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科舉會試

會試的日子也漸漸臨近。

若相依一個人坐在書房之中,腦子了思索著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天牢中的地道……昭南郡主竟然也聽命於王丞相,地道的事情若相依並沒有外揚,餘妃死之後便再無人願去深究下去。

但地道的存在不禁讓若相依脊背發涼,這守衛森嚴的天牢之中竟然存在地道,這怎麽想也不可能!地道何人修築?又用於何圖?更重要的是,姍姍曾一直嘮叨的“李公子”。有比地道,這李公子也八成是真的了。若相依不由回想以前得事,總是覺得像是被什麽人牽著鼻子在走,無論是湖州經曆,還是在京城家中……

童小悠她們已經入了嚴家,此後又聽說童家重現江湖的消息。雙龍會在江湖實力可謂數一數二,勢力不斷擴大,他們不斷收攬各路高手壯大勢力,如今武林上無人可敵。加入雙龍會的條件再簡單不過,隻要是會拿刀會砍人的,就能夠加入他們。也正是這低低的門檻,眾多武林中人更願意跟著雙龍會吃香喝辣,自然,雙龍會之中也就不乏池戴當這類隻有武功卻品行惡劣的敗類,甚至不在少數,他們有些像是野幫小派的口號,“動我兄弟者,必殺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等等,可雙龍會也正是一個顧自家弟兄,隨意放縱幫眾欺壓百姓,在各州縣的名聲都不怎麽好。

雙龍會敵對的幫派是天狼門,天狼門近些年來,地盤卻一直在縮小,經營不善。天狼門根據地位於雍州,冀州和徐州地帶,旗下眾多堂主和舵主皆是江湖有名有得的之士,領頭的楊家老大楊閔更是曾經被眾人推舉到武林盟主的高位,二郎楊業稹武藝超群,獨領楊家建立天狼門,守得一方水土平安。旗下製度嚴格,天狼門弟兄一旦有任何有辱天狼門的事,便逐出天狼門。正是大派名門名聲在外,天狼門雖然勢力不及雙龍會但卻敢與之叫囂,在多次幫會摩擦之中都扮演著正義一方,連連勝利。

江湖上的第三股勢力,就是天山雪池的縹緲峰了。它獨立於天山之巔,向來不問世事。縹緲峰是武林中獨收女弟子的門派,縹緲峰是純粹為傳授武藝的門派,對於占地盤,幫派勢力之爭什麽的原本沒有大的興趣,隻是因為天下朝廷一天天腐敗,縹緲峰便“替”朝廷接管附近的州縣,保得當地百姓平安。但若相依遇到了牧歌,仔細打聽牧歌近幾年的作為才知道,早年前牧歌殺害了許多江湖人物,他們的親人朋友找上天山,要縹緲峰交人,但縹緲峰讓他們徑直找牧歌,隻言牧歌歸天山一派名下,隻是從屬關係,沒有理由管她做什麽。江湖上因為牧歌這個名字,許多人都有上天山的縹緲峰去學一學武藝,指望能和她一樣成為武林一霸。縹緲峰弟子多,附近的州縣範圍也隨著越擴越大,縹緲峰如今擴張到幽州,涼州州下的二十六個縣城,勢力雖不及其他兩派但仍分得這武林的一杯羹。

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以後會越來越熱鬧吧?

若相依笑了笑,繼續手中的毛筆勾畫自己的人生之書。午後的院子裏十分暖和,若相依坐在桌子前臨摹著名人大家的書法。

“公子,茶。”姍姍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若相依點點頭。姍姍現得公孫泊真傳,又加時日練習,身手也在一天天提升,如今也算是獨擋一麵的高手了。

時之春天,萬物複蘇,院子裏的陽光柔柔的撒在若相依的書桌之上,他微微伸個懶腰,看看日子,會試近在咫尺。

會試當天,禮部門前。眾多應試舉子齊聚考場門前等待,學子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討論著即將出的考試題目,看他們的著裝,舉子門大致份為兩撥。一邊事靠著自己老爹的家族勢力一步青雲的富家子弟,他們輕裝便衣,身邊跟著貼身仆從,他們談笑風生,討論著京城哪裏好玩哪裏好看。另一邊也是埋頭正在抓緊最後一秒研讀四書五經的窮書生們,他們蹲在角落口中喃喃平吊重複著書上的字句,生怕這關鍵的一試出岔子。

若相依背著書箱,一副窮書生的樣子混在那群書生中,但身邊卻跟著侍女姍姍。他既不屬於富家子弟,也不在窮書生之列。

“從現在起,你不要跟著我。”若相依用著不帶感情的語調說這句話。

“公子……”姍姍心裏不舍,有些擔心若相依一個人會被什麽人給欺負了。

來應考的是部分考生,這天下的舉子要連考多日才算結束,更不要說批改評分花費的時間了。

與若相依同考的學子中,並沒有見蘇延括的,但卻有若相依同樣熟悉的身影。

馮坤的兒子馮津,他如今是槐笙院的學子,馮津身著華裝和其他槐笙院子弟站在一起,表情嚴肅。這群學生在諸多考生中氣度非凡,似乎名額被包攬都不足為怪,與其他學生比起來來,這些“名校”子弟的衣著可謂鶴立雞群,標誌立新。但這群人之中若相依卻沒有看到蘇延括的身影。

還有一個若相依熟悉的人。這個人胖胖的,在下人和長者的簇擁下緩緩走過來,一個長輩正在叮囑他考試事項,他卻滿不在乎的聽著。若相依走了過去,走到他的麵前擋住可他們的路。很嚴肅的看著這個胖學生。

這個胖學生就是在湖州刁難若相依的人,此人是丞相的遠房親戚,名叫龐統,家人起這個名字是希望他能像三國的龐統一樣有文采,可是他卻不成氣候,仗著自己家裏有權有勢,經常欺負其他的窮學生。

在他一旁叮囑的,便是便衣著裝的丞相大人,他看上去五十左右,表情自帶著一種嚴厲和認真。若相依站在他們麵前,所有人逗停下來看他。

胖學生一看瘦瘦的若相依,傲氣的哼了聲,說,“啊,是你啊!你個倒數第五怎麽能進會試的,一定走後門了吧?怎麽?你想來報仇啊?”

若相依一言不發,他的表情絲毫不動,深深的鞠躬,然後轉身離開。眾人莫名其妙。隻有胖學生覺得被羞辱了,瞪著若相依直跺腳!

王丞相也被他吃了一驚,這小子氣度不一般,被人刁難沒有忍氣吞聲,沒有狠心報複,隻是鞠躬,這一彎腰,便是道歉和致謝。雖不知原因,但此舉是在用他心中信仰的聖賢之道開回應他人卑下的品德,這要比口頭侮辱來得刺耳。若相依仿佛再說:你這樣的人,不配我言辭相對!

“這個人不得了!”王丞相撫著胡子望著離開的若相依微笑點頭。

“姥爺!你可得好好教訓他啊!”胖學生撒嬌說。

“若尚書啊。”若楓從跟從的便衣官員中走到他身邊。

“在。”

“監考之時,你替我注意這個學生。名字叫什麽,考得如何,單獨將試卷呈給我看!”

若楓當然知道那是他的兒子!他一聽丞相這麽說,渾身一驚,拱手彎腰說,“是。”

若楓並不是因為王丞相注意到若相依而高興,反而有些替若相依擔心。他本不希望若相依入這仕道,簡簡單單的過日子便是幸福了。誰知天意弄人,王丞相的一句話,讓他深深感知,但若相依這輩子注定入這渾濁的一攤水了。

蘇延括一個人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他和書衡約定好,在這巷子裏碰頭,書衡將考卷試題透漏給他。

蘇延括站在巷子裏等了一會,一個黑衣人飛進了巷子裏。“久等了,蘇公子。”

蘇延括說,“哪裏,我也是剛到沒一會兒。”

書衡拿出一卷紙卷扔給他,“這是試題以及答案。公子看過後就將它燒了,免得落人把柄。”

蘇延括點頭。他張開試卷,開始默記上麵的試題文章。

若相依並未與富家公子為列,他找到一個蹲在陰涼處乘涼的窮學生,窮學生把頭埋在書裏,仔細的重複書上的每個文字。若相依走上前,“請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窮學生抬起頭看他,他的臉瘦瘦的,和瘦瘦的身子一起蜷縮在角落,他臉上寫滿了疲憊,多日連著熬夜備考,讓他臉色極差,營養不良。散亂蓬鬆的頭發隻有一條束帶紮著,身上的衣服洗得漂白,衣裳上麵還有著五六塊布丁。

“當……當然。”他欠了欠身子,若相依嘴裏說著“謝謝”坐下來。他仍舊埋頭研讀不與若相依閑談,若相依望著談笑的學子發呆。

“請問,仁兄如何稱呼?”若相依問說。

“我叫李欣敦。”

“若相依。”若相依自報姓名,兩個人握個手。

“不知李兄來自何州?”

“幽州。”他談起家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合上書。

“哦?”若相依一看他的微笑,知道他下麵有話要說。

他喃喃的說道,“家中弟兄姐妹五人,隻有一間茅舍遮蔽風雨。父母常年多病臥床,我是家中長子,希望這次會試能中得狀元,能讓家中父母得以過上安穩日子。”

若相依笑了笑說,“仁兄倒是蠻自信,這狀元之位,可是會試中得杏榜者,還得通過殿試由皇帝欽點!”

他堅定的說,“寒窗苦讀五年,我沒有其他的路!除了相信自己別無他選!”

正在這時,戶部尚書若楓身著官服,在考場門外正式宣布考生入場!

兩人起立,跟隨者大隊考生緩緩入場。