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黑暗之中的眼睛(一更)
雲昊與李求索愣在原地,不敢動,因為他們周圍充斥著非常強大的力量,正好驗證了一句話,弱者在強者麵前,呼吸都帶著節奏,弱者不能出一絲差錯。
雲昊沒有告訴李求索陰陽人的事情,隻是說那個秘地是一個陷阱。現在在這片湖泊旁,他一下子恐懼了起來,比起陰陽人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可是他們周圍綠草豐盛,靈氣充沛,湖泊之水,清澈見底,而且還能看見湖底遊**的小生物。他最怕的就是對方和陰陽人是一夥的,不然為何會在此處讓他們進退兩難?
“雲昊師弟,你先走!”李求索斬釘截鐵地說,話語裏帶著強硬的態度。
視死如歸是好事,很有膽量,但是遇見雞蛋碰石頭這種事,也隻能是枉送了性命,白白犧牲。想到這些,雲昊笑了笑:“師兄,從剛才到現在,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就說出這樣的話,為時過早。看這陣勢,興許我們倆誰也走不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出虎穴,又入狼口,哎,爹說得對!外麵的世界,很美麗,很**,但是那些都是以自己能活下來為前提,而且必須活得漂漂亮亮,有頭有臉。
雲昊閉上眼睛,慢慢運氣,少頃,又迅速睜開眼睛,他的眼睛裏劃過一絲詭異的黑色。而此時,雲昊才發現了奧秘所在。這湖水清澈見底,周圍樹林茂盛繁密,一切皆沒有刻意做作,都是正常自然的。唯一讓他驚訝又充滿好奇的是,他似乎在湖底看到了一個陣法,就如同初來離祿武院時,用這雙眼睛看透離祿百名榜測試陣法的運行規律。
這個陣法似是根據陰陽八卦衍生出來的,力量巨大,仿佛這不是一處湖泊,而是天地靈氣之海。此時的雲昊對陣法這些東西連初學者都算不上。而在這個陣法中心位,他隱隱約看到,那是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靜坐著,隨著陣法的移動,他的身體也開始有規律旋轉。
“你看不到湖中之物嗎?”雲昊扭頭問向李求索。
李求索俯下身子,接近湖麵,又重新掃視一遍,除了清澈的湖水,並未發現其他,便不解地搖了搖頭:“你看到了什麽?雲昊!”
他也不敢斷定,但是看那名男子臉上虛弱的神態,應該是在療傷。這個地段屬於山林深處,而且隱秘難尋,男子又用陣法使自己歸於虛無形態中,明擺著就是讓別人無法察覺到。而且,他還故意用靈魂感知力試了試,探測不出來毫無結果,他對自己的這雙眼睛又驚又喜。
雲昊調整了一下,呼出一口氣,說道:“沒什麽,我想可能是咱們身子虛弱產生幻覺了,咱們還是盡快回武院吧!”
李求索聽出了雲昊的意思,點了點頭,此處卻非細談之地,走為上策。
臨走時雲昊還是不自覺回頭看了看,那名男子明顯是受了重傷,可是散布在湖泊周圍的力量那麽強大,為什麽?修為這麽高,至於跑到離祿武院的後山謹慎療傷嗎?
待二人走後,湖麵一股輕微的振動,一切看不見的終於浮出水麵,神奇的陣法讓水波**漾不已,一名黑衣男子現出水麵,雙腳輕輕挨著水麵。麵容清秀,神情坦然,真可謂人麵桃花。美中不足的是臉色蒼白,顯然不久前經曆了一場惡戰。
但是此男子的修為絕對在陰陽人之上,可是又怎麽會如此年輕,竟和雲昊年齡一般大小。
男子歎了一口氣:“他竟然看穿了我的離虛陣,可他明明隻是玄身境修為……”
說完,他撤去離虛陣,一道紫光迅速回歸到他的袖口裏,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隻有一絲清風拂動了湖麵的水,打散一片寧靜。
此時,在離祿武院中,不少弟子慌慌張張,神情緊張,一張張臉上都似乎寫著“害怕”二字。本該在這個時間段訓練的他們,卻憂愁滿麵,一臉茫然恐懼。唯一的答案便是——武院出事了!
房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冷淩端著藥碗從一座簡陋的房子中走出來,歎了一口氣。
剛想要離開,就聽到屋內傳出了聲音:“對了,給你送劍的那個小子呢?”
冷淩簡單地回了一句:“進入後山秘地了!”
“啊?我不是給你說過那個秘地是個不祥之地,你還帶他去?”屋內的聲音變得焦躁起來,但言語中的責怪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冷淩並無一絲動容:“當時我勸他了,他執意要去,我便無權幹涉。”
“冷淩師姐……冷淩師姐……雲昊哥還沒回來嗎?”石清羽氣喘籲籲地跑到冷淩麵前問道,這已經是他第四次親詢問了。
冷淩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今天是第四天了,他沒回來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得到秘地裏麵的東西,離開了;另一種可能便是,他死在裏麵了!”
石清羽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即便是哪一種可能他也不願接受。自從他來到離祿武院,就一直和雲昊在一起,如今又剩下他一人,不禁悲從中來。看到冷淩手中的藥碗,石清羽又興奮地說:“最近幾天,武院也不怎麽安全,雲昊哥不回來,剛好!”
聽得此話,冷淩一下子變了臉:“胡鬧!在他需要的時候,武院收留了他,現在武院有難,他怎可置之不理?石清羽,你好像很閑啊,沒事多去修煉,別一天無所事事,否則我可要按院規處置!”
石清羽小聲“哦”了一聲,便悶悶不樂地離開了。每次來詢問都是滿懷希望,而結果總是一樣,鬱鬱而歸。
屋內的聲音再次響起:“四天了?恐怕凶多吉少!雲昊?對了,想起來了,是叫雲昊,可惜了……”
院內的大樹落了許多枯黃的葉子,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等到風起的時候,便在院子裏四處飄**。然而,隻是一些枯黃的葉子,院門緊閉的情況下,任憑風吹,也逃不脫這院子。一個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所有的經曆都是為這個結果做鋪墊,既然雲昊選擇了孤身犯險,無亂結果如何,都是注定的。
冷淩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句話:“有時間把你的院子清掃清掃……”
離祿武院山門前,兩個穿著破爛不堪,滿臉灰塵,一副流浪者的模樣的兩個少年相互攙扶著上了山門,臨近一看,方才清楚正是雲昊與李求索。因為兩人都是重傷,因此才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從深山中蹣跚歸來,衣服也被樹枝雜草什麽的劃破弄髒,他們清楚不敢耽擱,否則陰陽人必會追過來。
倆人氣喘籲籲終於到了,沒想到像一個普通人竟然如此傷神傷力。李求索看起來比雲昊更要命,雲昊打小就在自家後山上玩鬧,采草藥吃,因此體質與根基都非常穩。
現在已然看見了目標,李求索卻停了下來,愁眉緊鎖地看著山門。
雲昊看到李求索發愣,便問道:“怎了?為什麽不進去?”
李求索不敢確定,但是他們始終都要回武院,就說出了這個疑惑:“武院好像出事了!”
“出事?”雲昊一下子緊張起來,雖然武院中沒有什麽價值連城,稀世珍寶之類的東西,但卻有石清羽,冷淩,柳風這般值得相交的朋友。從小因為自己不是家族的血統,而被族人嘲諷無視,進入武院之後,每次受傷都有他們的照顧,友誼已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
李求索上前一步,指著山門前石碑上的一個“離”字說道:“每次武院發生大事,這個‘離’字會被施加封印之術,每當有人靠近山門,無論是誰,便會自動化為一股真氣傳到武院,發出警告,而且會激活山門的封印術,是很強大的陣法。這是最高級的警戒狀態,隻有眾長老合力才能辦到的。所以說,我們現在進不去。”
雲昊臉色凝重,仔細望去,確實發現這個“離”字與之前他初次上山之時變了,變得靈性十足,變得有力量。為了確定,他再次問道:“意思,是現在裏麵的出不來,外麵的進不去?”
李求索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看來我們不在的這幾天,武院發生大事了。”
雲昊沒有思考,直接走過去,用手摸著那個“離”字,結果真如李求索所言,他又試圖闖過山門的陣法結界,果然比初次來的時候更加堅韌厚實了。
“來者何人?擅闖武院者,院規處置!”一道犀利的聲音傳出來,隻是還未見說話之人。
片刻之後,山門前忽然出現七名離祿武院的弟子,定睛一看,皆是離祿武院百名榜排名靠前之人。
“李求索?雲昊?”七名弟子中,一名弟子欣喜地叫道,不是別人,正是柳風,而且臉色紅潤,氣息穩定,手持一杆長槍,如此看來,幾天之前的傷勢應該痊愈了。
雲昊也是喜出望外,喊道:“柳風師兄,怎麽是你?你的傷好了?”
柳風走了過來,收起長槍,笑道:“大家還以為你們已經……回來就好!”
雲昊與柳風閑聊幾句,不過武院出事的事情需要回去詳談。雲昊拜見了其他六位師兄,隻不過都不熟識。讓雲昊震驚的是柳風的幾天前的傷勢那麽嚴重,回道武院之後,再站到麵前,竟如同沒事人一樣,看來武者的修行之路若是背後有個大依靠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柳風看了看李求索,微微一笑,他雖然不太喜歡主動與人來往,但是基於李求索那晚的舉動,也讓他欽佩不已。說實話,能為他人仗義出手,舍生忘死的人絕對是一個重情重義,值得相信與托付的人。
“你們倆怎麽搞成這樣?秘地的事……”看到他二人一副破爛不堪的樣子,柳風很疑惑,但是對於他倆這幾天的經曆更加好奇,才如此一問。
雲昊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柳風師兄,還是回去再說吧!”
雙方都有許多疑問需要解答,可是柳風卻遲疑了,他小聲說道:“你們現在不能進入武院,除非有院主大人允許或者眾長老……”
“不用通過,放他們進去!”柳風話隻說了一半,又有一道聲音傳到眾人耳朵裏。
雲昊心裏一喜,熟人,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是陳無銘長老。
說話之人剛一現身,眾弟子一起鞠躬,叫道:“見過陳長老!”
來者年紀比他們大,修為也比他們更為深厚,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的確是陳無銘,離祿武院七大長老之一。他笑著說道:“柳風帶他們進去吧,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雲昊與李求索拜謝柳風長老,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回來了。
距山門前不遠的深山老林中,潛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緊閉的眼睛睜開了:“很好,你們終於回去了……”不是別人,正是秘地中的陰陽人,他一直在此等候仇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