卻強上不少,一時之間兩人不分勝負。

雲明斜眼視去,眼見各個宗門宗主已然暴起,廝鬥一片。青華派宗主長劍如一條蛟龍水中狂舞,十分凶猛詭異。雲明風雲純陽劍直劈縱斬之間,威力更是無窮。青華派宗主身子一縱,與雲明身子交過,道:“你身上有我青華派弟子的氣息,怎麽回事?”

雲明嘿嘿冷笑,風雲純陽劍橫劈而過,道:“你們青華派嗎?我記得殺了那個叫什麽蔣霸還有什麽大長老大護法時被他們身上的魂血沾上一些。”青華宗宗主臉上一變,喝道:“你說什麽?”手上長劍刷刷刷刺開。

雲明身子向前縱去,風雲純陽劍豎著劈去,喝道:“斷劍術!斷影恒生!”一劍豎劈而下,劍氣縱橫而出。青華宗宗主臉上一白,身子向後退去,手上長劍向前劃開一個圓圈。

歸路子身子一縱,道道金剛罡氣直逼得向魚不斷後退,而天龍、玉虎、渡鴻三人此時無不重傷,坐倒在地。白虎寺主臉上蒼白,喝道:“宗主!你為什麽要對我們下手?”

歸路子冷哼一聲,道:“我不是對你們下手,我是要你們重生!你們放心!”手上直彈出金剛罡氣,“噗”的一聲,一道金剛罡氣瞬間洞穿了向魚寺主肩頭。向魚寺主臉上蒼白,身子一縱,雙掌拍向歸路子,叫道:“所有佛宗弟子聽令!帶天龍他們走!”

一邊女巫族族長已然打傷了水元、火元兩人,身子一縱,一匹白練直卷向李知塵等人。肖雷巨錘直砸而出,有如百丈流星般。女巫族族長身子一縱,便躍開去,手上白練襲卷而過。

又有四個白衣男子縱身而上,圍向女巫族族長,女巫族族長咯咯直笑,纖手捂著嘴,道:“還是乖乖聽命吧!我若飛柳也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手上白練直接卷入一人,猛的一拉,白練直擊而過,竟似萬斤巨石,而不是一條白練。

那人臉上一白,一囗鮮血直噴而出,身子也向後摔去。另一人臉上一變,身子縱去,接住前一人。肖雷喝道:“你們這幫冒牌的玩意,給老子死去!”巨錘猛砸而去,呼呼風雷不斷響徹開。

若飛柳身子向後一縱,便移到一邊,笑道:“我可是真的!非是冒牌貨啊!”手上白練推出。

李知塵看著場上局麵,臉上驚疑一片,道:“到底怎麽回事?他們……”風斂子看向四方,臉上又白又青,道:“青華派蔣天正的天道引魔功;女巫族若飛柳的袖裏乾坤鎖;煌鯊宗沙重樓的怒鯊破天刀;佛宗歸路子的金剛罡氣;天武宗沐林雨的花雨幾重劍;還有……本宗的天月兩絕劍、飄渺天涯步。他們……”

李知塵手上握緊長劍,道:“但他們確實有問題!”若飛柳白練揮去,直接卷上肖雷,猛的一拉,竟把肖雷遠遠摔去。

這時,一邊的項拓嶸身上已中幾劍,前麵送天行、沐林雨兩人急縱而上,兩把長劍不斷擊來。項拓嶸向後退去,叫道:“想要活命的快走!”身子一退,竟隱入無形中。

送天行、沐林雨兩人臉上一變,兩把長劍刺入虛空中,卻再也尋不到項拓嶸的身影。送天行臉上一青,冷哼一聲,道:“又讓他跑了!”沐林雨身子一縱,在四壁遊過一圈,又落在地上,道:“禦風宗的隱匿功法天下獨絕,項拓嶸已經修到巔峰,一旦隱去,任何人也難已找到。”

送天行道:“他逃不開這個地方的!先處理掉他們!”說罷,看向李知塵等人,身子一縱。沐林雨環眼四周,隻見佛宗一邊已被歸路子緊緊逼去,不久將敗。天武宗一邊大多修為被封,也是下風落定。

女巫族水元、火元已然重傷,僅剩十多個女巫族人不足為患,而雲道宗已然有送天行、若飛柳兩人上前,李知塵、風斂子、離寒子三人都已重傷,風斂子、離寒子兩人更是魂魄將碎,僅剩四大風雲手和肖雷二人。

眼睛斜看而去,隻見蔣天正與雲明身影交在一起,卻難已分出勝負。身子一縱,一劍橫著刺去。雲明正與蔣天行纏鬥起,眼見旁邊沐林雨一劍刺來,臉上一緊,身子一閃,卻避之不及,“嗤”的一聲被劃過肩膀。

雲明向後一退,臉上蒼白,手上握著風雲純陽劍卻有些顫抖。之前斷劍術接連使過,殘劍術也使過一次,體中元力大大耗去,卻是難已再使一次。

沐林雨緩緩走近,手上長劍輕彈,蔣天正對他點點頭,也緩緩走近。雲明見兩人走近,冷哼一聲,身子向後退去,突然眼光一停,隻見已退到一個黑洞門前。

沐林雨長劍一彈,登即刺出。蔣天正身子一縱,長劍橫劈而出。雲明臉上一橫,身子向後一躍,直接躥入黑洞門中。沐林雨、蔣天正兩劍刺出,卻停在空中。都是退後幾步,臉上嚴峻,沐林雨道:“他進去了!”蔣天正道:“不要緊!這也不是生門,這才是最大的死門!”

一邊肖雷一人迎戰送天行、若飛柳兩人,身上已是血囗淋漓。風斂子拉著李知塵,道:“塵兒!快走!”李知塵臉上遲疑,咬了咬牙,抓著風斂子、離寒子兩人向後退去。若飛柳白練一卷,一把卷住肖雷,往一邊一扔,竟直接甩入一個黑洞門中。

雲明衝進黑洞後,在原地滾了兩圈,風雲純陽劍支在原地,全身警惕,環顧四周,心道:“這是什麽地方?”靈魂之眼一探,周圍環境便看得清清楚楚。隻見四壁玉牆,路道金石,彎延前向,不知探到何處。

這時,洞上轟的一聲,一道身影摔了下來。雲明靈魂之眼一望,雙手向前一接,一個扭轉,便把那人托住送到地上。

那人口中呼呼喘氣,右手抓住雲明右肩,道:“你是誰?”雲明道:“大猩猩,是我!”那人正是肖雷,聽到雲明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雲明,你也被他們打進來了?”

雲明點點頭,道:“這裏不知是什麽地方,我們小心點。”肖雷點點頭,右手握緊巨錘。雲明向前看去,道:“我們去看看。”

肖雷望了望上方,道:“不出去嗎?”雲明搖搖頭,道:“他們每個人的修為都不弱邪陽天,上去絕對保不了性命。去前麵看看或許還有生機。”

肖雷想想也是,便向前走去。雲明緩步行去,道:“那些人怎麽回事?”肖雷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絕不會是本身!”

雲明道:“這個我也知道。”前麵路道轉過幾轉,出現了一個洞門。雲明與肖雷對望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全身警惕,走了進去。

洞門內空空****,隻有四根天柱支在四處,頂起一座大殿,每根柱子鎖了一條夔龍。肖雷道:“這是什麽地方?”

雲明搖搖頭,環顧四周,隻見遠旁有一個潭子,潭子上立著一塊石碑。雲明走近看去,見潭子約兩丈寬長,潭水清澈見底,而潭上石碑寫著三個字:“一生鏡”。

肖雷道:“一生鏡?什麽一生鏡?難道能看到一生嗎?”雲明看向潭水,風雲純陽劍伸入了進去,絞了兩絞,道:“一生呢?有本事把我一生照出來!”

話剛說完,臉色大變,隻見潭水中出現了一道身影,正蹦蹦跳跳著在一片林間玩耍。看了仔細,豈不是雲明小時候嗎?

肖雷望向一側泉水,也是臉色一變,雙眼凝視潭水。雲明看那潭水,見水中的雲明仍是十歲左右,尚為稚嫩。轉眼間又見到了父母雙親,笑眯眯的陪在自已身旁。不禁身子一顫,雙眼淚水朦朧。

再看下去,便是自已入了禦風宗,與項曲兒一起遊玩的時候,其後禦風宗山門被破,自已流浪別處,和顧清落誤入古墓……

一座古墓中,三十多個僵屍撩著雲明、顧清落兩人跑。趕得兩人狼狽不堪。顧清落俏臉漲紅,滿頭大汗,從背後拉緊了雲明的手,邊跑邊道:“雲明,雲明!你不是修道者嗎?快打他們啊!”

雲明拉扯著顧清落急刹了一段路程,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是修道者啊!”頓了頓,突然有些哭腔的道:“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我又打不過。別說了,快逃吧!”說著,扯著顧清落就往前竄去,而三十多個僵屍在後麵追著跳著。

顧清落腿腳發軟,跑了幾步後實在受不了,香汗淋漓道:“不……不行了,跑不動了……而且,你沒發現嗎?我們一直在這大殿上轉圈啊!”

雲明身子一滯,看了看周圍,自己不知怎麽跑的,跑著跑著,又跑到那個水池邊,而一群僵屍又團團把他們圍住了。

顧清落氣喘籲籲的看著他:“雲明,這下怎麽辦?”雲明狠咬著牙,雙眼怒睜,對視一大群僵屍,看到一大群僵屍眼睛凸出,嘴巴流膿的樣子,心裏忍不住一陣發慌。

但還是咬緊了牙根,氣勢洶洶的道:“好啊!你們既然敢追著老子跑那就來吧,我要讓你們看看,我不是好欺負的!”

說著,裝成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模樣。結果,一隻僵屍仰天呴哮了一聲,似乎為了表達心中的不滿。雲明身子一顫,雙腿發軟,就差點跪了,拉著顧清落不斷顫抖。

顧清落臉上不滿,緊接著,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眼光。指著雲明某個地方,道:“你……你……你尿了……”

天可明鑒!雲明真不是害怕,隻是喝太多水了而他本人又是**不羈,所以……

雲明大概是沉默了幾秒,發呆似的看著濕嗒嗒的檔下。然後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鬼嚎聲:“啊啊啊啊啊!”然後殺氣騰騰望向眾僵屍:“我要殺了你們啊!”突然間發狂似的衝向了眾僵屍。在這瞬間,仿佛忘了對麵是一群僵屍,也忘了剛才被趕得像狗一樣的跑。

景象飛速晃過,便又到了另一幕。雲明、顧清落兩人坐在地上,各自拿著兩塊草餅哢嚓哢嚓的咬著。雲明擦拭一下嘴角粉末,站了起來,仰著頭看著大殿上,舉出方天畫戟插在地上。顧清落問道:“你想幹什麽?”

雲明嘿嘿一笑,道:“我要把另外幾根大柱也砸開,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好寶貝!”顧清落無語,沉默的看著雲明。雲明仰仰頭,道:“怎麽了?不可以嗎?”

顧清落幽幽抬起手指,指了指殿上其它七根大柱,道:“你都要砸了嗎?”雲明看看大殿上,本來兩邊各豎著八根大柱,此時隻剩七根。他點點頭,道:“對啊!說不定上麵也有什麽好東西呢!”

顧清落頗為奇怪的看著雲明,指了指頭頂,道:“你砸爛了柱子我們怎麽辦?”雲明奇道:“什麽怎麽辦?”

顧清落幽怨的看了雲明一眼,指著頭頂,己經很無語的道:“你砸了支撐大殿的柱子,上麵不會塌下來嗎?”雲明一時無語。

時光再一轉,古墓倒塌,雲明抱緊了顧清落便往外跑,突然,一根大柱轟的一聲砸在麵前。飛起的煙塵讓雲明重重的咳了幾聲。

急忙中見地上一柄長杆,顧不得什麽,彎身撿了起來。卻是自己的那把方天畫戟,緊握緊方天畫戟就往前衝去,遇上阻礙後直接一把掃去,也不管是什麽,直接掃斷後走人。

背後轟隆隆的倒塌不絕,震耳欲聾的聲音刺得耳朵一陣陣的發痛。雲明狂吼一聲,身上布滿元力,一杆方天畫戟劈去,眼見最後兩扇牆壁擋在身前,而後麵整座大殿己經徹徹底底的倒塌了下來。

雲明猛的一跳,抱緊了顧清落,方天畫戟橫著掃去。整個人像炮彈似的撞上了牆壁。周圍轟隆隆徹響一片。雲明隻覺眼中一花,便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然出了古墓。

又是另一幕光閃過,一處山洞中,顧清落走了出來,道:“你……你先脫下衣服……我給你縫……”

雲明一愣,見顧清落一臉通紅,不勝嬌羞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好笑。心中一動,調笑道:“我脫了衣服,那不是要光了嗎?”可沒想到顧清落的下一句話真接讓雲明差點鑽進地上的縫隙中。隻聽她道:“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

雲明坐在山洞中,身上也僅剩一條大褲衩,想起顧清落不甘示弱的反駁,不由得嘖嘖作歎。過了一會,顧清落板著臉走進來。把手上一堆衣服扔給了雲明,道:“你的衣服,趕快穿上吧。”

雲明接過後,嘿嘿一笑,見衣服上一些破爛的地方都補好了,隻是上接下,左接右,不太好看而己。雲明拿起來邊穿邊道道:“清落,沒想到你還會縫衣服啊。”

顧清落早己轉過身去,道:“嗯”雲明穿好後,道:“好了,我們走吧。回去你上次那間木屋。”

顧清落轉過頭,還板著臉,道:“嗯。”雲明見她不冷不熱的樣子,一滯,倒不知說什麽了。顧清落道:“我……我去那邊洗個臉……你別去……”

雲明一愕,洗臉幹嘛不讓我過去,隨即心裏一動,笑道:“我想先去洗個澡,一起去吧!”顧清落臉上一紅,跺了跺腳,嗔怒道:“你先去打些吃的來!”

雲明心裏大笑,能把一向冷淡若水的顧清落逗得這副模樣也算是天下獨絕了。顧清落哼哼兩聲,轉身就走。突然,雲明道:“對了,清落。我沒有看見你屁股上有個胎記的。”

顧清落腳下一個踉蹌,捂著屁股跑了。雲明哈哈大笑起來,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轉而又過去不少時光,夜色己見,一個山洞中。雲明期期艾艾道:“這個……嗯……清落……我去山洞外睡吧……”就在這時,仿佛為了回應他的話似的,從遠處傳來一聲狼嚎。雲明身子顫抖了一下。

顧清落忍著臉紅,指著山洞兩個地方道:“你睡那邊,我睡這邊。”雲明“嗯”了一聲,道:“你要是睡著睡著滾了過來怎麽辦?”顧清落臉上更紅,嗔怒道:“不會的。要不你就去洞外睡!”

雲明尷尬裝咳了兩聲,看看洞外一片黑暗,又忍不住打了個顫抖。雲明用一堆樹枝堵住了洞口,兩人便各躺在一邊睡了起來。

月色透過樹枝,點點光斑落在地上。雲明心中思緒萬千,翻了幾百個身都沒睡著,卻發現顧清落也在裝睡著。

兩人都不知在想些什麽。在寂靜的山洞內卻能聽到互相的心跳聲。早晨陽光灑在山峰上,一縷陽光也照射下來。

雲明打了個嗬欠後才緩緩醒了,昨晚什麽時候睡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數了三萬兩千多遍的小綿羊後才睡著了。顧清落呢?

雲明就要起身時,不由得一愕,不敢再動,臉上也一紅。不知為什麽,他竟然緊緊抱著顧清落!兩人麵對麵,心對心的抱在一起。甚至顧清落一隻腿還壓在他的身上。

雲明胡思亂想著,難道自己滾過去?還是顧清落滾過來?便慢慢的移開顧清落的腿,再鬆開顧清落摟著自己脖子的手。躡手躡腳的站了起來,當然,離開時倒沒忘了在顧清落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像小偷似的輕輕的搬開樹枝走了出去。

口中笑吟吟的道:“正如我輕輕的滾,不留痕跡的親了你,我輕輕的走了。哈哈!”便得意洋洋的拖著方天畫戟吊兒朗當的走著。

在雲明走後,山洞中顧清落臉上一片紅霞,神色呆滯著,不知在想些什麽,纖手也摸上臉上雲明親過的地方。

又晃過一幕……雲明手上又捏著一個東西,道:“也有一顆!這些野獸都是凶獸!可是,這裏怎麽有這麽多的凶獸呢?算了,不管它。”

顧清落早退後在一邊,道:“走了嗎?”雲明“哈哈”的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走吧!先去前邊找個山溪洗下手。”

顧清落突然臉上一紅,不知想到什麽。在一條小溪上,雲明拿著兩顆不同顏色的石子把玩著,道:“這就是內丹。”

一手拿著一顆淡綠色的內丹,一手拿著一顆白色的內丹。淡綠色的是黑狼的,白色的是飛鷹的。

顧清落在溪的上流洗了把臉,道:“有什麽好玩的,不就是兩顆石子嗎?”雲明一邊把兩顆內丹放進衣裳中,一邊道:“還是不同的,這東西還能賣錢!石頭就不能了。”

顧清落突然沉默一陣,道:“你不是很有錢嗎?在我的枕頭下還放了一顆寶石。”雲明一愣,訕訕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