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煉藥

次日，陳元來到當鋪，頓時大吃一驚。門麵被火燒得烏漆嘛黑，店內的櫃台桌椅也幾乎損壞。他趕緊抓住一個正在收拾殘骸的小廝問話：“你是誰？幹什麽來的？”

小廝掙脫陳元的手臂，理了理衣服，漫不經心道：“少爺，我是賭坊過來的夥計，掌櫃的叫我來這邊打掃的。”

“出什麽事了？”陳元也不在意夥計的態度，環視著周圍問道。

“聽說昨夜店裏起了火，庫房裏的東西被救火的人順走了。”小廝慢條斯理解釋起來。

半晌後，陳元才知曉事情經過，他並不在意當鋪發生了啥。隻是在心中腹誹，方才出門的時候也沒人提醒他，早知道就不來了。那本藥書還得沒研習透徹，正好回去繼續。

找尋了一下抽屜裏的賬冊，果然已經不見了。也不知是被別人拿走的還是陳家的人收拾了起來了。陳元轉身出了店，打算現在就回去。不過轉念一想，幹脆去藥鋪看看那些藥草能不能弄一副。

來到藥鋪裏，陳元看到佟叔在替一名陳府的小廝撿藥材。陳元探頭看了一下，是一副初級的療傷藥。佟叔撇了一眼鬼鬼祟祟的陳元，旁邊的小廝看見陳元，也不搭理。佟叔見此，微微搖搖頭。他也明白，陳元在陳府的地位很尷尬，外事的夥計可能還會尊稱一聲少爺，府裏的那些仆人態度就惡劣多了。佟叔管不了內府的事情，三兩下打發小廝離開。

“一大早就來我這裏，看來你去過當鋪了吧。”佟叔笑了笑。

“額，是去過了，”陳元撓撓頭道：“燒成那樣，東西也丟了，那間當鋪估計是開不下去了。”

“嗯，契物都沒了，當鋪自然沒法再開。”佟叔微微一笑，“要不我讓老爺安排你到到藥鋪來，你也算是初級藥師了，應該沒有問題。”

陳元連連擺手，“不來不來，藥鋪實在太忙了，我還得看書呢。”

見陳元不樂意，佟叔也了然，藥鋪的活計實在太多，確實沒有多少空閑。

“佟叔，把店裏的清單給我看看唄。”陳元一臉獻媚道，他來這裏就是為了看看藥材的價格。

佟叔打趣道：“又不來做事，看那作甚？”

“我不是經常去樹林采藥嘛，有些藥材我還不知道價呢，您給我瞧瞧，我心裏好有個底。”陳元討好著，手都快伸到了抽屜。

佟叔一把拍開他的手，眼珠一撇，笑道：“不能白看，你去把那邊那一味藥弄好，我就給你看。”說完指了指另一側製藥台。

陳元望過去，那邊有名中年女子站在藥台外麵。藥台裏是陳家聘請的藥師在裏麵煉藥。青年藥師正在對照藥方配藥材，看來還沒正式開始。

陳元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說了來意。青年看了一下陳元，又看看佟叔。然後走了出來，把藥方遞給陳元。陳元看了看，是一副驅寒養氣藥，很容易，於是便開始倒弄起藥材。

“咦？怎麽換人了。”那名中年女子皺著眉頭，“這小孩兒行不行啊？”

佟叔向她解釋了幾句，女子才不甘心的點點頭，眼睛緊盯著陳元，生怕他出錯。不過她越看越驚訝，眼前的少年分撿藥材極為熟練，然後打碎研磨一氣嗬成。她心想這少年動作倒是麻利，就是不知道煉製時候行不行。

陳元心無旁騖的進行操作，整理好符合要求的藥材，將藥鍋預熱。手掌感受到藥鍋溫度到了一定程度後，順手放進幾味需要幹烘的藥材。控製火候烘炒片刻，鍋裏的藥材有了些許變色。陳元立刻馬不停蹄的加入清水和幾味藥材，控製著鍋下的火力慢慢增加，在水沸騰的時候，又快速放入一些藥材。煮製片刻，陳元陸續將剩下的藥材分批扔入藥鍋。心中默算時間，在某一刻忽然把藥鍋移開爐火。快速將裏麵的汁液倒入一隻陶罐。然後他才輕輕出了一口氣，向青年藥師示意，然後走出了煉藥台。

佟叔笑眯眯的點點頭，誇讚道：“少爺的煉藥水平是越來越高了，不來藥鋪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陳元才不管那麽多，直接伸出手，：“煉好了，現在該給我看了吧。”

“你這小子。”佟叔點點他的額頭，把一本半寸厚的小冊子遞了過去。

陳元仔細翻找良久，確實如他所想，強身藥液所需藥材都能買到。不過其中有一種叫橙心草的價格太高，陳家藥鋪都隻有一株存留。陳元心中大呼後悔，早知道之前就搜一下阮善等人的屍體，搞不好他們有帶一些錢幣在身上。陳元甚至想現在就回那座山一趟，不過瞬間又打消了想法，那地方死人太多，還是不要去了。

陳元卻不知道，他放棄心中貪念的同時也躲過一場麻煩，此時城主府的人正在那片山林搜尋，而帶隊的正是城主府管家八階武者秦河。

辭別佟叔，陳元一邊往陳府走，一邊思考著怎麽弄點錢。忽然，他看到前方的一家店，是李家的藥鋪。陳元眼前一亮，李家的藥鋪更大想來一定也有橙心草。陳元思考著要不要做個無本生意，但心裏又生出一些抗拒，平白無故盜竊別人的財物，非君子也，非君子也。

無奈搖搖頭，戀戀不舍的離開李家藥鋪，陳元繼續考慮怎麽弄點錢。恍然間隻覺得眼前有個人影閃過，旁邊又傳來一陣呼喝聲。陳元左右看看，不遠處的糖葫蘆攤販正在大聲叫罵。陳元認出遠去的那個身影，卻是之前想搶奪糖葫蘆的那個小乞丐。陳元啞然，這小子還真弄到糖葫蘆了。陳元想了想，朝那小販走去。罵罵咧咧的小販見有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一下來人，來者少年人看起來一表人才，衣著也整潔。臉上立馬堆起笑容，招呼起來。陳元丟下兩個銅板，買了一隻糖葫蘆走了。

回到陳府，陳元向門房了解了到陳穀還在府中。徑直去正廳找到陳穀，向陳穀詢問了一下當鋪的事情。陳穀無心攀談隨意敷衍幾句。末了，陳元表示要趁一段空閑時間研習藥書，陳穀也沒反對，叮囑他最近不要出門，便打發他離開。

出了正廳，陳元繞了一下道，在主屋外的一處院牆根下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才施施然回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