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赴宴

紀寒和老板娘寒暄了幾句,然後拿上他寄存在這裏的物品,那是一個黑色的匣子,我不知道裏麵放了什麽,不過看得出紀寒很重視這個東西。

“我送你回加藤那裏吧。”

我一臉詫異的看著紀寒。

“你今天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看朝海川野的屍體?”

紀寒笑了笑沒有言語,不知從何時起他也變得神秘起來。鬆野教授在奈良很不一般,今天我仔細留意過他,雖然隻是警隊的法醫,不過這裏的人好像對他都十分的尊敬,我看到朝海幸子去認領屍體的時候還和鬆野教授點了點頭。

這在奈良很不尋常,一個黑幫社團的接班人對警隊裏的教授保存敬畏,這聽上去總讓人感覺好像哪裏出了差錯一般。

紀寒開車把我送到加藤稚生所住的別墅區,對於我現在的身份他好像了然於胸,我抬頭看著紀寒,他不言語隻是示意我趕快下去。

“啊,林先生回來了。”別墅門口的保安出聲招呼。

紀寒鬆了一口氣,然後開著車迅速離開。

“林先生!”加藤稚生從別墅內出來,他的視線在我和紀寒的車之間來回移動。

“剛剛送你回來的是?”

“朋友。”我輕描淡寫,然後迅速移開話題。“幸子小姐的父親怎麽樣了?”

加藤稚生把手放在臉上,“出了意外,我們正在調查。”

“怎麽會,”我一臉陰沉,眉心緊鎖,“聽說那棟大樓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加藤稚生點了點頭。

“不過幸子不會相信這些,她父親的死很蹊蹺,這關係到朝海家未來的發展。”

“哦!”我低著頭,視線下垂,裝出在整理思緒的樣子,不斷眨眼。

“今天林先生和朋友去哪裏遊玩了?這種獨自外出很危險,你也看到了奈良的治安並不是太好,要是林先生在我這裏出現了問題,學院那邊我實在不好交代。”

“隻是在附近的空地上玩了會叢林越野戰,你的下屬應該看到了不是。”

加藤稚生回頭看了看那兩個他派來保護我的家夥,然後皺著眉苦笑道:“那就好,不過以後林先生要是外出最好和我說一聲,我好派人保護你。”

我象征性的點了點頭,然後徑直向我的房間走去。

加藤稚生像是在敷衍朝海幸子,靈異殺人的這種事情沒人會相信,朝海家在奈良的勢力很大,我想如果不是有絕對的背景或者深仇大怨凶手也不至於殺人。

突然窗外下起了大雨,我側頭看著,進門前天氣還很好,命案剛剛發生,建築物附近的很多線索都還沒有來得及勘察,這場大雨會衝走很多痕跡。

作為刑警,我們最怕命案發生時遇上這種天氣,我還在閉目思考這種情況下要如何尋找第一案發現場,很快樓下的安保人員急匆匆的跑上樓來。

“林先生,鬆野教授請您過去赴宴。”

“赴宴?”我突然想到下午的時候紀寒答應鬆野教授晚上一起去吃刺身。

我眉心緊鎖,昨天杜組試圖和我聯絡卻被朝海幸子攔截了下來,可今天鬆野教授給加藤府打電話他們卻沒有攔截。

“加藤稚生知道嗎?”我問。

“當然,”來報信的家夥一副畏懼的模樣。“沒想到林先生還認識鬆野教授,我可是一直都仰慕鬆野教授啊。”

我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混黑道的人仰慕一個研究解剖學的教授,這十分不正常。我突然又想到了紀寒,他把我帶去見鬆野教授,然後又把我送回來,這一切好像是他的設計。

雖然現在我還不清楚鬆野教授的真實身份,不過可以想象能讓加藤稚生畏懼不得不交出我的人,在奈良必然有大背景。

剛出加藤府,我就看到了紀寒的車,他像是早有準備,遠遠的對我揮手。

“你的老師很不一般嗎。”我側著頭說。

“加藤稚生和朝海幸子都是奈良社團的年輕人,他們的勢力不容小覷,如果不動用一些非常手段你怎麽能輕易脫身呢。”

紀寒為我打開車門,有了鬆野教授的這個電話,加藤府的人就不好橫加阻攔了,我感歎紀寒現在變得如此深沉。

“李慕白和杜組呢?”我開門見山的問。

“在高鬆塚,他們惹了一些麻煩。”

“高鬆塚?”我眉心緊鎖,“朝海川野的死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紀寒抬頭透過車上的後視鏡看了我一眼。“你怎麽會這麽想?”

“高鬆塚是朝海家的地盤,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在裏麵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我們找到了江琦。”

“江琦?”我一臉詫異的看向車窗外,“你讓我緩緩,在海南失蹤的江琦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還記得蘇易臣嗎?”

“當然,”我點了點頭,“就是在海南的那個假刑警,他可是很好的戲弄了我和李慕白一番呢。”

紀寒笑了笑,“古森學院出事後,我們就一直在追查這個蘇易臣的下落,幾天前杜峰聯係上了我們,說是在奈良發現了他。”

“杜組怎麽也會參與進來?”

“杜峰是TB組織的人,古森學院出事後,他被指派調查蘇易臣一事,我想他是遇上了麻煩,不然不會找上我們的。”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紀寒的話不無道理,不過以TB組織的實力杜組即便是遇到了麻煩也沒有道理和我們求助,除非是遇上的麻煩和我們有關。

“你說的江琦是怎麽回事?”

紀寒突然踩了一腳刹車,“這裏的人過馬路都不看車的嗎?”

我順著車窗向外看了一眼,是一位老太太,可能是耳背的原因,沒有聽到汽車的聲音,老人上了年紀大多會有這樣的毛病。

“對了,你剛剛說什麽來著?”紀寒回頭向我詢問。

“我問江琦是怎麽回事?”

“哦!”紀寒放慢車速繼續向前開,“在海南玉蟾宮的時候我們不是一直懷疑江琦是被蘇易臣他們給囚禁了。”

我點了點頭,“當時我們確實有這樣懷疑,不過後來TB組織牽扯了進來,這件事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紀寒重重的扭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左轉駛入一個地下停車場中。“其實我們原來的猜測是正確的,蘇易臣他們囚禁了江琦,並且和TB組織私下裏有著一些交易。”

“是杜組告訴你們的?”

“嗯,”紀寒點了點頭,“還是和白玉蟾有關,不過事情好像更加複雜了。”

我眉心緊鎖,“古森學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紀寒把車停好,從車的後視鏡裏看了看我。“李慕白和我說過了,昌臨的古森學院隻是其中一個分校是吧。”

“嗯,”我點了點頭,“事態很複雜,牽扯到一些神秘的組織。”

“鬆野教授和我提過,加藤一族在古森學院很有地位,他們從事著一些維護天下蒼生的工作。”

紀寒打開車門,我抬頭環顧了一眼四周。“你的那位老師怎麽還與古森學院有關?”

“他不是古森學院的人,不過他和古森學院的校長是老相識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怪不得加藤稚生接到他的電話都如此惶恐,原來這個鬆野教授是古森學院校長的朋友。”

紀寒四下裏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後才帶我離開了停車場。

“你的老師怎麽會有黑幫背景?”我跟在紀寒身後問。

“黑幫?”紀寒詫異的看著我。

“他的手背和脖頸處都有紋身,我查過了,這在日本是很高級的紋身,普通的人是沒有資格紋的。”

“觀察力驚人啊。”紀寒笑著說。

“今天晚上的刺身不好吃吧?”

紀寒回頭看了看我。“有我在,老師不會為難你的,放心吧。”

穿過地下停車場,紀寒帶著我步行走過了幾條街道,這裏離我們停車的地方有些距離,不知道是附近沒有停車的地方還是怕人跟蹤,紀寒一路上都顯得格外的小心謹慎。

奈良的街道錯綜複雜,奇怪的是紀寒好像對這裏十分熟悉,一條小巷的盡頭,紀寒帶著我走進了一家正在裝修的當鋪店。

“這裏還要多久才能弄好?”

“應該還要一兩天。”回話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穿著有些怪異,右手的小指上帶著一枚白金戒指,樣式奇特,通常男人不會佩戴如此鮮明的首飾。

“朝海壽司店對麵的家夥找到了嗎?”

“沒有,不過他留下了這個。”

說著中年男子從身後的貨架上取出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我很眼熟,與紀寒當初在朝海壽司店裏麵拿的很像。

紀寒沒有打開,隻是很平常的把它接過手。“朝海川野出事那天,他在不在店裏。”

“這個嘛,我沒有注意。”男子歪著頭,用左手撓了撓後腦勺,“不過,案發後他就不見了蹤影。”

“行,你們繼續忙吧,盡量弄得快一些,教授有點心急。”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紀寒眉心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麽。很快又繼續若無其事的環視店內。紀寒身後有一扇緊閉著的和式拉門,後麵多半是客廳,通常日本的建築都是這種設計,櫃台的左邊有一個鞋架,從那裏往上走是住房,我很詫異,因為房子還在裝修,這種情況下按理來說不會有鞋架出現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