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慘遭陷害失雙眼

隨著大廳中的氣氛劍拔弩張,來人的腳步聲也逐漸清晰。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麵帶微笑,看起來平淡無奇,清秀的身骨,透漏著儒雅的氣息,唯獨青藍色的長袍上繡著的“離祿”二字,光彩奪目。

韓剛趕緊起身相迎,高聲道:“大哥好!”

“韓剛,雪兒受欺負了,我這個做舅舅的怎能不聞不問!”原來此人是韓雪的舅舅,接著他轉過身笑對雲渺,“雲家家主,對吧!在下離祿武院任飛,是個小小的執事!”

聽到離祿武院這幾個字,雲渺傻眼了,甚至都忘記了回複之話,這任飛不會是此次主城武院派下來招賢納才的人吧?本來雲昊就沒有得到築基丹,現在又捅了這簍子,看來是徹底無望了。

離祿武院,坐落於天心城城後的一座山上,而天心城的規模在玄土國便屬於主城,有近十個洛城大小的城鎮隸屬它的管轄。玄土國有七大主城,每個主城都設有一個武院,離祿武院便是雲昊雲易山他們夢想進入的主城武院。

“本來這次提前從武院出來,為了準備招生的事,沒想到自己外甥女被欺負了,膽子挺大啊!”說到末尾,他故意太高聲音,明顯是說給雲天聽的。

雲劍偷笑,如此易山進入離祿武院修行,已經板上釘釘,雲昊,你自認比易山強,那隻是以前,更何況你現在已然重傷,看在三弟的麵子上,才留了你一口氣,有了韓剛這層關係,以後你就是個廢物。

雲天並不關心什麽招生,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走出去,雲渺是他大哥,肯定不會動手,雲劍與韓剛一起上,留他不住,這個任飛……如果今天能打出去,雲昊就不會有事,反之,就危險了。

離祿武院出來的肯定不會差,問題是任飛到現在都沒有暴露自己的修為,也並未炫耀。

一邊是笑裏藏刀的任飛,一邊是滿腔怒火的雲天。本以為自己是雲家家主,還能有一定的威信,誰知韓剛找來了離祿武院的人做後盾,還有著親戚關係,雲渺覺得事情難了。不過他還想試一試:“任執事,我想昨晚可能就是一個誤會,雲昊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不對啊,我怎麽聽說他是你們雲家撿來,是個野種,像這樣來曆不明的東西,洛城能收容,就算是破了例,還沒有長大,便開始傷天害理!”任飛講話一點也不留情麵,看來之前已經和韓剛串通好了。

這……話都講到這份上了,連事情的原委都不過問,直接認定了這是事實,不是有意陷害又是什麽。雲渺不由得瞥了一眼雲劍,這個不知深淺的弟弟,肯定背地裏沒少送東西。

“大哥,不用與他周旋,他們有意如此,我們走!”雲天心裏有點著急擔心,並不是對方哪個武院來的,倘若武院派下來的不止任飛一人呢?想想都後怕,雲昊有病在身,溫月英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都說雲家在洛城家大業大,沒想到這麽狂妄,堂堂城主府怎麽說也是你們的頂頭上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留下吧!”語音落下,任飛手握一把劍像風一樣刺向轉身欲走的雲天與雲渺。

這樣也好,舞文弄墨雲天並不擅長,隻要雲昊未做此事,怎麽來都行,你想打,我陪你打!雲天一把推開了雲渺,地心境實力再次爆發,手上的真氣噴湧而出,手中的寒光劍凜凜生風。

“哦?一把王者之兵級別的寶劍,難怪如此囂張,可也隻是下品!”任飛似乎來了興趣,他也瘋狂給自己的兵器灌輸真氣,那把劍如活了一般,“嗚嗚”長鳴,原本清秀的身骨現在看來霸氣十足,氣勢明顯比雲天高出一大截。

糟了!這是地心境中後期實力,令人雪上加霜的是那把劍為王者上品,比雲天的寒光劍高出兩個層次,雲渺暗想道,這可如何是好!

前麵哪怕是刀山火海,也隻能奮力前行了,雲天覺得此次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為了孩子,他知道任飛是硬茬,自己也不能退縮,他長嘯一聲,用盡全力一劍砍出。

兩道劍氣在空中相遇,先是僵持,接著是一麵倒,最後出現了劇烈爆炸的聲響,而整個過程隻是眨眼的功夫。

雲渺幾人趕緊運氣護身,這兩人都比他們的等級高,免得被殘餘的真氣餘波掃中。那二十個高級守衛就慘了,直接被震飛在地,吐血暈厥。

虎口發麻,氣息不順,喉嚨腥甜,雲天試了試,想重新握緊寒光劍,無奈手不聽使喚,不停地顫抖,不行,這地心境後期比其他這剛突破的,強了不知多少倍。一上來就拚實力,他是扛不住的。

相反,任飛安然無恙,輕輕撩動手裏的寶劍,看著雲天,如同在玩弄一般。

“任執事,有什麽事,咱們坐下討論,何必大動幹戈!”現在雲渺隻能站出來求情了,他深知雲天是不可能卑躬屈膝的,說完有意的看了雲劍一眼。

雲劍知道,這是讓他也上前求情,如果放任不管,一直打下去,雲天肯定會被打得半死,本來計劃的主角是雲昊,但是沒有到場。雲劍沒想到這任飛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專門提到雲昊,隻是一直對雲天咄咄相逼。罷了,一個野種,與我們雲家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你要這麽護著他,那就隨你了。雲劍終究沒有為雲天說一句話!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怎麽會出現這麽多無知之輩!雲天,就算今日你拚死相爭,我可不會有半點同情,收拾了你,就去瞧瞧你那個野種兒子!”看著對方充滿怒火的眼神,任飛真是不解,實力差距,為何苦苦撐著。

雲天笑了笑了,冷冷道:“剛才你說昊兒是野種,我不計較,現在又開始羞辱,我要你道歉!”不顧體內的傷勢,雲天飛躍而出,體內真氣幾乎枯竭,寒光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巨大的長弧,帶著心中慢慢的怒意,衝破空間,向著任飛斬去!

“哼!道歉,你配嗎?”任飛嘲諷道,不慌不忙,舉劍相迎,真氣像是舉傘一樣在劍身外形成了一個盾牌。

當鋒利的長弧遇到厚實的盾牌,並沒有出現之前的爆炸,雲天的劍氣終沒破開任飛的盾牌,對方隻是小退幾步,而自己卻被盾牌反噬,支撐不住,從空中摔落,突出一大口鮮血,在地上冒著熱氣。

“三弟!”雲渺失聲叫道,他雙拳緊握,隨時準備搭救。

雲天抬起手,示意雲渺不要過來,他不想牽扯更多的人,難道昊兒這次在劫難逃了嗎?

此時的雲劍,心中充滿猶豫,到底該不該讓韓剛求求情,畢竟這是自己的親弟弟,一奶同胞。

過了一小會兒,雲天顫顫巍巍站起來,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死了,你們是不是能放過昊兒!”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原本這個陷阱隻是為雲昊量身打造,沒想到也把雲天的命要搭進去了。任飛沒有多大震動,隻是看向韓剛,韓剛一臉疑惑,看向雲劍。轉來轉去,還是落在雲劍身上。

“雲劍,你就這麽狠心!”雲渺惡狠狠地看著他,雲家少了一個雲天,那就是重創,而且,這可是兩人的親弟弟。

就在大家僵持的時候,走進一位少年,他眉清目秀,身體略帶消瘦,修為不高,不是雲昊又是誰。大病初愈,看似弱不禁風,臉上的堅毅帶給他一股特殊的氣勢,此時泣血淚的功法已經開始在體內運轉。

他紅著眼睛,走到雲天身旁,扶著自己可憐的父親。父親放棄家族豐厚的資源,一心退隱,照顧他與母親,如今卻落個這樣的下場,父親付出太多,自己也應該為父親挺身一回了!

“爹,您沒有做錯什麽,不需要屈尊,都是我惹得禍,我來負責!”雲昊眼裏的淚水已經幹了,臉上露出笑容。

雲劍剛剛鬆軟的心又開始強硬起來,一切都源於這個雲昊,沒想到他昨晚重傷,竟然恢複得這麽快!不管怎樣,來了就好。

“你不要胡來,一切都有爹呢!昊兒……”雲天強行咽下了口中的鮮血,為的就是給自己的兒子帶去安全感,即使時間不長,他也不願放棄。

雲昊走到任飛麵前,仔細感受對方的氣息,確實很強,不過他並不畏懼,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承認,事情是我做的,說吧,什麽處罰!”

哦,這麽霸氣?沒想到自己被一個黃闋境的小兒看扁了,連一絲畏懼都沒有泄露,本來打算打斷他的兩隻臂膀,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任飛說道:“如果在離祿武院,做出輕薄無恥之事,是要被砍去雙手雙腳,既然你獸行未果,且是在洛城,那就輕點,挖去雙眼!”

挖去雙眼?

雲天震驚!雲渺震驚!雲劍韓剛無動於衷!或竊喜,或無關緊要!

王八蛋!雲天暗暗罵道,他想飛身過去把雲昊救回來,可是體內真氣已空空如也。行走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沒辦法他隻有大叫:“昊兒……昊兒……大哥救昊兒!”

聽到雲天的大叫聲,雲渺反應過來,準備上前搭救,突然麵前出來一人,是韓剛!二話不說,兩人打起來了,不分伯仲。

搭救無望,雲天繼續大叫,試圖阻止雲昊,可惜他的孩子,他了解,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改變與退縮。

雲昊回頭看了看自己父親最後一眼,可是母親不在,有點遺憾,轉身對著任飛:“怎麽,怕了,還不動手!”

“哼,小兔崽子,敢激我,那就成全你!”

這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那一片空中的區域,滴滴鮮血飛過,落在地上,染紅了地板。

雲天忍不住淚水狂湧:“昊兒……”

大汗淋漓而下,混合著粘稠的鮮血,原來清秀的臉龐如今變成了煞氣的地域,雙眼已成了兩個深邃的血洞,雲昊用真氣封住經脈,以免失血過多。他沒有慌亂,沒有大叫,他現在的靈魂就是雙眼,看得更通透。

任飛心裏發麻了,他殺人無數,卻因眼前的這個無名少年生出了些許的恐懼。

雲昊合住眼皮,趴在地麵上,慢慢轉過身,對著雲天,平靜地笑著說道:“爹,不要在這些人麵前哭,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