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鷸蚌

在黑暗的洞窟中摸索著前進，陳元不敢發出聲響。方才門口擺放著阮家兄弟遺體給他提了個醒。先前進洞的兩人可不是什麽善茬，萬萬不能被他們發現。

其實陳元看到死去的兩人，心裏就有些打著退堂鼓。長這麽大以來還沒有見過幾回死人，而且還是死的很慘的。不過少年人的好奇心實在有些旺盛，陳元有種類似發現好書恨不得馬上一觀的衝動。熊天戶是個七階武者，十幾年前也就那樣了。李雲風看起來應該比熊天戶弱一些。被發現了轉身就跑，隻要不被圍住，安全上應該是無虞的。在仔細盤算自身的安全後，陳元覺得也可以一試，於是偷偷摸摸進了洞窟。

洞窟內漆黑一片，空間很是寬闊，大概有一丈寬。地上倒是平坦之極，像是人為修整出來。洞壁摸起來也比較平整，不像是天然所成。綜合之前偷聽到的訊息，陳元猜測這裏也許是前人留下的遺跡。而且此地諸多神奇之處，預示著主人身份必然不凡，說不定就是神仙之流。

陳元靠著牆壁輕輕往深處前行，前方漆黑什麽都看不見。帶著些許忐忑又摸索了盞茶時間，陳元來到一處拐角，拐角過後便能看到些許微光。估計是快到了，陳元更加小心往發光的地方摸過去。

沒有出現意外，陳元摸索到山洞末的出口處，小心得往內打量。裏麵是個巨大的空洞，火光照不出洞頂有多高，但至少有十丈以上。洞寬約三十丈大小，看起來極其空曠，而李雲風兩人正在其中。李雲風沿著山壁探尋著什麽，熊天戶卻在場中間練起了拳。

陳元心中奇怪，這老家夥得了失心瘋了嗎？再一細看，遠處山壁上仿佛有些字跡。哪怕隔了四五十丈也依然能夠勉強看到。陳元躲在洞口瞪大研究看了一會兒，麵露驚訝，這看起來像阮明的那本開山拳中的內容，看了一會兒又納悶，這刻在石壁上的武術秘籍明顯層次很高。看了小半就知道完全超越了中級水準。興許阮明就是在這裏抄錄的，而因修煉未成，隻是抄錄了皮毛。

半晌後，李雲風的聲音從一處角落傳來：“師兄，你快來看哪。”然後還朝著熊天戶猛招手。

熊天戶停下練拳的把式，有些戀戀不舍得從石壁上收回目光。

走到牆角處，熊天戶才發現原來李雲風找到了一處小型的洞門，大約隻能容一人進出。

李雲風介紹道：“師弟我之前就得到消息，此處可能是某位藥師的洞府，這大殿內隻有這樣一處通道，可能就是那藥師的居所了。”

“那進去看看再說，”熊天戶當先往裏走去，李雲風笑盈盈得拿著一隻火把跟了進去。

半晌後，認真觀看石壁上字跡的陳元就察覺他們走了出來，趕緊把頭往回縮了一些。

熊天戶黑著臉走回石壁前方，李雲風臉色尷尬得跟了過去。“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畢竟這個地方至少已經荒廢兩百年了，那些藥品壞掉了也是正常嘛。”李雲風呐呐的解釋起來。“不過師兄，那些藥書不也算一種收獲不是嘛。”

熊天戶心中有些不滿，費勁心機幾個月，卻是毫無收獲，心情能好才是怪了。他看著眼前的石壁，眼中更是不甘。“可惜這門高級武術了。”

“師兄不要氣餒嘛，”李雲風在旁邊安慰，“師兄也可以嚐試修煉一下，萬一就練成了呢。”

不過這樣的安慰落在陳元的耳中卻是不禁嗤之以鼻。熊天戶主修體術的，來個煉體的高階武術或許花個三五年能有所成。這山壁上疑似開山拳的高級武術明顯就是傾向於力量方麵的。給他個十年也不一定練的成。就是不知道李雲風是不是練力的武者，如果也不是的話。嘿嘿。

陳元偷偷樂著，考慮著等他們放棄，以後自己可以再來練習。尋常武者一般都是選一類武術進行修煉，簡單來劃分就是三大類，或力量，或速度，或煉體。這也跟人的天賦傾向有關，有的人天生就大力，有人天生靈活。修煉比較傾向自身天賦的武術自然事半功倍，反之亦然。煉體武者輔助修煉一些力量型的武術也不是不行，但大多都是些低級的武術，越是高級越難修煉，效果也不一定好。這些陳元自己是知道的，不過他倒是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天賦傾向，也沒有多餘的武術可以選擇，反正拿到一本就練一本，練一門就成一門。

心裏正盤算著，卻隻見那邊熊天戶舉起手掌朝石壁拍了過去。七階武者的力道打在石壁上發出一聲巨響。有幾個字被震成了碎石掉落下來，陳元心中一頓臭罵，這老家夥自己練不成就給毀掉，心眼真是小如針尖。

李雲風也楞了一下神，臉上閃過一瞬的慌亂，趕緊上前阻止。“師兄，快停下！”一臉獻媚的攔在老者身前，李雲風解釋道：“何必如此呢，多好的高級貨啊，這麽砸了多可惜哪，留給別的有緣人不也挺好的嗎。”

熊天戶撇他一眼，冷冷道：“師弟什麽時候如此心軟了，哼，與我無用，毀掉最好。”說完，抬起手掌又要再度拍下。

李雲風見攔不下來，稍微後退一些。隻見他眼中掠過一道寒芒，雙手一抖，捏出一個奇怪手印朝熊天戶的後腰打去。眨眼間手印準確拍在熊天戶後腰。

一聲慘叫傳出，卻不是被攻擊的熊天戶，而是後退幾步的李雲風，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幾縷血絲順著手指低落在地上。

電光火石之前，看得陳元雙眼發直，什麽情況？

“老家夥。”李雲風的聲音不服之前的怪異溫和，而是忽然變得冷冽異常。“原來師兄早有準備，別人都說師兄愚鈍，看來都是看走眼呢。”

“師弟謬讚了，師兄在門內這麽多年，風風雨雨看得太多，想欺瞞卻也不是很容易的。”熊天戶捂著傳來痛楚的後腰，感覺傷口有些發麻。哪怕是運起了天傷功，依然還是著了道。

“你何時知道的，”李雲風冷冷問道，手上也停止了顫抖。

熊天戶冷漠吐出幾個字：“就在剛才。”然後以迅雷之勢撲了過去。

李雲風眼中帶著不信，心下一狠，也衝上去纏鬥起來。

嘖嘖，好功夫，陳元在外麵看得起勁，熊天戶出招狠辣，仗著一身煉體功夫不顧一切進攻。反觀李雲風手上受傷，隻能用一種奇異的步伐跟著周旋。

“把解藥交出來，不然要你的命。”

“老家夥，怕你沒那個本事。”

“你交是不交。”

“等死吧，哈哈哈。”

陳元看得好笑，估計剛才李雲風那一下偷襲還帶著毒，老家夥著了道，現在氣急敗壞起來。李雲風估計也就六階實力，看起來還是靈活型的武者。動起真格來還傷不了熊天戶，所以一直用一套步法糾纏，估計想等待熊天戶中的毒發作。不過老頭是煉體的，身體的抗毒性比較強，半天還沒毒發。

糾纏了盞茶時間，熊天戶感到頭腦有些暈眩，心道不好，可能毒快發作了。而此時李雲風已經衣衫破爛，鼻青臉腫，體力也有些不濟。熊天戶求生欲爆發之下，速度猛一加快。一把抓住了滑溜的李雲風，捏著他的脖子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